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千字雙修蛋,子宮,)
鬱芙一臉人畜無害:
“是這樣,下個月是三山大會,屆時十大仙門的內門弟子都會到場,大家切磋論道,掌門聽說你初來,不甚精通道法,這本經書最適合入門,特意讓我來拿給你。”
以免你在其他小輩面前丟了凌雲老祖的臉。
沈劭讀出他未竟的話,一臉興味地接過經書,翻了幾下合上:
“書已經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掌門擔心你有不解之處,讓我來...”
鬱芙斟詞酌句,這是個苦差,基於沈劭之前的桀驁,門內絕大部分弟子都不願靠近他,鮮有肯幹的要麼是老實巴交型,要麼同款狂妄自大。
前者怕被魔修忽悠掉底褲,後者怕和對方幹起架來。
所以這個人選不能輕率,必須得八面玲瓏圓潤通達,叫人生不出討厭的纔行,繞來繞去,若大個山門,竟只有鬱芙一個滿足要求。
但鬱芙沒往上湊,儘管他知道自己是唯一人選,可更知道上趕着的不值錢,待價而沽的纔是寶玉,非得掌門親自委任,和聲細語地懇請,才惶恐稱是,不敢推脫。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正愁無由接近沈劭。
黎普是個包不住話的,月北離的詭異也一目瞭然,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沈劭身上有大機緣這是肯定的,這份機緣甚至關係到之前的桐山大劫,同時他還有種異常清晰的直覺,若錯過這份機緣,他的下場未必比顏修秦好到哪兒去。
“教我。”沈劭微微一笑,鬱芙連連搖頭:
“不敢不敢,就是...”就是半天沒出來個合適的詞,他反而坦然了:
“不瞞道友,其實是我主動請纓,借這個機會想和你交個朋友。”
沈劭嗤了一聲:“和魔修交友,不怕壞了你的名聲?”
“沈道友哪裏話,你的天資老祖都看重,現在又主動來我仙山,以前的事我不瞭解,但重要的是之後,不是嗎?”
重要的是之後,也就和他沒有恩怨糾葛的人能說出這麼聰明的話了,一邊淡化他魔修的身份,一邊絕口不提他加入仙門,沈劭知道他的有口皆碑怎麼來的了。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鬱芙,老祖對他的安排有些模糊,雖然親自領進門了,但收不收徒至今每個準話。
但他不知道這不能怪凌雲,總不能讓他公告天下他上趕着收的徒弟不鳥自己吧。
“那個大會怎麼回事,要做什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鬱芙見他感興趣,終於鬆了口氣:
“這是百年盛會,通常由桐山、蒼月、雁蕩三大仙門牽頭,這次輪到我們,到時候天下同道齊聚於此,鬥武論道,主持大會的門派要贈與百年內結丹的新秀一件本命法器。”
“光是結丹?結嬰的呢?嬰胎之上的呢?”
鬱芙苦笑:“碎丹成嬰就是大能,大能一般已經有自己的本命法器了,如果他們願意,可以在問心石前論道,其餘人或登臺請教或從旁觀摩,也能獲益良多。”
大道艱難,如今靈氣稀薄,想要突破越發艱難,所有修者削尖了腦袋往大門大派鑽,如果能進到內門,各種資源不在話下。
幸運的還能近距離觀摩大能渡劫,這種事情一般散修真不敢做,被雷劫捲進去可不是開玩笑的,但蒼月這樣的大門自有護山大陣,能把風險降到最低,而像三山大會這樣的道法大會,絕對低風險高收益。
原書裏也提到過三山大會,只是書裏這個時間點差不多是沈劭糾結各路魔修進攻蒼月的時候,大會被耽擱了。
他不奇怪書裏自己會戰死,畢竟自己人背刺、以寡敵衆、以及凌雲老祖這樣的存在諸多不利因素一起出現,但來了蒼月,瞭解仙門互相齟齬,他開始好奇這些傢伙怎麼突然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了,而見識了所謂仙修真正的水平以後,他又覺得自己應該比書裏撐更久一點纔對——
但如果是因爲這個大會,那就沒啥稀奇的了,死的不冤了。
“問心石是什麼?”沈劭在山巔看到過一塊刻着“問心”的大石頭,還以爲是個牌坊之類的標誌。
“據說是仙石,上古時候就存在了,大會那年的正月出現,會後消失,百年後再出現,每次地方都不一樣,出現在哪,哪個門派就要召開大會,否則會遭天譴。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古書裏有記載,問心石曾經在十個門派內部隨機出現,那些因故未能召開或者故意不召開的門派都消失了,只有蒼月、桐山還有雁蕩三山仍在,所以叫三山大會。”
“那現在三山以外的其他門派...”沈劭數了數,其中不乏千年傳承的古老門派,拼拼湊湊加起來還是十門。
鬱芙無奈一笑:“雖說各大仙門同氣連枝,但也不是平起平坐的,如今三山的地位其實也是問心石給的,是天道承認的仙門正統。”
沈劭不以爲然:“好吧,那我可以上去論道嗎?”
