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纖雲愣了愣：“少夫人不是最喜歡這幅畫嗎？”
那圖的心如死灰之後重獲新生的感覺太過強烈，讓她十分不舒服，整日盯着她總覺得不舒服，所以也只好讓她們收起來了。
她低頭又繼續縫着袖子：“現在不喜歡了。”還有兩天就到了顧言生日，雖然嘴上沒有答應在給顧言做衣服，可她還是想在他生日那天給他驚喜，所以她得儘快完成纔好。
裁剪最難，而平裁又很考驗女紅的功底，雖然【薛婧婷】可以輕易的做出，但對於她來說還是困難了些，她用那些碎步練了很多手，費了好大的工夫纔將布料按照顧言的尺寸剪好。
等到那隻袖子縫好，都已經快到了未時，而此時薛婧婷覺得胃裏面餓的有些難受。
“弄巧，擺飯吧……”還差一隻袖子，她想等喫完飯在繼續做，今天趕趕應該就能做出來。
弄巧一愣，皺了下眉頭，還是應了一聲。
薛婧婷看着要出去的弄巧不正常，忍不住問道：“弄巧，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奴婢這就去催大廚房。”
她長舒了一口氣，看着弄巧要離開，連忙叫住了她疲憊的捏了捏眉頭：“先別急，讓我想想。”
近幾日顧言鑽研顧青給他找來的一些歷代科考的試卷，都沒有在過來用飯，晚上基本鑽研到很晚纔會休息，有時候顧言回來的時候她都已經睡着，原本她這具身體就有就睡眠淺的毛病，回來時顧言不管多輕的手腳又會重新將她吵醒，幾天下來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沒有什麼精神，索性薛婧婷和他商量等到他在書房睡幾天，將考卷研究透徹在回來睡。
府裏的人慣會見風使舵，顧言連着幾日宿在書房，更讓人覺得她又惹了顧言不痛快，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剛開始還不會讓她這麼晚才用上膳食，只是弄一些【薛婧婷】不喜歡的菜色，而薛婧婷正好和她口味相反，幾天下來喫的也不怎麼差，可今天她也不知道大廚房的人怎麼敢讓她這麼才喫飯。
薛婧婷睜開閉上的雙眼，平日裏溫潤的眸子帶着冷意：“弄巧，你去帶幾個信得過的人將廚房砸了！”
“少夫人……”弄巧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完全不相信這是從平日溫婉的薛婧婷嘴裏說出來的話。
薛婧婷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看着門外青石磚縫隙有些冒頭的雜草，幽幽的道：“以前是我太過軟弱讓你們也受欺負，從此以後我定讓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付出代價！”她看了眼仍舊在那驚魂未定的弄巧問道：“弄巧，你可怕？”
弄巧想起之前她與纖雲因而薛婧婷不爭一直受大廚房婆子的氣，現在她和顧言關係緩和，而少夫人又肯硬氣一些，不管成不成功都會給府里人一些威懾，讓她們以後的日子好過。
不過，她可能會受些皮肉之苦了。
想通之後弄巧跪了下來表明決心：“弄巧不怕。”
【薛婧婷】的眼光雖然差些，但剩在有這兩個丫鬟肯真心待她，對她一直忠心耿耿。薛婧婷聽了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喝了口水繼續講：“今日娘茹素，爹今天都是過了未時就回回來，娘也會到那時候喫東西，砸的時候避開爹孃的喫食。”
書房裏，顧言大筆一揮，把那些文縐縐的文言文中找尋出來一些規律給抄好，做好這一切顧言抿了口茶水，看着滿滿當當的幾大本摘抄，總算能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他將十幾年間的考題都寫了一遍，又拿着歷代案首文章都研讀了一遍，鑽研出來一些出題規律，頗有些上學時候猜題的感覺。
可他剛徹底的鬆了口氣，準備讓清風擺飯，清風就急匆匆的自己進來對顧言道：“弄巧帶人將大廚房砸了。”
“什麼？”顧言急的都要跳了起來，剛想衝出去就又邁了回來，冷靜過後她對清風問道：“少夫人現在在何處？”
“約莫是在去上房的路上。”
顧言仔細思索了一陣，對着清風一陣耳語就匆忙的邁着步子趕去上房。
“跪下！”
程氏氣急敗壞的將手中的茶碗擲了出去，正好在薛婧婷腳邊碎開，她擡頭看了眼在程氏膝蓋邊跪着眼睛紅腫的程芊芊，又看了眼底下的碎片，挪了挪位置還是跪了下來，昂着頭看着程氏卻沒有開口。
聽聞程芊芊的話，原本等薛婧婷認錯的程氏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模樣更加生氣：“薛婧婷你個毒婦！非要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才滿意是吧？”
“兒媳……知錯……望娘千萬別生氣，有什麼事要罰就罰婧婷一人吧！”薛婧婷伏在地上沒有起身，只是說道後面聲音哽咽的起來，細細聽來還夾雜着一些委屈。
程氏一愣，以前在怎麼罰薛婧婷她都沒有掉過一地眼淚，也不會求饒，這次這麼輕易的認錯還真讓她不適應，她忍不住想，是不是這次有什麼隱情？
程芊芊看着程氏稍微有些動容，忍不住哭的梨花帶雨的伏在程氏大腿上哭泣：“是芊芊不好，相必表嫂也不是有意的……”
以爲認錯就行了？程芊芊看着薛婧婷伏低做小的態度在心裏忍不住冷笑，表嫂，可別怪我心狠！
程氏看着程芊芊眼睛哭得紅腫，想起她從前的貼心，心下一冷，狠狠的道了一聲：“帶上來！”
弄巧被五花大綁的推搡到了大廳前，她身上的衣服上面有些髒污，頭上的髻鬆鬆散散的像是被人扯的，臉上還印着幾個紅紅的巴掌印，像是被人扇了幾巴掌，而推搡她的兩個婆子臉上也有些紅腫，不過比弄巧的樣子要好上許多。
弄巧狼狽的模樣讓側目的薛婧婷心下一凜，尤其是弄巧被婆子推到瓷片渣子上之時，她們眼中的快意，更讓她加深了心中的冷意。
程氏拍在楠木椅的扶手上，怒目而立：“大膽賤婢！你可知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