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分道
這河裏是什麼東西?”宋修之只覺得心驚膽戰,轉頭看向任平生。
任平生視線左右晃動,就是不看他二人。
“任兄還是解釋清楚爲好,不然任兄一直在我們心中的俠士形象,怕是要抹上一層灰。”月奴冷淡着說道。
任平生問道:“月兄,任某入口也幫你找到了,過程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家少爺已經安安穩穩的落在了這裏,藏寶近在眼前!“
說話間,他還伸手指了指左邊的陰影處,經過光亮一照,浮現出一座漆黑的大門。
月奴卻不想跟他這般論,而是說道:“你想要殺人越貨,還是先問問月某手中刀!”
話音剛落,長刀出鞘。
任平生見他如此,也不再囉嗦,直接將那燈火往旁邊一甩,拔出長劍悍然迎戰。
宋修之見這兩個武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生怕波及到了自己,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慢慢的往剛纔遠離暗河的地方走去,黑暗中似乎碰到了一塊堅硬的石頭,宋修之摸着石頭的邊緣往後挪動,直到脊背碰到了什麼東西,這才停了下來。
那二人之間的爭鬥,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兵刃對撞時不時冒出點點火光。
“沒想到月兄看着粗枝大葉,實際卻是膽大心細,先前切磋怕連五成都沒有出手吧?”任平生有些咬牙切實的問道。
“彼此彼此。”月奴十分冷淡的答道。
宋修之本是豎起耳朵聽動靜,奈何鐵器撞擊之聲實在是太過刺耳,不得不捂住耳朵,他有時也在想,這些高手近身作戰,聽到那些如同炸雷一般的聲音,耳朵真的不會聾嗎?
這兩個武人的耳朵顯然沒有聾,而是格外的靈敏,聽聲辨位之術已經是登峯造極,月奴在這般混亂的作戰中,緊緊靠着空隙的停頓,聽見了細微的響動,很快便做出了判斷。
“宋修之,快跑!”月奴喊道。
宋修之不明所以,但是身子卻比腦子動作快,來不及細想,就直接爬起身來往前跑。
而月奴也顧不得和任平生的打鬥,黑暗中奔過來接應宋修之。
這整個地下暗河中,唯一能見到的,只有不遠處井口透下來的微微光亮。
宋修之回頭,似乎見道黑暗中似乎有一頭龐然巨獸正在追逐着他。
沒有人看見黑暗中任平生突變的臉色,這頭巨獸的存在,顯然也是他意料之外的。
“快開門,此獸甚兇,實非人力可敵!”武人的直覺告訴任平生,這頭巨獸比他以往見過的那些叢林巨獸都要兇猛。
月奴也顧不得和任平生繼續博弈了,直接拉住宋修之往大門那邊跑出,鑰匙就是從前得到的那把木匙,不過剛剛將鑰匙插進去,就如同渾然天成一般,那扇大門便發出沉悶的響動聲,就像是有齒輪在運作一般,那扇門沒有依靠人力便緩緩的打開了。
也顧不得感嘆這扇門的構造,月奴急忙忙的就提着宋修之閃進那扇門裏,而任平生也緊隨其後。
那巨獸本緊緊跟着三人,不知爲何,自他們進入門內之後,便不敢再上前一步,朝着門內嘶吼兩聲,便聽見它離開的聲音,腳步沉重且十分緩慢。
那扇門又緩緩的合上。
一點微弱的光亮燃起,任平生點燃火摺子,他往四周看了看,忽然見到左右兩邊牆壁上皆掛着一盞燈,任平生提着火摺子上前點亮左邊那盞燈。
宋修之這才藉着光亮看清楚三人的處境,這是一條長長的用石板鋪成的密道。
“月兄,既然都已經到了這裏,你我也分不出一個高下,不妨休戰如何?那藏寶,若是尋得了一人一半如何?”任平生問道。
月奴眉頭皺起,看向任平生的目光中滿是懷疑。
“月兄,江湖兒女,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任某說不動手便不動手,絕不會欺瞞於你!”任平生拍着胸脯保證。
宋修之皺眉看着四周,聽着任平生的保證,心中卻不以爲然。
“先往前走看看吧。”月奴說道,他有這裏的地圖,根本沒有必要與任平生合作,若不是帶着宋修之這個拖油瓶在,他早就跟任平生動手了。
任平生見說不動他,便拿起那盞原本掛在石壁牆上的油燈,月奴見狀也拿起右邊那盞油燈,跟任平生借了個火。
三人沿着石道一直往前走,行了約莫五十米,石道便到了盡頭,向左右分開兩條路。
“月兄,看樣子是老天爺也想讓你我分開。”任平生感嘆道。
“你選哪條路?”月奴冷冷的問道。
任平生卻擺了擺手道:“讀書人有一句話,叫學無長幼,達者爲先,月兄武功高強,遠在我之上,所以你先選。”
月奴看了他一眼,轉而看向宋修之,裝作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樣,問道:“少爺,您選哪條路?”