鬱芙嚴肅起來:
“沈道友,問心即證心,心不堅意不定的人只要靠近問心石就會受心魔所擾,更別說在石前講道,只有老祖那樣的大修才能遊刃有餘...當然,這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只要能過了問心石一關,之後就能突飛猛進,想上去的人也很多。”
“你是說如果我想上去還得先打趴所有人才可以?”
他興致勃勃,看得鬱芙眼皮一跳。
雖說這人似乎曾把月北離按在地上打,但問心石前衆修平等,他要面對的絕不是一個月北離,理論上來說,凌雲親自出手都是有可能的,只要他拉的下那個臉。
而且最後發起武鬥的人面對的都是車輪戰,一對一、一對多都可以,不限戰陣不限法寶直到一方認輸,要是碰到心黑手狠點的,直接打死的也有。
這人居然對自己的實力自信到這種程度?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鬱芙狐疑地打量他,猶豫道:
“倒也不必如此,但是...”
“沒有但是了,就這樣吧,下個月見。”沈劭一錘定音,話裏話外都在趕客。
鬱芙一愣,脫口道:“你上去講什麼?《歸義經》恐怕太過粗淺...”
“萬變不離其宗,怎麼粗淺了,而且我若上得去,自然讓他們聽着。”
拳頭最大的人就算在山巔唱山歌別人都得對兩句,這纔是最粗淺又最硬核的道理。
鬱芙被懟得啞口無言,發現想交的這個朋友好像不太需要自己,他精巧的算計在沈劭粗暴的邏輯面前都碎的稀爛。
可事已成定局,這才後知後覺地焦躁起來,自己這邊私心且放下,掌門囑咐要和他交好,這算交好了嗎?
鬱芙十分懷疑。
等等,冷靜,沒有人是無懈可擊的,聊天是項高級技能,得從對方感興趣的點着手,而興趣往往會成爲一個人的軟肋。
沈劭一定有什麼軟肋——軟肋...軟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戎克。
鬱芙突然想到這個名字,但對上沈劭眼神的瞬間冷靜了。
有的軟肋拿捏好了是友誼的橋樑,有的卻是逆鱗,誰碰誰死。
眼前這是個魔修,他從起殺心到下殺手不用眼睛一眨巴的功夫,他自恃天才,但也沒本事把顏修秦打成那樣,沈劭若要真動手殺他,大概也不用一眨巴眼睛的功夫。
而且重點是,他和戎克不熟,真正和戎克熟的是月北離。
戎克要真是沈劭的軟肋,怎麼不見月北離去拿捏?二人雖然有隙,但沈劭炙手可熱,他除非傻了才繼續和他針尖對麥芒。
月北離雖有傲氣,但不缺腦子,居然不借戎克這條線和沈劭拉近關係,原因無二,這是逆鱗,碰了會死。
具體原因不得而知,但鬱芙忍不住想起月北離剛入內門的時候:
他倆因爲年歲相近,又同時入門,在他有心經營下總形影不離,那時他就發現他常常跑回外門,又一次他還特地跟過去,發現他和一個粗衣麻布的高大男人打得火熱,那人正是戎克。
當時鬱芙心裏警鈴大響。
月北離天賦了得,又傳聞他得了凌雲老祖的青眼,鬱芙立馬老早就給自己找好了定位,他是月北離的摯友,中間插不下任何人的那種摯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戎克是他背上的芒刺,惹得他渾身不自在。
但沒不自在太久,畢竟月北離是個清醒的人,他和戎克終究分屬兩個世界。
爲了讓戎克離開蒼月他暗地裏頗下了一番功夫,但後來這人怎麼就入了魔,得了什麼奇遇居然收了沈劭這麼個徒弟,實在令人費解。
月北離對此諱莫如深,任他如何打聽都挖不出一個字來。
眼下真相近在咫尺,他卻沒有丁點好奇。
鬱芙不敢多留,找了個藉口離開,走下一個山崗才覺得山風刺骨,身上仙衣已被冷汗浸透。
一個月後,沈劭明顯感覺蒼月人多了起來,氣氛變得熱烈,連之前桐山帶來的陰霾都被一掃而空,每個人都喜氣洋洋,好像要參加的不是嚴肅的論道演武,而是年終分紅。
“師尊知道這個嗎?”沈劭好奇地問。
“什麼?”
