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手與知己
劍刃交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明月將自己剛學會的聖靈劍法使了個遍，接連被劍晨所破。
英雄劍尚未出鞘，但神兵就是神兵，即使不出鞘，其威力也不是普通兵器能抵擋的。
明月與劍晨過了十餘招後，便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以她手中這柄普通的兵刃，打下去，必輸無疑。
“師父。”
交手中的明月突然後退數步，一雙明亮的眸子裏，有火焰在燃燒。
“可以。”
獨孤劍笑着道，這樣的對手，這樣的戰意，對於一名劍客而言，太難得了。
讓她盡興打一場，不管輸贏都有益處。
“多謝師父！”
得到了獨孤劍的許可後，明月拋開手中長劍，戰意節節攀升。
背後的劍匣中，似有鳳鳴。
而後一劍化作流光，破開劍匣，落於明月掌心。
“無雙劍！？”
劍晨的瞳孔驟然一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了眼劍聖所在，無雙劍還在劍聖的腰間掛着。
那麼，眼前這個女子手中的無雙劍，又是什麼？仿製品？還是說劍聖那邊的是假的？
“劍八。”
明月揮舞無雙劍。
兩道鋒利的劍氣直逼劍晨，彷彿要將整個人撕裂。
同樣的招式，在無雙劍的加持下，與剛纔的攻擊天差地別。
無雙劍這般神兵，對於劍客的增幅本就極大。
更何況，明月還是得到了無雙陰劍認可的、真正的主人！
“得罪了！”
劍晨顧不得心中疑惑，連忙拔出英雄劍。
面對習得了聖靈劍法的劍聖高徒，又有無雙劍在手，再不拔劍，他恐怕會輸。
劍晨本人並不在乎輸贏。
但，作爲無名的弟子，他不想給師父抹黑。
師父當年能擊敗劍聖，他如果輸給了劍聖的徒弟，如何對得起師父這些年的教導！
轟——
小小的庭院中，一道道無形劍氣碰撞，激射。
鐺——
無雙劍與英雄劍，接連數次碰撞，每一次碰撞，明月都要後退數步。
明月自身的底子，終究弱了些。
她拜入獨孤劍門下時日尚短，連聖靈劍法的一半都沒有學到。
她自身的內力修爲也不如劍晨，許多本該平分秋色的局面，都因爲力量的欠缺，轉爲劣勢。
更不用說，莫名劍法還在招式上，對聖靈劍法有一定的剋制，哪怕兩人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交手，明月也很難贏。
明月依舊在苦苦堅持。
哪怕各方面都陷入劣勢，但明月卻有一個明顯的優點：
她經歷過比劍晨更復雜、更絕望的世界。
她這些年在暗中守護無雙城，各種髒活都幹過，也曾多次陷入危機。
下毒，暗殺，逼供，潛伏，她都精通。
天下會佈置在無雙城四周的密探，不少死在了她手中。
她是女子，卻不是溫室裏的花朵。
在絕境面前，明月的承受能力，遠勝劍晨。
她不會那麼輕易敗北。
“獨孤兄收的好徒弟啊。”
一道人影不知何時站到了獨孤劍身旁，與獨孤劍一起看着兩人的比劍。
場中兩人的交手已到了最關鍵時刻，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對手身上，誰也沒有發現此人到來。
“確實不錯，老夫也很滿意。”
獨孤劍的目光從場上移開，望向身邊的男子。
他的面容比老劍聖記憶中老了幾分。
身上的銳氣也不復當年。
他更像是一位飽讀詩書的秀才，儒雅，隨和，彬彬有禮，沒有棱角。
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位寧靜平和的男子，曾經將武林攪得天翻地覆。
南無名，北劍聖。
那是屬於他們倆的時代。
他是老劍聖一生的競爭對手，也是惺惺相惜的知己。
時隔多年，兩人再次站在了一起，沒有劍，沒有爭鬥，相視一笑，曾經的過往、輸贏，似乎都不重要了。
“江湖傳聞，你收了個徒弟，我原以爲是謠言，沒想到竟是真的。”無名說完笑了，笑容真摯，他爲劍聖的變化感到高興。
“怎麼，你能收徒，老夫就不能？”
“以前的你是不會的，你癡於劍道，名也好，利也好，傳人也好，統統不在你的考慮範圍......”無名嘆道，“當年的你，眼裏只有劍。”
“世事無常，人總會變的。”
獨孤劍道，真不忍心告訴無名，其實老劍聖直至最後也沒有變，你空歡喜一場。
“是啊，人總會變的。”
無名道，當年的他何嘗不是如此？名，利，劍，總有一樣放不下的。
直到摯愛死去，才翻然醒悟，假死脫身，離開了紛亂的江湖。
兩人繼續聊着往事。
場中，明月與劍晨的戰鬥已至白熱化階段。
明月在戰鬥中有所領悟，聖靈劍法使得越來越靈活。
可惜，她與劍晨的實力差距太大，這點領悟還不足以扭轉戰局。
這場戰鬥不出意外，是明月輸了。
“......若非形勢所迫，老夫本不想打攪你，但這次的疑惑，應該只有你能解答。”獨孤劍與無名聊了會，終於進入了正題。
“你我之間，何必客氣，獨孤兄但說無妨。”
“前陣子，有人來挑戰我，他用的劍法，我未曾見過，想來，也只有問你了。”
“獨孤兄未曾見過的劍法？”
無名疑惑，劍聖一生戰鬥無數，各門派武學幾乎都接觸過，哪怕未曾見過，也能從其風格大致推斷出其出處......
劍聖認不出的劍法，他也未必能認出，劍聖，爲何來找他？
“那一招，大概是這樣的。”
獨孤劍一指疾點。
劍氣如虹，看似拙劣，實則大巧不工，暗含極高的劍道至理。
它分開了黑暗，分開了地面。
也分開了戰至最後一招的明月與劍晨。
“這是......劍宗武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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