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或許自己不應該直接回家,應該去打打拳消耗一下精力,起碼這樣能夠保證不對着別人亂髮脾氣。
他正想着自己下一站的目的地,就聽見討厭的聲音又在叫自己的名字。
鍾秋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朝着自己走來一臉笑意的鐘煦,明明他跟傅盈一樣也有兩個酒窩,爲什麼自己一看就覺得厭惡?
“看起來我們兩個要合作了。”鍾煦笑着走過來,他一臉笑得溫和倒是不見得意的樣子,同他那個白蓮花的媽如出一轍。
但也是這個樣子,最能激怒鍾秋。
鍾煦:“明天我會去公司,到時候還請你不要因爲個人情緒不見我,這是爸爸的吩咐,我也沒有辦法。”
“爸爸?”鍾秋挑眉:“你倒是叫得順口。”
鍾煦微微一笑:“即便我和他沒有在一個戶口上,但是父子親情血濃於水,是怎麼也無法割裂的。”
“說得也是。”鍾秋煞有其事點頭:“但還是不在一個戶口上,連個兒子的名分都給不了你,實在是父子親情血濃於水啊。”
鍾秋看着他眨了眨眼,轉身就要離開,卻突然聽見鍾煦冷着聲音叫自己的名字。
鍾煦:“鍾秋,你以爲你是憑什麼還待在鍾氏?不過是看在崔家的面子上,要不是……”
“要不是什麼?”鍾秋突然向前邁了一步,微微低頭看着鍾煦笑了一聲:“你很嫉妒吧。如果你母親也有崔家的本事,怎麼會到死也沒和老爺子結婚,怎麼你二十多了,連鍾家的戶口本都進不了?”
鍾秋微微笑着:“我有崔家,你沒有,所以你現在都不能被人叫一聲鍾大少爺。這個世界上的鐘少爺這麼多,誰又知道你是哪根蔥?”
“你不要太得意……”鍾煦臉上已經變成了假笑,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早晚會付出代價的。”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鍾秋淡淡道:“不過你也不算太差,我有崔家,你有老爺子。第一份企劃案是鍾恆重的人給你做的吧。”
鍾煦一愣,還沒來得及否定,就見鍾秋微微搖頭:“只可惜你太蠢,明明有了一份還要拿一份半成品出來,這麼着急拿從我這裏偷來的東西邀功,生怕我看不出來?”
“那不是我……”
鍾秋嘖嘖兩聲:“彆着急這麼快否定,老爺子之前也看過了吧,他知道這份企劃是你從我這裏偷來的半成品,所以剛剛纔不讓你拿出來,但誰知道你這麼蠢,自投羅網。”
鍾少爺人生第一次伸手拍了拍這位同父異母哥哥的肩膀,用前所未有過的溫和語氣說:“跟在老爺子身邊這麼多年,多少有了點長進,但奈何母親帶來的限制太大,也僅限於此了。”
鍾煦揮開他的手:“你從小就是這樣,誰都不放在眼裏,鍾秋,你會因爲這件事而喫虧的。”
“喫虧是福,我媽向來這麼教育我。喫一點虧不算什麼,只要不是一輩子喫虧,沒有什麼好害怕的。”鍾秋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淡淡道:“比起擔心我喫虧,你倒不如先擔心自己。”
他看着鍾煦輕聲說:“本着公司第一的原則,在項目上不會爲難你,當然,前提是你不搗蛋,我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會給你找麻煩。可要是你這都做不好份內的事,老爺子那邊不用我說,他自然會知道。”
鍾煦笑了笑:“你不爲難我,我這裏絕對不會出問題。”
“是嗎?”鍾秋一笑:“最好是這樣,要不然到時候老爺子都放棄你,你就成真的孤兒了,聽上去多可憐啊。”
不等鍾煦再說什麼,鍾秋便進了電梯,留給他一個灰色西裝背影。
下樓上車之後鍾秋沒有立刻回家,而是讓車直接開到城西的城市花園別墅區,就讓司機回去休息。
他在別墅區外面的便利店買了點喫的東西,提着大包小包走到一棟別墅門口,伸手輸入密碼直接進了院子。
聽見門響的時候崔月安還有點警惕,心想是誰週末跑到這裏來。但看見是鍾秋的時候立刻鬆了口氣,放下了手裏拿着的電擊棍,嘆氣說:“你來之前能不能說一聲,嚇死我了,誒,你手怎麼回事?”
