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壞男人還我血汗錢39
“先前也真沒瞧出來啊,你竟也是個喜歡男人的……”
龜公的話語一出,唐今眉心便頓時輕擰了一下。
她轉眸過去靜靜盯着龜公,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他知曉了什麼,就又聽他說。
“不過眼光也實在太差了些,剛剛那位身段雖然不錯,但那張臉……”
龜公嘖嘖兩聲,面露嫌惡,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收起桌子上的同伴,他又看向唐今,一臉揶揄好奇地問她:“你對着那張臉,也下得去嘴?”
唐今擰着的眉頭微微鬆開,見龜公不是瞧出了她的身份,她便沒有興趣搭理這人了,扭頭就要走。
但龜公卻還隔着櫃檯來伸手拉她。
對方的手一過來,唐今就立時躲開了。
她皺眉看回龜公,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那穿着一身紅衣的龜公靠在櫃檯邊,撐着臉笑,臉上撲的厚粉都隨着他的這個笑而撲簌簌地往下落。
他的眼神略帶幾分曖昧地在唐今身上游走,語調拉伸,破局審議:“你若也好這口,便早些說嘛……雖是個窮鬼,但你這身材樣貌,爹爹我可是喜歡得緊。”
唐今這會就是再愚鈍,也能感覺到強烈的不適了。
她冷了眸子,毫不猶豫地否決了龜公的話,“我不好這口。我爹早死了。”
龜公被她堵得一噎,很快又反應過來,“不好這口,但你剛纔還拉着那個——”
唐今實在不想和這人多聊,冷聲丟了句“她是女子”,便擡腳往外走了。
龜公喊她不住,一下就瞪起了眼睛,“當你爺爺瞎呢?開着館子這麼些年,爺爺還能連個男女都分不出來了?”
見唐今愣是連個頭都不回,他還探出身子拉長了聲音喊:“你見過哪個女人有那般大的喉結、那般大的腳了——他瞧着就不是個女的,你誆誰呢?憨貨!”
龜公的罵聲不斷從後傳來,其中幾句話聽着好像還有幾分道理,但唐今壓根沒理。
能分清男女還問她好不好那口?
唐今冷着一張臉走出探竹軒,在門口站了一會沒瞧見胡女的身影,便開始在周圍找起來了。
好在,胡女也沒有走遠,唐今在周圍問了幾個人,便在街尾找到了一個人站着的胡女。
唐今走過去,胡女聽見動靜也就擡起了頭。
那雙翠色的眸子並沒有唐今想象中的那般冷,也瞧不見太多的怒火殺意了,幽幽沉沉的,平靜居多。
唐今脣動了動,想跟他說點什麼,可嘴還沒完全張開,腦子裏又閃過了剛剛阿林交代她的話——
“你若不想娶她,回去後,便不要跟她說任何話。”
任何話……是什麼話也不能說嗎?
唐今正在思考“回去了”這句話能不能說,那靜靜看了她許久的胡女便斂下了眸子。
他什麼都沒有問,也沒有再看唐今,擡腳就先一步朝着某個方向走去了。
唐今下意識地跟上,走了一會,察覺到他是在往城門那邊的方向走後,她便不由得開口喊了他一句:“不用與你家中人聯繫嗎?”
這會她也顧不上阿林說的那話了,見胡女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毫無反應,她就又走上去看着胡女的臉問了一遍。
但胡女還是那樣理都不理她的,只一個勁往前走後,唐今也就閉上嘴,不問了。或許他已經聯繫過了吧……唐今也只能這麼想了。
回去的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跟對方說過話。
甚至到了夜裏,喫過晚飯要洗漱休息了的時候,胡女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跟唐今說。
唐今其實想跟他說點什麼的。可她看了胡女好幾次,胡女都只是垂着眸子靜靜做自己的事,完全沒有看她……她的話也就有些說不出來了。
她本來也不是一個善於與人溝通的人。
夜深了,胡女先上了牀,唐今吹了燈也就上去了。等躺進被子裏,唐今下意識地就又要去抱胡女。
可她的手纔剛剛伸過去,就被胡女給打開了。
那雙翠色的鳳眸在黑暗裏回過來,冷冷看了她一眼。那種冷意並非以往生氣了、不滿了的冷,而是一種……
如看陌生人般的冷。
他甚至像是在警告唐今,叫唐今不要碰他。
冷冷掃過那一眼,他便收回了視線繼續去睡。
而他身後的唐今微抿脣瓣,好半晌,也沒有再去碰他,就那麼自己躺下睡了。
睡到半夜時,唐今還是翻身去抱胡女,卻直接被胡女給推開了。
唐今本來是睡着的,抱人只是這段日子習慣了的行爲,可被推開後,她又醒了。
看着那還背對着她睡的身影,唐今垂下眸子,也自己翻了個身,不再對着他睡。
接下來的幾天裏,胡女好像又變回了最開始的那個他。
倒不是說他又開始跟唐今鬧了,他根本就不跟唐今鬧了,也不跟她說話,平日裏也不看她,夜裏也不准她碰。
唐今要是讓他幫着做什麼,他還是會做,只是做了,依舊不理唐今。
唐今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
說實話,他就是這樣無視唐今,對唐今個人來說也並沒有太多的影響。
以往沒有他的時候,她也早已習慣了自己一個人。
她只是不明白鬍女爲什麼又要這樣。
明明她們之前都已經相處得很好了……
這就像一個本來玩得很好的朋友,突然某天就跟你冷戰不理你了一樣……不說傷不傷心,費解肯定是有的。
難道是因爲她不想娶胡女?
