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懷疑
黑暗的巨大空間中，環形圓桌上一片廣闊的全息投影散去，明亮的燈光亮起，照射出圍在機械大型圓桌旁邊西裝革履的霧行者高層和分佈在四周穿戴着黑色作戰服的霧行者守衛。
“希望諸位能夠正視即將到來的危機，光子提克的事情必須作爲第一威脅排在所有事務前面，虹膜下屬的行蹤也絲毫不能放下。就這樣吧。赫吉颯，你跟我來。”
身材高大的男人從主席位上走了下來，不管還在小聲討論的霧行者高層，徑直走出了合金門，赫吉颯緊隨其後。
男人和赫吉颯的身高不相上下，雄渾的肌肉將整套服裝撐得鼓脹，這樣的身材和西裝實在是不搭調。
“執政官，副本網絡已經在修建了，很快就可以建造完畢。”
在霧行者最高級別的人類單元面前，赫吉颯收起了平日裏在庫克分區裏肆意的說話方式，恭恭敬敬地跟在執政官身後。
“嗯。”執政官不鹹不淡地迴應着，“對於那個人造人，你怎麼看？”
“人造人……”赫吉颯知道執政官指的是最終之作夜穆，“很奇怪，作爲中樞局直屬管理的1078號實驗室，居然沒有將那個人造人的交接事項交給我們……反而是讓星條長河大學來負責……”
“因爲這個課題的負責人是秦守。”指揮官沉重的腳步迴響在空曠的銀色長廊，“他肯定會將自己的研究成果交給更爲熟悉的人，而不是我們這些在管控AI手下做事的傢伙。”
“但是即便如此……”
“我想問的是。”執政官的身影陡然一停，“你認爲，這個人造人能爲我們霧行者帶來多少的利益？”
赫吉颯頓時一愣。
“論研究價值，我們霧行者在迷霧的庇護下，根本就不需要研究人造人的項目。”
“論作戰價值，也許能有一定的作用，但我可不認爲一個作戰單位就能達到資料上的‘軍團級’級別。你知道軍團級是什麼概念麼？”
赫吉颯沉默。
“電磁振盪炮，電漿洪流發生器，強能衝擊器，地裂機，重型集束脈衝大炮……這些纔是最基本的軍團級武器。就一個軍團長力量噸級的人造人，能比得上一片電漿洪流？”
赫吉颯仔細回憶了一下關於最終之作的情報，極少的情報卻也並不能直言斷定那個人造人小妞的總體水平如何，只顯示了普通的力量噸位和一些其他的作戰能力，而眼前執政官卻一口否定了對人造人的戰力判斷。
不過對於執政官的斷言，他並沒有說什麼。
“說這些也沒有意義，晚點你把和那個人造人有關的報告交上來。現在，先去終端口看看你帶來的的蜂巢副本如何了。”
“是。”
“還有，中樞局那邊的人員什麼時候到？”
“暫時還沒有消息……”
……
終端口中，網絡工程師已經成功地建造好了蜂巢網絡副本。
“蜂巢已建立。工程師介入準備。”
穿着網絡終端服裝但脫下了頭盔的負責人拍了拍已經修建完畢的蜂巢副本，示意其他的網絡工程師開始準備賽博空間連線。
合金門忽然打開，赫吉颯和執政官帶着兩個黑衣的隨員走了進來。
“執政官閣下，蜂巢副本已經建立完畢，可以讓我們的工程師介入數據空間了。”
“執行。”執政官淡漠地開口，工程師立刻應下。
一個個帶着多邊形頭盔的網絡工程師坐在了接入口的矩形座椅上，一串串的能量流動在座椅表面，一枚枚接口從坐檯上被拔出接入了頭盔上地接口。
“介入開始，深度沉浸。”
“不要迷失在冰牆外面。”
“迅速完成任務。”
……
指揮官的聲音逐漸變得空靈而消散，終端房間的明亮逐漸褪去，腦後接口熟悉的刺痛傳來，彩色的數據條在視角一邊掠而過，短暫的恍惚從神經深處傳來。
當何奈再次睜開雙眼，看到的是熟悉的數據空間。
作爲一個就職網絡工程師的霧行者，何奈對這些線條和數據構成的奇異空間從來都不陌生。
打個比方來說，平時普通人進入的數據空間不過是覆蓋在數據空間上面的表層空間，就像是基於安卓系統上方覆蓋的品牌自帶系統一樣，在某些情況下，這些源系統會鑽出來，而數據空間也是一樣的道理。而網絡工程師們進行連線工作的空間，就是源空間。
