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scriptread2;/script傅景承臉上的神色頓時僵住了,他同謝風前大眼瞪小眼,兩人的眼裏都是如出一轍的疑惑。
半晌過後,還是傅景承率先開口:
“沒進房間……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還算平靜,捏着酒杯的手指卻用了力,手背上的青筋冒起,帶着一種隱忍的危險。
謝風前驚覺自己可能戳破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他揮退了身邊的這些少年,等沙發上只剩下兩個人時,才小聲說道:“那天晚上我不是給你安排了一個小明星嗎?”
傅景承微微頷首,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謝風前,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謝風前無端覺得,此刻的傅景承帶着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危險,他好像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卻硬生生地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去。
因爲壓抑得太狠,那張俊*人的臉好似被冰凍住了,透着十足的冷意。
謝風前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道:“後面我不是找了個理由撤了嗎,但是我那天喝的有點多了……”
所以他做了一件相當荒唐的事情。
他把那個給傅景承準備的小明星帶走了!
天地良心,謝風前把人帶走的時候,是真沒想起來這回事。
他只是覺得那個人長得還不錯,喝了酒之後有些糊塗的腦袋一時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偏偏又正好跟人在走廊裏撞上了。
種種機緣巧合之下,謝風前截了胡,自個兒把人帶走享用了。
天知道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見睡在身旁的小明星時,謝風前的心裏是崩潰的。
雖說傅景承本身也不怎麼情願,可他畢竟已經答應了對方,現在又出了這種事,傅景承不會以爲自己是故意拿他逗趣吧?
謝風前當即就想打電話跟傅景承解釋清楚,後來轉念一想,以傅景承的性格,要是真的生氣了,恐怕當時就會打電話質問他。
謝風前想着先等傅景承消消氣,之後他再給對方賠禮道歉。
因此才拖到了現在。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傅景承之所以沒有質問他,是因爲那天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謝風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解釋了一遍,而後看着傅景承臉上難辨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說的那個人又是誰?”
既然那天他把人帶走了,傅景承說的那個小明星又是誰?
難不成有人鑽了空子,欺騙到傅總的頭上來了?!
傅景承閉了閉眼,掩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緒,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從鼻腔裏溢出一聲冷笑:“我也想知道,他究竟是誰。”
完了。
謝風前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了這兩個大字。
究竟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把傅景承耍得團團轉。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他再三斟酌了自己的語氣之後,纔開口問道。
傅景承的眼前浮現出小情人帶笑的臉,以及對方拉着自己的衣袖,一遍遍地撒嬌時的場景。
他最喜歡簡韻南的眼睛,那雙眼但凡是染上了一點兒的紅,都能讓傅景承心軟。
他對簡昀南的態度近乎縱容,雖然兩人名義上是包養關係,實則他從來沒強迫過簡昀南。
從同居到現在,半個月的時間裏,傅景承對簡昀南可謂是予取予求。
他說暫時不想工作,傅景承明明已經費時費力地挑好了劇本,最後卻也只是摸了摸簡昀南的腦袋,說都聽他的。
他說還沒準備好,傅景承就每天晚上衝冷水澡,把自己憋得流鼻血,都還能容忍簡昀南穿着短袖短褲在自己懷裏蹭來蹭去。
簡昀南心情好時就對他笑一笑,心情不好的時候連門都不給他開,傅景承每回也只能說他幾句,正兒八經的懲罰一個也沒有。
有誰當金主,能當到他這種程度?
這是養小情人嗎?這是伺候祖宗!
他都這麼委曲求全了,結果簡韻南從頭到尾都在騙他,嘴裏一句實話都沒有。
傅景承累極了,身體靠在沙發上,連手指都不想動彈。
他覺得自己就他媽像個笑話!
他沒說話,謝風前也不好再問。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後面傅景承倒是不再幹坐着了,他開始喝酒,就跟喝白開水一樣,一杯一杯地往下灌。
謝風前看得有些心驚,瞧傅景承這副樣子,怎麼像是受了情傷?
他還以爲傅景承會在盛怒之下,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來,謝風前都已經準備好勸架了。
結果傅景承自個生了會兒悶氣之後,就開始不要命地喝酒了。
他根本不是在喝酒,只是藉着喝酒的行爲發泄着自己的怒火。
這不對勁。
謝風前這回是真的想知道,那個騙了傅景承的人究竟是誰?