“左邊。”宋修之想也沒想的說道。
月奴挑了挑眉轉而看向任平生,說道:“任兄選哪裏?”
任平生笑了笑,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倒是不巧了,我也選左邊。”
月奴皺了皺眉,便跟宋修之道:“少爺,您看我們?”
宋修之直接道:“任大俠既然選了左邊,我們也只得選右邊。”
“任大俠”三個字被宋修之說得格外用力。
任平生聽他這麼說,立馬變成一臉懊惱的神色,開口道:“任某雖然跟小公子和月兄見過不過兩次,相處也不過短短的兩天,但一直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實在是不想跟兩位分開,這可怎麼辦呀?”
這一番話說得當真是無恥之尤,宋修之只覺得初見時那個雲淡風輕、瀟灑肆意的江湖俠客已經隨着茫茫黃沙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個武功高強的老賴。
宋修之二人如何不明白任平生的意思,這是打定主意要賴在他們身邊了。
“任兄先走吧,無論哪邊。”月奴冷冷的說道,手已經按在刀柄上了,似乎隨時都有拔刀相見之意。
任平生想了想自己長劍劍刃上的那幾個小缺口,暗道雖然月奴帶着宋修之這個拖油瓶會有所顧忌,但難保這個莽夫不會跟他拼個魚死網破。
他滿是羨慕的看了一眼月奴的長刀,那刀顯然是精鐵打造而成,堅硬厚重,任平生之前偷偷的看過一眼,兩兵器對撞,月奴的刀上連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月兄既然這麼說,任某也不知從命了。”任平生說完,還有些不甘心,轉頭看向宋修之,問道:“小公子還缺護衛嗎,每月供奉好商量,百兩即可,只要能提供一件如同月兄那般的兵刃就好了。”
宋修之不知所措的看向月奴,心中暗暗吐槽月俸百兩怎麼不去搶。
月奴直接將刀拔出一半,在明亮的燈火下,刀刃泛着冰冷的寒光。
“任兄,還是趁有得選的時候早點選,不然失了兵刃,那就沒得選了,這渺無人煙的地方,可沒有鐵匠幫你補劍。”月奴威脅道。
任平生聽了這話,也不再多做猶豫,行了一禮後,便選了左邊通道,舉着油燈快步走了過去。
宋修之朝月奴點了點頭,兩人便向右邊通道走過去。
月奴身上揣着羊皮地圖,知道這裏的路選左選右都一樣,殊途同歸,根本不在意選那邊。
二人這般作爲,爲的不過是甩開任平生。
“你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宋修之忽然開口問道。
月奴點了點頭,問道:“你是想說這個嗎?”
月奴輕輕的晃動手中的燈盞,隨着他的晃動,燈盞中的油也跟着晃動起來。
宋修之點點頭,說道:“爲何還會有燈油,油如水一般,長久空置便是消失,這裏的燈油爲何能存放這麼多年?”
二人都知這地方是李元齊的藏寶之處,無法追究爲何一個四百年前的人,他的密室油燈中仍然有油。
“這是長明燈嗎?”月奴問道。
宋修之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長明燈有風自燃,無風自停,而這就是普通的燈油。”
這結果讓二人心中沉甸甸的,除了入口處有兩盞油燈,一路走來再也沒有看到一盞燈。
而這頭葉信芳在茫茫黃沙之中,居然見到了一座種滿綠植的庭院,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似是他在沙漠中見到的一場海市蜃樓。
“信芳,你看我這花兒種得可好?”齊影指着一盆蘭花,笑眯眯的問道。
葉信芳點了點頭,仔細的端詳着那盆蘭花,突然覺得甚是眼熟,問道:“這可是一株蕙蘭?”
齊影笑着點點頭,說道:“信芳倒是博學。”
葉信芳想到李元齊思故高塔中留下的那幅線索圖,其中就有一幅牽扯到了蕙蘭。
“喲,又進來了一些小朋友。”齊影忽然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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