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反間之計五
山頂上的一個觀察點,武文斌幾人正在用望遠鏡觀察着這一切。
“排長,剩下的鬼子都跑了。咱們追不追?”站在旁邊的黃志剛對武文斌說道。
“跑就跑了吧,這些鬼子回去還有任務呢,都把它們留下來也有麻煩。”武文斌一邊繼續觀察着逃跑的鬼子,一邊說。
武文斌的確沒有想把鬼子全部留下來,而且實際上也不太可能,畢竟,這次來的鬼子幾乎達到了一個大隊的量級,自己如果硬要喫掉他們,也不是沒有可能,最起碼喫掉它大部分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如果這樣,顯然也要經過一場惡戰,對這些鬼子如果不用計策,而跟他們硬對硬的打,自己的優勢也並不明顯。畢竟鬼子兵訓練有素,戰鬥力強悍也不是吹出來的。
剛纔,自己用計全殲了鬼子一箇中隊,又通過一通炮彈跟手榴彈砸掉幾十個鬼子,已經算是一個不小得勝利了。剩下的鬼子,一來要消滅他們有難度,而且也會給自己的部隊帶來不小的傷亡,武文斌覺得得不償失,划不來。自己的戰士,經過前段時間的訓練,現在個個都是寶貝,如果在已經打了勝仗的情況下,再發生大的傷亡,那簡直就太冤枉了,所以還是見好就收算啦。另外,這些鬼子跑回去,也是這次的“劇情”所需要的,要是把他們全部都消滅了,那麼後面的戲就不好唱下去了,所以,讓那些鬼子跑掉,也是之前安排好的。
太原,日本駐華第一軍的軍部,筱冢義男中將正在大發雷霆,而且這次的雷霆發的比任何一次都大。
中將當然要大發雷霆啦,自己眼看就要離任,可是你特高課卻搞出一個這樣的情報,而且還跨過自己,直接通過內務省,外務省,甚至軍部給自己施加壓力,要自己出兵摧毀八路軍那個子虛烏有的“基地”。害的自己臨離任的時候還要喫一次敗仗,而且還是被整建制全殲一箇中隊這樣的恥辱。
昨天晚上,不,應該是今天早上了,中將收到這兩個中隊發來的戰報,便氣不打一處來,命令他們連夜趕赴太原,筱冢義男中將要匯同那個特高課的課長,把事情搞清楚。
不過這樣一來,可就苦了那兩個中隊長。前天晚上一夜沒有睡,昨天晚上好不容易跑了回去,可是卻接到軍部的命令,要他們連夜赴太原軍部,當面彙報情況。
好在他們的上司,大隊長還是體恤他們的辛苦,於是便派了汽車將他們送往太原。雖然那些拉炮的大卡車顛簸的厲害,可是怎麼也好過自己步行或者騎馬。怎麼說,在汽車上面還能睡上一會呢。
天亮之後,他們總算都來到了太原。
二人又相互等了等,然後才攜手來到軍部。
軍部作戰室,筱冢義男中將黑着臉,跟那個特高課課長正在等待着他們。
“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幾乎是一個大隊的兵力,就這樣灰頭土臉的跑回來了?”筱冢義男沒有好氣的問。
“報告司令官閣下,這個真不怪我們,八路設了一個圈套,我們是上了八路的當啊。”兩個中隊長急呼冤枉,並將事情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特別是那些個恐怖的陷阱,無論是說的還是聽的都毛骨悚然,至於山窪內發生的事情,則坦言自己當時都不在現場,是飯島少佐貪功冒進輕敵,孤軍深入,中了八路的奸計。等自己發現情況不對,衝進去將八路趕走的時候,那個飯島中隊長跟他的士兵已經都睡着了,自己怎麼叫都叫不醒他們。這當口還捱了八路一通炮擊。自己看到八路準備充分,火力強大,兵力充足,爲了帝國的勇士不做無謂的犧牲,於是才撤了回來。
“如此說來,八路軍是有了充分的準備啦?”聽完兩個中隊長的敘述,筱冢義男沉着聲音問。
“這個是肯定的,他們準備的非常充分。而且聽飯島中隊的傷員說,他們還準備了一個告示,全部是用日文寫的,好像是專門在等着我們來一樣。”兩個中隊長忙不迭的解釋。
“告示?什麼告示?還是用日文寫的?”這次輪到那個課長驚訝啦。
於是中隊長們便將那告示的內容敘述了一遍。飯島中隊的那三個被手榴彈炸傷的傷兵跟兩個留下來照顧他們的士兵,是他們中隊唯一保留下來的成員,由於他們的存在,也讓當時的情況得以還原。
聽完他們的敘述,筱冢義男也好,課長也好,現在也都完全瞭解了詳細情況。
筱冢義男怒不可遏,他對着那個課長吼道:“這件事情你必須有一個交代。”說完拂袖而去。
課長的臉變得蒼白,他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是上了當,對於他來說,現在是需要搞明白,到底是誰騙了他,是那個臥底的王牌間諜還是八路軍?可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無論誰騙了他,給皇軍造成這麼大的損失,這個責任卻是要他來承擔的。
兩個中隊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的責任總算沒有他們的事了,雖然這兩天累了一點,自己的中隊也受到了一點損失,但是隻要不是自己的責任,這些都好說。於是也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課長回到他的辦公室,拿出那份王牌間諜送來的情報仔細研究起來。
這是一份八路軍政工部門下發的文件,從表面上看,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不過,現在課長仔細的研究起來,似乎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妥當啦。
可是什麼地方不妥呢?課長關着門,整整研究了兩天,卻毫無頭緒。
第三天早上,手下給他送來幾份報紙,其中的《新華日報》引起了他的注意。
當然,在這個時候,能夠引起他興趣的也肯定是關於這次戰鬥的消息,而《新華日報》上刊登的也正是關於這方面的事情。
確切的說,這是一份記者對八路軍副總參謀長的採訪錄。其中有這樣一段對話引起了課長的注意。
記者:尊敬的副總參謀長先生,照此說來,這次戰鬥之所以取得勝利,是因爲通過特殊渠道,將鬼子引到小梁山,以便我們利用了有利地形以及做了充分準備的結果對嗎?
