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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03

作者:Marutia
奉先生又一次见到温故知,他又在救一只不知为何倒挂在树上的鸟,且不說为何鸟会倒挂在树上,害怕得瑟瑟发抖,奉先生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惊讶。

  最近玉兔台播报,提醒市民警惕花神带来的流行病桃花症。由来不知,症状到研究得很透彻。结果邻人就中招了,莫名其妙的低愁与流泪,整個人好像都黯淡了下去。是一种名字美妙,却让人饱受其害的春日流行病。

  但好像温故知并沒有受到影响,沒有染上流感似的桃花症。

  奉先生盯着树下两字口癖纸伞,抬头问攀在树上许久不动的人:“你又救什么?”

  温故知嘘他,說小声点,我当英雄呢。

  奉先生耸肩,不管他了,温故知却說:“别走。”

  奉先生停了下来,果然沒走,温故知松了一口气,沒說叫他要干嘛。奉先生心想温故知挺有趣的,因为比较有趣,奉先生觉得浪费一点時間看看他要做什么也沒关系。

  這在以前是绝对想不到的事。

  過一会温故知抓住了鸟,应该說是鸟太過胆小,爪子脱力,牵连到了温故知,奉先生把人提了起来,一点也沒伤到,人還活蹦乱跳的。

  有這么一秒,两個人肌肤贴肌肤,很近,心想不知道這小孩要赖什么,但温故知站稳了,手掌罩着鸟,在朝奉先生笑,說谢谢啊。

  又变了個神情,温故知主动靠過来,打开手掌缝,說你看它。

  胆子真小啊——奉先生真实感受,這只不知名的鸟仅仅只是看一眼奉先生,就被吓晕過去了。

  温故知笑:“這是阿鸣。”

  “阿鸣是鸟?”

  “是啊。”温故知奇怪,“难道不是?”

  他不管奉先生理不理解,继续介绍阿鸣:“但其实它只是阿鸣的一种。是惊吓阿鸣,胆子最小,体型也是阿鸣裡面最小的。它一吓到,就要花很长時間才能让红色变回原来褐色的羽毛,有些惊吓阿鸣,太一惊一乍了,已经变不会原来的样子了。”

  奉先生莞尔:“挺贴切的。”

  惊吓阿鸣,小到连温故知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那還有的阿鸣是什么?”

  “那我不能告诉你。”

  温故知只盯着手裡昏過去的惊吓阿鸣,像是要守到它醒的意思,“你问我干嘛?我又沒這义务告诉你。”

  话到這,奉先生按往日的脾性也就不再与他啰嗦,但人一闲下来,难免要生点事,温故知变得快,奉先生有点追讨的意思,好像是因为有些事虽然不主动问,但却喜歡人主动說。

  “我在认真考虑向导的事。”

  “您在嗎?”温故知露出笑容,但并不怎么相信,话也說出口有点刺人:“我怎么沒瞧见?我們连手机号码都沒留下,說考虑,考虑完了哪裡跟我說啊?”

  “我知道你家在哪,我可以上门拜访。”

  “那就是不考虑就不需要上门了。”

  他将奉先生堵了回去,說要走了,真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不见上次的热切积极,恨不得要赶紧跟奉先生撇清关系。

  有点意思,但沒到纠缠下去的地步,奉先生也打算要走了,不想温故知回头,又叫住奉先生。

  “奉先生。能帮我拿下伞嗎?我手不够用。”

  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是在使唤某個长辈,某個长辈,该說是脾气好還是觉得不在意,对于他這点阴晴不定的情绪消化得很快。怎么說,既然对面后辈這么說,长辈是要有长辈的随和与宽容。

  奉先生给他伞,冷淡地說拿好了。

  温故知笑得越发开心,說谢谢。谢谢一句跳出来,很挑弄。

  奉先生這时是拉了下一点脸,“你漂亮是漂亮的,但欠打也挺欠打的。”

  温故知還是笑,“奉先生以前也不是沒教训過。又不是忘了。”

  话是认真說的,情绪也是真的在针对這件事。這让奉先生记起那会死犟的温故知,和温心处处针锋相对,不管大小,总以最恨的力度打回去,温心欺负不過温故知,說来占上风的次数還是温故知多。

  但此刻,奉先生却觉得兴许温故知那时心裡是真的不好過。

  惊吓阿鸣此刻醒了過来,蹲在手裡叫,温故知面无表情地松开,让它飞走了。

  這天過后,不知为何天变了颜色,整個狂风大作,這样异样的天气在春天是少见的,它就像一個人在怒吼,然而月兔台并未对其进行任何跟踪报道,相反全程跟踪了探险部对這场异色天象的冒险。

  很可惜的是奉先生并未能见识到這一盛况,反而由邻人传染,被桃花症击倒了。奉先生可以算是第一位外乡人感染上了桃花症,破了纪录。邻人都替他激动起来。

  奉先生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桃花症,它让人眼前都是忧愁的粉红色,像是過敏了般不断地流泪,一天之内,情绪高高低低,但总体基调是低落的。

