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連環之策五
作爲領航員,地理知識一定是很豐富滴。所以,當他聽說山區無法迫降的時候,立刻靈機一動,馬上大聲說:“前面有沙漠。”
“沙漠?”所有人聽到之後爲之一振。沙漠肯定是平原啊。於是,大家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樣,虔誠的期待着沙漠的出現。
實際上,領航員所說的沙漠,也並非海市蜃樓,在他們飛機的正前方大約一千來公里的地方,也就是內蒙古的包頭以西,靠近巴彥淖爾那裏,的確有一個沙漠帶。在沙漠裏迫降肯定比在山區迫降生還的可能性要大了很多。至於迫降之後怎麼回去,那就先不管啦,再不濟,也比直接摔死,撞死好的太多了。
於是,這架大日本帝國製造的三菱九六式中型陸上攻擊機便一路向西北方向,開始了它的幽靈飛行。
幽靈飛行?沒錯。因爲從這個時間之後,這架飛機便失去了蹤跡,沒有人知道它飛到哪裏去了,也沒有人知道它是否迫降成功。而且,在日本空軍中,王牌飛行員石田少佐的名字也再沒有出現過。
在日軍航空兵的戰損報告中,記錄此事的也只有寥寥幾筆,因機械故障墜毀。
因此,可以說,幽靈飛行的鼻祖非石田少佐莫屬,後世要是有人說他是第一個,那麼,石田少佐肯定會跟他急。
當然,所有這一切,他的始作俑者武文斌卻都不知道。在聽到空中的爆炸聲後,他剛想歡呼,卻見這架捱了炸的飛機,大聲嘶吼着,擡起機頭向天空中竄去,一眨眼就沒了蹤跡。看得他心裏直嘀咕:“鬼子的飛機怎麼這麼結實,一顆手榴彈都炸不下來。奶奶腿滴,下次老子想辦法搞上兩三顆吊上去,我就不信炸不壞你。”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受害最深的應屬中村一郎。由於他處於山溝裏面,所以外面發生的事情他什麼都看不到,他只聽到山口外面,傳來飛機的轟鳴聲以及從半空中傳來的機槍聲,緊接着,還有那航空炸彈爆炸的震裂聲,便以爲自己的航空兵已經對獨立排發起了攻擊,於是他認爲,此時不趁機攻出山口更待何時?
中村一郎再次揮動指揮刀,高呼:“殺嘰嘰!”那些改名爲突擊隊的敢死隊員也再次高呼着“扳晬!扳晬!”奮力的衝向山口。
可是,有一句話叫做禍從天降,本來是形容飛來橫禍的,然而,今天鬼子的敢死隊卻遇到了現實版。就在他們剛剛衝出山口,適逢鬼子的第二架飛機扔下了所攜帶的炸彈。其中有兩顆正好落到了山口處,砸在了敢死隊中間。隨着兩聲劇烈的爆炸,中村一郎精心改名的敢死隊卻被自己的炸彈消滅了大半。那航空炸彈的威力果然比九二式步兵炮的高爆彈大了不止一星半點。直氣的他跳着腳大罵:“八嘎!發電報,我要控告他們!”
當然,鬼子的航空兵也還算是公平的,在把炸彈扔到自己人的隊伍中的時候,也給八路軍的陣地上面扔下了兩顆,不過,由於戰士們都隱蔽在了掩體裏,所以,損失到不是太大,不過,加上先前那個石田少佐的飛機掃射跟投彈,還是給獨立排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中村一郎現在已經被氣昏了。自己人的兩顆炸彈,讓自己的敢死隊損失了一兩百人。而現在更加尷尬的則是,敢死隊基本上是沒有了,剩下的那幾個人就算是擋子彈都檔不了幾顆。自己的後續部隊還在向前面衝。而自己卻清楚地知道,沒有飛機的火力壓制,自己這些部隊衝出去的下場是什麼。剛纔那場打擊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自己難道還要重蹈覆轍?