此時身上的終端服裝開始閃爍着彩色的錯位數據，各種顏色在數據的閃爍下變幻着——這是源空間的正常排斥反應。
伸手在身前點開一個AR面板，從中抽出了一個又一個數據模塊，悉數扔進了腳下的白色光線中，一座城市的全息投影圖出現在了腳下。
“奇怪，今天居然沒有遇到城市的冰牆？”
這種類似於入侵一樣的獲取程式，在遭遇到智能防護時便被“冰牆”所阻擋而不能繼續擴散下去，但作爲網絡工程師，“破冰”是一項基本技能，也有少數情況是工程師被冰牆擋在了外面而迷失在了源空間中。
“不管了，開始吧。”
又從AR面板中點取出無數的粒子模板漂浮在周圍，隨後，一大片的異色洪流便順着整個城市的輪廓如同破爛的油漆般呈現條形碼的形狀流了下來。
無形的脈衝波在自身的基點上擴散出去，無聲的共鳴數字沖刷着那些破散的數據油漆，很快，一個閃亮的光點出現在了他的神經視野中。
“找到了！”
出乎他的意料，這次的任務簡單異常，不但沒有遇到城市系統的冰牆，還直接就找到了波頻的共鳴點。
伸手拂過那些潮水般的數據，他前往了那個異常發亮的閃光點。
“ZQ03號發起通訊……指揮官，已經找到波頻點了，請求退出網絡。”
半響後，終端房間的指揮官遲遲沒有迴應。
何奈劃拉出另一半AR屏幕，看着上方顯示着通訊連接正常。
“指揮官？”
……
終端房間中，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塊巨大的數據屏幕。
指揮官手中的數據模塊啪嗒一聲掉在了地面上。
“到底是什麼時候……”
“光子提克……竟然遍佈整個城市？？？”
呈現在衆人眼前的巨大AR屏幕上，無數，密密麻麻的橙色閃光點遍佈了整個疊霧學城所有學區。
“迷霧到底在做什麼？？？”
執政官的怒吼着，拳頭嘭地一聲砸在了身邊的儀器上，被擠壓的機器從縫隙中迸散出密集的藍色火花。
“讓那些工程師斷掉連線！”
“我要查看迷霧的數據庫！”
“向中樞局申請阿爾法權限！”
看了看執政官憤憤離去的身影，赫吉颯一臉陰沉地轉過頭看着那些正在如同黃蜂一般不斷閃爍的橙色光點。
“總部有關於迷霧一個月前的特殊調令嗎？”
他拉過一邊的指揮官，大聲問道。
“什……什麼？”大嗓門將指揮官從震驚當中驚醒，他回過神來回想了一陣相關的事件，疑問道：“特殊調令？迷霧在一個月前……將本區域大部分的作戰單位和網絡工程師都派去了外區域的一些地方……”
工程師像是想到了什麼，直接在身前點開一個AR屏幕，吸盤狀的數據網格手套迅速翻閱着密密麻麻的資料。
“查到了什麼？”
“不……不止是本學區……”工程師用有些顫抖的語氣說道，“就連其他學區也是一樣的……在那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幾乎所有的作戰單位和霧行者都被特殊調令被派了出去……”
“什麼？目標呢？目標是什麼？”
“目標是……”網絡工程師迅疾的操作中，無數字母和數字在眼前流通而過，很快，一面半透明的AR地圖便出現在了兩人中間，密密麻麻的藍色閃光點出現在地圖上。
“這……這是……”
赫吉颯頓時瞪大了雙眼，擡頭看向那塊巨大的AR屏幕。
上面橙黃的閃光，完美地對應了工程師手中AR地圖上藍色閃光點的所有位置……
迷霧有問題！
等等……
通訊突然響起，接受後的人員出現在了**中：“赫吉颯所長，波頻文件副本已經在五個區間電子警察的監管下完成作業，迷霧已經收到文件了，傳輸非常成功。”
赫吉颯：“NTM今天辦事效率怎們這麼高？？？”、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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