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水落無石三
林舒雅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副總指揮跟副總參謀長面前，神情顯得有些緊張。
“你是說，武文斌想讓我們打給各部隊跟游擊隊一個招呼，讓所有的作戰部隊將消滅的死鬼子帶回來，交給你們獨立排處理？”副總指揮問道。
“報告首長，是的，武文斌就是這麼說的。”林舒雅立刻回答。
“這個小傢伙，上次拿死鬼子換裝備還換上癮啦。這是準備擴大規模啊。”副總指揮哭笑不得的說。
“老總，我看這個小傢伙現在越來越成熟了，讓你打招呼，讓小林帶話，就是不想留下證據，避免留下話柄嘛。”副總參謀長也笑着說。
“這個小兔崽子，這是要把我也拖下水嘛，萬一我蠱惑了半天，他那裏沒有搞成的話，我這老臉還有地方放嗎？”副總指揮嗔怒道。
“首長，這個倒是不用擔心，聽說排長回來了，上次換裝備的那個小野便主動找上門來聯繫了。”林舒雅連忙解釋。
“你是說，那個上次跟你們做買賣的小野主動找上門來了？”副總指揮問。
“是啊，前幾天來的，還送了幾隻手槍作爲禮物，就是這個，首長請過目。”林舒雅說着，拿出那支勃朗寧M1910手槍，雙手遞給副總指揮。
副總指揮接過來手槍，擺弄了一下，然後又遞給林舒雅：“勃朗寧M1910，也叫花口擼子，好槍啊。看來那個小野也是換上癮啦？”
“首長，你要是喜歡就送你好了。我還用那個M1911就行了。”林舒雅連忙說。
“我要這個做什麼，再說了，這個槍小巧玲瓏，非常適合你們女孩子用，快收起來吧。”副總指揮將槍遞迴給林舒雅，一邊說着。
林舒雅接過來搶，插回腰間。
“那武文斌現在打算怎樣做？”副總指揮問林舒雅。
“那天，小野一共送了四支手槍作爲禮物，於是排長便回贈了十個魂盒---”林舒雅述說那天的情形。
“魂盒？是什麼東西？”副總指揮不解的問。
“首長，這個魂盒就是---”於是林舒雅便將那個“魂盒”詳細的對兩位首長描述了一遍。
“哈哈哈。”副總指揮跟副總參謀長聽完林舒雅的描述，先是一愣，然後兩人對看一眼，便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小兔崽子，硬是氣不死人也要嘔死人啦，這種鬼主意也想的出來。而且還搞成人道主義了，哈哈哈。”副總指揮哭笑不得的說：“那麼，那個小野怎麼說的。”
“那個小野看了以後很高興，也很滿意，兩人當時就談好了價格，而且還漲了價，二十塊大洋一個。用我們指定的物資等價折算。”林舒雅不慌不忙的彙報着。
“什麼？二十塊大洋？”副總指揮跟副總參謀長聞言都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是的，的確就是二十塊大洋一個魂盒。不過小野擔心數量太少，說這是薄利多銷的事情，數量少了的話，做起來就沒有太大的意思。所以排長才想讓您打個招呼，說這是廢物利用，還說是人道主義，還有這樣也有利於打破鬼子的封鎖。”林舒雅繼續不慌不忙的說着。
“好啦好啦，這個小傢伙，真虧他想的出。”副總指揮轉身對副總參謀長說：“老夥計，看來我們不答應他都不行了啊，你看看，打破鬼子封鎖，實現人道主義，我都覺得，不答應的話，自己都成爲反動派啦嘛。”
“哈哈，我看也是啊。哎，小林姑娘，武文斌現在在忙什麼？”副總參謀長笑着問林舒雅。
“他啊，正在忙着張羅在做木盒子呢。”林舒雅說。
“做什麼木盒子？”副總指揮不解的問。
“就是空着的魂盒嘛。排長通過地方政府，組織了五百個盒子，現在正在製作呢。排長每天跑來跑去的監工，說是要儘量做得精緻一點。”林舒雅回答。
副總指揮跟副總參謀長面面相覷，半天，副總參謀長才囔囔的說：“這個兔崽子，胃口還真不小。看來不支持他都不行了。”
