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壞男人還我血汗錢40

作者:可以但我不
#四十

  “我是男人。”

  ……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是胡女會說的爲數不多的漢話之一。

  也是唐今絕對能聽懂的言語。

  但唐今卻愣了一下。

  像是完全沒有聽懂胡女的這句話,她怔怔站在那裏,一雙淺眸還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胡女,將他的面孔清晰地倒映在自己眼中。

  但她的眼底,卻並沒有任何情緒掠起。

  她像是被人按下了靜止鍵,靜靜地停滯在那裏,沒有任何的反應。

  胡女的眉心漸漸壓低,看着她的眼睛中也逐漸掠起涼意。

  他並不滿意唐今這樣的反應。

  他期待着看見更多。

  胡女往前傾身,那微紅的脣瓣又一次靠近唐今。

  唐今終於回過神來,下意識擡手攔他。

  可她的手落在胡女肩上,卻並沒有將他推開。

  並不是她不想將人推開,而是胡女根本就沒有真的靠近她。

  在距離她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胡女便停了下來。

  那飽滿殷紅的脣瓣停在那裏,微微張口呼吸,熱意流轉都隱隱流過唐今的脣——但他並沒有吻唐今。

  那雙翠色的,像是蛇目一般冰冷而尖銳的眸子,停在離唐今極近極近的距離裏。

  那樣幽暗,緩緩流轉曖色,那樣冰冷,又夾雜着瞧見獵物時的隱祕興味。

  他在等她的反應,一旦她動,他就會咬上來。就像是蛇。

  唐今已然回過了神,也理解了胡女剛剛那句話的含義。

  看着那張過分靠近的臉,她下意識又要倒退,可她這一次也真是無路可退。

  在她退後的一瞬間,胡女便吻了上來。

  只是輕輕一碰,那飽滿的脣瓣壓滿她的脣,熱意舔舐而過。

  她都還沒伸手去推,他就已經又倒退了回去。唐今也只能推了個空。

  脣上還殘留着胡女留下的熱意。

  她重重抿脣,又伸手用力去擦,看着胡女的眼睛裏有牴觸,有煩悶,有種種從前她都未曾有過的負面情緒。

  山眉緊皺,那雙淺色的眸子頭一次那般混沌,那般晦澀不清。

  “你……”脣瓣上下交碰幾次,她勉強說出一個字,可後面的話又實在無法說出。

  她這會該說什麼呢?

  該說你爲什麼又要親我,還是該說……

  你怎麼可能會是個男人?

  唐今情緒極爲複雜地看着面前的胡女。

  她們一同生活了這般久……

  雖然他身上確實是有一些和尋常女子不太一樣的地方,但她自身也有很多不尋常的,所以她從未懷疑過胡女……

  他怎麼可能會是男子?

  唐今怎麼都沒法相信。

  可是……

  前段時日去看阿林時,那龜公朝她罵過的話,又一次在她耳邊響起:

  “他瞧着就不是個女的,你誆誰呢?憨貨!”

  ……

  憨貨……

  她真的這般憨愚嗎?

  唐今緊緊抿住了脣。

  她盯着面前那好整以暇的胡女看了又好一會,忽而又伸手,將胡女推開,“別用這種事騙人。”

