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15.夜聊
等方書漫反應過來自己正在被席慎澤抱在懷裏，電影的片尾曲都已經播完好一會兒了。
他身上有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
方書漫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這味道和她身上的一樣。
他竟然在用她用的那款沐浴露。
方書漫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心臟突然變得很雀躍。
她偷偷地貪戀着他溫暖的懷抱，所以方書漫並沒有主動退開，而席慎澤看起來也沒打算要放開她。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相擁着，好似要抱着彼此直到天荒地老。
過了良久，方書漫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僵硬了，腳也隱隱的在發麻，她這才小聲提出來“好像該回屋睡覺了。”
“時間不早了。”她蹩腳地補充。
席慎澤低低地“嗯”了聲，然後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擁着她的手。
方書漫剛剛哭過，要去衛生間洗把臉，再抹一些晚間睡前要用的護膚品，所以她在起身的時候對席慎澤說“你關投影儀吧，我去洗臉。”
“好。”席慎澤應允。
後來方書漫在臥室的梳妝檯前抹護膚品，席慎澤就先行上了牀，靠坐在牀頭等她，順便回了幾條消息。
方書漫上牀後也沒有立刻躺下睡。
她也靠在牀頭，打開手機微信刷了下，這纔看到陳鑫月和楚悅雲在她動態下的評論。
方書漫思索了片刻，打開了羣聊，告訴她倆那個其實我領證了。
還沒睡的兩個人頓時被方書漫的話給炸了出來。
楚悅雲
陳鑫月
陳鑫月震驚地問啊漫漫你是不是跟你朋友玩遊戲輸了啊
方書漫好笑地打字說這幾年我除了你倆，還有其他朋友嗎
陳鑫月回道所以啊你怎麼可能突然跟人領證肯定是騙我們的
方書漫說沒有騙你們，真的領證了。
楚悅雲這才發消息對方是誰多大了做什麼工作的我和鑫月認識嗎
方書漫沒有立刻回覆楚悅雲，因爲她用席慎澤教給她的步驟去調取電子結婚證了。
回到微信羣聊後，方書漫將結婚證上的證件號碼簡單打了個碼，然後就發到了羣聊裏，告訴她們這是電子結婚證。
未婚的兩個女孩子對這個電子結婚證根本不瞭解，異口同聲地堅持方書漫是在圖逗她們玩。
陳鑫月還感慨了句還別說，這男的長得挺帥。
方書漫“”
她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傾身拉開牀頭櫃的抽屜，把結婚證拿出來，翻開後隨手拍了張，又簡單給證件號碼馬賽克了一下，發到了羣聊裏。
楚悅雲
楚悅雲看起來不像假的
方書漫很無奈地笑着回她本來就
沒騙你們。
就在這時，陳鑫月發起了羣聊視頻。
方書漫知曉搭檔的性子，明白陳鑫月是想通過視頻看看方書漫是不是真的領證結婚了。
方書漫扭臉看向正偏頭看向她這邊的席慎澤。
早在方書漫剛剛打開抽屜去拿結婚證的時候，席慎澤就開始看她了。
方書漫跟他解釋“我搭檔發起的視頻，她不信我結婚了，接通後她很可能要看看你，這個羣聊裏還有我另一個朋友，都是女孩子。”
席慎澤想過要跟她的朋友們見面認識，但也沒想過會以這麼倉促的方式跟她的朋友認識。
他點了下頭，應“嗯，開吧。”
在認領方書漫丈夫這件事上，席慎澤怎麼可能退縮。
他巴不得她把他介紹給她所有的朋友。
方書漫接通視頻的時候，本來已經摘了眼鏡的席慎澤又伸手拿了眼鏡戴好。
下一秒，他就聽到方書漫的手機裏傳來一道直爽的聲音“漫漫你老公呢給我看看。”
陳鑫月是真的很擔心方書漫。
她怕方書漫被騙。
方書漫已經得到了席慎澤的允許，於是把鏡頭偏了偏，讓席慎澤也出現在視頻裏，不等方書漫介紹，席慎澤就神色從容地跟她的兩位好友打了招呼“你們好，我是書書的愛人，叫席慎澤。”
陳鑫月登時愣住。
