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這年頭連幽靈都不想賺錢了
月亮已經升起。
藉着燈光，醉醺醺的毛利小五郎臉上有個黑圈。
應該不是被拳頭打的。
他摸了摸兜，很空。
毛利小五郎翻了個白眼，耷拉着死魚眼。
那個醫生真小氣，不就是吐了億點點馬賽克嗎？至於要那麼多錢嗎。
他看了看路上昏暗的燈光與空無一人的街道。
真是的，小蘭她們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毛利小五郎晃晃悠悠的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當然，是他以爲的酒店的方向。
…
海面上的遊艇。
羽賀和灰原躺在甲板上的涼椅望着夜空。
“鈴鈴鈴。”
灰原大小姐接起電話：“喂姐姐，你們逛完街了？”
“嗯，”灰原點了點頭，“我們沒看到毛利大叔，不是你們一會要去接他嗎？”
“什麼，他人已經不見了，”灰原撇嘴，“多半是喝醉了，一會大概就自己回酒店了吧，我和羽賀應該還有一會就能回酒店那邊了。”
“好，晚上見。”
灰原大小姐嘴角微微上揚，掛掉電話，扭頭看向隔壁的羽賀。
他睜着眼睛，雙手抱胸看向夜空。
一動不動。
意識遊離。
灰原皺了皺眉頭：“羽賀？”
…
羽賀的意識飄向大海。
從高空俯瞰。
一個棕色的游泳圈正飄在大海上，一個女性被游泳圈套着昏迷不醒。
“呼！”
一個海浪拍打到他的臉上。
羽賀睜開眼睛，拼命咳嗽着，差點被嗆死。
等到他勉強的能呼吸，才注意到周圍到處都是海水。
他正套着游泳圈飄在大海中央，身體無比沉重，全身使不上力氣。
試圖活動一下手腳的羽賀用力到額頭滲滿汗水，最終依舊沒能動哪怕一點點距離。
他腦袋靠在游泳圈上，試圖休息一下。
脖子上一股小小的氣流這才被他注意到。
等他低頭看下去，瞳孔猛縮。
自己的胳膊搭在游泳圈上。
而游泳圈上破了一個針般大小的小洞，裏面填充的空氣正不斷流出。
幾乎已經癟了。
糟糕了…
羽賀的眼眸滿是凝重。
這個身體腳上似乎是被繩子一類的東西綁住，腳腕處勒的劇痛。
從重量來看，是垂着石頭之類的東西嗎？
胳膊也有些擡不起來，似乎是保持這樣的姿勢太久了，完全麻痹，一時之間使不上力。
他閉眼呼吸着，感受着大腦傳來的疲倦。
並非是運動工作後的疲倦，反而像是一股被什麼藥迷暈了之後的感覺。
腦袋暈暈乎乎的，思考都有些困難。
只能勉強眯着眼睛看着周圍。
這樣的情況真的很難不懷疑是這個身體的主人選擇了自殺，以自己的以往的風格是不會去阻止已經付出行動者的行爲的。
畢竟是自己的選擇，他又能救幾次呢。
羽賀的眼睛閃過一道光。
可問題在於，如果她是自殺，爲什麼要選擇這麼痛苦的方式呢？
又是紮了洞的游泳圈，又是迷藥。
從症狀來看，頭痛、頭暈、噁心，有想嘔吐和部分興奮的感覺，臉上口鼻周圍有些溼熱和粘膜刺激的症狀，眼角還有點刺痛。
他費力地呼吸着，感受着自己心臟和肝臟處傳來的痛苦，隱隱笑着。
沒錯了，是哥羅芳，一般經常被叫做氯仿，學名三氯甲烷。
這是一種化學式爲chcl3的有機化合物，無色透明液體，有特殊氣味，還有點微甜，不燃，易揮發，遇光照會與空氣中的氧作用，逐漸分解而生成劇毒的光氣（碳酰氯）和氯化氫。
雖然因爲它的有麻醉性，在19世紀時曾被用作外科手術時的麻醉劑，但是現在這東西可是管制物，不僅在2b類致癌物清單中，還在有毒有害水污染物名錄上。
中毒後除了自己現在的症狀，重者還會發生呼吸麻痹、心室纖維性顫動，同時可伴有肝、腎損害。
哦，後者應該已經產生了。
羽賀勾起嘴角自嘲着。
這東西用來迷昏自己？萬一死不掉可很麻煩了，倒是很像一次性綁架犯和強姦犯喜歡用的東西。
反正事後他們沒打算放過受害人。
紮了洞的游泳圈，最多二三個小時就會徹底失去作用，加上不確定時間甦醒的麻藥，一個不好就就是慢慢看着自己一步步走上死亡。
這可不是一般人自殺的方式，倒是頗符合自己自殺的手法的。
可以算得上是酷刑了。
在海面上一個人隨着潮流飄動，全身使不上力的等着游泳圈不能給自己提供浮力，被重物拉下水。
慢慢死亡。
距離思考時間過了大約一分鐘，他已經完全確定了這個身體的主人是被害人。
羽賀在潮流下不斷繞島漂流，他靠在泳圈，瞧了瞧周圍。
這裏附近的陸地都是些峭壁，就算是手腳可以動，靠近了那邊也會被夜晚海邊的暗潮和漩渦害死。
在潮流的力量下游泳逃離，別說是自己現在這樣，就算是全身能動，想在這樣的環境下逃離都很困難。
有些急迫的他只能壓下心中的急躁，保持身體的靜止，保持體力。
不去理會已經快要徹底癟下去的游泳圈。
得趕快想出辦法離開這裏，羽賀咪着眼睛，有些無力。
下一秒。
意識遊離。
…
遊艇上。
“喂喂！”
羽賀眯着眼睛，腦袋還有些難受，昏昏沉沉的。
感受着耳邊的聲音和一隻小手在自己胳膊上來回晃動。
“沒事吧？”灰原大小姐皺着眉頭看着醒來有些迷離的羽賀。
“讓劍崎賢繞着島嶼邊轉，單側是懸崖，他已經繞過島了應該清楚這裏的地形，有人還在海里，”羽賀用手指緊抓着自己的太陽穴，閉着眼睛抓緊恢復着。
“知道了，”灰原大小姐抿着嘴，拉開他的手，額頭直接貼着羽賀的額頭上。
一秒後退了回去，嘴角勾起，“沒有發燒，那你在這裏休息，我去叫他們找人。”
“好，我馬上去，”被灰原的舉動弄的有些發熱的羽賀嚥了咽口水，有些愣住。
太可愛了吧？犯規了，教練這裏有人犯規啊。
他連忙搖了搖腦袋，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趕忙追着跑去艦長室。
…
另一邊。
毛利小五郎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上。
燈光昏暗。
毛利沒有注意到的是。
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穿着將軍盔甲，手持一把長刀的日本武士，他那看起來有些駭人的面甲在月光下反出光芒。
好像能看見他的嘴角在上揚一樣，提起長刀對着毛利小五郎的方向走來。
一片寂靜。
“計程車，計程車，”醉醺醺的毛利小五郎大聲的在路上喊着，叉腰無語的看着空空蕩蕩的街道，“這個破島，怎麼連個計程車都不停下，還賺不賺錢了！”
背後。
嘎噠嘎噠。
盔甲發出着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