  沉聲說完這麼一句像是自欺欺人的話,她便擡腳直接朝外走去,像是再也不想跟胡女胡攪蠻纏。

  但她們間的距離實在太近,她剛從胡女身邊掠過,便被他抓住了手。

  唐今的臉色已經有些陰沉了,她擡起手要掙開,但胡女用的力氣也大——

  甚至胡女的臉色比她還要難看。

  他一點都不喜歡她這樣的反應。

  他知道她可能會驚愕,會恍惚,會不敢置信……卻沒想到她會這般牴觸。

  換作是別人展露出這樣的態度,胡女就懶得再說些什麼了。

  可唯獨是她。

  他不想要她這樣。

  抓着唐今的手不讓她走,胡女在她皺眉看過來的一瞬,當着她的面扯開了自己的腰帶。

  雖然一起相處了這麼久,同牀共枕都已成習慣,但唐今還從來沒瞧見過他掩蓋在衣服底下的肌膚。

  她並不願相信相處了這麼久的胡女不是胡女,而是胡男。

  可當看見他扯開腰帶,上衣漸漸鬆散,露出那片比白玉還要潤白上幾分的肌膚時,唐今抿住脣,偏過了腦袋不想再看。

  不去看,她也已經她不得不認的事實了。

  可她不看,胡女也還要逼她。

  從前因爲胡女不愛說話,就是說也只是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說,而未曾注意到過的。

  那明顯比女子嗓音要沉,要低,要更爲冷冽的聲音說:“不看,就親。”

  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唐今用力掙開了胡女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胡女被她推得往後一退,差點沒有摔倒。

  他扶着身旁的箱子,冷冷看着唐今大步離開的背影,殷紅的脣瓣也緊緊抿成一線。

  ……

  唐今衝出營帳,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又走到了那條河邊。

  近來天氣回暖,河面上厚厚的冰層都已經融開,只殘留下河岸邊的幾塊碎冰。

  唐今在河邊站了一會,又找了塊石頭坐下。

  今日分明是有太陽的,陽光照到人身上催生暖意,可河岸邊風大,吹着吹着,身體好像也就冷的。

  她靜靜看着面前不斷朝遠滾去的河流,良久,也低頭緊緊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消化這個消息。

  如果胡女依舊是胡女,就算取消了那所謂的嫁娶關係,她們也依舊還可以做朋友。

  ——她並不排斥和胡女做朋友,她甚至是真心地覺得胡女很好。

  可如果胡女是個男人……

  “喀。”

  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從後傳來,唐今動作頓了頓,也低着頭沒有去看。

  但胡女卻走到了她身側來,甚至轉到她面前,停在了她面前。

  她現在還不想看見他,起身就又要走。

  胡女看着她的身影,也沒有攔她。

  只是在唐今都走了很遠後,她還能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河水衝過河岸,帶着碎冰流向遠處的聲音還在耳邊不斷響起。

  那些穿過河岸的風聲也吵鬧,雜亂。

  唐今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說了一聲:“我想自己靜靜。”

  至少要給她一點自己冷靜消化的時間吧。

  胡女靜靜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在她又要擡腳離開的時候,他開口,用那不熟練的漢話問了她一個問題:“我是男人……那時,你就不……”

  他能聽懂很多漢話,但有太多的漢話字眼沒有真的說出口過,這麼一句話也就得磕磕絆絆……

  但他要表達的意思其實很清楚。

  他是男人。

  當他被關在那個鐵籠裏,就要被他人凌辱之時,她就不會救他了嗎?

  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會有第二種答案。

  她是那樣的一個濫好人。

  就算對方是男人,是她討厭的人,在那種情境下她也會選擇先救人。

  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人在她的面前被拖入黑暗。因爲她知道那有多絕望,有多痛苦。

  唐今靜靜站在原地,視線停留在腳下那片枯黃的乾草之上,但眼神又並沒有聚焦。

  許久,她張口,問:“那你之後爲何不跟我說?”

  一開始他不跟她說可以理解,但後來,難道他就找不到一次機會可以跟她說嗎?

  但。

  這個問題問出去,都不需要胡女來張口回答,唐今自己就已經能得出答案了。

  如果她是胡女,在已經跟她維持了穩定狀態的情況下,也不會主動去說什麼的。

  畢竟她的反應是不可預測的。

  如果她就此跟他翻臉,不幫他了呢?

  唐今回過頭,淺色的眸子低低壓着,沉沉看向站在那裏的胡女,“爲何現在又要說?”