戎克興致缺缺,之前探訪魔淵沒收穫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還被壓着在山洞裏肏了一頓,回來又發現本該被徒弟帶在身上的保命“神器”無耀石居然躺在寢殿裏面,忍不住覺得徒兒叛逆,諸事不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三山大會啊。”
沈劭不理解戎克的憂思,也不覺得自己把無耀石留下有什麼不對,在他看來,既然是神器,自然在戎克身邊保險。
“呵,你師尊在蒼月的時候不過是個小嘍囉,哪裏有資格參加這種盛會。”戎克諷刺道。
問心石前衆修平等是句場面話,金丹以上衆修平等纔是客觀真實,修爲低下的外門弟子連上山端茶倒水的機會都沒有。
沈劭來勁了:“我把那塊石頭弄回去。”
雖然戎克對他的不着調習以爲常,但還是無語片刻問:
“弄回來幹嘛?在自己家開?”
“也不是不行。”沈劭摸着下巴琢磨:
“在魔城搞一個差不多的節日,來的人都交點錢,一邊能給城裏人找點事做,一邊還能給那些凡人找點錢掙,一舉多得。”
他真有些躍躍欲試,好像幾息間已經規劃好藍圖,戎克哭笑不得: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都說不知道那石頭什麼時候出現、下次會出現在哪,也許你辛辛苦苦搬回去隔天就沒了,也許你不用搬,它自己就出現在咱那了。”
小徒弟有了點城主的自覺他很欣慰不假,但這份自覺最好不要建立在自討苦喫的基礎上,否則不可持續。
但沈劭莫名自信,總覺得一塊石頭嘛,自己需要它在哪,它就該在哪。
這種感覺在三山大會上、問心石前得到空前的加強。
他想,不過是塊石頭。
蒼月派在問心石前開闢了一個巨大的臺子,用時雖短,但工藝不凡,處處彰顯蒼月氣度。
參會的人都很忌憚這顆石頭,一個二個十分乖覺,哪怕刺頭如顏修秦也夾着尾巴貓在人堆裏一言不發。
修者們把自己幾萬年積攢的涵養全拿出來,這種場合下,長幼有序、尊卑有度,人人都覺得對方是個賢者,新結丹的被擁到前排,意思意思地劃拉幾下手腳就排出一二三等次。
幾大仙門年輕一輩往來頻繁,對彼此的修爲手段心知肚明,除非驟然得了什麼奇遇,一般比武剛開始的時候大家就知道了結果。
然後才輪到結出嬰胎的前輩上場,沈劭下意識起身,復又坐下——他前段時間突破了,按規矩不能下場欺負小輩,得等最後。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按照慣例,現在該月北離一代年輕弟子獨領風騷,顯擺師門積澱、功法、法寶以及自身天才,但他們意外的沉默。
桐山關遭逢大劫,顏修秦低調情有可原,但月北離呢?鬱芙呢?蒼月、雁蕩的其他天才弟子呢?
難道是因爲剛上山的魔修沈劭?
據聞他跋扈異常,爲什麼又不上去?
等着看熱鬧的人揣着一肚子納悶,大會進入下一個環節:問心論道。
這個環節一般默認大佬上場,他們有幸也許能聽到凌雲老祖親自授課,但聽說老祖前段時間頻繁講課,這次三山大會不會露面,不少人扼腕不已。
對沈劭這個得了老祖青眼的魔修自然妒恨有加,有些人憋着力氣等最後一個環節,想親身試試他的身手。
但不用等最後一個環節了,沈劭的唐突給了在場人羣毆他的機會。
老祖不出面,掌門作爲代表自然要主持大局。他正要上去,卻見一個人身輕如燕地飄上來,探出去的腳尷尬地縮回,晚輩沒有規矩是正常,長輩不講道理——今天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沈劭的堂皇令人譁然,他撩開衣襬,往論道椅上一座,掃了衆人一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今天我講的是,天行有常。”
所有人默不作聲。
天行有常——《歸義經》第一卷內容,自有三山大會開始就沒人講這內容。
原因無他,就像人不喫飯會死,魚得有水才能活,太陽升起來以後會落,天經地義到讓人覺得不懂得全是白癡。
何爲有常,常即定數,即規律,天行有常而人生無常,修行之道就是從無常向有常的進發。
座下禁不住面露鄙夷,但不包括黎普。
黎普感覺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大學校園,正在聽一場大師講座,主題玄學,雖然聽不懂但合他口味。
可眼見周圍人的嘲諷都不帶掩飾了,他還是小聲問了下鬱芙:
“他們爲什麼這麼大反應啊?”
這可是沈劭誒!他不死就是全書最大的人形bug,一路秒天秒地,連修爲比他高n個段位的老祖也只敢用懷柔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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