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佛道
人多力量大,陸陸續續又找出三本書,分別是:《靈寶度人經》《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和《紅裳淚》。兩本道家學說,和一本風月話本,除了“人”、“靜”、“淚”這三個確實是與那首詞有關聯,葉信芳也不知這三本書之間的關聯。
這七本書的線索,都比較好找,按照塗畫痕跡拼接,最後顯示的七條線索分別是:胖“a”、“蕙蘭圖”、瘦“a”、“口”、“p”、“n”、“w”。
這樣一比較,後一個“a”更像是a,而前一個更胖的,倒像是宋修之說的雙層塔。
apnw,這好像不是單詞,葉信芳重新排列,只有pawn,是個常見的單詞。pawn,是小卒、小兵、典當之意。
他也不知這些字母到底是組合成單詞,還是單獨都有意義的。
盛放木牌子的暗格放在一樓,木牌子上的話,就像是對於後人的忠告一般,葉信芳傾向於認爲,如果說這個謎是一本書,那這個盛放木牌的木盒子,就是整個謎題的總綱,所有的線索都與它相關。
從這首詞中就得到了大量的線索,這些線索的載體,七本書,雖然類型衆多,但總的來說,能看出與道教相關所佔的比重很大。
葉信芳看着這七條線索,再看這個“口”字,突然想到,既然四頁紙的惠蘭圖需要變化才能拼湊在一起,那這個“口”字會不會也是如此。
如今畫出的這個字甚至不像是個“口”,更像是一個規規矩矩的正方形,而若是將筆畫變換一下位置呢。
葉信芳看着得到的這個“卍”,這是佛教的一種咒,這個圖案或者說字被印在佛祖如來的胸口,被教徒認爲是吉祥的象徵,而後唐代武則天將卍定爲右旋,定音爲“萬”,義爲“吉祥萬德之所集”,因爲之前這個符形是隨意用卐或卍。
除了這些,這個符號,還是納粹的黨旗。
葉信芳弄不明白這樣的變化之後呈現的這個符號,到底代表着什麼,他其實更傾向於認爲這是代表着佛教。
“葉哥,是有什麼問題嗎?”宋修之看葉信芳滿臉都是糾結的模樣。
“我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對的,修之,你可記得,李太祖跟佛道兩教有什麼交集?”葉信芳沒有將心中的猜想說出來,他總覺得這思故高塔之中,應該還有更多的線索。
宋修之的小腦袋如同高速運轉的cpu,很快就得到了結論,“李太祖似乎甚是推崇道家,他出資修繕的道觀有京城的白雲觀、終南山全真觀、蘇州玄妙觀,還在安慶府的司空原修建了一所三清觀。”
“安慶府?”葉信芳問道,這座府城聽到過,那裏的知府曾經給李太祖進獻了一株蕙蘭花王。
“司空山被稱爲禪宗聖地,又稱中原禪宗第一山,二祖慧可禪師的道場所在,三祖僧璨也是在此地接受慧可禪師的衣鉢。”宋修之就像一本百科全書一般,什麼都知道。
“司空山?司空原?”葉信芳不解的問道。
葉信芳也想不明白,爲何李元齊要跑到人家禪宗聖地去修建一所道觀,挑撥佛道關係嗎?