能讓向來驕傲的傅總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就淪陷至此,明知道自己被欺騙了,卻連打電話質問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悶不坑聲地靠喝酒來平息自己的心情。
“你少喝點兒吧!”
謝風前忍無可忍,一把搶過傅景承手中的酒瓶,“還不如打電話找他問個清楚。”
傅景承的眼裏染上了兩分醉意,被搶過酒瓶之後也不生氣,乾脆放鬆身體靠在沙發上,腦袋枕着沙發,靜靜地看着頭頂五顏六色的燈光。
謝風前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被騙的人是你,該生氣的人也是你!”
傅景承微微闔眸,深邃的眉眼被五顏六色的燈光分割成很多塊,爲這副容顏平添了幾分神祕的綺麗。
謝風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還沒等他再勸兩句,傅景承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地響了起來。
謝風前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原來是鬧鐘響了。
傅景承定了一個九點半的鬧鐘。
“你的鬧鐘響了。”
不過,他定九點半的鬧鐘做什麼?
傅景承俯身拿起手機,將鬧鐘關掉以後,順手劃開屏幕,手指不受控制地點開了微信。
他跟簡昀南的聊天記錄停在他的那句【好】。
傅景承想彎一下脣角,嘗試了好幾次,嘴角卻始終是一條繃直的線。
他終於放棄了。
謝風前見他突然站起身來,趕緊也跟着站了起來,手已經伸了出去,生怕傅景承做傻事。
“你去哪兒?”
傅景承手臂微擡,避開了謝風前伸過來的手,他的聲音裏帶着沙啞的醉意,意識還算清醒。
“回家。”他言簡意賅。
謝風前短暫地愣了一下,隨後突然明白過來,“你定鬧鐘,就是爲了早點回家?”
他就說,明明是出來喝酒,爲什麼要定個九點半的鬧鐘。
謝風前想通以後,頓時有些牙疼,“你這是養情人還是談戀愛啊?”
傅景承沒有說話,他從沙發上撈起自己的外套,鬆了鬆領帶之後,大步往外走。
謝風前趕緊跟了上去,卻見男人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壓根看不出來他剛纔究竟喝了多少。
“真要回去了?”
傅景承嗯了一聲,“改天再請你喫飯。”
謝風前擺了擺手,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又問:“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雖然他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
傅景承轉頭看了他一眼,眼裏好似有着隱約的水光:“別擔心。”
謝風前愁的不行,他怎麼能不擔心?
傅景承的狀態明顯不對勁。
謝風前寧願傅景承發一通火,也好過這樣壓抑的平靜。
“你……”他頓了一下,“你跟他好好說,儘量還是別動手。”
傅景承剛纔喝了那麼多的酒,萬一情緒上來之後動起手來,他又是練過的,那個騙他的人未必能有本事同他抗衡。
謝風前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乾脆給傅景承的祕書打了通電話。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該聯繫誰,傅景承跟他家裏人的關係似乎很一般。
再者,謝風前也不認爲,傅景承會將自己包養情人的事情告訴家裏人。
陳蓓接到電話時嚇得差點兒摔了手裏的杯子,“傅總被騙了?!”
他怎麼這麼快就發現了?!
陳蓓好險沒把這句話說出口,她拿着手機在房間裏轉來轉去,聽電話那頭的謝風前跟她解釋了一遍,這才明白簡昀南怎麼突然就成了傅景承包養的小情人。
上次簡昀南只跟她說了自己的計劃,並沒有詳細地說起這中間的過程,陳蓓還以爲這一切都是簡昀南的計謀,誰知道還有這樣曲折的背景。
簡先生也是,之前好歹提醒一下她呀!
陳蓓咬着手指想了一會兒,電話那頭的謝風前還在絮絮叨叨:“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去看看吧。”
陳蓓嗯嗯兩聲,“謝總,您放心。”
掛斷電話以後,陳蓓趕緊給簡韻南打了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簡語南已經洗完澡躺在牀上了,因爲傅景承提前發了消息,這回他沒在客廳等男人回來,只是給對方留了一盞燈。
“簡先生,這可怎麼辦呀?”
簡昀南安安靜靜地聽着電話那頭的陳蓓說話,臉上的表情並不似陳蓓想的那樣緊張慌亂,反而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聽見這話,他揉了揉自己的臉,“放心,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那我就實話告訴他。”
陳蓓頓時噤了聲,隔了好一會兒,簡昀南才聽見她磕磕巴巴的聲音:“你,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傅總嗎?”
