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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可愛你幹嘛呢,我們來之前不是定了規矩,不能打擾正主嗎。”一個留着齊耳短髮的幹練女生在一邊道,語氣有點不滿。
“小鹿姐…”那個被稱作可愛的女生皺起臉,可憐巴巴道。
“沒事,不麻煩。”路淮從她手裏接過本子和筆,唰唰唰寫完了自己的名字,旋即還給她,緩解氣氛道:“記得把我修好看點。”
“放心吧哥哥,保證完成任務!”她像是要證明自己,舉起相機又對着路淮咔嚓咔嚓拍了幾張,本來還想拍他身邊的傅時鬱,但只是被他淡淡看了一眼,她就嚇得別開了鏡頭。
“小鹿姐,這是我爲你要的,你作爲後援會頭頭,怎麼能沒有點獨家福利呢……”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自覺的自動散開了,路淮隱約聽見後面的幾句話,聽的不清,但還是讓他感興趣的挑了挑眉。
“那個小鹿姐,是我粉頭。”前面是趙然在開車,路淮自覺的升上了車內的隔板,對傅時鬱小聲道。
“嗯。”
“你都不關心旗下藝人的數據嗎?”路淮看他波瀾不驚的神色,就想搞點波動出來。
“餓嗎,趙然帶了飯過來。”傅時鬱不動聲色的扯開了話題。
路淮盯了傅時鬱的側臉幾秒,旋即點點頭,回答道:“餓。”
慢悠悠的吃了幾塊甜膩膩的馬卡龍,路淮擰開了瓶礦泉水喝了幾口,他剛想問問傅時鬱要不要喝水,就看見了窗外熟悉的風景。
“到家了哦,老公。”路淮拍拍傅時鬱的手背。
他打算近期開始全身心的將精力和注意力籌備到和傅時鬱的婚禮上。工作上最近也沒有接什麼新劇,就是多了幾個挺有名的代言,鄭書之前給他發了,不麻煩,而且錢多。
“嗯,好。”傅時鬱就這路淮主動湊過來的嘴脣親了一口,在趙然將車停在車庫後,帶着路淮下了車。
路淮正在出神的思考他和傅時鬱的婚禮要宴請哪些人,已經在心裏列了一個長長的名單,卻突然想到了一個還算重要的事情。
他原本父母就早亡,穿過來後似乎也是無父無母的獨身狀態,但是傅時鬱那邊的父母…
“那個,老公啊…”路淮扯了扯傅時鬱的袖口。
“怎麼了?”傅時鬱低頭看他,一邊領着他進了大門。
“就是我們結婚,能不能不要請…”
路淮話還沒說完,早早等在門口的李成義和潘雲就已經站在門口向他們打了招呼。
“傅先生,路先生。”
“嗯。”路淮沒怎麼在意的答應了一聲。
“傅先生。”潘雲在兩人脫下外套時,又叫了聲傅時鬱,路淮便也和傅時鬱一起擡頭去看他。
“說。”
“傅老先生聽說您今天回國,就過來想看看您。”潘雲道:“他在樓上等了許久了。”
“?”路淮瞬間鎖緊了眉頭,只要是聽見這個名字和有關的事情,那些浮浪般的記憶就會不受控制的涌現出來。
他正垂下眼睛,看起來有些失落,肩膀便被人溫柔摟住。路淮擡頭看去,傅時鬱雖也面色不善,但仍然給了自己一個讓自己放心的微笑。
“你先回臥室,我很快就回來。”傅時鬱出聲安慰。
“不行,我跟你一起過去。”路淮的語氣突然堅定:“我還要看看,他又想折騰什麼幺蛾子。”
到了書房後,兩人還是出於禮貌敲了敲門。但並未等屋內出聲迴應,路淮便推門而入。
傅宏曄理所當然的坐在了書桌後的主位上,李禾似乎是因爲剛剛的敲門聲而想過去開門,但看見兩人進來,腳步生生停在了半路。
房間內沒有開燈,全憑靠半掩着的窗簾透不來的一絲昏暗光線。
“啪”的一聲,路淮伸手將手邊的頂燈開關打開,護眼的溫和燈光讓整個室內終於明亮了起來,路淮才和傅時鬱一起走到了桌前。
“爸,您今天來是有事嗎?”傅時鬱主動開口,帶着生疏又趕客意味的話,卻讓傅宏曄本來還算溫和的臉色變了變,還是一邊的李禾不斷使眼色,他才慢慢緩和了過來。
“來看看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還是因爲他,要徹底和我鬧決裂了。”
傅宏曄前半句還算溫和,但說到路淮的時候語氣明顯輕蔑起來,甚至連正眼都沒給他一個。
“我們要結婚了。”傅時鬱淡淡開口。
“你還有臉說,前一陣子爲了定個戒指,拍賣會上一顆鑽石拍天價,鬧得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你乾的好事!”傅宏曄瞪他一眼,手上的柺杖在木地板上篤篤篤的發出了幾聲噪音。
“這是我的私事。”
“私事?可笑!”傅宏曄看着又是要發脾氣的樣子:“我養你到這麼大,你現在跟我談私事?”
