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牆壁前的白衣少年
小蘭也被激發了好奇心,撐着下巴等着聽故事。
除了喫飽喝足打瞌睡、毫無興趣的羽賀同學,就連灰原大小姐也撐着頭豎起了耳朵。
“那是我剛剛上國中一年級的時候,剛剛接觸網球的我加入了網球社,還報了全國比賽,對於一個新人來說,想取得名次是很困難的,就連社長也不認爲我能獲勝,我就不服輸的每天都去練習。”
內田麻美吸了吸果汁,一副回憶的姿態,漸漸笑了起來。
……
那天,天氣陰陰沉沉的,當她到了網球場地時候天空已經下起了雨。
距離大賽開始已經不遠了,她依舊在拼命練習,即使只有自己。
她想堅持下去,她想獲勝,想告訴自己只要想就一定做得到!
“嘭!!!”
一個巨大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等她回頭看去的時候,是一個穿着白色帽衫的人拿着網球不斷揮打到牆壁上的身影。
“你也在練習嗎?”
內田麻美拿着網球拍看着那個人的背影喊着,可是對方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依舊不斷的拿着網球,不斷揮打。
這個人怎麼回事,聽不見自己說話嗎???
“私密馬賽!!!!”
“你可以聽到嗎!!!”
反覆在背後喊了半天的內田麻美一頭黑線的繞到側面,試圖看看對方的長相。
她也不算不禮貌吧,是對方先不理她的,沒錯!
內田麻美逐漸看清了面前的人,白色的帽衫,帽子整個被拉下來蓋住了眉毛,帶着一副白色的口罩,唯一露出的眼睛也要走近才能看清楚。
她看了看牆壁,似乎每次擊球點都不一樣,讓她不由得有些奇怪。
“這樣練習是沒有用處的,你要確定擊球目標,比如你可以用膠布在牆上粘貼一個區域,儘量將球控制在這範圍裏面打……”
內田麻美看着面前的人停頓了一瞬之後,接下來的球沒有更換,連續十多次都打到了一處,連續的擊打讓牆壁都隱隱約約有些顫抖,中心因爲這股力量已經形成了一個凹痕,周圍出現裂痕。
她頓時凝噎。
所以是告訴她,他只是不想打而不是不知道嗎……
白色身影停滯了一下,看了一下她的眼睛,手上握着網球,朝着旁邊的牆壁大力擊打,出現了一個凹痕之後就不理會她繼續打球。
內田麻美眨了眨眼有些懵,什麼意思???
片刻之後。
兩個身影在雨中不斷擊打着牆壁,內田麻美不斷嘗試用網球打到那個白衣冷人所打的凹痕哪裏。
雨越來越大了,白色身影的手漸漸停滯,速度慢了下來,看起來比較平靜。
他看着旁邊不斷揮打的內田麻美,隨手丟掉拍子,從石凳底下取出一把純白的傘遞了過去。
“是給我的嗎?”內田麻美有些驚訝的看着面前的白色冷人遞來的傘,猶豫一下沒有接過來,“謝謝,不過我現在還得繼續練習纔行,馬上就到比賽了。”
“那種事情與身體相比不值一提,”白衣身影淡淡開口。
內田麻美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突然說話的人,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似乎是個男生。
“和我打一場吧,輸了就拿着傘回家睡覺吧。”
她看着白衣少年說完,也沒有等她同意就自顧自的開始準備比賽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又堅定的握着球拍看着面前的人。
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比賽的話,她不會輸啊!
十分鐘後。
氣喘吁吁的內田麻美打着透明傘,握着球拍,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在雨中將打出去的網球不斷收回的模樣不經笑了起來。
打網球就是這樣,哪怕動作再酷,打的在帥,事後撿球的時候也一樣狼狽。
她原本想幫忙撿球,卻被那個少年冷冰冰的眼神嚇到了,看起來對方完全不打算讓她參與,她就只能呆呆的打着傘呆在這裏。
一切收工時候,她試圖給白衣少年打着傘,她超前一步對方就退兩步,好像她身上有什麼髒東西一樣。
“傘不用還了。”
內田麻美看着那個少年雙手揣進兜裏,朝着她撂下一句話就要離開:“你明天還會在這裏嗎?”
少年沒有理會,走的稍遠,拉下帽子,任由雨水打着身上,漸漸走遠。
翌日。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那個白衣少年依舊自顧自的打着網球,無論她說什麼都一言不發。
“我在備戰全國賽,你也是嗎?可以一起練習網球嗎?”
內田麻美糾結片刻,朝着白衣少年還是說出了口,卻看見對方停滯了一秒,繼續打着網球,她自嘲的笑了笑。
原來也是有這樣的人啊,與那些什麼都答應她的人相比,真是完全不同呢。
“爲了什麼?”
一個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什麼?”
“你是爲了什麼參加比賽。”
似乎是見她沒有聽清,白衣少年背對着她,又說了一次。
“我……”內田麻美糾結着,眉頭皺起,又舒展開來,“我想……贏得勝利,我想證明自己。”
“這樣嗎……”
白衣少年閉上眼睛,淡淡道:“跟的上就來吧。”
……
一個小時後。
內田麻美氣喘吁吁地蹲在地上握着寶特瓶,一副累壞了的模樣,看了看面前坐在石凳上把水給她、一動不動看着天空的白衣少年。
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這麼高強度,他不會累的嗎?
她看了看手錶,快到和她母親約定的時間了,看了看面前的少年,打算和他說一下就離開,卻反覆叫了好幾次才叫醒連眼睛都被帽子遮住的少年,打過招呼之後,看着他還是一言不發就離開了。
看到她離開,白衣少年慢慢擡起頭來,雙眼血紅,瞳孔中滿是血色,捂着自己的腦袋,掙扎着起身,眼睛裏透露着暴虐,嘴角流出殘忍的笑容,握着球拍,網球直直朝着牆壁“砸”了過去。
三週後。
內田麻美捧着全國網球賽冠軍的獎盃,頗爲欣喜的朝着旁邊正在不斷揮拍的白衣少年訴說。
她看着依舊和初見時別無二致的少年,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這位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卻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可是她有些不理解,爲什麼認識這麼久,面前的人卻感覺和初見時一樣的疏遠,如果不是自己手中的獎盃,她就感覺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可以和我認真的打一場嗎!”
內田麻美嚴肅地看着正在不斷揮拍的白衣少年。
從和他訓練開始,自己的技巧就越發嫺熟了,對方就像職業選手一樣給她喂球,像打遊戲一樣提供着經驗值,無論她覺得自己成長多少,對方總能就保持在高她一點點的水平牢牢壓制着她,就算是得到了冠軍,她也依舊感覺看不見對方的腳步一樣。
“你確定嗎?”
白衣少年扭過頭來,微微擡頭,一雙充滿血色的眼睛有些慵懶和疲憊地盯着她,卻讓她不由得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她空嚥着,又堅定着。
“我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