  他都已經瞞了她這麼久了,反正她也沒有發現過什麼端倪,他大可以繼續隱瞞下去不讓她知道,維持她們現在這樣穩定的關係。

  爲什麼要突然告訴她這件事情,讓她這樣混亂,這樣煩悶。

  胡女看着她的那雙眼睛,看了許久,看到她眉心都擰緊,看到她用那樣並不喜悅,對他毫無歡喜的眼神看他。

  他才終於開口。

  殷紅的脣瓣上下交碰,他一貫低冽乾脆的嗓音裏多了一分啞。

  爲何要在現在這個時候,又突然告訴她?

  因爲……

  “你喜歡男人。”

  ……

  風吹過唐今的肩膀,吹起她耳邊落着的幾絲碎髮,吹向胡女。

  那落在臉頰邊的微卷長髮被吹開,那張冷冶而豔麗的臉便在日光中展露得更爲清晰。

  那雙翠色的眸子還在靜靜看着唐今。

  卻沒有了他往日那種高高在上,看輕一切,漠視一切,倨傲而刻薄的冷。

  那是一片在黃沙大漠裏極爲少見,極爲珍貴的綠色湖泊。

  而現在,那滿腔的湖水,就只倒映出一道平凡普通,安靜得毫不起眼的靜默身影。

  她沒有落入這片湖泊中的任何一顆寶石華麗。

  她沒有落入這片湖泊中的任何一朵鮮花芬芳。

  來往於這片湖泊周圍的身影很多,好像任何一道身影都比她要更爲引人注意。

  可這卻是那片翠色湖水中,第一次這樣清晰地映出一個人。

  她比寶石珍貴,比鮮花堅韌,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一人,都要耀眼。

  ……

  或許是被風吹散了,或許是她還不明白。

  胡女那句話落到她耳邊時,唐今只覺幾分朦朧。

  ……爲什麼?

  爲什麼她說自己喜歡男人,他就要跟她坦白自己是男人?

  她還啓脣,想問。

  可張開了口,望着那雙翠色的眼眸,她的聲音就盡數啞然在了喉嚨之中,再也問不出那一句“爲什麼”。

  像是身處雲霧之中,她好像是明白的。

  但又不明白。

  唐今掩下了眸子。

  她能察覺到,胡女的視線還看着她,可她卻不想去看胡女。

  胡女的這句話,比他剛剛的那句話還要讓她混亂。

  她不明白這些的。

  唐今後退了一步,她沒有去看胡女的表情,就那樣低着腦袋轉過身,一聲不響地離開。

  身後好像也有跟上來的腳步聲,踩在那些乾草上,異常嘈雜。

  但在走出了兩步後,那道下意識跟上她的腳步聲又慢慢停了下來。

  他停留在那裏,靜靜看着唐今的背影遠去,沒有再跟。

  就這麼放獵物離開,並不是他的性格。

  乘勝追擊,把對方逼到絕境裏無法抵抗,再大快朵頤……這纔是他。

  可看着那道惶然無措的背影,他卻沒法再邁出腳步,去逼她。

  敵人……

  與心慕之人,是不一樣的。

  胡女轉過眸子,靜靜看着面前那條流淌過碎冰的河流,良久,也轉過了身,往回走。

  ……

  天空上的日頭,只照暖了一個上午,中午一過,便漸漸開始被雲層吞沒,消失不見了。

  風又變冷。

  中午的時候,唐今從河邊回了營地裏。

  不過她並沒有回營帳裏去。

  她去領飯的地方吃了個飯,就去找了營裏另外兩個校尉,跟他們商量了一下,要他們一點銀子,替他們站下午、晚上的班。

  ——換班肯定是不行的。

  她今日替這兩人站了,等改天到她的班了,這兩人未必會準時到點幫她站。

  還是直接要他們錢,替他們站了這兩班來得更穩妥。

  在這營地裏,不管是大官小官,只要是有點職位的,一般都不怎麼缺錢。

  唐今把事一提,那兩人也正想躲懶,就爽快答應了。

  唐今也就這麼一直在外面,躲過了下午、晚上,一直躲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就又到她自己的班了,她可以接着躲上一天。