會不會太早了?
簡昀南嘆了一口氣,“你聽我說……”
他跟陳蓓解釋了一遍自己的想法,陳蓓聽後長舒了一口氣,“原來你早就已經計劃好了。”
剛纔真是嚇死她了,要不是猜到簡昀南不可能毫無準備,陳蓓指不定真的要衝到傅景承家裏去。
現在緩過神來之後,她不由得又有些心疼傅總。
可憐傅總失憶之後,被自己的老婆玩得團團轉。
陳蓓在心裏爲可憐的老闆默哀了兩秒,隨後毫無心理負擔地掛斷了電話,反正人家老婆都不着急,她又何必操心?
簡昀南倒是難得的有些緊張,雖然這件事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是他有意促成的,但如今的傅景承不比從前,誰知道男人生氣起來會做什麼。
想到前幾次傅景承做的那些混賬事,簡昀南忽然覺得後背一涼,好似有什麼東西即將保不住了。
他不禁後悔前段時間撩撥得太狠了,把傅景承憋得額頭都長了一顆痘,聽陳蓓說,他還流鼻血了。
簡昀南摸了摸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不免替自己擔心起來。
傅景承答應過他,絕不強迫他,這話應該一直有效吧?
在這種不安和緊張之中,簡昀南總算聽見車庫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他光着腳跑到牀邊,拉開窗在樓下看,正好看見汽車亮起的燈光。
簡昀南一把關上窗戶,又噠噠跑到房間門口,拉開一條縫隙,聽着樓下的動靜,正好聽見趙媽說話的聲音:“傅先生,簡先生讓我煮了醒酒湯。”
傅景承沒有說話,簡昀南的心都跟着緊了起來,好像高高懸在空中的氣球,沒有着落。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聽見傅景承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之後,卻聽見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簡昀南猛地反應過來,是傅景承上樓了。
他趕緊鬆開門把手,幾步回到牀上,想了想之後,又隨手將自己睡衣的領口扯開了一些,露出一截形狀姣好的鎖骨。
傅景承站在房間門口,門虛掩着一條縫,燈光從裏面透了出來,是他往日最愛看的場景。
這說明他的小情人在房間裏等着他。
傅景承還是頭一次心情沉重地推開了房門,暖色的燈光下,簡昀南正擡眼朝他看過來,那雙圓而明亮的眼睛裏有着明顯的笑意。
青年的身上穿着鬆鬆垮垮的睡衣,鎖骨暴露在空氣中,在敞開的領口處,甚至隱約能看見圓潤的肩頭。
簡昀南的皮膚很白,渾身上下又沒有色差。在這一片如玉的雪白之中,連淡青色的血管都顯得很曖昧。
傅景承站在門口打量了他半晌,才自嘲地笑了一聲,擡腿走了過去。
“哥哥,你回來啦!”
自從那天叫了他哥哥之後,簡韻南就時常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他有時候也叫傅總,不過更多時候都只是一種情趣。
傅景承每回聽到這兩個字,心都要化了,還是頭一次,他如鯁在喉,只覺得往日的甜蜜都是摻了毒的。
“怎麼還沒睡?”他的聲音尤其低沉。
簡昀南衝着傅景承伸出胳膊,等人走近之後,才用手攀着傅景承的肩膀,像小狗一樣聳動着鼻子,在傅景承的身上聞來聞去。
“我在等你回家呢。”他半是撒嬌半是埋怨地說道:“不是說好了,要少喝一點嗎。”
傅景承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忽地伸手掐住簡昀南的腰,將人按向自己,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一個極細小的動作都能引起巨大的戰慄。
簡昀南驚呼了一聲,手握成拳,在傅景承的背後錘了兩下,“你幹什麼呀。”
他還在撒嬌,聲音裏摻了蜜似的,甜得人心都要化了。
傅景承用手掌摩挲着簡昀南的腰,因爲睡衣的布料很薄,中間隔的這一層布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簡昀南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只覺得摟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滾燙熾熱,帶着足以將人融化的溫度。
“哥哥?”
他的聲音也跟着顫了起來。
傅景承呼出一口濁氣,空氣裏瀰漫着一股酒味,不難聞,但也足以讓簡昀南感到不適。
“你先去洗澡好不好?”
