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先入京城者爲王?
李誠在大軍開撥之初就撒了很多麻雀出去，居高臨下俯瞰京城周邊，數萬大軍的動作絕不可能瞞得過他。
不僅如此，那馬昌平更是主動派出了一位信使，說什麼自己和朱重秀是一樣的義士，願意聯手推翻暴乾，只要事後他給義父報完了仇，就退回草原，稱臣納貢什麼的……
當然，義軍上下都覺得這是屁話而已。
但無論如何，原本預想中的官賊兩方，變成了三方混戰，都還是讓義軍諸將感到頭疼。
大營裏，衆將就此事開始了討論。
“敵人大概有八萬多，全是騎兵，其中三萬是馬昌平從他義父那裏繼承來的邊軍精銳，五萬都是草原人，他們已經在京城外十里處安營紮寨，正在徵用民夫打造攻城器械。”
聽李赫介紹完基本情況後，便有位使板斧的參將嚷道：“大將軍，咱們可得加快速度！不能讓這幫胡人把京城拿了去！”
軍師範英則說：“不能亂爭這一口意氣，得先將馬昌平擊敗纔行。”
朱重秀也點頭道：“京城之內的官軍所剩不多，且膽氣已喪，就算我們打馬昌平，那些官軍也不會出來支援，反過來要是咱們先打官軍，馬昌平這八萬騎馬的，會做什麼可就難講了。”
道理還是很明顯的，老大一說完，衆人盡皆點頭附和。
就算是三方混戰，他們也必須先打馬昌平！
決議定下後，朱重秀讓範英草擬一封假意贊同的信送去給馬昌平，或多或少來個戰略欺騙，接着吩咐衆將，大軍開撥，朝馬昌平大營緩緩推進過去。
而另一邊，馬昌平也正撓頭。
相比於義軍諸人的略感煩躁，馬大將軍簡直可以說是有些慌了。
“汜牢關的官軍都是廢物嗎！這麼短的時間就讓姓朱的過來了？就算是幾萬頭豬，她一時半會兒也抓不完啊！”
他原本選擇放棄硬啃關中，冒着風險直撲京城，就是覺得汜牢關能擋住朱重秀，打算先對手一步拿到賽點的。
現在可好，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了，人家提前過來了！
四個上三品，自己可怎麼和人家野外浪戰？
“大將軍不必過度憂慮，此戰我們仍有勝算。”
說話之人乃是一位衣着豔麗的大胖光頭，名叫巴特利，自號長勝天師，是北方草原的第一高手兼大汗座下第一薩滿，也是馬昌平如今營中唯一的一位二品修士。
他撫摸着手裏一面綁着鈴鐺的小鼓道：“那賊軍人數雖多，但也必然更受京城內乾廷餘孽的忌憚，到時真打起來，乾廷剩下的那幾個高手，肯定不會置之不理。”
馬昌平嘴角一撇，心知這天師是盯上了長遼王的那位貼身高手，以及斬妖司和護龍司中的百年底蘊。
問題是，指望他們拖住朱重秀身邊的狐狸可以，但人家肯定也會抓時機佔便宜，事後他就別想有機會打下京城了。
嗯，倒不如說，從朱重秀穩紮穩打過了汜牢關後，他獲勝的機會實際上就已經沒有了。
只不過這件事唯有馬昌平自己在乎，以長勝天師爲代表的草原人一開始就沒指望能在南邊立足，單純想搶掠一把就走……
想到此處，馬昌平心中憤懣之餘，又暗自思考若是兵敗之後，該怎樣脫身……無論雙方如何計較，三日之後，兩邊加起來接近二十萬的軍隊，還是在京城十里外的一條淺淺的小河兩岸，開始對峙。
至於京城……
那長遼王開啓了一個特殊陣法，將城牆內的一切都籠罩在了大霧之下，外面人根本探查不出裏面的情況，朱馬無奈，只得默契地各自分出人手在旁警戒，接着專心面對彼此。
當日，雙方書信來往了一波，確定談崩，再無收穫。
等到晚上，馬昌平直接讓麾下的草原騎兵夜襲朱重秀大營。
說是夜襲，其實沒什麼突然性，對方一出門就被朱重秀髮現了，直接打成了強襲。
但實話實說，數萬的騎兵一同奔騰，將整片大地踏得隆隆震動，猶如驚雷從地起，還是很讓人震撼的……
……直到李誠放出了自己的大狐狸法相。
嗯，冷兵器騎兵衝鋒哪裏比得上幾十米高的怪獸呢？
然而他也沒得意多久。
很快，那些草原騎兵中就有數百人彎弓搭箭，朝天射出帶鳴笛的響箭！
這些箭在夜空中摩擦出的高亢音調，竟然匯聚到一起，凝結實化爲了一頭翼展同樣有數十米的巨雕！
巨雕一出現，立即撲向了狐狸法相，雙方纏鬥在一起，把兩軍間的那條小河打斷了流。
與此同時，下面的騎兵也繞着義軍大營走了半圈，找到薄弱處，以部分重甲兵爲先鋒，衝了進去——畢竟剛來不久，義軍的營地還沒搭建完備，拒馬都不全。
“這種馬上陣法確實有點意思。”
李誠站在朱重秀身側，用神識掃蕩整片戰場，輕聲感嘆。
但他卻沒再出手，不單是他，柳陳和獨孤三女也都在各處防備，未曾捲入戰鬥。
一來正如那巴特利所言，他們還需要防備京城中未知的高手，所以不願先消耗法力，二來，則是李誠很有自信，這場夜戰，有他沒他，朱重秀都能獲勝。
不出他所料，大略兩刻鐘之後，馬昌平軍的勢頭便被營地內嚴陣以待的義軍將士遏制了下來。
而此刻，能自由行動的蕭婉兒果斷抓住了機會，趁敵人被阻擋在第二道營牆外時，主動推倒了防禦用的木牆，填平了坑道，率領麾下一直養精蓄銳的騎兵反衝了出來！
上三品們都不出動的情況下，蕭婉兒幾乎無人能敵。
少女騎白馬掄紅纓槍，好似利劍一般就將疲敝而驚訝地敵人通了個對穿。
馬昌平見勢頭不對，立即鳴金收兵，今夜這半生不熟的夜襲，也就以朱重秀的獲勝而告終。
不過大營中，朱重秀並沒有鬆口氣，她利用明目術遠遠望着敵軍撤退時，草原人和邊軍各自的行進路線，思索良久，忽然對身邊的李誠道：
“李大哥，你覺不覺得，馬昌平的戰意不是很堅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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