“我以前是太縱容你了嗎?讓你現在成爲一個荒唐的逆子?!”
“縱容?”傅時鬱擡起頭來認真的和他對視:“如何縱容?”
“是在我七歲的時候,因爲作文中有一處錯字,而被你關進儲藏室一個下午的縱容嗎?”
“還是在你下令幾天幾天不給我喫飯,餓出胃病。在我未成年的時候將我抽的滿背血痕時的縱容?”
“母親去世後,你下令禁止我去祭拜,這,也是你對我的縱容嗎?”
他語氣一字一句,冷淡又平靜,聽得路淮一臉震驚的瞪着傅時鬱的側臉,心疼的嘴脣都在微微顫抖。
“那都是爲了你好!”傅宏曄冷聲道:“當初要不是那樣嚴厲對你,你又怎麼會有現在這番成就?”
“太好笑了。”路淮在一邊突然出聲,甚至真的發出了兩聲笑聲,但只要看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的目光冰冷,寒涼的如同冬日鑿不開的硬冰。
“讓一個還在發育期的小孩子不許喫飯,被抽得滿身血痕,不准他探望自己逝去的母親,甚至在他長大後還要干涉他的選擇權,試圖抹殺我。”
路淮一樁樁的複述着傅時鬱的話,越說越覺得窒息。
他深深吸了口氣:“你說你這是爲他好?要是我在彌留之際將你的氧氣管拔掉,然後說這是爲你好,爲了不再讓你繼續不人不鬼,你覺得這樣也算得上爲你好嗎?”
“胡說八道!”傅宏曄往地上死命敲着柺杖,一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知道你到訪的真實原因。”傅時鬱眼皮都沒動一下,繼續冷淡道:“這件事情不可商量,北歐我和路淮都去過,那裏很不錯,醫療設施我也會爲您安排好,如果您寂寞,我也可以安排人去陪您。”
傅宏曄今天來就是爲了這個事情,在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震怒的無以復加。傅時鬱明顯就是要將自己趕出國,然後變相軟禁,他後來找人查了一下,傅時鬱竟然已經幫他辦理好了所有出國定居的手續。
只不過他一看到路淮就容易情緒激動,偏離話題,所以經傅時鬱這麼一提醒,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的目的。
“你混賬!休想!”傅宏曄用食指指着傅時鬱,顫聲道:“翅膀硬了幾年,你就覺得自己可以無法無天了?”
“並不是我覺得,事實而已。”傅時鬱腳步慢慢地走到書桌前,在傅宏曄的瞪視下,拿起了桌面上的電話,按下了免提:“李管家,到書房送客。”
“你站住!傅時鬱!”傅宏曄的震怒聲尤未停止,李禾看着兩人的背影離開,才煩躁的看了傅宏曄一點,眼神之中的嫌棄幾乎要滿溢出來。
“你看什麼?你也想造反?!”傅宏曄咳得滿臉通紅,衝李禾語氣狂躁道。
“…”李禾瞥了他一眼,也離開書房,脫離了能看見傅宏曄這個人的範圍。
傅時鬱拉着路淮回到了臥室,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路淮有些難過的拉住傅時鬱的手,兩人停在門後,他輕輕伸出手,用拇指指腹小心地蹭了蹭傅時鬱的臉。
在傅時鬱小時被關進儲藏室,不給飯喫這些事情,他都是從別人耳中聽聞的。
但是今天由傅時鬱自己親口說出來,作爲旁觀者的他都這樣難過與無力,更不要說傅時鬱是以怎樣的心情,語氣平靜的說出來的。
“老公…”他躊躇了半晌,終於慢慢的開口,聲音中都帶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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