他心裏也有些打鼓,傅景承這反應不太對勁啊,按照他以前的行事風格,他不應該狠狠地質問自己,懲罰自己嗎?
從進門到現在,傅景承表現的未免有些太沉默了。
“南南。”
傅景承用一隻手摟緊簡昀南的腰,另一隻手則虛虛地放在了對方的頸後,不輕不重地按揉着。
“我對你不好嗎?”
來了。
簡昀南聽見這話,反而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眨巴着眼睛同傅景承對視,“哥哥對我很好。”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簡昀南的態度逐漸軟化,跟傅景承相處時也越來越自然。
傅景承的脣邊勾起了一點弧度,眼裏卻毫無笑意,眼眶甚至還有些發紅,眉眼間藏着說不出的疲憊。
“你喜歡我嗎?”
簡昀南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不過他也只停頓了一秒鐘,就立馬用手臂勾住了傅景承的脖子,將嘴脣湊到對方的耳邊,聲音輕而堅定:“喜歡。”
“最喜歡哥哥了。”
傅景承無聲地冷笑了一聲,手指捏緊了簡昀南的後頸,強迫對方擡起頭來,而後用自己的額頭抵着簡昀南的額頭,迫使簡昀南同自己對視。
“真的嗎?”
簡昀南眨了眨眼,比傅景承還要委屈:“你不相信我?”
“你……”
他話還沒說話,男人突然收緊了放在他頸後的手,腦袋輕輕一歪,嘴脣緊跟着就貼了上來。
這個吻熾熱粘膩,呼吸時還帶着酒味,在脣舌交纏之中,簡昀南也跟着醉了。
一開始還稍顯溫柔,後面就越來越強勢粗暴,簡昀南逐漸無法呼吸,臉頰漲得通紅,就連眼睛裏都染上了水光。
他的手在傅景承的後背不停地拍打着,卻無法阻止男人越來越深入的動作。
簡昀南甚至懷疑這人想把自己吞進肚子裏。
無法抵抗。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景承才放開了他,不過也只是退後了一些,攬在簡昀南腰間的手依然沒有鬆開。
簡昀南好不容易纔恢復呼吸的自由,大口喘了一會兒之後,才用手推着傅景承的胸口。
“你不許碰我!”他的聲音裏帶着委屈的哭腔,以及剛纔被吻得太厲害,嗓音還有些沙啞:“你說了不強迫我的!”
傅景承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我答應的是我的情人,你是嗎?”
簡昀南傻愣愣地看着他,這回眼睛是真的紅了,不像剛纔那樣半是埋怨半是撒嬌。
“你什麼意思?”
傅景承不說話,簡昀南就用力抓住他的衣領:“傅景承,你想毀約?!”
他氣紅了眼,淚珠在眼眶裏打轉:“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傅景承放在他腰後的手緊握成拳,手臂繃得很緊,卻又在下一秒緩緩鬆開。
“簡昀南。”他的目光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你跟我說過的那些話,有一句是真的嗎?”
簡昀南抿緊嘴脣,不服氣地看着傅景承。
傅景承的心裏升起一股濃重的無力感,甚至超越了他一開始的憤怒和失望。
“你真的是明星嗎?”
傅景承安靜地看着他,直到簡昀南露出驚慌的表情之後,他才又輕聲問道:“在酒吧的那一晚,你爲什麼要推開那扇門?”
爲什麼要騙他。
簡昀南的神色慌亂無措,他只知道伸手抓住傅景承的衣袖,生怕這人下一秒就要拂袖而去。
“不是這樣的……”
他抱緊傅景承的身體,軟聲哀求道:“哥哥,你別這樣看我,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簡昀南嗚咽着,像絕望的小動物臨死前發出的哀鳴,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肯鬆開手,生怕傅景承會離他而去。
傅景承感受到抱緊自己的青年在不自覺的顫抖,他的眼裏閃過一抹痛色,手臂纔剛剛擡起,又硬生生地落下去。
都這樣了,他竟然還想把簡昀南抱在懷裏,想安慰他,替他擦去眼淚。
“你到底是誰?”
傅景承不看他,目光越過簡昀南,落在了一旁的大牀上。
他們曾經親密無間地睡在一起,傅景承即使是憋到整晚整晚睡不着,也從沒想過要強迫簡昀南。
他以爲這是對簡昀南的尊重,現在想來,青年八成在心裏嘲笑他吧。
簡昀南逼着自己擠出更多的眼淚後,才擡頭看着傅景承,淚光瑩瑩:“哥哥你別走,我說,我都說!”