可她都還沒有跟胡女說過這事——她自己根本都沒有決定清楚要不要娶胡女。
阿林說她不喜歡胡女,娶了胡女也不會讓胡女幸福,但她已經答應過胡女會娶她,讓她突然跟胡女反悔,她也有些做不到……
在唐今還猶豫不決,費解於胡女到底在因爲什麼而生氣的時候。
跟她冷戰了快有十天,完全沒有搭理過她的胡女終於張口跟她說話了。
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不用你娶。”
我不用你娶了。
他突然張口說話的時候,唐今還低頭洗着衣服。
今日難得有暖陽出來了,唐今想把一些衣服洗了曬乾。
驀然聽到這句話,她頓了一下,擡頭去看那走到了她面前來的胡女。
太陽光剛好在他身後,唐今微眯起眸子,還瞧不太清他臉上的神色。
這樣嗎……
胡女不用她娶……那她以後倒也不用再去猶豫自己到底該不該娶胡女了。
唐今並沒有太多的想法,這麼想了一下,腦子裏剩的就只有另外一個想法了,“上次在城裏,你跟你家中人聯繫了嗎?”
胡女不知爲何又沉默了下來。
他垂眸看着那雙被太陽光照得,只能微微眯起的淺色眸子,好半晌,才低低嗯了一聲。
他第一次離開探竹軒的時候,便已去留了消息。
只是西域那邊局勢混亂,如今又還在封關,他的消息,還不知要多久才能傳回狐勒蘭。
聽到他這樣回答,唐今哦了一聲,也就放心一些了,“若你家裏人能找來,是最好的。”
說完這句話,見胡女好像沒有別的要說的了,她便繼續低頭洗衣服了。
而胡女在她身邊又站了一會,才擡起腳,緩緩離開。
唐今甚至都沒有問他一句,爲什麼不用她娶了。
對於她這樣的反應,胡女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難得的晴天,他也沒有進營帳裏去,就在營帳門口搬了條小板凳坐下,去看頭頂那難得散開灰雲,顯露出來的藍天。
藍天純淨,卻又好像沒有剛剛瞧見的,在陽光之下燦爛若星石的那雙淺眸更淨。
天上那些散去的雲霾好像都移進了他的胸膛裏。
……
唐今晾完衣服,胡女已經沒有在營帳門口坐着了。
她進營帳裏去看了一眼,就見胡女竟然已經上牀休息了。
這才大上午的……
喫完早飯都沒有多久呢。
唐今有些奇怪,也就走到牀邊去看了一眼。
她們搬來這新營帳後,就有了正兒八經的牀了,唐今走到牀邊,就見胡女蓋着被子面朝裏頭,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平日也不是這種會在大白天裏上牀休息的人。
唐今想了想,伸手去碰他的額頭。
有些熱,但也不像是發燒……
唐今正想着他這是怎麼了,就見那垂落的長睫輕輕動了一下。
翠色的眸子定了一會,側過來掃了她一眼,冷冷淡淡的,也看不出太多情緒。
他這段時日都不愛理她,唐今收回手,人也離他遠了些,“……不舒服?”
他瞧着有些沒精神。
胡女靜靜瞧着她,也沒有說話。
好半晌,他又轉回了頭去,背對她躺着,不再看她。
他身後也安靜着,沒有聲音。
但好一會,那陳人還是開口低聲與他說:“不舒服要說。”
胡女閉上眼睛。
這樣的場景,倒是跟之前有些相似。
不過那時,因爲心中的某一個人而沒精打采地躺在牀上的,是他身後的那個陳人。
他是在牀邊,以爲那陳人病了,在那裏煩躁不安……
其實那時他就該察覺到的。
他對那陳人不該有的,過分關心。
若那時就察覺到,儘早掐掉那些不該有的念頭,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了……
思緒又轉。
所以當時,那個陳人就是如他現在這般的心情嗎?
