17、月影島(十七)
“我當初就應該把教你開槍的王八蛋打得半身不遂送醫院住個半年再說,正好和你現在湊一對還有你,把手放下,你算什麼戰鬥力。”
“”
“”
源輝月看着男人大步走過來,拉過牀頭的座椅椅背,順手把椅子上的柯南拎起來塞進她懷裏。
正舉手努力彰顯存在感以示不是單槍匹馬自己也去了柯南默默放下爪子。
源輝月默默抱緊他,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才半身不遂。”
松田陣平“什麼”
源輝月乖巧閉嘴。
黑髮青年往椅背上一靠,冷眼看着她好像終於安分了,順手拿起牀頭櫃上的那盒壽司打開,連筷子一起塞到她手裏。
“配槍那件事我已經幫你擺平了,好在那個老爺子沒打算追究,你自覺去給人家道個歉,然後下午你們就走。”
源輝月正拿着筷子把壽司裏討厭的食材挑出來順手餵給了柯南,小偵探被連着塞了三塊醬黃瓜,差點噎住,聽到這句話百忙之中騰出嘴,“等會兒,松田哥哥,這個案子是被公安接手了是因爲毒品的事嗎”
松田陣平挑眉,“黑巖辰次是政府官員,涉嫌謀殺和販毒,公安本來就是政治警察,接手這個案子有什麼問題嗎”
“”
源輝月和柯南對視了一眼,同時察覺出了他話語中的避重就輕。
然而松田陣平甚至沒對此多做遮掩,明目張膽地把話題斷在這裏,視線一飄落在了輝月扶着壽司的手上,眉心條件反射地皺了皺,“你手怎麼回事哪個混蛋乾的”
源輝月“我自己”
松田陣平“”
好在他還不至於搭錯線理解到自殘上頭,腦子一轉就猜到了前因後果。他低低地“嘖”了一聲,擡手揉了揉眉心,沒揉開,反而皺得更深了。
“那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這句過分輕聲的自言自語房間裏另外兩人都沒聽到,源輝月把壽司裏的醬黃瓜全都挑出來後總算肯乖乖喫飯。松田陣平坐在邊上盯着她喫完午飯,再次強調了一遍讓他們下午就離開這座島,然後就被找過來的下屬急匆匆叫走了。這個案子牽扯挺大,半個村政府都參與了販毒簡直駭人聽聞,一堆事在等着他,能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盯着人喫飯都堪稱奇蹟,於是房間裏很快只留下源輝月端着空了的紙盒和柯南四目相對。
無論如何,這個縱向牽扯十多年的案子到這裏總算能夠暫時劃上一個代表完結的句點,就算尚有疑慮,像松田陣平說的那樣還有他們去操心,公安警察領着國家下發的薪水總是要做事的。這人不比目暮警官,嘴嚴得堪比保險櫃,說不透露就絕不會被套走一絲一毫的消息。柯南嘗試數次,終於作罷,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和源輝月一起登上了回程的船。
渡輪離開碼頭的這個下午天氣晴朗,海面上沒有起霧,只有徐徐海風在海鳥的鳴叫中拂過潔白的海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在回頭看去時,他們身後漸漸遠離的月影島好像比來時明亮許多,罩在上頭的陰影彷彿已經隨着黑巖辰次一夥的倒塌一併散去。那些埋藏在島上的罪惡終於被暴露在了陽光下,和島上被焚燬的罌粟花田一起,塵歸塵,土歸土。
月光的最後一個樂章在此終結,徘徊在島上多年的亡靈終於能夠安息地躺回墳墓。
直到目送月影島消失在了視野裏,毛利蘭終於從那一瞬間的怔愣中回過神來。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提醒她已經迴歸現實,她趴在欄杆上呆了呆,找了個話題,“說起來,源桑和柯南君你們和那位調查官先生以前是認識的嗎”
源輝月轉過身來,背靠着欄杆,心不在焉地說,“是啊。”
“誒”毛利蘭眼睛亮了亮,問了一個大多數女子高中生都會八卦的問題,“是男朋友嗎”
源輝月“這個倒不是,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因爲感覺像是源桑你被捲進了這個案子,所以那位松田先生才特意趕過來的呢,啊哈哈哈果然是我想多了,只是巧合吧”
源輝月渙散的目光一頓,垂下來和柯南對視了一眼。
“不過我真的沒想到,淺井醫生居然是個男孩子。”
毛利蘭只是隨口一提,很快就轉移了話題。麻生成實去找目暮警官自首,當然將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說了出來。得知自己在島上認識的投緣的“好姐妹”忽然女變男,毛利蘭不可謂不震驚。
不過她是個善良的少女,震驚過後沒有在意自己被騙,反而爲麻生成實擔心起來,“沒想到他還有那樣的過去,這件事過後他的未來會怎麼樣呢”
源輝月“會越來越好吧。”
“誒”
“因爲麻生哥哥最大的坎已經過去了嘛。”柯南仰起頭笑眯眯地說。
月影島上。雖然麻生成實已經對目暮警官自首過了,但是在新的調查組接受案子之後,調查人員還是將他找過來重新提審了一遍。
面容秀氣的黑髮青年坐在審訊室裏,對自己的殺人計劃供認不諱,細節十分詳細,坐在他對面的審問人員表面平靜,內心已經開始冒汗。
因爲他發現按照麻生成實的計劃,他是真的可以順利殺掉黑巖辰次三人然後逃脫法律制裁。
