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雨雪（Yc，撫慰子宮，口那個交）
清冽的水汽順着竹窗飄進來，帶着絲絲寒意，沈劭攏了攏戎克身上的錦被，確保沒有一星冷風能鑽進來，戎克皺起眉，腦袋拱進他懷裏躲光，悶悶地應道：
“聽到了。”
簾外雨聲潺潺，正是晚秋寒意綿綿，這種秋雨最磨人，骨縫裏泛起隱隱的鈍痛，他頗爲難耐地在徒弟懷裏翻了個身，問道：
“這樣的天，還去玩你的泥巴麼？”
沈劭冤枉，巴巴地辯解：“不是玩泥巴，我就想砌個土竈。”
戎克倚着他的肩頭，滿身慵懶，一挑眉：
“拿來幹嘛，燒洗澡水？”
前些日子沈劭在屋旁挖了個澡池，用不知那撬的青石堆底砌面，竹管引水導流，愣是把那弄成一泉活水，原本看着他前前後後搗騰戎克還挺可樂的，結果在發現有一節竹管質地不對後傻眼了。沈劭對自己的手筆得意洋洋，說引水管是火玉做的，爲了協調，還特意漆成翠色，水流經過就會升溫，寒冬臘月也不會冷。
他還圍着澡池支了竹棚，棚頂拿竹葉夾油紙編織而成，看着頗有野趣，不過兩個人住的巴掌大的小屋，被他佈置的溫馨又妥帖。
不過戎克納悶的是他倆明明成天黏在一起，他從哪擠出來的時間搞來的東西。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在看到那截火玉管的時候，這種納悶攀到頂點，他問：
“魔淵找的？”
太明顯了，只有魔淵纔有這種終年熾熱的火玉，所以沈劭回了趟魔淵？
這個念頭閃過時戎克禁不住渾身一冷，魔淵他們曾經來去自如不假，但現在沈劭鬼修之身，魔氣不知道對他有什麼影響，自古就沒有魔修以外的人敢往魔淵靠，這小崽子怎麼敢？！
彼時沈劭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危險，只當他關心自己的行蹤，老老實實點頭：
“是呀。”
“什麼時候去的？”
沈劭笑起來：“等你睡着...我用了分神。”
“就練出分神了？”戎克的表情晦暗不明。
沈劭口氣低調地炫耀：“嗯...就..練出來了，說好不離開你...”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就需要個分神去幹活，於是，需求是第一生產力，修行速度一日萬里。
“好。”戎克深吸了口氣，掐了掐眉心，一甩袖往屋裏走：“好得很！”
“！！？”沈劭追上去：
“師尊生氣了？我錯了！”
“錯哪了？！”戎克大馬金刀地往竹榻一座，睨着跟前的鬼修。
沈劭心臟忽地一提，捱過去在他腳邊坐下，努力想了半天，憋出重複的道歉：
“我錯了。”
“哪？”
“....師尊...提示一下？”
戎克氣的想伸腳踹他，但偏偏又捨不得，只用膝蓋頂開他捱得過近的胸膛，冷聲道：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分神與本體什麼關係？”
“呃...俱榮俱損？但多一條命。”
沈劭有點慌，可他沒讓分神去單挑仙門啊。
“你現在是什麼？”戎克聲音嚴厲。
“....師尊我錯了。”沈劭忙不迭認錯。
戎克尤不罷休：“你是個鬼修！別老像魔修一樣行事，你去的是哪？魔淵！你以前見過那地方有鬼修出沒嗎？！”
那地方除了他倆也沒魔修出沒啊——沈劭沒敢頂嘴，還是一副老實巴交樣，師尊怎麼說怎麼對。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戎克聲音倏然消失，他抿了抿脣站起來，煩躁地踱回臥室。
沈劭黏上去，低聲喚他：“師尊...”