中村一郎現在也明白了,剛纔自己航空隊的打擊並沒有對獨立排奏效,一定是出現了什麼變故。所以,現在是指望不上他們了。自己的部隊一旦衝出山口,所面臨的肯定還是那些該死的湯姆遜。所以中村一郎果斷的下達了停止進攻的命令。
然而,雖然中村很果斷,但還是爲時已晚。就在中村的命令剛剛出口,下面還沒有來得及轉達,就聽到山口外再次響起了爆裂的槍聲,湯姆遜,啄木鳥,歪把子,還有大量的三八式步槍。另外,八路軍的炮火也不甘寂寞,在山溝之內,不時還響起跑單的爆炸聲。中村一郎聽得出來,主要是九二步兵炮,另外還夾雜着不少的擲彈筒。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知道自己這次又獲得了一個不菲的損失。
不過,事物都是有着兩面性的,中村一郎此役雖然吃了大虧,但是戰後卻成功的將責任推給了航空隊。從而使自己避免了軍事法廳的到此一遊。也算是因禍得了福。
中村一郎好不容易將部隊收回,清點之後恨不得放聲大哭。就剛纔那一下,自己的炸彈連同獨立排的的打擊,自己又損失了近五百人。自己的一個聯隊僅剩下了不到一半人了。
山西太原的日軍第一軍司令部的作戰室裏,面對着航空隊發來的報告以及中村一郎的投訴狀,多田俊之下的一干人個個驚得目瞪口呆。紙糊的風箏居然能夠阻止飛機的進攻?而且還造成了飛機的損壞?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無論如何都令人難以置信。
“你滴確定,你們支那人的風箏都是用紙糊的?”筱冢義南迴頭對站在他身後的翻譯官問道。
“報告太君,據我所知,這個風箏絕大多數都是用紙糊的,偶爾有個別的用絲綢之類,但是絕對不會爆炸滴。”
“巴嘎,那是什麼東西在飛機上爆炸滴?”筱冢義南沒有好氣的罵道。他到不是怪罪這個翻譯官,實在是這個武文斌讓他傷透了腦筋,但凡他一出現,總會搞出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名堂,讓自己吃盡苦頭。這次,居然能夠讓紙糊的風箏變成炸彈,讓自己的飛機吃了啞巴虧,到現在卻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爆炸的。當然,這些連聰明的皇軍都搞不明白的事情,那個愚蠢的之那翻譯官更急不可能知道,問他也是白問。但是,憋了一肚子的氣還是要發一發的。
“哈伊!”翻譯官見勢不對,趕快溜到一邊去了。
“這樣好啦,不管他是什麼東西爆炸,既然風箏有古怪,就不要去招惹他了。”見此情景,多田俊發了話,他認爲現在不是研究紙糊的風箏是怎樣阻止飛機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辦法立刻掩護中村一郎衝出山口,否則,這樣繼續耗下去,別說抓住戰機摧毀八路軍總部,就連中村一郎自身都凶多吉少了。
“加大對那個陣地的轟炸力度。你們第一軍所屬機場的轟炸機全部出動,於高空投擲炸彈,不要去招惹那些風箏。我就不相信了,堂堂大日本帝國的航空兵竟然奈何不了幾個紙糊的風箏。”多田俊終於發了狠。原來總聽說這個武文斌,獨立排花樣名堂多,不好對付,總讓皇軍吃盡苦頭。自己還不屑一顧,一支小小的土八路隊伍能有多大的能量?可是今天,他總算開了眼。從戰役一開始,自己就在指揮部,並且親自經歷和參與了這次戰役的指揮。幾個回合下來,他知道了之前關於這個武文斌跟獨立排的傳言是真實的,不僅如此,而且下面的彙報爲了不長敵人的志氣,不滅自己的威風,所以還隱瞞了很多的事實。
這個獨立排的戰鬥力,比下面的彙報強的多。特別是這個獨立排的領軍人物,武文斌,他的能力也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就拿這次戰役來說,武文斌僅用了一條壕溝,一個衝鋒槍陣地,便讓皇軍的一個聯隊被堵在山溝裏整整兩天。而更加讓人叫絕的是,武文斌僅僅用了幾個紙糊的破風箏,竟然讓大日本帝國的空中打擊力量失效。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手啊?難不成能夠像中國古代神話中說的那樣點豆成兵?