能夠考上全國頂尖的京都大學醫學系並且成功畢業說明他智商很高,裝成女性在月影島上生活了兩年都沒被人發現說明他極爲細心且有着強大的忍耐力和心理素質,設計的殺人計劃近乎完美,如果不是黑巖辰次背後有更龐大的黑暗存在,再加上他自己放棄,他就真的成功了。
審問人員不得不承認,有些就是天生就具有犯罪天賦,對社會而言就像是腳手架上鬆掉的那顆螺絲釘,是相當大的不穩定的因素。
審訊室外,隔着一層玻璃窗,外頭的人也默默觀察着裏面的被審訊者,心中做着評估。
“松田君,這個人真的要放走嗎”有人遲疑地說。
“人家又不是兇手,憑什麼不放人”
“但是,太危險了吧,如果他之後再殺人”
麻生成實還是個醫生,搭配他的犯罪天賦簡直如虎添翼。一想到這人出去如果犯案,一般警察說不定根本無法察覺,調查組其他人就頭皮發麻。
松田陣平雙手插兜站在玻璃窗前靜靜地看着裏頭面容平靜的青年,好一會兒終於開口,“他不會殺人的。”
“”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這個篤定從何而來。
松田陣平嗤笑了一聲,扭過頭看着自己多餘操心的同行,“黑巖辰次都還活着,你們擔心什麼。”
柯南已經把一切經過都給他講過了。在昨天晚上的公民館裏,麻生成實一個人去搬運毫無反抗能力的黑巖,在可以輕易用洗手間裏的水溺死他且沒有人會在那個時候衝出來阻止的情況下他最終選擇了放棄。
這一次他是憑自己戰勝了心中的惡魔,他抓住了那根垂下地獄的蛛絲,然後真正地從那片火海中走出來了。
“與其擔心這些,”凝視着裏頭的人,松田陣平用輕得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還不如擔心已經被押送走的那兩個人能不能活着回到東京”
此時正前往警察本部的押送車上。
村澤週一雙手被手銬銬緊垂在身前,臉上一副已經任命的頹喪表情,腦海中卻在回憶昨天夜裏發生的事。
時間往回撥二十四個小時,他和黑巖辰次剛剛掉頭回來。將人送到公民館門口後,他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停下車,在外頭一邊等着同夥出來一邊心神不寧地點了根菸正準備抽。
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人來找他了。
村澤週一對自己加入的那個組織瞭解並不多,只知道它是個大型跨國犯罪團體,因爲他曾經在合作伙伴中見到過外國人。組織的實力深不可測,觸角涉及到各行各業,而他這一次到月影島上來,就是爲了幫組織拿下一條穩定的毒品線。
這也是他的升職測試,組織中真正的精英骨幹都以酒名爲代號,他只是個加入沒多久的新人,之前當然是沒有的,只是在他加入組織後表現突出所以纔有了這次機會。只要事情順利,等他結束這次任務回去之後也會擁有代號,真正進入組織內部,而不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外圍成員。
在他來執行這次任務之前有曾經交好的組織成員暗地裏提醒過他,這場“考試”可能會有“監考官”畢竟這條毒品線對組織而言還是有些分量的,一旦他把事情搞砸了,得有個老手來收拾局面,但那也同樣意味着他的這次測試失敗了。
所以在公民館外頭被人找上的時候,村澤週一心底猛地驚了一下條件反射想起前輩的話,猜到了外頭那人身份。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出了紕漏,但還是有些誠惶地打開車門,讓對方上車進來。
監考官的模樣很年輕,並且之前在島上還和他打過交道,證實了他果然一直在暗中關注。只不過組織的人有改扮外貌的方法,這張臉也不一定是他本人,村澤週一只大概掃了一眼就沒敢多看,低頭盯着面前的方向盤聽到對方平靜地宣佈,“任務失敗,這條線放棄。”
村澤週一一愣,連忙問了一句“爲什麼”,又在對方冷冷撇過來的視線中下意識噤聲。
“源輝月,源氏的大小姐,你們動手之前沒查過她的背景嗎”
“我知道,但是隻要把事情推到清水正人身上,沒人會知道”
“你以爲源氏的家主是傻子”對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如果她在這裏出事,源宗政能夠把這座島翻來覆去犁一遍,到時候你以爲島上那些罌粟藏得住政治家可不會像警察一樣跟你講道理。”
村澤週一張了張嘴,不知爲何感覺監考官平靜外表下好像暗藏了一絲火氣,只好訥訥地閉上嘴。
“另外,除了源氏她和跡部財閥的繼承人也關係密切。組織以前就得罪過源氏,再加上跡部財閥,這條線已經不划算了,準備收手撤離吧。”
村澤週一只好聽話點頭,聽着對方交代完這番話後就起身準備走了,在離開之前留下了最後一個命令。
“你現在逃會被發現,別讓那個大小姐再注意這件事,反正你現在是村澤週一,等會假裝抵抗一下被警察抓住,之後組織的人會把你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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