“沒事,就劃了一下。怎麼?我來這裏還要跟你報備?”鍾秋挑眉問。
崔月安笑了兩聲:“當然不用,這畢竟是你的……表弟家。”
看着鍾秋搖頭又指肩膀的動作,崔月安立刻改了口。
他皺着眉聳肩,用口型問怎麼回事。
鍾秋沒有說話,而是將身上的西裝脫下說:“今天外面太熱了,要不是老爺子突然打電話叫我去醫院,我也不會穿這玩意出來。”
“今天出太陽了,你還提了這麼多東西走進來能不熱嗎?”崔月安一邊接話一靠近,湊過去看鐘秋從西裝肩膀上抽出來的一根細針。
鍾秋眯着眼看了看,嘴裏說:“我還不是想着你可能沒喫飯,給你買點東西。”
他將那根細針又插回原位,朝着樓梯擡了擡下巴問:“你樓上開空調了沒有,這些東西上去喫,在下面喫太熱了。”
“我剛剛就在書房裏吹空調,上來我給你拿毛巾擦個汗。”崔月安從鍾秋的手裏接過西裝掛在衣架上,用口型問這樣可以嗎?
鍾秋點頭,兩個人上了二樓,進了書房關門之後纔敢大聲說話。
崔月安:“剛剛那個竊聽器怎麼回事?誰給你插在衣服上的?什麼時候插上的?”
“一出門就插上了,我一直沒摘。”鍾秋整個人放鬆下來,靠在轉椅上晃了晃,伸了個懶腰問:”這麼樣,這裏還住得習慣嗎?”
崔月安點頭:“你的高級別墅,我怎麼可能住不習慣。說吧,你還有多久才能回來,我的看家任務是不是要完成了?”
“還早着呢,今天老爺子還給我找事做,讓我跟鍾煦合作新項目。”鍾秋靠在椅子上,仰頭看着天花板喃喃道:“他給鍾煦做了一份企劃案,知道鍾煦偷我的企劃案也揣着明白當糊塗,現在還讓我把兩份企劃案結合一下,兩個人一起做這個項目。”
他嗤笑一聲:“還真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喫,會鬧的傻子有錢拿,看來這個鍾煦的確是他的兒子,不是他媽在外面隨便抱來的野種。”
崔月安坐在一邊聽着,給他表哥倒了杯茶遞到面前:“喝口水降降火,這麼多年早就看透了,沒必要再爲他們兩個生氣。”
“說的也是。不過我媽的鸚鵡還被養在病房裏,我得找機會把鳥接回來,別哪天鳥生氣把我爸罵死了,我還要負責任,太晦氣了。”
鍾秋喝了口水,輕聲說:“其實我也沒生氣,就是覺得很好笑而已,你說他這麼擡舉鍾煦是爲了什麼?”
崔月安癟了癟嘴:“這就是我的知識盲區了,畢竟正常人很難理解這種奇怪思維。”
“那就只能用偏愛來解釋了。”鍾秋笑了一聲:“偏愛他媽,偏愛他,姓鐘的口味還真奇怪。”
崔月安欲言又止:“表哥,你罵他就罵他,別連着自己一起罵,你這也還姓鍾呢。”
“我口味可正常,普通大衆,只愛正常人。”鍾秋挑眉。
“真的嗎,我看你對你那個鄰居態度奇怪的很,長這麼大,我可沒見過你抱過誰,對我都沒有那麼細心噓寒問暖過。”
鍾秋:“我那是爲了讓敵人麻痹大意,要製造出比春天還溫暖的假象,這樣才能深入敵人內部。”
崔月安笑了一聲:“看起來那個竊聽器就是他裝給你的了?”
鍾秋點頭:“不然呢?”
他伸手晃了晃:“這個也是他給我包紮的,動作比你溫柔多了,還親手給我剝芒果。我媽走了之後,再也沒有人幫我剝過了。”
“所以呢?你心軟了,決定放過他不追究責任了?“崔月安問。
鍾秋嘖了一聲:“怎麼可能,頂多讓他給我剝芒果,剝一個減刑一天。”
“不愧是你,真不是人。”崔月安坐在椅子上嘆息:“你說一般人也不會幫鍾煦做事,這到底是怎麼想的?”
鍾秋豎起一根手指:“第一,老爺子在外面給鍾煦樹立的形象不錯,他又向來會演戲,不是熟悉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第二,鍾煦一開始是聯繫到他沒錯,但是中途被我發現截胡,所以現在的狀態是鍾煦的消息要經過我才能發到傅盈那裏,而且他們兩個都還以爲是直接聯繫對方的。”
崔月安鼓掌:“厲害厲害,的確是你的操作。那麼你這麼厲害,現在又需要我這個只能看病的醫生表弟做什麼呢?”
“幫我查個人,一個小姑娘。”鍾秋從包裏拿出一疊紙遞給崔月安:“是小鄰居的妹妹,已經去世了。”
“都去世了你還查這個幹什麼?”崔月安沒懂。
鍾秋:“確定一下是不是有這個妹妹,而且他的資料我這裏很少,得從妹妹這邊下手,畢竟……”
他抿嘴衝着崔月安一笑:“他從我這裏偷走企劃案,讓鍾煦給我找麻煩,我怎麼也要回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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