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呵！我做事什麼時候還要說了？用得着你來指手畫腳？”程氏看着她這幅樣子心中火氣更盛，忍住不譏諷：“現在就對我指手畫腳，以後還不知道你會出什麼幺蛾子！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我顧家容不下！今日我定要言兒休了你這個毒婦！”
“媳婦知錯！娘您怎麼罰我都行，媳婦絕沒有半句怨言！”擲地有聲的聲音中還帶着又着急又委屈的哭腔，聽起來讓人忍不住心軟。
可是在程氏面前，她就是怕被顧言休妻纔會如此，反正以前她也說過讓言兒休妻的話，她也是這般模樣，只是比這時候少了眼淚而已。
而程芊芊則覺得有些不妙，可又不敢煽風點火的太過厲害讓人生疑，只能在心裏乾着急。
正當程氏要發作他只是，只聽見顧青快步走到房間裏，看着叩首的薛婧婷和被五花大綁的弄巧，再看看自己怒目而立的妻子和跪在她腳邊盈盈哭泣的程芊芊，忍不住覺得頭疼，這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發生了何事？”
顧青撩袍坐在上首，看着薛婧婷額頭上叩首出來的紅印問的卻是程氏。
可程氏剛要開口，就被薛婧婷帶着哭腔的沙啞聲音打斷：“還望爹不要再問了……一切都是媳婦的錯！所有罪責媳婦願一力承擔！”
程氏聽聞也皺了皺眉頭，可是心中的火氣減了幾分，而跪在她腳邊的程芊芊忍不住也頂着一雙兔子眼在那裏柔柔弱弱的開口：“姑母，此事不怪表嫂……您莫要生氣了……”
程氏則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言道：“你放心，此事姑母一定會給你做主的！”隨後程氏則換上另一副表情對上顧青，氣憤道：“老爺，這媳婦我可真是無福消受，她做的事實在是太損我們顧家的體面了！只怕繼續留她在顧家只會讓我們家宅不寧！”
顧青被程氏左一個傷體面有一個家宅不寧給擾的頭大，而薛婧婷也順着程氏只是一個勁的認錯，兩股聲音交叉，沒了解到前因後果在加上今天遇到事情的煩躁，則是吵得顧青頭都大了，最後也只能拍了拍桌子怒喝一聲：“都閉嘴！”
後來覺得自己的態度惡劣了一些，喝了口剛送來的茶水掃過程氏身後的四個大丫鬟，點中了其中一人：“蘭香，你說，怎麼回事？”
“回老爺，少夫人的丫鬟弄巧砸了大廚房，夫人正在詢問前因後果。”程氏的四個大丫鬟中也只有蘭香心思最爲正直，顧青自然知道她不會太過偏頗哪一方。
顧青看着那邊被五花大綁的丫鬟心裏大約有了點數，慢條斯理的喝着茶對着程氏腳邊的程芊芊道：“夫人，地上涼，怎麼能讓芊芊一直跪着？”
程氏一愣，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還是老爺心細！菊香，你去拿那個狼毛墊子過來！蘭香，你去拿熱茶給表小姐！梅香、竹香，扶表小姐起來！我說芊芊啊，你快點起來吧！有什麼事你姑父和我會爲你做主！”
程芊芊一聽，起身之後面上稍微有些尷尬：“姑母，芊芊覺得表嫂一定是無辜的……”
程氏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程芊芊也就不在開口，在一旁坐着喝着熱茶，看着仍舊跪在那裏的薛婧婷心中難免閃過一絲快意。
顧青看着薛婧婷雖然眼中有些急切，但如同以前一樣沒有一絲怨懟，連遇事的慌亂都消失殆盡，比之前不知道頂事多少，當下對她更加滿意了。
“弄巧，你可是帶人砸了大廚房？”
多年來在商場上的摸爬滾打讓顧青有種不威自怒的壓迫感，一時間讓弄巧心裏難免有些緊張，可她想到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有退縮的道理，給顧青見完安之後就不卑不亢的開口：“是奴婢帶人砸的。”顧青看着她雖然有些緊張，卻沒有慌亂的弄巧，當下對薛婧婷改觀了不少。
“都是媳婦的錯！爹您要罰就罰媳婦我吧！”薛婧婷的聲音開始有些沙啞，可還是固執的堅持着剛纔所說。
顧青正要說些什麼，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低沉悅耳的聲音：
“婧婷你何錯之有？”
“爹、娘。”見禮之後他走到薛婧婷身邊直挺挺的跪了下來，先是對着程氏堅定道：“娘，言兒絕對不會休妻。”
程氏臉色一白，看着顧言就忍不住想起顧言從小到大的乖巧，卻因爲護着她而頂撞自己，剛熄滅的火突然間又冒出，十分想燒死跪在顧言旁邊的人。
後又繼續道：“在說婧婷和弄巧沒有錯，爲什麼要罰她們？”他看着薛婧婷額頭上已經擦破了一層皮，就心疼的想要拉着她上藥，可想到當務之急應該將此事解決掉，也就只好按耐住了那股子衝動。
“言兒！”
“夫人。”
程氏剛想開口發作，顧青連忙阻止了她，她也只能無奈的不做聲響，只是臉色還是那麼不多好看。
看着程氏平靜了下來，顧青道：“言兒，你起來且說是怎麼回事。”
顧言看了薛婧婷一眼，她掩面閉了閉眼示意他無妨，顧言這才起身又拱手對了顧青程氏一禮：“在此之前我想問表妹幾句話。”
程芊芊錯愕了一陣，她沒想到顧言會首當其衝的對自己發難，可也是落落大方的起身給顧言行了一禮，略有些鼻音的開口：“表哥請說。”聲音一開口連她自己都皺了皺眉，她哭了太久，聲音比起以前來難聽了許多。
不過顧言纔不在意她聲音如何，只是繼續問道：“表妹是如何知曉大廚房是被婧婷的丫鬟給砸的？”
“當時芊芊本來差玉玲去將拜託大廚房熬的燕窩給姑母送去，剛巧玉玲就看見了那一幕……”
“哦……”顧言似笑非笑拖了下長音：“是這樣啊……表妹來的真是快呢……”
顧青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繼續抿着茶水，程氏則沒注意到什麼開始給芊芊抱不平：“言兒你看，芊芊平日裏得那些好東西也不容易，都不想着自己先想着我……”
顧青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打斷程氏：“夫人，讓言兒問吧！”顧言難得能對這些他以前所認爲的“俗事”上心，他自然不會打斷他的興致，畢竟迂腐的死讀書對於做什麼事情來說都說不上什麼優勢。
程芊芊聽聞顧言的話不妙，臉上浮上一個有點難看的笑容：“那些東西芊芊覺得算不得什麼，只是對於這樣的惡僕芊芊可真是怕的緊，今日欺負到了客居芊芊頭上，他日表哥您有了下一代還不知會如何呢！”
這話含沙射影的意有所指，顧言和薛婧婷自然聽出了，只是顧言不緊不慢的繼續回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客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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