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藏寶
“你怎麼也下來了?”月奴出聲問道。
任平生尷尬的笑了兩聲,說道:“手誤。”
宋修之眼珠子轉了轉,黑暗中便響起他清脆的少年聲,問道:“你那頭是不是也無路可走了?”
又聽見幾聲划水的響動,任平生似乎是爬上了案,他這纔有空答道:“還以爲小公子與月兄找到路了,沒想到大家會在這裏相逢。”
這語氣中似乎帶着一絲愉悅?宋修之想到。
“看樣子兩條都是死路。”月奴說道,心中倒是有些愧疚,自己是寡宿之命,每個靠近之人都會倒黴,幾乎是每一任暗衛統領都會貼身保護皇帝,只有他時常被皇帝派出去公幹。
只因他是國師親自斷定的寡宿之命,而皇帝一方面看重他順風順水的仕途,一方面又不願意與他過分接近。
“不應該啊,總要給人留一線生機啊,不然這些藏寶留給誰去享受?”任平生喃喃道。
宋修之聽了這話,只覺得腦海中靈光一閃,似是抓到了什麼。
他忽然想到,任平生也是從那個洞口方向掉下來的,應該是中間某個地方兩條路匯成了通往這個水潭的路。
“也許,那答案,或者說是藏寶就在這裏。”宋修之說道。
“在這裏?”任平生聽到藏寶立馬精神一振,雖然心中仍然滿是不解,但還是如同盲人摸象一般摸索了起來。
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就算有路,也不知該從哪裏走起。
任平生在黑暗中不斷的摸索,三人所待的岸邊不過兩平米大小,很快就碰到了宋修之二人。
“原路已不可返回,這裏也沒有更多的線索了。”黑暗中,月奴的視線下移,看向了水潭的方向。
宋修之明白他的意思,也看着那個水潭,神情凝重,道:“可能還需下水潭一看。”
任平生臉上有些拒絕,但只聽月奴開口說道:“任兄,我家公子身子虛弱,還是你我走一趟吧。”
那水潭其實不深,只達到二人的頸部,兩個高手在水潭中艱難的四處摸索,一人分了一半的空間,譚邊四面似乎都沒有什麼線索,任平生走着走着,忽然覺得腳下似乎有些不對,一腳下去就踩空了半邊。
“這裏!”
月奴順着任平生的聲音摸過去,問道:“那裏?”
“腳下!”任平生喊道。
岸邊的宋修之豎起耳朵聽着,他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能找到線索。
月奴潛下水中,一瞬間難聞的惡臭一直往他耳鼻中瘋狂的涌入,他伸手往任平生的腳底下摸去,那是一個凹槽,似乎是放置什麼東西的。
他估摸着那凹槽的大小輪廓,想也沒想的從懷中掏出那塊思故高塔中的木牌,這塊木牌作爲尋寶之旅的起始,無數人將這塊木牌帶出思故高塔,又在一無所獲之後重新放回高塔中。
那木牌被嚴絲合縫的放在凹槽中後,月奴又用力的按了一下,木牌連着凹槽一起被往下按動了大約半掌的距離。
原本封閉的水潭一側,忽地傳來轟隆隆的響聲,猶如開閘放水一般,整個水池子裏的水都被放了出去,一條溼漉漉的向下延伸的階梯道路出現在三人面前。
忽然出現的光亮,讓早已適應黑暗的三人有一瞬間覺得十分刺眼。
但繼而便被狂喜淹沒。
這光亮不是自別出來,而是從頭頂,三人心中都覺得自己往下墜了許久,本該遠離地面,沒想到卻能得見天光。
光亮透過圓形的空洞,落在了石階之上,那空洞遠離地面,三人覺得如同置身深井一般。
“月兄,你就按了一下嗎?”任平生不敢置信的問道。
月奴自然不會告訴他實際如何,他藉着隱約的天光看着那個被他放置過木牌的凹槽,似是那裏已經只剩下一個凹槽,木牌已經不知所蹤。
“月兄氣運驚人,讓我看看這隻救命的手!”不待月奴拒絕,任平生便拉出月奴的右手,仔細的端詳起來。
月奴直接將手抽回來,神色不冷不淡,回頭看已經站在岸邊的宋修之,說道:“走吧。”
三人順着階梯繼續往下走,行了約莫半盞茶的路,階梯再次分出兩邊,一路向上,一路向下。
任平生看着這條路面帶猶豫,不知該如何抉擇。
良久之後,看着月奴,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月兄對我有活命之恩,這裏危機四伏,月兄,就讓我保護你吧!”