爲了那個叫“阿林”的……
唐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見他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躺着,一副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沒什麼生氣的模樣,也不禁皺起了眉。
她伸手想再去摸摸胡女的額頭,可手伸過去,就被胡女給擋開了。
胡女還是沒有跟她當初那時候一樣,鬱鬱寡歡到完全不想動彈。
他擋開唐今的手,沒去看她,但啞聲說了個“困”,算是給她解釋。
可……
大上午的就困了?
唐今真沒見過他這樣。
可他看着也確實不像是病了。
唐今坐在牀邊,靜靜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過去多久,好像從營帳門口照進來落在地面上的陽光,都慢慢往回收了幾寸,她垂下眸子,張口,低聲問了他一句:“爲什麼……不要娶了?”
一列列士兵在營帳間走動巡邏的聲音,好像還隱隱有傳來。
低啞的那一句話語,在這些平常的聲音裏,也並不算有多響亮。
但在唐今說完這一句話後,營帳裏的空氣就變得更靜了。
那背對她躺在牀上的胡女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像是過去這麼久,他都已經睡了。
唐今眼睛顫了一下,她垂下眸子,視線有些發愣地落在牀板上,像是在看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
她低了下腦袋,回過神,要起身離開。
她的動作很輕,像是不想吵醒了牀上睡着的人。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都輕得幾乎聽不見。
但在唐今站起,已經轉身要離開之際。
啪。
在被子裏捂了那麼久,卻還是冰冰涼涼的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
安靜躺着的胡女微微偏頭,側回了小半張臉。
只是翠色的眸子還半掩在陰影裏,幽幽沉沉的,好像在看唐今,又好像只是看着他自己身前,叫人瞧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搭在手腕上的涼意讓人有些不適,唐今的手不自覺動了一下。
而那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便頓時如水蛇一般,纏上她的手腕,緊緊拽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唐今本來也沒有要走的。
但他這樣……
唐今無法忽略手腕上的涼意,她去看他,就見他也掩着眸子,用她教過他的話,低聲來問她。
“爲什麼……剛,不問……”
爲什麼,剛纔在他跟她說不用她娶了的時候,她不直接這麼問他?
而要到現在纔來……
唐今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回答他這個問題。
在胡女跟她說,要她娶他的時候,她很驚訝,很疑惑,很不解。
可是在胡女跟她說,不需要她娶他了的時候……她並沒有這些感覺。
只是……
覺得好像,很理所當然似的。
唐今低垂着眸子,視線卻並沒有看着身前,而是微微有些失焦。
爲什麼覺得胡女不要她娶了,是這般的理所當然呢?
大概是因爲……
“你很好……”唐今低低說着,“很好看,很聰明……明明是西域人,卻聽得懂漢話,身手好,會使刀槍,手上卻連繭子都沒有……”
“你家中定然很有錢……將你養得很好,你不過是不小心,才淪落到這軍營之中,與我相識……”
胡女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了身。
那雙翠色的眸子直直看着她,唐今擡眸也看了他一眼,但一眼後,她就又垂下了眸子。
“在這營中的日子……已是我過過的,最好的日子……”
他落難受苦之地,已是她不知道努力了多久,才終於尋得的,能喘上一口氣的,希望之地。
她們的世界相差太遠。
她們從來都不相配。
也正因此,她纔會在胡女與她說,不要她娶了的時候,覺得理所當然。
她如何能娶胡女呢……
唐今低聲說着事實:“我……不配你。”
……
胡女怔怔看着面前低着腦袋的青年,表情有些發僵。
眼底沉鬱的色彩已經散盡,剩下的唯有愣然。
他料想過很多種唐今會給他的答案,卻唯獨沒有這一種。
不配。
不配?
不配……嗎?
