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花好月缺四
自從韓戰梅爲了救自己受了傷，他就一直處在懊悔和自責之中。以至於整整一天了，卻滴水未沾。
副總指揮看着，心裏也不是滋味，於是開導他：“小武子，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在戰場上爲戰友擋子彈，是我們這支隊伍的傳統，相信換做你也會這樣做的。”
武文斌沒有吭氣，只是嗯了一聲，半天才說：“首長，其實這次我又犯紀律了，還讓韓戰梅受了傷。”
“哦，那你說說看，怎麼犯了紀律？”
“這次我是擅自行動。”
“恩？不是接到新一團的求助纔去增援的嗎？”
武文斌心中突然一驚，心想差點把團長給賣掉了。於是趕快說：“我們是得到新一團被鬼子圍剿的消息纔出發的。可是，我沒有請示上級。”
副總指揮盯着他看了看，然後一擺手，“這件事情就算啦，我不管你們是怎麼知道新一團被圍困的，只要不是你無聊到那裏去打兔子就不算你擅自行動。明知道兄弟部隊有難而按兵不動，那纔是更大的錯誤。”
“是，謝謝首長。可是我還犯了另外一個錯誤。”
“嘿，你這個錯誤犯起來還是成雙成對的嘛，那你說說，還犯了什麼錯誤？”副總指揮哭笑不得的問他。
“我們喫掉了鬼子第十六師團的佐佐木大隊，實際上，他的最後一箇中隊已經同意無條件投降了。可我還是給他滅掉了。”武文斌低着頭說着。
“恩，這倒是一個新情況，說說看，具體是怎麼回事？”
武文斌正準備詳細彙報，卻見副總參謀長衝了進來。手裏拿着一份通報，一邊興奮地喊着：“老總，你看看這個，真解氣啊！”
副總指揮接過來通報，仔細看了一遍，然後一拍桌子，將那份通報遞給武文斌：“好啊！好小子，是你乾的？”
武文斌接過來一看，只見標題寫着：“八路軍某部於前日全殲日軍第十六師團之佐佐木大隊。”
武文斌雙手將通報遞迴給副總指揮，一邊說道：“是我們打的，我正要給首長檢討呢。”
“檢討？檢討什麼？”副總參謀長不解的問。
“嘿嘿，別提了，鬼子提出無條件投降，但還是被他給滅掉了。”
“哦？這個恐怕有原因吧。”副總參謀長推測着問武文斌：“你跟韓戰梅都不是嗜血的人，你們這樣做應該是有你們的道理吧。”
“是這樣---”武文斌剛想說明，卻被副總指揮打斷了。
“慢着！鬼子的第十六師團？就是那個所謂的京都師團？”
“是的。”武文斌回答。
“這麼說就是那個在南京搞殺人比賽的中島部隊？”副總指揮連忙追問道。
“沒錯，就是這幫狗東西！”不等武文斌回答，副總參謀長趕快給以了確認。
“好啊，乾的漂亮，解氣。要是老子在場也會這麼幹。那幫狗東西，哪裏是什麼軍隊，完全就是一幫罪犯。”副總指揮意猶未盡，接着說：“犯了罪還要來享受優待，門都沒有。小武子，這次不算你犯紀律。”
“老總啊，你這可是也在犯錯誤啊。”副總參謀長心情大好，竟然當着武文斌的面跟副總指揮開起了玩笑。
“犯就犯了。老子也好久沒有犯錯誤了，這次就跟着這個小傢伙一起犯一把好了。”副總指揮也豪爽了起來：“再說了，這個錯誤犯得痛快，犯得解氣，更是犯得值。奶奶滴，爲南京百姓報了仇，解了氣，更是爲咱們中國人民報仇血恨，犯什麼錯老子都認了。”
“不過，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好了。”副總參謀長說道：“鬼子不投降，就叫他滅亡，也是我們的方針嘛。我覺得沒有必要把影響搞大了。”
“好，就這麼定了。鬼子頑抗到底，我們就消滅他們。另外，小武子，你還做了什麼沒有？”副總指揮用琢磨的眼神看着武文斌。
“完事之後，我們又用鬼子的血在山崖上寫了四個大字：復仇南京！”武文斌淡淡的說着。
“好嘛，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那麼消停。乾的漂亮！”副總指揮說着扭頭對副總參謀長說：“這件事情可以確認嗎？”
“完全可以，這個通報是情報部門發來的，另外當時配合獨立排參戰的還有當地的區小隊，他們也以區委的名義發來戰報，與小武子說的完全吻合，確保無誤。”副總參謀長嚴肅的回答。
“難怪鬼子的飛機這兩天跟瘋了一樣呢，原來是吃了大虧啊。那好，這樣的話我看可以通知新華社發通稿，題目就用復仇南京！”
“好，我馬上就去安排。”副總參謀長說完立刻讓通訊員去請新華社的負責人過來。也順便通知伙房給武文斌搞點喫的來，看到他這個樣子，兩位首長也都心疼不已。
武文斌本來想走，不打算麻煩首長的，可是被副總指揮留下來了。
“你小子先別急着走，事情還沒有完。”副總指揮饒有興趣的看着他說：“你小子可以嘛，出去打兔子，倒是打了一隻老虎回來了，說說看，你那個打兔子是怎麼回事？”
於是武文斌就把他們的訓練方法敘述了一遍，副總指揮饒有興趣的聽着，還專門讓人拿來一支步槍比劃了半天，然後對副總參謀長說：“我看這樣的確能夠彌補我們戰士拼刺訓練的不足。可以在一些部隊試行。”