黑暗中任平生不知道月奴是如何動作,才能打開水牢,但心中已經認定,跟着月奴有肉喫!
宋修之心裏翻了個白眼,只覺得任平生這恬不知恥的模樣,看着甚是礙眼。
“任兄,你還是早做決定。”月奴說道,明顯不願意帶着他。
“月兄先走,我遠遠跟着便是。”任平生笑呵呵的說道。
月奴嘆了口氣,打又打不走,罵又罵不動,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終由宋修之選擇了往上走,雖然任平生的本意還是想往下走,但這二人都是打定了主意往上爬。
“小公子,爲何要朝這邊走?”任平生不解的問道。
宋修之看了任平生一眼,言簡意賅的答道:“這邊是東。”
“難怪如此,東貴西賤,藏寶定然安放在至尊之位!”任平生恍然大悟的說道,暗道宋修之應該是依據折射的天光,判斷出了東南西北。
宋修之聽他這麼說,這才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連爲何選東都不知道?”任平生撓了撓後腦勺,不解的問道:“不是這個原因嗎?”
“你連這是誰的藏寶都不知道,就一門心思的扎進了這裏?”月奴也有些疑惑,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任平生。
“這是誰的藏寶?難道不是耶族先祖的財富嗎?”任平生反問。
宋修之嘆了口氣,說道:“誰告訴你是耶族先祖的藏寶?這是東朝太祖皇帝的藏寶之地!”
任平生瞪大了眼睛,他本就是道聽途說,被人忽悠了纔想着找個藏寶或者墓地掙點零花,先前在安慶府,他本意是想對馮冀德動手的,但見到了月奴這個高手,便不敢妄動了。
而後他又遇到一名相師,這相師讓他到明越去,說他會在那裏發大財,要不是那相師名滿天下,說得有鼻有眼的,任平生也不會剃頭挑子一頭熱的跑到了明越這個犄角旮旯裏來。
他到了明越府,才聽說了黃沙之地的藏寶傳說,這才衝進來想着搏一搏。
那相師說他會發大財,讓他發了大財之後將藏寶中一件最不值錢的東西帶給他,這樣就可以作爲看相的酬勞。
任平生對於黃沙之地本就沒有任何的敬畏之心,進入之後也沒有碰上沙暴,而是在外層漂泊了數月才終於找到了內層,在內層都翻遍了才找到井底的祕密,本以爲一切都會手到擒來,卻沒想到出師未捷差點身死。
階梯走到了盡頭,一個轉彎便進入了一處大廳模樣的房間。
“哇!”宋修之突然發出驚叫聲。
任平生一眼便被滿地的金銀財寶吸引住了視線,兩眼瞪大,神情激動,雙手顫抖着。
“我果然是發大財的命!”任平生大聲喊道,撲了上去。
宋修之剛想往前走兩步,就被月奴拉住了衣袖,少年不解的回頭,
月奴輕輕的搖頭,看着已經接近癲狂的任平生,說道:“小心有詐。”
而任平生此時也轉過頭來,原本清澈的雙眼,此時已經發紅,看着宋修之二人,神情中滿是戒備。
“這些,都是我的!”任平生低聲說道。
“你!”宋修之等到了眼睛,看着癲狂的任平生。
任平生直接拔出長劍,高喊道:“誰也不許和我搶!”
說罷,長劍重重的揮舞在身前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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