  其實唐今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躲。

  只是想起胡女,想起胡女說的那句話……

  她便不想回去。

  但當天下午,唐今從城牆上下來,還沒來得及去找晚上的人再頂個班,就直接被來找她的胡女給堵在了路上。

  別的地方胡女不好堵她,也不一定堵得着她。

  但她總得喫飯。

  唐今就是領完晚飯出來,直接被胡女給堵住了。

  就堵在那排着長隊領飯的隊伍旁邊。

  只是看了胡女一眼,跟他那雙冷眸對視沒有片刻,唐今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今日不但是跑出來了,而且還沒有跟以前一般,在其他人面前稍微用麻布遮一下臉。

  那張比大漠紅花還豔的臉,就那樣暴露在空氣裏。

  周圍的人都在看。

  本來這會就是領飯的時刻,人最多了,他還這麼直接地把她堵在隊伍旁邊……

  一道道目光或明或暗,密密麻麻地投來。

  即便大多數目光都不是投給唐今的,也足夠讓唐今感到一種密不透風的窒悶感,還有極爲強烈的不適。

  唐今還是挪過一步,把胡女擋住。

  看着那雙冷冷盯着她的翠色眸子,她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催他:“回去。”

  胡女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周圍那些,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按在地上扒光了的目光。

  但他也不想就這麼回去。

  他是不想把她逼進角落,去逼她做什麼,可也不可能就這麼由着她躲。

  她想躲多久?

  一天?兩天?還是永遠躲下去?

  他甚至都沒法判斷她爲什麼要躲他。

  這種事情完全脫離掌控的未知感讓他不安,她對他所展現出來的抗拒牴觸讓他更爲不適。

  昨天晚上她沒有回營帳裏。

  他一個人在等,等到很晚的時候他在想,在後悔,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跟她坦白,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用更溫和的手段。

  ——可他很少後悔的。

  應該說他從來就沒有對自己的什麼決定感到後悔過。

  昨夜那是第一次。

  他不喜歡那樣。

  “回去。”

  她丟給了他冷冰冰的兩個字,就想讓他走。

  怎麼可能。

  胡女神色更冷。

  知道唐今在戒備着他,所以他並沒有直接過去,而是伸手,先去碰自己的腰帶。

  唐今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

  但等他的手指開始解他腰帶繫着的結的時候,她瞳孔便頓時一縮,“你——”

  她幾乎是下意識去抓胡女的手,要攔他。

  就算胡女本身是男的,這麼脫了衣服……

  身後那些視線灼熱得像是恨不得穿透她的後背,紮在胡女的身上。

  唐今抓住了胡女的手。

  可在她抓住胡女手指的時候,胡女也擡起了下巴。

  他們身量差得並不多,胡女稍稍偏起一點下巴,便輕而易舉地吻上了她。

  唐今再要反應,就已經晚了。

  她擋住了大部分士兵的視線,但不是全部。

  但胡女親上她的時候,她先有的不是脣上的感覺,而是那種彷彿要喫人的視線。

  不知道是誰先叫了一聲。

  然後越來越多的視線就繞過唐今身側,投到了她們身上。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多,像是山呼海嘯,像是浪花拍過一重一重,越來越高。

  但那並不是會讓人感到愉悅的起鬨叫好聲。

  而是夾雜着某種怪異的,覬覦的,令人不適的意味。

  有聲音在喊:“別光親啊,就地給辦了唄!”

