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排場
讓葉信芳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那青衫俠客連劍都沒有拔出來,直接將桌子用力一拍,抓住震在半空的一把筷子,當做飛刀一般直接射向幾個打手。
葉信芳趕忙閉上了眼睛,害怕看到血肉模糊的畫面,而宋修之更是直接躲到了他身後。
“真是神乎其技!”一旁睜大眼睛的沈琅感嘆道。
葉信芳睜開眼睛,看見那些打手們,都被那青衫俠客的筷子打中,這些人雖沒有受傷,但個個捂着咯嘣倒在地上,他心中有些可惜,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幕。
馮冀德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氣得上前狠狠的踹了其中一個打手一腳,怒罵道:“真是沒用的廢物!”
“郎君何必生氣?”那衣着華麗的小美人笑着說道。
馮冀德倒是沒有對着她撒火,說道:“這裏人多眼雜,恐要被人衝撞,小蠻你先回房間!”
那小美人聽了這話,不再多言,一步三回頭的往客棧裏面走,視線還在帶着帷帽的翠微身上看了好幾眼。
馮冀德轉頭,惡狠狠的瞪了那青衫俠客道:“得罪了本公子,你就等死吧,整個安慶地界,還沒有誰敢這般打本公子的臉!”
青山俠客朗笑一聲,說道:“那就讓我見識一下公子的厲害可好?”
馮冀德臉漲的通紅,又踢了身旁倒在地上的打手一腳,道:“還不快去叫人!張奇呢,怎麼還沒來!”
“來了來了,少爺小的來了!”忽地傳來粗獷的男聲,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肥頭大耳捕頭打扮的男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他的身後跟着七八個捕快。
“少爺,是誰欺負您了?小的立馬給他關進大牢裏!”這叫張奇的捕頭,氣勢洶洶的說道。
馮冀德直接一指青衫俠客。
“小的們,拿下他!”張奇喊了一聲,這些衙役們便一擁而上。
青衫俠客手邊也沒有趁手的武器,直接伸腿橫掃,不過一瞬之間,這些人紛紛倒地。
張奇見此情景,跑到馮冀德身邊說道:“少爺,這點子有點硬,咱們還是撤了吧。”
圍觀的客人們見馮冀德喫癟,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嗤笑,交頭接耳,好幾個人甚至低着頭捂着嘴。
馮冀德只覺得這些人的竊竊私語,似乎都是在嘲笑他一般,臉漲的通紅,但到底不是頭鐵之人,見勢不妙,便道:“我們先回去。”
那青衫俠客笑着問道:“大少爺不繼續教訓在下嗎?”
馮冀德看了他一眼,道:“今日家中有事,改日再來教訓你!”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客棧。
翠微鬆了一口氣,小聲的對月奴說道:“嚇死奴家了。”
月奴看着她道:“無事,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罷了。”葉信芳走到青衫俠客跟前,恭敬施了一禮,道:“在下葉信芳,多謝兄臺仗義出手,不知兄臺高姓大名。”
“任平生。”青衫俠客淡淡說道。
“好名字,一蓑煙雨任平生。”葉信芳誇了一句。
任平生看了他一眼,道:“苟餘情其信芳,你的名字也很好。”
葉信芳還想寒暄兩句,只見任平生的視線,已經越過了他,看向他身後。
他身後是月奴和翠微,翠微見再次被人盯視,又躲到了月奴的身後。
“在下視武如命,可否向這位兄臺討教一二?”任平生看的卻是月奴。
葉信芳本以爲月奴會欣然應允,沒想到他只是搖了搖頭,開口道:“即便未曾交手,某心中也清楚,不是閣下的對手,故而沒有比劃的必要。”
“不比較一下,如何能試出深淺。”任平生說完,長劍出鞘,直直的指向月奴。
葉信芳也不知爲何,任平生就直接認定了月奴是高手,難道說是高手特有的氣場嗎?
月奴卻絲毫不爲所動,說道:“此地多有不便,若兄臺執意比試,不妨約在無人之時?”