“好啦，咱們不提他了，支持就支持吧，這傢伙，提起他我就腦殼疼。”副總指揮無奈的說着。突然，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林舒雅說：“小林姑娘，聽說你出搶的速度很快，槍法也很準，能不能表演一個給我們看看？”
“這---”林舒雅沒有想到副總指揮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有些猶豫，也不知道副總指揮此舉是什麼意思。
“小林姑娘，你別多想，老總只是聽說你出槍的速度非常快，想見識一下而已。這樣好了，要不咱們到後面的小樹林，你打兩槍實彈，我也想看看呢。”副總參謀長也笑着說。
如此一來，林舒雅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點頭答應：“那兩位首長，我就獻醜啦。”
幾人來到作戰室後面山坡下面的小樹林，說是小樹林，實際上也就是隻有幾棵小樹而已，應該還不能稱其爲林。
副總參謀長讓警衛員在三十米開外的兩棵小樹上面分別釘上六張紙，每棵樹上分高中低三層，紙上面用毛筆畫了一個核桃大的圓圈。甚是醒目，兩棵小樹之間相距約有十米左右。
林舒雅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裏，在她的旁邊，分別站着兩個軍人，他們每人手中也都拎着槍，不過其中一人拎着的是一把盒子炮，而另外一人則握着一把勃朗寧M1911。
副總指揮對們說：“等會我說開始就開始，你們從左到右，分別打上中下的紙靶。另外。”副總指揮轉身對林舒雅說：“你的目標是中間的靶子，他們兩人也是使用短槍的高手，不過今天讓他們來不是跟你比武，而是爲了比較出你出槍的速度。”
林舒雅點點頭，依舊隨意的站着，看不出任何準備的跡象。而那兩人則是提着槍，槍口朝下，坐着準備。
“準備，開始！”副總指揮突然喊道。
隨着他的喊聲，只見三人都立刻動了起來，緊跟着就聽到響起了兩聲槍響，然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全部呆立在了那裏。
那兩槍是林舒雅開的。另外兩個人沒有開槍，不是不會開，而是驚呆了。因爲林舒雅槍響的時候，他們手裏的槍剛剛完成上膛，做好射擊準備，但是槍卻沒有來得及舉起來。
之前，在做安排的時候，考慮到林舒雅的實力，所以便讓這兩個“參賽”的戰士直接將槍拿到手裏，但沒有上膛。這樣，他們就比林舒雅少一個拔槍的動作。當然，二人本身也就是玩短槍的高手，少一個這樣的動作便佔了不少的便宜了，特別是那個使用盒子炮的，由於盒子炮上膛有點麻煩，所以便讓他先將子彈上膛，只不過是合上了機頭。如此一來，應該說他的優勢最大，也就是說，他在聽到副總指揮喊開始之後，只要一邊扳開機頭，一邊舉槍瞄準就行。
可是令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林舒雅幾乎是在聽到副總指揮喊開始的同時，手向腰間一探，抓住槍柄一拉，再將槍身一翻，槍背順着自己的腰間蹭出來的同時，便將子彈上了趟，緊接着她手腕一翻，槍口上揚，根本就沒有舉槍的動作，那槍就在她的腰間打響了。而此時，另外兩人的槍還沒有來得及舉起來。
旁邊的警衛戰士首先回過來神，他們趕快跑上去將那兩張釘在中間的靶紙取了回來，遞給了副總指揮。
副總指揮接過來一看，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那兩槍的彈着點，正好在那個圓圈的中間。“這槍法，這速度。”他不由在心裏讚歎道。
此時大家也都反過來了勁，看到副總指揮手中靶紙上的彈着點，立刻傳來一陣掌聲。
“小林姑娘，走，咱們回去說。”副總指揮一邊對林舒雅說着，一邊帶頭向作戰室走去。