腦子裏渾渾噩噩,像是被一隻手給攪成了一團亂。
他想不清楚這個問題。
他根本就從未將眼前人跟這兩個字聯繫起來過。
此刻。
他也沒有辦法想清。
因爲心臟裏蔓延出來的情感,已經遠遠超過了大腦所能迸發的。
看着面前那明明站着,卻低垂着腦袋,低斂着雙眸,都沒有再看他一眼的青年,胡女緊抿住了脣。
這是……
心疼還是什麼,反正他也想不清了。
反正他就是看不得她這副低垂着腦袋自輕消極的模樣。
眸底凝結起刺人的寒冰,他卻驀然從牀上跪起了身,伸手去扶住了唐今的臉。
唐今愣了一下,剛擡起眸子要看他,他就已經欺身吻來,重重吻住了她脣。
他的手是冰的,脣瓣卻熱。
唐今眼睛顫了一下,片刻,便要擡起手推開他,可他卻偏頭,又一次加深了這個吻。
“你唔……”唐今想問他要做什麼的,可卻給了他可乘之機。
要推人的手僵在空中,都已經不會動了,唐今只是本能地往後退,帶得那還直身跪在牀上的胡女也往空地上倒。
“抱我。”他的聲音低低冷冷,像是在說什麼命令,卻又夾雜着一聲情.色的啞。
唐今該抱嗎?
她似乎是不該抱的。
可他那樣纏人地吻上來,唐今腦子裏的思緒一斷,也就不自覺地伸手抱了一下他的腰。
只抱了一下,她就反應過來要鬆開手了。
可這一下已經夠胡女借力。
他也跟着唐今,從牀上下來,都沒有穿着鞋襪,一雙腳就那樣直接踩在了唐今的鞋上。
唐今緊皺着眉頭一路後退,但直到撞到桌子還是箱子還是什麼攔路的東西,被胡女給按着半倒在了那桌子上,她也沒能把胡女推開。
好不容易撐着重新站起來,她偏過了腦袋不想讓胡女親了,但胡女卻更過分,去親她的耳朵,親她的脖子。
動手去揍胡女吧……
她剛剛纔跟胡女說過那麼一番話……還真有些下不去手揍人家。
繃着一張臉捱了好一會的親,唐今終於想到辦法,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手大,一隻手就夠把他的下半臉給捂住了。
而她這一下,也確實是攔了胡女一下。
那雙瀲灩着冷韻的翠綠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巨大的水蟒緊緊盯着那即將被他拖下水的誘人食物,盯得唐今後背直發毛。
她是真有些受不了了,繃緊臉就要訓斥胡女,“你——”
唐今的掌心裏掠過了一點溼溼的熱意。
眨了下眼睛,唐今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直到胡女又擡起一點臉,抓着她的手,用那樣冷冰冰直勾勾的眼神瞧着她,伸出舌頭,又輕輕在她掌心裏舔過。
唐今:“……”
唐今猛地抽回了手,躲開胡女退到一旁,將那有些發癢的掌心不斷往自己褲腿上擦。
胡女自然瞧見了她的反應,眼眸微眯,視線又停在她的臉上。
她的膚色偏黑,平日裏就是臉紅了不容易叫人看出來,但這會……隔得這麼遠遠的胡女都能看見她臉上的紅。
有點高興,但瞧着她那還不斷擦着手心的樣子,他這高興又不是很多。
胡女冷聲開口,“髒?”
唐今的動作頓時一僵,她實在是沒遭受過這種……
唐今偏過腦袋去不看胡女,但好一會,她又悶聲回了一句:“我手髒……”
胡女皺眉。
這回答……
他更不喜歡。
神色愈冷,胡女擡起腳就又要朝唐今走去。
但唐今注意到他的舉動,卻頓時跟只瞧見了天敵靠近的笨熊一樣連連後退。
一直退到營帳角落裏,真的無路可退了,她才勉強停下來,用那樣警惕而帶着一分煩悶的眼神看着胡女。
這話唐今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但今天,她要再說一遍。
看着那站在遠處的胡女,唐今是真的有些頭疼,但她也只能悶悶地,再一次對胡女開口:“我……不喜歡女子的……”
雖然胡女確實長得很好看,好看得她平時都會忍不住多瞧兩眼……
但她們真的……
只能做朋友。
之前答應胡女娶他是因爲她確實欺負了胡女,應該承擔起責任,但剛剛胡女已經不要她娶了……他怎麼能又反悔呢。
這一次,唐今想要堅守那被胡女退回來的底線。
但……
胡女的眉梢輕微往上挑了挑。
那雙壓着冷韻的鳳眸就那麼意味不明地,幽幽涼涼地,打量着她。
半晌,他又慢慢朝她走近。
唐今還想後退,但這回是真的退無可退了。
她只能抿脣。如果胡女還要……的話,她也只能跟他動手了。
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胡女就那樣在她警惕的眼神裏,慢慢來到了她面前。
他抱着手肘,鳳眸裏的寒冰已經消融了許多,臉上的表情瞧着甚至有那麼幾分鬆懶隨性了,“喜歡……男人?”
她們間的距離已經很小了。
唐今皺着眉頭,雖然不知道胡女爲什麼還要再問一遍,但她還是點頭,希望胡女能就此停手。
但。
“我是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