聽他這般說,沈琅嘆了一口氣,滿臉都寫着失望。
“好!”任平生十分爽快的答應了,走到隔壁桌上,抽出三隻筷子,直接射向月奴。
月奴絲毫不惱,右手快如閃電一般揮過,那筷子便落在了他的袖中。
任平生朝他笑了笑,便直接上了客棧的二樓。
客棧裏的掌櫃和店小二,這才戰戰兢兢的從櫃檯後面爬了出來。
“幾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客棧老闆小心翼翼的問道。
“住店。”葉信芳趕忙答道。
那客棧老闆臉色一變,說道:“幾位,如今你們已經得罪了馮公子,還是不要在此地多做停留了……”
“我們哪裏得罪他了,你這老闆倒是欺軟怕硬。”葉信芳不解的說道。
客棧老闆苦着臉說道:“幾位若是打尖,那自然沒問題,可那位女眷,已經被馮公子盯上了,他怕是明日還要再來,店小利薄,可經不起折騰。”
“如何那位任先生住得,我們住不得?”宋修之問道。
客棧老闆聽他這麼問,眼淚簡直要掉下來了,說道:“馮公子惹不得,他養的人一直住在小店裏,那位俠客武功高強,也惹不得……”
“你說馮公子在這裏養了人,他給錢了嗎?”沈琅的關注點總是與別人不一樣。
客棧老闆的眼淚是真的掉下來了,哀嘆道:“他如何會給錢,他家中有頭母老虎,不敢帶回去,也不捨得另置宅院,都快將我這客棧住倒閉了……”
“他在這裏養了幾個人?”沈琅又問道。
老闆壓低了聲音,說道:“一家客棧,自然只養一個人,多了豈不是要鬧翻天,幾位快走吧,去別家住,您就當小店客滿了吧。”
“說來說去,你還不是欺軟怕硬!”宋修之氣呼呼的說道。
“小少爺,您就當我是這樣吧,行行好,快去別家吧。”老闆祈求到。
葉信芳幾人無法,只得離開這家客棧,這本就是府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
“幾位公子,都是奴家的不是。”翠微有些歉疚的說道。
幾人怎麼會因爲這點小事而遷怒她,葉信芳趕忙安撫了兩句。幾人剛剛栓好的馬車,又得牽出來。
也不知今日撞了什麼邪,明明人流不多,偏偏問了幾家客棧,都道客滿,直到找到第七家,終於有了空房。
不過幾人剛剛將馬車停穩,又見到了那幾個衙役。
一個個臉上鼻青臉腫的,氣勢倒是不弱,看到葉信芳幾人,那肥胖的捕頭,直接一揮手,喊道:“就是這幾個人,除了那個小娘子,其他人都押進大牢!”
“你們這是做什麼,還有沒有王法!”宋修之站出來呵斥道。
誰知聽了這話,那些捕快自動的分開到兩邊,馮冀德得意洋洋的從他們身後走了出來,笑着道:“王法?在這裏,本公子就是王法!”
葉信芳聽着這標誌性的紈絝宣言,頓時覺得今日怕是無法善了。
“這些人太囂張了!信芳,你們不是微服皖地嗎,趕緊拿出印信,將這個膏粱子弟拿下!”沈琅低聲說道。
葉信芳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沒有想到這個謊言沈琅還記掛着呢,他們根本不是微服私訪,哪有什麼印信。
“上!”肥胖的捕頭一揮手,衆捕快當即一擁而上。
月奴剛想動手,葉信芳卻一把推了沈琅出來,高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冒犯我家少爺!”
幾個捕快聽了這話,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致的轉頭看向馮冀德。
“你家少爺?很了不起嗎?”馮冀德揚着頭說道。
葉信芳看他一副拿鼻孔示人的模樣,高聲道:“你這鄉下人,可知我家少爺是誰!”
“是誰?”馮冀德不在意的問道。
“說出來怕嚇死了,我家少爺可是侯府的長子,陛下的小舅子!若是知道你們這般冒犯他,宮裏的皇妃娘娘絕不會放過你們!”
“好大的口氣啊!”馮冀德笑了起來,那模樣就差笑得在地上打滾了,說道:“你說他是皇帝的小舅子,我還是皇帝的老……老舅子呢!”
皇帝的老子這句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了,馮冀德關鍵時刻忍住了。
“拿憑證啊!”葉信芳低聲說道。
沈琅本以爲要打起來,沒想到場景瞬息萬變,突然就開始亮排場了,不情不願的從腰間摘下玉佩來,說道:“你看清楚了,這是沈氏族徽。”
馮冀德看着玉佩上那個奇異的花紋,心中有些打鼓,什麼沈氏族徽,他根本不識得,但只是一眼,就能看出那塊玉佩是上品中的上品,難道自己今日,真的惹到了硬茬子嗎?他心中如此想着。
“我家少爺只是來安慶府遊玩,本不想驚動此地長官,奈何馮衙內來勢洶洶。”葉信芳停頓了一下,接着問道:“馮衙內,可還要繼續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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