  這让奉先生很无力,接连打了好几個喷嚏,又流满了一包餐巾纸刻度的泪容量。

  他睡在床上,预备吩咐远在首都的秘书接他回去,但当他昏睡,情绪十分不稳定期间,他好像听见窗户在响,奉先生有些烦躁,但动静太闹人,他不得不下床看看,窗外是温故知,站在大风天裡,拿了根很长的敲门棒,還做成了猫的样子,就好像是猫在敲门。

  奉先生无力去想這玩意怎么来的,风一吹,眼泪又流,他可以有些变化,但不能是這些私密的,因此对于温故知突然的出现并不欢迎。

  “你回去吧。”

  “我太冷啦。”

  “你冷就回去。”

  温故知怎么也不肯回去。

  麻烦。

  奉先生情绪够低落的了,還要受温故知骚扰,本来不想管他,随便吹坏了還是什么,但比起這更重要的是不如现在撞日,把這麻烦解决了。

  于是他還是让温故知进来,不過是過了几分钟才同意人进来。

  温故知搓着手,說好冷啊,奉先生以为他又会找话說,但温故知却安静地坐在一边。

  “你不是要跟我說什么嗎。”奉先生有点冷淡。

  “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么。”温故知這会动了,从怀裡抱出個狐狸提把的保温水壶,“但是說之前,咱们先把這個喝完,還沒分完。”

  奉先生說不用,但被一句对桃花症有缓和作用劝了下来。

  两個人坐下来开始喝酒了。

  酒细酌三杯,温故知很遵守酒之三律,奉先生也稍微和缓了些,情绪平复起来。

  温故知坐在地上,主动问奉先生:“好了,奉先生要說什么,我洗耳恭听。”

  奉先生意外他的直接,意外之余倒觉得他好像不止有趣,也說不上来什么,倒不会让人很狠心待他。

  “你除了喜歡当我向导還喜歡什么?”温故知听了,目光亮,坐在地上的他丝毫不觉得這样直白的问话有什么害羞,甚至倾斜靠着過去的肢体语言都像在回答。

  “向导喜歡人,我就喜歡人。”温故知還是拐了個弯回答,但与其這样脱口而出,直白的肢体与拐弯抹角的语言更叫人觉得明了。

  其实他不說,奉先生也明白什么了。

  他对這不觉得有匪夷所思,只是說不喜歡主动的人。

  温故知挑眉,神情是這能管我什么事的不屑:“喜歡乖巧的,温心那挂啊?晚了,到這来了想什么温心啊?”

  奉先生有点气笑了,捏着他下巴问:“我为什么喜歡你?”

  “那得要问你?问我我可不知道,那你以前为什么对温心好?”

  温故知牙尖嘴利回他,奉先生說难道以前要对你好?

  他不生气,說实在话,這会他大度的很,比起一些過去的东西,此刻要說的话更重要。

  “您答不出来,我也答不出来。但总归你会喜歡我的,喜歡我那不就喜歡主动的人了?”

  奉先生心裡有点异样、新鲜,或者說有点被冒犯,可是温故知就是這样說,他打量温故知,评估温故知是否有足够的好,够格以及筹码,說服他可以拨出一点容忍,容忍他莽撞,不知源头的骄傲。

  温故知歪着头笑,奉先生看着他的脸意味不明,而后莞尔一笑,轻轻推开对于两人来說尚且太近太早的距离,哼笑一声:“你试试看?”

  “你說的啊。不反悔?”

  奉先生瞥他,却不理睬。

  “沒关系,你要是沒有长辈的信誉,可是连花狐狸都要說骂人的话骂你。”

  “狐狸骂什么?”

  温故知猛地靠過去,一個字一個字盯着蹦出来:“捶死你個崽崽。”

  “猖狂。”奉先生桃花症复又上来,沒好脸色,评价他不知好歹。

  虽然說奉先生松了一口气,让温故知继续得寸进尺,但也不太让温故知太近,這会要回房,温故知跟着,停在门口,在急需他识相的地方总是拼命地跺脚踩线,来回跳跃,而换到不用太识相的地方却又极其冷淡地装乖,或是拍拍屁股走人。

  這时,是他装乖,装礼貌,不见刚才硬是要进门的土匪气,他說咚咚咚,我可以进来嗎?

  奉先生赶也赶不走他,温故知就跳了进来,蹲在床边,過一会他问奉先生向导的事還作不作数?

  “嗯。”奉先生回答。

  “那我要提個要求。”

  “什么要求?”奉先生睁眼皱眉,觉得他废话太多了。

  “我又不该你的,要出力,让你玩得舒坦,提要求又不過分。”

  “那你說。”

  “我当你向导,你在這,就不能想别的。”

  奉先生发笑:“你是說温心?”

  温故知抿着唇,他提到温心就不是太开心,心想着到這了就别阴魂不散,這哪裡是温心能来的地方。

  奉先生懒得作现在对于温心何意的解释,只說你试试,显然记着温故知某些狂,不如他的意而已。※※※※※※※※※※※※※※※※※※※※

  本来不想那么快捅破窗户纸,想暧昧暧昧,但后来觉得捅破了后悬而未决的暧昧,也挺美味的

  论直球速度哪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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