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押入昭獄
秦破滿臉坦然,甚至還有一絲輕鬆。
“盔甲是我造的,罪我一人承擔。”
“臣知道,陛下念及兄弟之情不願殺臣,但您是君,是大漢的君天下的君,必須要正法紀,臣……自會給個交代。”
秦破說完。
下一刻忽然暴起。
衆人都以爲他要殺秦贏,一時忙着護駕。
可秦破卻一掌打碎了桌上的湯碗。
手掌抓住一塊飛起的陶瓷碎片,往自己喉嚨劃了過去。
“不!”
秦贏推開衆人,快步上前去。
“二哥,不要!”
他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瓷片。
噗嗤!
血液飛出。
閉眼等死的秦破卻沒有感覺到疼痛,想象中喉嚨被劃破的窒息感,也沒有如約而至。
他猛然睜眼。
只看到秦贏五指死死抓住了瓷片尖端。
鋒利的陶瓷碎片劃破了他的手掌。
血一滴滴落在秦破胸口。
“陛下!”
“快,快傳太醫!”
陳太師和宋院長大驚失色。
“夠了,大驚小怪幹什麼!”
“還嫌不夠亂。”
秦贏大手一揮,壓下衆人的聲音。
叫什麼太醫!
太醫來了,整個皇宮都知道他受傷。
到時候秦破哪怕不是想行刺,那也變成了行刺,不死都不行。
衆人被一陣呵斥,冷靜不少。
秦贏隨意扯下一截衣服布料,將手掌包好。
“你寧願死都要包庇?”
秦破滿臉苦澀,“沒有包庇,臣以死謝罪。”
“你敢說這件事,是你自願的,背後沒有黑手?”秦贏怒了,比起手上這點傷口,他更覺得心涼。
秦破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胡扯!”
“你好好的江南王,憑什麼造反?”
“朕虧待你了?”
“大漢搖搖欲墜的時候你沒造反,現在國力逐漸強盛,你說你造反?你造哪門子反。”
秦贏怒不可遏,一腳踹翻了桌子。
菜餚酒水撒了一地。
門外宮內的侍從皆是慌張下跪,瑟瑟發抖。
陪同晚宴的幾位大人亦是面色緊繃,無話可說,他們都知道,秦贏現在已經徹底怒了。
造反,總要有個理由吧。
藩王在封地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不缺錢不缺權,也不缺女人。
要什麼有什麼。
而且秦破是見識過火器威力的。
他憑什麼造反?
他發瘋了放着好日子不過,偏偏造反?
秦贏手握鎮國神器,國內再亂都不可能造反,除非有人想試試被大炮轟上天的滋味。
這個道理,秦破會不知?
知道了還造反?
邏輯不能自洽,根本講不通。
他迫不及待地求死,更像是要斬斷線索。
秦破嘆了口氣,面色痛苦道:“臣…”
秦贏怒吼:“不要稱臣!”
“我若想跟你稱君臣,自會叫你上金鑾殿,何苦來這場家宴!”
“我想把這件事,當成家事處理。”
話說到這份上,衆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陛下真的很想保住江南王的命。
其實很簡單,只要說出到底是誰讓他造盔甲,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說出來,他便不是主犯。
主犯必死,從犯可活命。
“我…無話可說。”
秦破還是低着頭,不願開口。
“來人!”
秦贏厲吼一聲。
屏風後邊頓時衝出一羣黑衣人。
監察院。
他們早就埋伏在這裏,秦贏三令五申,沒有命令無論發生任何事,他們都不許現身。
現在聽到命令,這纔出來。
“將秦破帶到昭獄,關在最底層。”
“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對他用刑,但也不許任何人跟他說話,直到他自己想說爲止。”
“黃景升暫且收押天牢,等查清之後再行處置。”
黃景升頓時鬆了一口氣。
在知道自己是被押入天牢而不是昭獄,他竟有種絕境逢生的喜悅。
昭獄那是閻羅殿。
進了就相當於死了。
天牢雖然也可怕,但被關進天牢的大臣多了,很多也放了出來。
二人很快被帶走了。
泰和殿此時一片狼藉。
秦贏深呼吸幾口氣,這纔對二位大臣說道:
“抱歉了,朕有些失態。”
“二老能否守住今夜的事,別傳到朝堂之上,二哥畢竟是朕的手足兄弟。”
陳太師和宋院長都是人精,自然是明白箇中利害,這事不捅出去,那就可以最小範圍解決。
要是讓今夜這些事泄露到李長庚耳中,那老匹夫的性子,肯定要狠狠參江南王一本。
到時候逼着陛下處置。
這事,那老匹夫絕對幹得出來。
“臣明白。”
二人拱手,異口同聲。
“有勞了,來人,送二位大人回去。”
秦贏招呼幾名監察院的人,護送二位離開。
人都走後。
秦贏獨自坐在椅子上,只覺得頭疼。
麻煩事一件接着一件,讓秦贏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皇帝確實不好當啊。
不知過了多久。
泰和殿外有腳步聲。
秦贏頭也不擡,呵斥道:“朕不是說過,沒有命令誰也不許進來嗎,何人如此大膽!”
“陛下。”
迴應他的是一聲輕柔卻又心疼的聲音。
秦贏猛然擡頭。
“仙兒,你怎麼來了。”
秦贏趕緊收拾情緒,站起來迎接,遍地狼藉,他真怕柳韻仙腳底一滑摔了。
“這大晚上你怎麼來了?”
秦贏把她帶到旁邊,小心安撫坐下。
“下人說,你在泰和殿大發雷霆。”
“臣妾怕您出事,這纔來的。”
柳韻仙看着秦贏的愁容,心疼無比。
她可記得,一年前的秦贏不是這樣的。
他意氣風發,渾身散發着光。
誰人見了不得稱一聲,公子世無雙。
現在才繼位一年……怎麼就整日愁眉不展。
一點也不像他。
“下人的嘴就是不嚴實。”
秦贏隨口罵了一聲,而後又嘆氣道:“朕也不想如此,只是現在外有敵人虎視眈眈,內又出了二哥這種事。”
“若是別人尚好了,朕直接砍了就是,可偏偏是二哥,他剛纔要自殺!”
“這分明是在隱瞞什麼。”
柳韻仙輕輕抱着他,秦贏把頭埋在她胸口。
溫香軟玉,難得的寧靜。
“陛下,一切都會好的。”
柳韻仙滿眼都是心疼,輕聲道:“要不,臣妾去看看二哥吧,也許他會說的。”
秦贏搖了搖頭,“不必了,昭獄太嚇人,你就不要去,而且他見了你也不一定會說什麼。”
“朕先把這事壓下來,着重對付外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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