他顧不得擦去眼淚,手指緊緊地抓住傅景承的衣服,“我不是明星。”
“那天晚上,我是不小心走進房間裏去的。”
簡昀南隱瞞了一些*,半真半假地將那晚的事情說了一遍,“我喝的有點醉了,看錯了房間號,不小心才……”
傅景承的表情緊繃,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他:“那你爲什麼不解釋?”
爲什麼要將錯就錯,還跟他簽下了那份包養協議。
傅景承回想起自己用心挑選劇本的那些畫面,只覺得可笑。
他精心準備的那些東西,簡昀南根本就不需要。
簡昀南心道終於來了,終於說到最關鍵的地方了!
他癡癡地看着傅景承,通紅的眼裏倒映出對方的身影,好像虔誠的信徒在仰望着自己的神明。
“哥哥,你不知道,那天看見你的時候,我有多高興。”
簡昀南的聲音輕而軟,好像在描述着什麼美夢一般,剛纔被傅景承咬到泛紅的脣角微微向上揚起,“你就坐在燈光下,朝我看了過來。”
“你的視線終於落在了我的身上。”
簡昀南舔了舔脣,像是回憶起了那天的場景,“我當時什麼也顧不上了,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我只知道,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傅景承只覺得荒唐,聽簡昀南的意思,他似乎早就認識自己了,甚至還對自己情根深種。
可如果真是這樣,爲什麼在簽訂了協議之後,他卻三番五次地拒絕自己。
傅景承不說話,簡昀南也摸不準他究竟有沒有相信自己說的話,只好按照自己想的繼續演了下去。
他說的也並非全是謊話,至少他第一次看見傅景承的時候,的確有一種近乎心動的情緒在。
只是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可以喜歡男孩子,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傅景承。
“哥哥,你大概不知道,我跟你其實早就見過面了。”
傅景承總算有了點反應,他低頭看着青年哭到紅腫的眼,最終還是擡起手臂,緩緩替對方抹去了眼角的淚珠,“什麼時候?”
“高中的時候。”簡昀南說着,突然將手放在了傅景承的後腰上,一個略顯隱私的地方,“我知道你的這裏,有一顆黑痣。”
傅景承的喉結再次滾動了一下,他知道簡昀南說的沒錯。
兩人雖然同牀共枕了半個多月,他卻很少在簡昀南的面前光着身體,平時洗完澡出來也大多都穿着睡袍,更何況又是在這種一般情況下看不到的位置。
“你怎麼知道的?”
簡昀南的臉上浮現出了兩抹紅暈,避開了傅景承的視線,卻又偷偷地擡眼看着對方,“高三的時候,有一次上游泳課……”
傅景承當然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他甚至不知道,原來他跟簡昀南早就見過面了。
簡昀南剛纔說的那些話,傅景承一開始是全都不相信,這會兒卻又信了那麼幾分。
不過他心裏還是充滿了疑問:“你真的早就喜歡我了?”
簡昀南沒想到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傅景承還是不相信。
“哥哥,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簡昀南擡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說着說着又要哭出來:“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我做過傷害你的事情嗎?”
這倒沒有。
傅景承閉了閉眼,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你要是真的喜歡我,爲什麼要拒絕我?”
或許一開始,簡昀南的確是被他嚇壞了,可這段時間他們相處得越來越自然,簡昀南卻還是不肯同他更進一步。
傅景承也不是傻子,將香香軟軟的小情人抱在懷裏時,只有他一個人焦躁難耐,簡昀南對他好像從沒有那方面的*。
這不是一個男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應該有的反應。
簡昀南的臉忽然變得更紅,簡直像是打翻了的胭脂盒,在瓷白的皮膚裏透出深深的紅。
“還不是因爲……”
他跪坐在牀上,膝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將手臂掛在傅景承的脖子上,低聲在傅景承耳邊說了句什麼。
“因爲你太……”
傅景承突然怔住了,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不是他以爲的簡昀南不喜歡自己,而是簡昀南擔心尺寸不合?
“你真是……”
傅景承說着,聲音裏竟然還有幾分咬牙切齒。
他擔心了半個多月,每天都處在不安和焦躁之中,誰知道簡昀南拒絕自己的理由竟然如此荒唐!