宋修之解釋道:“不知爲何,東朝以前,都是稱司空原,東朝以後,都是稱呼司空山。”
葉信芳被宋修之的知識儲備震驚,這種東西都知道。
“我曾經讀過一本遊記,上面是如此記載的,那遊記的作者也不明白爲何要改換稱呼。”宋修之也有些不解。
“原,廣平曰原,而山,有名山寶剎之意,大抵是因爲此地爲禪宗聖地,故而要改換稱呼。”許廷和細細解釋道。
見二人均看向自己,許廷和又開口說道:“司空山,老夫十年前曾經遊訪過,北周武帝滅佛,在禪宗面臨滅宗滅派的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禪宗二祖神光慧可受達摩心法,護經像南下舒州隱居此山,建剎說法,而後同樣是在那裏,傳授衣鉢給三祖僧璨。”
許廷和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繼續說道:“太白先生還曾到此山避難,留下傳世名篇,唐時玄宗也曾遣人到此山中尋訪長生不老藥。”
“長生不老藥?他找到了嗎?”葉信芳心中想着,真的是個皇帝都想長生不老。
“天寶三年,唐玄宗遣中史楊庭光來此山採長生不老藥長春藤,經司空山住持慧能大師弟子本淨禪師指點,方獲此藥。玄宗大喜,召本淨大師入京,於白蓮寺安置,與名僧碩學相過從,闡揚佛理,詞辯傾注;得玄宗及四衆稱善,即賜號“大曉”,拜國師還山。玄宗賜銀賴建‘無相禪寺’,造僧房五千餘間,下設九庵四寺。頓時間司空山名揚海宇;僧尼雲集,香客盈門,盛況空前。”
“難道長生不老藥是真的存在?”葉信芳問道。
“最後證明,他找到的,並非正真的不老藥,只是一味藥草而已。”許廷和嘆了口氣,想到了當今的聖上。
“那先生可知,司空山有什麼與兵卒相關之物?”葉信芳想到了那個單詞pawn,英語單詞往往一詞多意,他覺得很有可能是指小卒,而非典當之意。
許廷和想了想,說道:“司空山上倒是建了一座神兵池。”
“神兵池,這是何來歷?”葉信芳不解的問道。
“這神兵池,就建在三清觀之內,據傳其內藏有神兵,但幾百年來,也沒有人真的見到過。”許廷和解釋道。
葉信芳很是慶幸宋修之和許廷和也參與了這件事,二人一個是人形搜索引擎,另一人是資深旅遊達人,若是沒有他們,自己光是找資料怕都要找瞎眼睛。
他隱隱能夠感覺到,在司空山,一定是藏了什麼東西,這個謎底,似乎離解開之日不遠了。
“先生,修之,似乎許多線索都指向了司空山。”葉信芳神色鄭重的看向二人,說道:“我認爲有必要,親自去一趟司空山。”
許廷和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不知你是如何得出,這謎底與道教,與司空山有關聯,但是既然你是國師預言之人,想必是有你的理由,老夫也不會追問,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你們去一趟也好,也許會有大收穫。”
葉信芳聽着他這意思,似乎是不會與他們同行,恭敬問道:“先生您不去嗎?”
許廷和搖頭嘆氣,“年邁體衰,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孫茂行那個老傢伙一般,一把年紀還能活蹦亂跳,黃沙之地都能活着回來。”
“黃沙之地?”葉信芳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上一次還是從平西王口中說出來的。
“你不知道?也對,你畢竟才參與此事,許多線索都不清楚。”許廷和和宋修之也是最近才參與這件事,但是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閱讀前期的許多資料與線索,而葉信芳是比較厲害的,剛來就推動整個工作有了大的突破。
“還請老先生指教。”葉信芳說道。
“大概是六年前,暗衛從藏匿的李家後人手中搶到了一個機關盒子,中間還曾經走漏過風聲,兩個暗衛想要私藏盒子,最後被暗衛的人抓獲。”
許廷和似乎知道許多內幕消息,而葉信芳想到皇帝和月奴還口口聲聲說暗衛裏面沒有叛徒,難道這兩個人覺得被清洗掉的暗衛就不是暗衛的人了嗎。
“您說兩個暗衛?是一男一女嗎?”葉信芳突然問道,他想起來幾年前那個雨夜,想起了當時如同修羅一般的月奴,以及他的那句“這不是你們該拿的”。
“是否一男一女,老夫就不得而知了。”許廷和接着說道:“孫茂行手底下,最大的進展恐怕就是兩個盒子了。”
一個機關盒子,一個暗格裏的盒子。
“那個機關盒子,最後指向黃沙之地嗎?”葉信芳繼續問道。
許廷和點了點頭,說道:“那個盒子解開,裏面是一張羊皮地圖,其中標記的地點,正是黃沙之地的一個地方。”
“而黃沙之地裏面,有去無回,許多人進去了,最後出來的只有孫老先生一個,那張地圖的原圖還弄丟了,如今有的,這是臨摹的地圖。”許廷和將前塵往事跟他介紹清楚。
不久之後,葉信芳看到了那個機關盒子,聽許廷和說話時輕描淡寫的模樣,還以爲很是輕鬆,見過之後,光是看拆解開的細密零件,葉信芳都覺得頭皮發麻,一方面懷疑起李元齊是個理科生,一方面也對孫茂行充滿了敬佩,這樣複雜的盒子,李家後人幾百年都沒有打開,卻被孫茂行打開了,說他是第一聰明人真的不爲過。
葉信芳跟皇帝稟報最新的進度時,這個年過不惑的帝王,像是多年夙願終於達成一般,臉上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喜悅,催促着葉信芳啓程,甚至派出了月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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