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秦始皇喫花椒,贏麻了
城牆外,朱重秀擂鼓列陣。
而嚴道士也信心滿滿地帶着一衆同門來到城頭,準備迎敵。
他對同來的白蓮宗三人施禮道:“幾位道友,一會兒那邪修便會出現,到時就拜託你們了。”
“嚴道友放心。”
柳詩詩說着,拔出那把誅邪劍道:“這把劍有辨識邪魔之奇效,倘若城下真有你口中的邪修,那他必然逃脫不了……”
然而,柳詩詩的話說到一半,誅邪劍就劇烈顫抖起來。
“哦?可是那邪修出現了?”
衆人都很好奇。
柳詩詩眉頭微蹙,接着鬆開手來,讓誅邪劍自動地漂浮到半空中。
然而,出乎衆人的預料,這把劍完全沒有往城下飛的意思,反而原地轉了個圈,劍尖指向了上善宗所站之處。
準確地說,指向了嚴道士的師弟,姚道士那裏。
見此情況,嚴道士有些慌。
他原本想着,己方雖最早是魔道出身,但有獨門的隱匿之術,足以掩人耳目。
而且爲了保險,他們還花大力氣兼修了幾本不衝突的正道功法,平日裏更是小心翼翼注意行爲,毫不客氣地說,已經是在以正道的標準要求自己了。
如此下來,單看靈氣屬性,他們與尋常正道修士並無兩樣,按理說,絕不應該暴露才是。
難道說,這把誅邪劍還能直接看透一個人的前前後後,甚至包括道基嗎?
就算這樣,也不應該……等等,該不會是姚師弟又偷偷服用血食了吧?
不行,得想個辦法遮掩過去。
他連忙詢問柳詩詩:“柳道友,這劍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怎麼對着自己人呢?”
其實嚴道士錯怪他師弟了,誅邪劍的這般異動,全是柳詩詩一手操控出來的。
因此,面對他的詢問,柳詩詩也是裝糊塗道:
“不應該啊,我昨晚還仔細祭煉了一番,這法寶應該狀態很好纔對……不過,此劍靈性極高,也許是它發現了什麼異樣也說不定……”
最後那字一出口,誅邪劍忽然好似脫離了控制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奔向姚道士的脖頸。
“師兄!”
眼看飛劍逼近,姚道士再也忍不住了,連忙施法防禦。
畢竟他對白蓮宗也是有心理陰影的!
柳詩詩見此,暗自加大了力度。
誅邪劍直接破除了那道法術,眼看着就要誅殺了姚道士……
“柳道友!這是怎麼回事!你快讓劍停下!”
“不對,我也控制不住了……”
“師姐!”
在衆人的驚呼聲中,飛劍已然在姚道士的脖子上戳出血來……
當此時,他再也忍不住了。
任何修士在搏命之時,都會拿出自己壓箱底的,最擅長也最熟悉的法術。
而對姚道士來說,那便是魔影宗的暗影之術。
“啊!”
伴隨一聲吼,只見十數個扭曲哀嚎的黑色人影從姚道士的袖子裏鑽了出來,擋在了飛劍面前。
這東西既像影子,也像幽魂厲鬼,怨氣深重,望之令人心懼。
誅邪劍不愧於它的名字,寒光一閃,就將這十數個人影攪碎,消融於陽光之下。
當然了,相應的,這劍也被法術抵消了勢頭,噹的一聲掉落到了地上。
但此時此刻,劍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城頭上的人,都看見了剛纔的變故。
安靜了幾秒後,小師妹歐陽琴率先發問:
“諸位上善宗的道友,剛纔那可是拘靈煉鬼之術?”
這招法術,可是很典型的魔道法術了。
面對白蓮宗幾人懷疑的眼神,姚道士剛逃得一命,只顧喘着粗氣,卻是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來。
嚴道士拱手道:“諸位,這其實是……”
他話音未落,身下忽然擴散出無數黑影,又迎風飛離地表,好似幕布似的籠罩了半個城頭,遮蓋住了所有人的視野與神識。
“呀!”
“我看不見了!”
城頭們的官軍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一陣慌亂,個別倒黴的直接摔下了城牆。
而歐陽琴和顧森雖爲修士,但一六一七,實力畢竟不夠,也只能勉強以劍光照亮自己的身周。
最後,還是柳詩詩出手了。
“疾!”