身上好不容易纔聚起來的那股怒氣終於緩緩消散,傅景承看着小情人哭紅的眼,以及對方緊張又不安的神色,心裏儘管還有數不清的疑惑,卻也不想再逼他。
簡昀南說喜歡他。
傅景承極力想要繃住自己臉上的表情,可脣角上揚的弧度卻越來越大。
只要簡昀南說,他就相信。
“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簡昀南瞥見男人臉上露出的那一點笑容,哪還能不明白,對方已經不生氣了。
他趕緊將自己塞進了傅景承的懷裏,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雖然明知道爲了今天說的謊,以後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他卻還是得逼着自己這樣做。
誰讓傅景承這個王八蛋什麼都記得,偏偏把他給忘了。
再加上傅家的人一直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他要是跟傅景承說實話,指不定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簡昀南將腦袋枕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在心裏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傅景承的手掌終於落在了簡昀南的後背,他輕輕地拍着戀人的背,被對方柔軟的髮絲掃到下巴,帶來一陣癢意。
“爲什麼一開始不說,還要順着我簽下那份協議。”
簡昀南早知道他會這樣問,已經想好了藉口,他擡頭看着傅景承,眼裏是藏不住的依戀和愛慕,“因爲我不知道哥哥會不會喜歡我。”
“只要能呆在你的身邊,哪怕是做你的情人也好。”
傅景承被他的甜言蜜語哄得心口直冒泡,只覺得哪怕對方說的話都是騙他的,也足夠了。
“傻。”他在簡昀南的後腦勺輕輕拍了一下,“我要是真把你當成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人,你又該怎麼辦?”
簡昀南心想,那必然不可能,傅景承要是真敢這樣做,他一定會掄起椅子錘爆對方的頭。
不過作爲一個聽話乖巧的小情人,他當然不能做這種粗暴的事情啦。
簡昀南於是眼眸溼漉漉地看着傅景承,“我願意等,等到哥哥喜歡我的那一天。”
瞧瞧,他是多麼的卑微。
簡昀南自己都快要被自己感動了,他要是真的去混娛樂圈,說不定還能拿個影帝。
傅景承暫時沒發現自己的小情人心口不一,他只是抱着簡昀南,低聲承諾道:“不會那樣對你的。”
簡昀南眼珠一轉,突然又想起酒吧重逢時,傅景承說的那句話,他在傅景承的腰上掐了一把,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那可說不準,畢竟傅總有過許多的情人。”
傅景承的身體一僵,也想起來自己曾經一時衝動,胡亂說的那些話。
他哪有過什麼情人,從頭到尾都只有簡昀南一個人。
“南南……”
傅景承想要爲自己解釋兩句,卻又因爲拉不下臉,那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雖然簡昀南算是跟他告白過了,可對方今晚說的這些話還沒能得到證實,傅景承不清楚這是不是簡昀南哄騙自己的手段。
在確定簡昀南的心意之前,他都不想表現得太卑微,不想讓自己一敗塗地。
直到最後,傅景承也什麼都沒說。
簡昀南雖然看出了傅景承的逞強,卻也爲對方的嘴硬感到惱火。
他就不明白了,這事有什麼好撒謊的。
即使他承認自己之前沒有情人,簡昀南也不會說什麼,不僅不會嘲笑他,說不定還會給他點兒福利。
偏偏傅景承就是在某些事情上意外的固執。
簡昀南的心裏升起了一股怒火,他推開傅景承,吸了吸鼻子說道:“哥哥快去洗澡吧。”
傅景承在牀邊呆站了一會兒,突然含糊着說了一句:“只有你。”
他生怕簡昀南再問些什麼,說完以後,便腳步匆匆地進了浴室,像是身後有餓狼在追趕。
簡昀南哼了一聲,將自己塞進被窩裏,半張臉都被柔軟的棉被遮住,同時也遮住了他上揚的脣角。
等浴室裏響起水聲之後,簡昀南才從一旁的牀頭櫃上拿過自己的手機,給自己的戰友們報信。
【一切順利。】
今晚的傅總也沒能跟自己的小情人更進一步。
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簡昀南已經揹着對他睡着了,他整個人都縮進被窩裏,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傅景承隨手扔開擦頭髮的毛巾,頭髮也不吹了,動作極輕地躺在了簡昀南的身旁。
向來喜歡窩在他懷裏睡覺的青年頭一回背對着他,傅景承的心裏有着說不出的失落。
剛纔的氣氛分明很好,是他最後的回答沒能讓簡昀南滿意。
傅景承暗自後悔,本來剛纔氣氛烘托的正好,他應該趁此機會表白,將兩人的關係從金主和情人變爲情侶。
可臨到頭了,傅景承突然又彆扭起來,總覺得太過於草率,戒指,鮮花,禮物,什麼都沒有。
他就這樣跟簡昀南告白,簡昀南會答應他嗎?