“幹嘛！”戎克兇巴巴地瞪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喝口水潤潤喉。”沈劭把溫好的茶遞過去，“還可以繼續罵。”
戎克噎住：“你一點都不知道反省對吧！”
“知道。”沈劭任他出氣。
“...你現在什麼境界了？”他元氣大傷，沒法如往常一樣掌握他的修爲，這也是令他焦躁的地方。
“約莫凝魂了。”
相當於結出嬰胎了，但——
“...沒有雷劫。”
沈劭乾笑：“可能因爲是重修...”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沒有。
戎克默然片刻：“沒有也好。”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說着，長嘆一聲：
“罷了，你愛如何便如何吧。”
戎克有些灰心喪氣，沈劭急在心裏，之後的日子變着法討他開心，但都效果不大。
他知道師尊有心結，事關自己安危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如臨大敵，於是再不敢孟浪行事，連山腳的村子都少去了，把低調行事貫徹到底，能不用法術的地方都親力親爲，比如這個在計劃裏的土竈。
小的時候戎克曾用這個給他做過烤餅，他還打算進山打點野味，順道摘點秋果釀酒，快入冬了，池子裏的水最好常熱，放進去的藥材才能徹底發出藥性。
肚子裏的盤算多成這樣，哪能因爲一場小雨耽擱。
沈劭從被窩裏鑽出來，撐起竹窗，看了看外面絲絲縷縷的雨，他的土竈被完美地掩在茅棚下面：
“這麼小的竈燒的了幾兩水？我去看看乾透沒有，正好今晚用起來。”
“我跟你一道。”戎克披着衣服走到窗邊，伸手接了幾滴雨，手被沈劭握住。
“別了，外邊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的手比他一個鬼修的都冷，沈劭心疼的厲害，替他把衣服系嚴實，笑道：
“像往常一樣在這聽雨賞景不更自在？我幫你把炭盆拿過來。”
他從牀邊招過炭盆，濃濃的暖意瞬間驅散秋寒，掌心下的身子都不自覺放軟了，戎克懶洋洋道：
“再躺身子都硬了。”
“那就在廊下走一走。”
沈劭又給他披了件防風的大氅，往他手裏塞了個袖爐，確保寒雨不傷人才放他出門——
“這道挺寬的。”
“...你可真是拜了尊琉璃做師父。”
沈劭佯裝聽不懂他的陰陽怪氣，笑了笑，扎進雨霧直奔他的寶貝土竈。
戎克氣笑了，卻沒忤他的意，慢騰騰地在廊下逛，走了幾圈，就聽沈劭叫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師尊，我去抓只山雞回來。”
他停下腳步，偏頭看他，想了想，點頭：“去吧。”
時時刻刻跟在徒弟身邊會顯得他有點毛病，一切盡在掌控的時候，就必須把師尊的架子端出來。
沈劭莞爾：
“我很快回來。”
此山多竹，物產豐饒，因爲據傳有兇獸出沒，所以往深了的地人煙罕至，其實也沒什麼兇獸，不過幾只大貓，見了沈劭就夾尾巴祈饒。
更不用說山兔野雞之類的小動物。
因此一路他仔細隱匿氣息，估摸着這種天願意出門的小東西不多，得去窩裏逮，順便還能摸點其他特產。
他留意兩旁的草叢，高大的竹子是不錯的隱蔽，還有一些矮小的灌叢，但這對最善隱匿的鬼修而言不是什麼麻煩，很快，他就發現一個草窩——
裏面沒雞，有一堆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沈劭有些遺憾，不過也是，雞不是鳥，巢在地上，下雨還蹲巢裏，怕不是等着被凍死，所以該去林子裏碰碰運氣。
果不出所料，他在不遠處的灌叢裏找到一隻不知凍傻了還是天生笨的竹雞，沒費什麼功夫就把它弄暈捆好，正準備收工走人，就聽見身後林子裏悉悉索索的響。
他腳步頓住，回頭看了下，慢慢倒回去
扒開灌叢，那製造動靜的東西飛速往裏竄了一截，沈劭立馬往裏一探，只聽“嚶”的一聲，他手上多了團毛茸茸。
逮出來一看，一隻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黑白毛團緊緊巴住他的手，正委屈地嚶嚶直叫。
“回來了？”
戎克看見林子裏走出來的身影，真如他所言，快得很，只是——
“什麼東西？”
徒弟懷裏多了團東西。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沈劭把洗乾淨的毛團遞給他：
“食鐵獸吧，還是幼崽，不知道爹媽去哪了，弄回來給你玩玩。”
那柔軟的小東西一挨近他就往他懷裏鑽，不知道沈劭之前怎麼它了，蔫兮兮的叫的有氣無力。
“...你別把它弄死了。”想起徒弟對待小生靈的辣手，戎克有些緊張。
“沒有，我就給他洗了個澡。”
還不是怕它賣相不討喜遭戎克嫌棄，四肢黑渾身白的小東西，又在地上滾過，很容易顯髒。
“這麼小的崽子你怎麼洗的？”戎克哭笑不得。
“...避塵咒。”沈劭終於意識到不妥，微微低下高傲的頭顱。
戎克無語片刻：
“真該慶幸是我撿到了你，而不是你撿到了我。”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如果是師尊的話，我肯定小心又小心。”
“...那你說，這麼小的孩子要怎麼處理？”戎克纔不信，大大白他一眼。
沈劭沉默半晌，小心道：“先...燒個開水。”
“把它煮了是嗎？”
他懷裏的小糰子發出悽慘的嚶嚀，似乎聽懂了。
戎克失笑，點了點他軟嘰嘰的小肚子：
“要成精了。”
“那就死不了。”沈劭把心放回肚子裏，“我去燒水，師尊你帶它進去暖和暖和。”
多思傷身，他帶這小東西回來給戎克解解悶，如果可能，他更希望用仙門的血洗淨過往的痕跡，但這事一時無法，愧悔、憤怒、愛戀、悲傷...種種情緒無時無刻不在啃噬他的心。
他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美好都捧到戎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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