她繡口一吐,於半空中喚出一朵白蓮虛影,旋轉間放出光芒萬道,將黑幕全部驅散。
再一擡頭,她見到嚴道士和一衆師兄弟們,早就飛到了天邊。
顯然,在暴露的那一刻,嚴道士就意識到自己不可能遮掩得過,憑藉過人的逃跑經驗,果斷帶人溜走了。
柳詩詩見狀,卻也沒飛起追趕,只是抽出佩劍,於半空中一揮。
霎時間,萬物隨之一靜。
身爲四品修士的她,有壓過在場所有人的實力,那劍芒猶如晚霞,橫掃至天邊,直接將姚道士等實力較弱的人斬落下來。
只有嚴道士直覺敏銳,在最後一刻化作一團黑霧加速逃竄,才避過了這一擊。
“師姐,咱們要追嗎?”
情勢變化太快,顧森和歐陽琴此刻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要消滅的目標發生了變化。
然而柳詩詩卻微微搖頭道:“不必,我已留下了後手……你們去把那些落地的邪修們先抓起來吧。”
數千米外。
嚴道士瘋狂逃竄中。
他一邊逃,一邊暗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最近怎麼這麼倒黴!
白蓮宗的高徒,大乾立國以來最年輕的四品,怎麼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劍呢?那一定是試探吧?可是爲什麼……
“嚴道長,這麼着急是要去哪呢?”
便在此時,李誠突然閃現出來。
原來他早就在嚴道士的衣服內藏了替身術的符籙,然後一直變作飛鳥盤旋在永興城上空。當看見嚴道士逃跑時,他立馬就追了過來。
“……原來是你!”
看見李誠的剎那,嚴道士的腦袋就好像被皮搋(chuai)子狠狠疏通過了的馬桶似的,豁然開朗。
“你和白蓮宗的人是一夥的!”
“這個嘛,你猜~”
李誠說着,讓流螢飛劍盤旋於四周。
儗然後……
十三星生殺陣,開啓!
“等等,一人成陣,這等手段……你,你還是秦山的那隻狐妖……”
判斷題做到了這裏,嚴道士基本把事情都猜了出來。
但同樣的,他也被李誠困入了陣中。
老話講,有一有二沒有三。李誠既然擺出了劍陣,就沒打算再讓嚴道士逃跑了。
“嚴道友你見識不錯啊,既如此,還請你幫我永遠保密吧!”
話音落下,一道又一道的黑白劍風就將嚴道士包圍其中。
嚴道士的額頭上冷汗直冒,但也沒有坐以待斃。他先是甩出幾枚火球,見毫無作用後,就從懷裏取出了一面兩人高的青黑色大幡。
這幡上描繪有五鬼噬人的圖案,瞧着就讓人心悸。
他揮舞此幡,衝李誠一搖。
比之剛纔姚道士那招更多的鬼影就衝了出來。
“哈哈,來得好!”
李誠全然不懼,淡淡一笑,手指輕擡,那劍風隨即化作洪流涌過,把鬼影攪成了碎片。
嚴道士見一招未成,狠下心來猛錘胸口,吐出幾團血來。
這血漂浮於空中,以其爲中心,那些鬼影不斷聚合,最後化成了一尊十餘米高的重甲狼牙棒武士,怒喝一聲,朝李誠殺將過來。
好傢伙,小高達!
李誠眉毛一挑,來了興趣。不着急使用劍氣,反而施展起七十二變,在空中也變出了一位同樣高的雙劍武者,與狼牙棒武士纏鬥起來。
嚴道士的武士似乎身體更硬一些,但李誠的劍客技巧卻更好。
說白了,就是李誠這些日子苦練武道的成果。
不多時,嚴道士落了下風。
誰知快要結束時,那武士的身體不斷膨脹,像只被人拿去擦鞋後生了氣的河豚似的,最後原地炸了開來。
濃濃黑霧翻滾而出,將劍陣攪得紛亂。
片刻後,李誠眨了眨眼,神識一探,發覺嚴道士竟已從陣中逃了出去。
“有點意思啊,只是,嚴道友,你真以爲自己逃了出去嗎?”
嚴道士此刻連氣都不敢大喘,只顧拼命隱匿身形逃竄。
他在不遠處看見了一片湖,便想借助湖水來甩掉李誠。
如果是陳友曦看見了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不知道會不會笑出聲來。
不過李誠手頭是沒有能吸乾湖水的法寶的,所以他選擇用另外的方式來達成目標……
於是……
砰!