還有那個衝鋒槍,大日本帝國並非保守而不重視這種武器。帝國曾經組織了帝國的頂級軍事專家,武器專家,甚至一線的士兵對這種武器進行過研究探討。大家一致認爲這個衝鋒槍只能作爲輔助武器,而不可能成爲主戰武器。可是,爲什麼到了這個武文斌的手裏,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中村聯隊所損失的一半人馬,其中最少百分之五十是拜這個衝鋒槍所賜。難道帝國的專家們都錯了嗎?帝國的頂級專家難道還不及這個小小的土八路排長?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個武文斌跟他的獨立排無疑是帝國的心腹大患,這次既然盯上了就決不能放過,於是多田俊又下了一個命令:“另外,命令X山區的那個大隊火速趕往八路軍總部所在地,跟中村聯隊裏應外合,圍剿這個獨立排。”
“另外還有,從現在起,全華北禁止支那人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跟任何理由製作和放飛風箏。將風箏列爲軍用品進行管理。”最後,多田俊下達了這個令人哭笑不得,也令國人憤慨的命令。
八路軍總部所在地,北溝外的獨立排陣地上,武文斌看了看退回去的鬼子。也下達了命令,全體撤離陣地,按照剛纔的部署分散轉移,進入指定地點隱蔽,準備跟中村打巷戰。
劉黑子還有些依依不捨:“排長,剛纔那一波咱們還沒有打痛快呢,這鬼子怎麼就跑了?”
“你傻啊,你沒有看到剛纔鬼子的飛機都把他們自己人都炸翻了嗎?鬼子這是躲起來,讓飛機來炸我們。”黃志剛對劉黑子撇着嘴說到。
“咱們不是有那個風箏嘛,鬼子的飛機一衝下來就---轟---”劉黑子想起剛纔鬼子飛機被炸就樂的不得了。“小武子,你真行,這個辦法都想的出來,中村那個小鬼子這回估計眼睛都要氣綠了。”
“這個招數只能用一回,現在已經不靈了。”武文斌對劉黑子解釋道:“下來,小鬼子肯定會派多架飛機在高空對我們的陣地進行覆蓋性的轟炸,掩護中村聯隊衝出來。現在我們硬挺就得不償失了,就讓鬼子多浪費一點炸彈好了。下來,打巷戰,咱們也照樣讓中村哭爹喊娘。”
“另外,順子。”武文斌回頭喊住了順子:“你留幾個風箏讓它們繼續飛。這樣鬼子的飛機就不敢俯衝下來,以免他們探到我們的虛實。讓放風箏的戰士們注意隱蔽。”
“是!”順子領命轉身安排去了。
武文斌在陣地周圍轉了一圈。看看所有的部隊都已經進入了預定地點並且做好了隱蔽,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沉思一番之後,轉過身來,對一直跟着他的林舒雅開了口。
“舒雅。我現在有一件難事,不知道---”武文斌欲言又止,似乎在猶豫什麼。
“排長,有什麼事你儘管說---慢,我知道了,你是在擔心那裏。”林舒雅說着用下巴對副總指揮和副總參謀長觀戰的大石頭方向努了努。
武文斌突然對這個林舒雅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剛纔的那場戰鬥,武文斌其實一直在注意着她,對於她的表現,武文斌雖然大驚,但不失色,因爲別人不知道,可是武文斌已經有了感應,知道她是一個隱藏的高手。不過現在,眼前的這個姑娘,沒有想到卻又是如此冰雪聰明。竟然一眼看透了他所想。於是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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