  一張張面孔好似已經獰笑成了面具,緩緩聚攏,像是要圍住兩人。

  唐今死死掐着胡女的腰,手上的力氣像是恨不得將他的腰給擰斷。

  但她只是掐着,死死掐着,並沒有將人推開。

  她這會把胡女推開,就等於是把胡女給推進了那些人懷裏。

  她不能把人推開。

  無論如何都不能。

  唐今控制不住地加大手上的力氣,她用得力氣太大太大,胡女一定是疼的。

  他抓着唐今衣領的手都用力攥緊,手背上暴起青筋,明顯是在忍耐腰上的疼痛。

  可再疼。

  他也還是沒有將脣從唐今的脣上挪開。

  人羣越擠越近,她們周身的空氣都好像變得稀薄了。

  唐今猛然擡腳,狠狠踹開了一個不懷好意靠近的士兵。

  她沒有再那麼站在那裏,她死死將胡女按進懷裏,將他的臉擋住,便撥開人羣帶着他走。

  察覺到她們要走,有人刻意擠上來攔。

  但唐今沒有再收手。

  有人攔,她就直接動手。

  拳頭揮出去,一腳狠狠踹出去,打翻好幾個人倒在地上口吐鮮血,那些還試圖圍過來的人才隱隱開始畏懼,逐漸向周圍散開。

  胡女一直被她按在懷裏,被她帶着走。

  她抱得太緊,那圈在他腰上的手臂每一寸肌肉都隆起,像是一把巨大的鐵鉗要生生將他的腰給折斷。

  他清楚地知道她此刻有多麼生氣。

  不僅是對周圍的人。

  更是對他。

  ……

  不知過去,終於擠出人羣。

  唐今還沒有停下腳來,身後有喊叫,已經從一開始怪異直接變成了罵咧跟各種污言穢語。

  走了很久,才終於走回她們住的營帳。

  唐今是直接把胡女丟到牀上的。

  沒有管他喫痛的悶哼,唐今從旁扯來布條,緊緊綁着他的手,將他綁在牀上,讓他不能再動,再跑,再出去惹什麼麻煩了,她才又出了營帳。

  她不是要走。

  只是去解決外頭那些不死心,跟着他們一路,靠近了他們營帳周圍的人。

  胡女在營帳裏,也能聽見營帳外頭隱隱出來的打鬥聲。

  大多是拳頭落在他人的聲音,他人或尖或悶的慘叫,很少聽得見她的聲。

  胡女緊緊抿脣,也試着去掙開綁在手上的布條,但那布條綁得太緊,像是要勒斷他手腕似的,他根本掙不開。

  不知過去多久,營帳外的聲音總算是漸漸消失了。

  天色都快黑了。

  唐今重新回了營帳裏,在角落裏提出一桶備用的水,洗了洗手。

  她的手上有血,當然大部分都不是她的。

  在洗去了表皮沾到的,唐今看了眼那又從她的關節上深處,順着水跡暈開的紅色,才發現自己的手也受了傷。

  身後有道視線還一直看着她。

  可唐今現在也不想看他。

  先前是因爲她不明白,還不懂,所以想躲他。

  現在,純粹是出於對他的怒火。

  找出幾塊乾淨布條簡單包紮了一下手上的傷口,唐今起身就又要出去。

  在她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那一直只是靜靜看着她的胡女忽而張口,喊了她一聲。

  唐今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要往外走。

  可胡女也好像有些認真,加大了聲音喊她:“唐今!”

  唐今並不想回頭。

  她真的很生氣。

  生氣胡女就是想找她回來,想要她別再躲着,爲什麼不能好好跟她說,爲什麼一定要用這樣極端的手段。

  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只要做,就一定會用最尖銳的那種辦法。

  只要能達成他的目的,讓事情如他所想的發展,他就好像什麼都不在乎。

  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唐今看了胡女一眼,掀開簾子,大步離開。

  她身後,那本該再喊住她的胡女卻愣了。

  不是因爲她走了。

  而是因爲她走前看他的那一眼。

  那雙淺色的眸子還是那般澄澈。

  可她的眼眶,是紅的。

  驀然。

  胡女眼睫顫了一下。

  他低頭,去看自己的心口。

  那裏,像是一整顆心臟都驀然踏空,從高空上墜落,一陣一陣地收緊,一陣一陣地空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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