即使青年願意答應他,傅景承也覺得委屈了青年。
他想給簡昀南最好的。
就猶豫了那麼幾秒鐘,簡昀南便岔開了話題。
他的眉眼裏有着說不出的失落,傅景承看得心疼。
他將告白這件事提上了日程,決定明天就開始挑戒指。
不能讓南南等他太久。
抱着這樣的決定,傅景承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裏他跟簡昀南告白了,簡昀南卻嫌棄他買的戒指不好看。
他跟簡昀南說了許多的好話,簡昀南才答應戴上戒指。
可等到他把戒指套到簡昀南到手上的時候,簡昀南卻突然又不幹了。
“你看看你買的什麼戒指?”
青年指着他的鼻子罵:“我不戴了!”
傅景承疲憊又委屈:“戒指怎麼了?”
他選了很久才決定買這一枚,簡昀南卻哪裏都不滿意。
簡昀南將套着戒指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自己看看嘛。”
“太大了!”
太、大、了。
傅景承腦海裏不斷地重複着這三個字,致使他在醒來的時候都沒能忍住,將青年摟進懷裏,嘴脣在對方的耳側磨蹭了兩下,哀求般地解釋道:“南南,很合適,真的不大……”
簡昀南纔剛醒,就被這句話砸了個正着,他睜着一雙睡意朦朧的眼,神色古怪地看着傅景承。
我懷疑你在說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他也不猶豫,一腳踢在傅景承的腿上,等人徹底睜開眼以後,才抱怨道:“你抱得太緊了,我都不能呼吸了。”
傅景承從那個鬼畜的夢中驚醒,回憶起自己剛纔說了什麼之後,臉色不免有些僵硬。
簡昀南不會以爲他在開車吧?
沒等他解釋,簡昀南便打了個哈欠,將他推開了。
昨晚明明是背對着傅景承睡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滾到對方的懷裏去了。
“傅總,你今天應該要工作吧?”
傅景承揉着眉心坐起來,聽見他叫自己傅總,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抿了抿脣之後,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簡昀南想起這半個月以來,傅景承給自己買的那些衣服鞋子,手錶首飾,都是傅景承辛辛苦苦賺的。
傅景承還要早起出門工作,他卻只需要舒舒服服地躺在家裏,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擁有數不清的禮物。
怪不得那麼多人都想傍大款,這誰不喜歡?
簡小少爺感慨了一番,隨後又舒服地躺了回去,“哥哥晚安。”
這是準備睡回籠覺了。
傅景承低頭看着青年浮着淺紅的臉,忽地勾起了脣角,問他:“謝其亦是誰。”
簡昀南好不容易纔醞釀出的一點睡意,頓時被嚇沒了。
昨晚傅景承沒問,他還以爲對方忘了,結果在這等着他呢。
“哥哥。”
傅景承慢條斯理地掀開被子下牀,還有空丟下一句:“你慢慢想。”
他從衣櫃裏拿出搭配好的西服,等穿戴整齊之後,才衝簡昀南揚了揚下巴,“編好了嗎?”
簡昀南看着眼前的男人西裝革履,寬闊的肩背被西服包裹,腰間還繫着皮帶,隱約能窺見一點兒腹肌的形狀。
那雙長腿結實有力,不緊不慢地朝着簡昀南走過來。
撲面而來的成熟男性的荷爾蒙氣息讓簡昀南腦子發懵,他下意識地順着傅景承的話說道:“編好了。”
傅景承挑挑眉,“是嗎?”
他站在簡昀南面前,扣上腕上的手錶之後,又將領帶放在簡昀南手上,示意對方幫他繫好。
簡昀南因爲那句編好了而有些心虛,接過領帶之後想也沒想,便動作流利地替他繫上了。
傅景承若有所思。
等簡昀南繫好領帶之後,傅景承纔回過神來,衝他微微頷首,“說吧。”
“謝其亦是你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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