回到作戰室，林舒雅卻發現，作戰室裏面多了一個人。副總指揮向她介紹：“這位是中央來的慄部長。”然後對慄部長說：“她就是林舒雅。”
“慄部長？”林舒雅明白了。這位慄部長，在外界知道他的人不多。可是在軍統內部卻是赫赫有名，號稱軍統的剋星，絕對不是蓋的。
今天他一定是爲了自己而專程來的。想到這裏，林舒雅心中不由忐忑起來。
慄部長對她笑了笑，伸出手跟她握了握，對她說：“身手確實不錯啊。”看來，剛纔“比武”那一幕，他也是看到了的。
至於這場比武，則一來是副總指揮跟副總參謀長的確只聽說她身手不凡，卻從來沒有見過她出手，是真心想看看自己的表演。而主要的一層意思，則是爲了驗證自己就是那個在軍統訓練中，射擊成績出類拔萃的林舒雅。
林舒雅對於這樣的安排是完全理解的，在祕密戰線領域，冒名頂替不是一個罕見的事情，可是要證明一個人的身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一個人所受訓練的結果卻是頂替不了的。
“部長，首長，我---之前騙了你們---”林舒雅不好意思的說。
“哦？你騙我們什麼啦？”副總指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我是軍統----”林舒雅聲音低的連自己都差點聽不到了。
“哈哈，這個我們早就知道啊。再說，你不是也正式向組織坦白了嘛。這樣就不算騙我們啦。”副總指揮笑了起來。
“林舒雅同志。”聽了副總指揮的話，慄部長也笑了笑，然後嚴肅的對林舒雅說：“你的情況我們也已經有所掌握，並且通過各方渠道進行了調查跟了解。所得的結論與你所述完全一致，你看看這個。”慄部長說着拿出一紙電文，遞給林舒雅。
林舒雅接過來一看，是一份調查結論報告，只有四個字“水落無石”，落款則是一個代號。她明白，這是潛伏人員對自己在軍統的經歷進行的調查結論。
“水落無石，說明你是清白的，乾淨的，也是我們的同志對你的擔保跟信任。”慄部長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對她解釋：“另外，根據你之前的表現以及對組織坦白你的真實身份跟任務，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爲，你已經做了投奔革命隊伍的打算？”
“是這樣子的。”林舒雅也認真的回答：“通過這一年多的經歷，我算是看透了，那個黨國已經沒有了前途，它不能代表中國的未來。他們所代表的，只是權貴的利益，它們所維護的，也只是少數人的得失。就連我都被他們搞的家破人亡，我還有什麼理由再爲他們賣命？”想起家裏的遭遇，林舒雅的眼圈立刻紅了起來：“通過這一年多的經歷，我堅定的認爲，共產黨，八路軍纔是中國未來的希望，纔是代表廣大人民利益的隊伍，所以，真正的加入八路軍，成爲這支隊伍中的一員，是我現在最大的夙願。”
“很好，我代表組織歡迎你，林舒雅同志。”慄部長也認真的說：“這次我專程來就是爲了你的事情，現在我代表組織正式跟你談話，至於你的工作安排，等談話之後根據你的個人意願再做決定，你看可以嗎？”
“是！”
兩個小時之後，慄部長跟林舒雅又回到了作戰室，不過看得出來，林舒雅的情緒開朗了很多，目光中也透出一種堅定跟從容。
“剛纔我徵求了林舒雅同志的意見，根據她的意願，我們決定對她的工作是這樣安排的，林舒雅同志的公開身份仍然爲獨立排參謀長，但是隸屬於我部領導。屬於祕密戰線中的一員。這件事情高度保密，現在知情者除了我們在座的之外，知情人僅限於武文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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