當嚴道士以爲自己來到了湖面上,打算一頭扎進水裏去時,他只感覺撞上了堅實的地面,腦袋一疼,脖子都差點斷掉。
他揉着額頭,環顧四周,發現……
日,這裏哪有湖?分明只有一片大平地!
等等,難道是自己中了幻術了?
“嚴道友,察覺的有點晚了啊。”
李誠追了過來,面帶壞笑:“我知道你擅長逃跑,怎麼會不防着你呢?”
“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從我逃出劍陣的那時候嗎?”
“不。”
李誠搖頭笑道:“從一開始,你就處在幻覺中了啊……”
“怎麼可能,你明明這麼年輕,爲什麼能兼修數道!還都這麼厲害!”
因爲軟飯喫的好!
咳咳!
“我能有今日的境界……當然是全靠我自己的努力了啊!”
說罷,李誠再度展開了劍陣。
“啊!”
凌厲的劍氣橫斷白雲,這一回……沒有意外了。
李誠徹底斬殺了上善宗的最後一人。
他將屍體用火好好又燒了一遍,之後收起來,返回到了永興城外。
城頭。
柳詩詩裝模作樣拿誅邪劍一查,向師弟師妹們證明李誠沒有問題後,便信守前言,不再幹涉官··匪相爭,轉身離開。
只留下官軍的將領們一頭霧水,黃公公更是如喪考妣。
這下好了,不但原本的修士沒了,新來的白蓮宗也撒手不管了。
城防可怎麼辦啊!
答案是,涼拌!
沒了五品修士的阻攔,永興城的八百力士陣就沒法全力運轉。
朱重秀麾下的義軍本就強悍,在此優勢下,只花了三天的功夫,就將永興城攻了下來。
城破之時,除了極少數官兵負隅頑抗外,絕大多數都就地投降了。至於黃公公等人,他們還想要逃跑,卻被早已埋伏好的李赫當場擒拿。
就此,朱重秀完全掌控了這座大城。
之後她嚴控軍隊,放榜安民,維持了基本的秩序。
同時她也沒有殺害被俘的官軍,而是收繳兵器又給了頓飽飯後,放他們自由離開。
若有願意繼續參軍的,她當場就發放雙倍的餉銀(這錢從黃公公家裏拿就行)。結果一多半的官軍都踊躍地改換了門庭。
一通招數下來,朱重秀的軍隊擴張到了三萬人。
憑藉這一場大勝,她名聲大振,成爲了浙西省內當之無愧的第一勢力。相應的,李誠的化名李有信也一同傳揚了出去……
千里之外,曹家府邸。
衛通帶着報紙,找到了正和劉凱討論時事的曹月瑩。
“主公,你看,這李有信……是不是咱們認識的那個?”
“怎麼可能?”
劉凱看着報紙上的信息,皺眉道:“李兄他不過是一介凡人,哪來的這般本事,多半是同名同姓罷了。”
“真會有如此巧合嗎?報紙上還說,這反賊相貌異常英俊來着……”
衛通說着,看向曹月瑩,想聽聽自家主公的意見。
曹月瑩輕啓被茶水潤溼的朱脣,將瓷杯放下來,神色頗有深意道:“也許是,也許不是,這世上頗多奇妙,誰又說得準呢~”
“……”
面對謎語人化的主公,衛通和劉凱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曹月瑩擺了擺手道:“不閒聊了,我要抓緊時間修煉,如果運氣好,月底就能突破到五品了……”
“那我們就不打擾主公了。”
一人返回練功室後,曹月瑩從袖裏取出一個小盒,打開來,看着裏面的白色毛髮,喃喃自語:
“太好了,你果然還活着……”
另一邊,白蓮宗內。
早課結束時,寧素子望着柳詩詩離去的背影,感受着後者身上那被天劫煉化後,超越了尋常四品巔峯的靈氣,眉頭微蹙。
她叫住了一旁的顧森。
“師尊,您找弟子有何事?”
“之前浙西一行,你可覺得你師姐有何異樣?”
“這……”
顧森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猶豫半天,將撿到的白色毛髮交了上去。
“弟子只找到了這個。”
“……嗯,你下去吧。”
大殿內,寧素子輕捻手中的白毛,沉吟道:
“是時候渡心劫了啊,詩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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