“我看可以，而且對於戰士們來說，掌握這個打兔子的方法比練精拼刺的技巧也要容易的多。”副總參謀長也點頭認可。
“好，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說說你那些騎兵。我看你給他們都配備了衝鋒槍。”副總指揮繼續問道。
於是武文斌就把自己關於騎兵的作戰思想對副總指揮胳膊副總參謀長做了彙報。最後總結道：“從那天的戰鬥來看，還是很奏效的，杜天德帶着三十多個騎兵一個衝擊，就把鬼子那個中隊剩下的上百人全部釘在了地上，等他們衝上來一看，馬刀竟然用不上了。”
“恩，不錯，不過那是對步兵，而且還是偷襲。如果對上鬼子的騎兵的話呢？”副總指揮繼續問道。
“如果是騎兵對騎兵，假定雙方都以一個百人團隊參戰，從相距一公里處發動攻擊。由於雙方都是騎兵，所以是對衝，也就是各方只需要衝擊五百米。”
“先看我方，由於衝鋒槍的有效射程是兩百米，所以我方需要衝擊四百米才能開火。而鬼子裝備的是三八式馬槍，其有效射程也就是四百米，如此一來，鬼子也必須衝擊三百米才能進入有效射程。也就是說，鬼子進入有效射程的距離比我方多一百米，在雙方都是高速衝擊的情況下，換算爲所需時間也就是早十秒鐘左右。而這點時間，鬼子的三八式馬槍也就是打出一發子彈，打出兩發都很困難。”
“這樣一來，就等於鬼子要在兩百米到四百米的距離範圍內，在高速顛簸的馬背上，用一次機會，點對點的射擊同樣在高速衝擊的目標，因此對我們的威脅基本上爲零。”
“而我方，在十秒鐘之後進入有效射程，一旦開火，則是點對面的覆蓋，一百支槍，三千多發子彈，其覆蓋面是---”
“好了好了，趕快打住。”副總指揮笑着打斷了武文斌的話：“你今天不準跟我說消滅了幾畝地的鬼子。”
“首長，我不跟你說消滅了幾畝地的鬼子，可是我說讓幾畝地裏不長鬼子總行吧。”武文斌又恢復了一臉無辜的神情。
“哈哈哈，你看你看，我就說這獨立排怎麼都是一幫奇葩分子，源頭在這裏吧。”副總指揮笑着對副總參謀長說道：“你沒有看到他那幫騎兵，一個個凶神惡煞似的，恐怕把醫院那些小姑娘都嚇壞了。”
“是，首長，我回去一定教訓他們，讓他們變得舉止文明，彬彬有禮---”
“你敢，你要是敢給老子把那些騎兵變得跟病貓一樣，我就，我就讓那個劉黑子用他祖傳的手藝對付你。”副總指揮佯怒着說。
“首長，您怎麼什麼都知道啊？真是好事不出門，惡名傳千里。”武文斌又換上了一臉委屈。
“我能不知道嗎？你說你們捉的那些個俘虜，不是瘋的就是傻的，讓一營帶回來的兩個俘虜，也被那個張雪英嚇成了白癡。”副總指揮忍着笑數落着。
“那也要怪鬼子自己膽小嘛。”武文斌低聲嘟囔着。
“是鬼子膽小還是你們膽大？那張雪英我以前見過，好端端一個文靜的女學生，讓你給帶成了一個凶煞惡魔。竟然能把鬼子嚇成白癡。嘿嘿，不過是在鬼子面前的凶煞惡魔，這樣的兵我喜歡。哈哈。”副總指揮繼續逗着武文斌。
“小武子，你可能還不知道，現在你們的事蹟幾乎在全軍傳遍啦。大家都當故事在講了，很鼓舞士氣啊。聽說魯藝都把你們的故事編成了戲，準備巡迴演出呢。”副總參謀長也笑着解釋着。
武文斌倒是沒有顯出高興或者興奮，就好像他們是在說別人一樣：“可是我們這次也捉了一個活波健康，積極向上的俘虜嘛。”他還在糾結俘虜的事情，因爲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這是韓戰梅的心願，所以，他把這件事情看得很重。
“恩，這個倒是真的。據敵工部的同志反映，這個俘虜是所有俘虜中最容易做工作的，而且還是一箇中隊長，不錯，給你們獨立排記一功。特別是政委---”副總指揮說道這裏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趕快打住了話題。
武文斌沒有說什麼，但是副總指揮跟副總參謀長看得出來，他的臉色變得好多了。情緒也活躍了起來。
“部隊都安排好了嗎？”副總指揮看到武文斌情緒好了起來，便問道。
“都安排好了，大家等到政委脫離了危險，中午的時候已經先回駐地去了。”武文斌回答。
“恩，看起來小梅子在獨立排的威信不是一般的高啊，一個女孩子能做到這個份上真是不簡單。”副總指揮副對總參謀長感慨的說。
“首長，沒有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武文斌請示道。
“好，回去後帶好部隊，多好的戰士啊。跟同志們說，政委在這裏有我跟副總參謀長照顧，你，還有大家就放心好了。另外，伙房已經準備了喫的，喫完飯再走。”
“是！”
望着武文斌的背影，副總指揮對副總參謀長說：“看出來沒有，這小子還是個情種呢，你那個小妹啊，有福氣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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