副總參謀長:可以這樣認爲,大家知道,我們八路軍的武器裝備不如小日本,戰士的訓練也不如小日本,那麼,要戰勝鬼子,就要發揮我們的優勢,我們最大的優勢是什麼?地形,在咱們自家門口打仗,這裏的山山水水我們都熟悉嘛。
記者:那麼我們是通過什麼樣的特殊渠道將鬼子引到小梁山來的呢?
副總參謀長:對不起,這個涉及到軍事機密,以及祕密戰線同志的安全,無可奉告。
記者:那麼,換句話說,是不是可以認爲,這次戰鬥的勝利,是各條戰線的同志認真負責,協同作戰所取得的。
副總參謀長:對,確實是這樣子的。認真負責是我們的一貫方針,就這次的戰鬥來說,每個環節都有專人負責,每一個細節都做了精心的準備,而所有參戰的同志也都認真落實每一項工作,所以才取得了這次的勝利。
課長看到這一段突然醒悟,他終於知道了自己這兩天來覺得那份清高的不妥之處在什麼地方,那就是八路軍的副總參謀長講的“專人負責”那四個字。
那個王牌間諜送來的文件,表面上看的確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仔細深究,卻發現少了一個重要環節,那就是,在這份文件中,缺少了這件事情的具體負責部門或者說是具體的負責人。
按照以往的經驗,以八路軍的做派,這種長期性的工作,一定會有一個“領導小組”之類的機構,再配以組長什麼的專人負責纔對。可是,在這份文件中,卻沒有這一項。也就是說,這份文件是假的,或者是經過了修改的。
課長之所以這樣判斷,那也是有道理的。這份文件,從他的實際意義上來看,還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小梁山基地是真實存在的。這一點沒有問題,自己的航空兵偵查也證實了這一點。可是一個基地已經建立起來了,卻沒有具體的負責人跟責任機構,那就絕對不正常了。
另外,從這次八路軍的部署來看,絕對是經過了充分的準備,無論是那些陷阱也好,那個“告示牌”也好,甚至那個“山洞”以及火炮的佈設,整個準備工作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完成的。那麼,這就意味着,自己實際上是被誤導了,那個小梁山,什麼都沒有,沒有基地,也沒有展廳,不過那個埋骨灰的集體墓穴倒是有可能存在,畢竟那些戰死的日軍士兵的屍體是需要處理的,否則對周邊的環境卻是有影響,八路軍也必須加以處理。不過這次八路軍是借題發揮,擺了自己一道而已。
可笑的是自己卻拿着雞毛當令箭,把這件事情還捅到了內務省,外務省甚至軍部,就差點沒有鬧到天皇那裏去了,現在,面對這樣一個結果,自己怎樣收場?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自己是受到了誤導,上了當。可是,這個誤導是怎麼來的呢?當然是由於那份文件,而那份文件的出處---課長拍案而怒,那個“王牌間諜”!
應該說,課長的拍案而怒是有道理的,這件事情的起源,跟這個“王牌間諜”提供的情報不無關係,那麼,對於這個“王牌間諜”來說,只有兩種可能,其一,就是他已經反正,現在是在爲八路軍工作。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他是一個支那人,作爲日本人來說,始終是不能完全相信他們的。畢竟,一個連自己祖國都能背叛的人,你能指望他對大日本帝國有什麼忠誠度?
第二種可能,那就是他並沒有反正,而是也上了當,然而這樣則更加麻煩,起碼說明他已經有可能已經暴露,這次,八路軍就是利用他傳遞了假消息,讓自己吃了大虧。而且,就算沒有暴露,那麼他的能力也讓人產生了嚴重的質疑,就像這次,八路軍隨便編了一個假消息,他就上了當,那麼以後他的情報還敢不敢相信?
因此,對於這次的損失,他要負全部的責任。
課長想到這裏,便立刻提筆寫起了報告,對於這個“王牌間諜”,他是沒有處分權的,這個“王牌間諜”是上面直接安排的,只不過現在歸自己領導而已。
實際上,那個文件是沒有問題的,對於一個機構的設立,政工部門牽頭指導,人員配備由人事部門發文任免,這也是正常程序。而那個“王牌間諜”也沒有“反正”,更沒有暴露,一切可以說都是正常的。
而不正常的卻是課長他自己。這一次,他把事情的影響搞得那麼大,結果卻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話,讓大日本帝國的兩百多名勇士客死他鄉,連屍體都帶不回來了。
如此一來,按照皇軍的損失情況,他都應該向天皇剖腹謝罪了。就算不剖腹,那麼到軍事法庭一遊怕是免不了啦。所以,他必須找一個替罪羔羊,而這個替罪羔羊,在目前的情況下,除了那個“王牌間諜”之外,再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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