她沒料到方書漫旁邊真的有男人。
而且從視頻裏不難看出，他倆正坐在同一張牀上，身上穿的都是睡衣。
陳鑫月徹底凌亂了，一時也忘了該說些什麼。
好在楚悅雲還算鎮定，她略感歉意地向席慎澤解釋“實在抱歉席先生，我和鑫月突然聽到漫漫說結婚了，擔心她是被人騙了，不太放心，所以才這麼晚要跟她開個視頻確認。”
席慎澤話語溫和且得體地回“沒關係，理解。”
楚悅雲微微淺笑，禮貌地問席慎澤“不知道席先生是哪個行業的”
席慎澤回答“法醫，在沈醫大的鑑定中心工作。”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跟你們也算半個同行。”楚悅雲在聽到席慎澤是法醫的時候稍怔了下，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後來又聽席慎澤說和她們是同行，不由得笑了。
楚悅雲知道席慎澤是在用職業跟她和鑫月拉進關係。
而能讓他這個在名校工作的法醫紆尊降貴和她們相提並論的源頭，是漫漫。
楚悅雲認可了席慎澤。
她笑道“今晚打擾了，改天我和鑫月請你和漫漫喫飯，恭喜你們結婚。”
席慎澤淡淡地笑說“不打擾，喫飯的事該我安排。”
“如果不嫌棄的話，等你們哪天有時間，歡迎來家裏做客。”他主動邀請。
“好。”楚悅雲應允“我和鑫月一定會帶着送你們的新婚禮物登門拜訪。”
既然已經確定了方
書漫是真的結婚了，楚悅雲也沒有再掛着視頻，她跟方書漫和陳鑫月說“很晚了，掛視頻了啊姐妹們，明天見。”
方書漫早在席慎澤說“我是書書的愛人”的那個瞬間就怔住了。
“書書”這個稱呼，讓她剎那間彷彿回到了高中。
那時他總會很溫柔地笑着叫她“書書”。
後來他和楚悅雲講話，方書漫就時不時地偏過頭望望他。
陳鑫月後面雖然全程沒有再開口，但她有注意到方書漫的動作和神情。
她也在喜歡一個人，知道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而陳鑫月在方書漫的眼睛裏看到了喜歡。
每次方書漫望向她身邊的男人時，陳鑫月都能在方書漫的眼睛裏看到格外明顯的喜歡。
儘管如此，她還是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
視頻掛掉後，方書漫就把手機放到了牀頭櫃上，和席慎澤關了燈準備睡了。
而被震驚到的陳鑫月還在羣裏問漫漫不會遇到殺豬盤了吧
已經查了“席慎澤”這個名字的楚悅雲直接把有席慎澤搜索詞條的截圖發到了羣裏，並回陳鑫月是真的。
楚悅雲隨後又說不過我有點想不明白漫漫爲什麼會悄無聲息地閃婚。
此時，席慎澤正側身躺着，他在黑暗中望着懷裏抱着趴趴恐龍躺在他身邊的女人。
忍了片晌後，席慎澤最終還是開了口。
他問她“怎麼突然告訴你朋友結婚的事了”
她前幾天還在說必要的時候纔會說，當時她的意思聽起來不像是要主動告訴她朋友們她已婚的事。
本來閉着眼睛的方書漫緩緩睜開眸子，輕聲回答他“我在朋友圈發了晚飯的照片，她們看出來是兩個人的晚飯，覺得不對勁，然後我就告訴她們了。”
席慎澤瞭然。
須臾，他低聲說“她們很好，你有很好的朋友。”
方書漫聽聞笑了。
她也側過身來，面對着席慎澤，很開心地告訴他“鑫月是和我同期進殯儀館的，所以我倆成了相互扶持並肩作戰的搭檔。”
“楚楚是晚我們兩年來的，在沒見到她的時候我就聽館長說了殯儀館要新進來一個司儀，跟我和鑫月差不多大，叫楚悅雲。我當時因爲她的名字就對她很有好感，後來見了面果然和她成了朋友。”
方書漫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在跟他分享她的過去，但席慎澤察覺了。
這讓他心情愉悅。
席慎澤靜靜地聽着方書漫跟他講她的事，捨不得打斷。
直到她說完，他纔出聲問“是因爲倪倪嗎”
“嗯。”方書漫的聲音裏含着笑。
當初她單憑楚悅雲的名字就對楚悅雲很有好感，是因爲楚悅雲的名字和她高中最好的朋友倪欣雲的名字一樣，最後一個字是“雲”。
說起倪欣雲，席慎澤告訴方書漫“倪倪結婚了。”
“啊”方書漫震驚地愣住，“結結婚了什麼時候啊”
“就今年夏天，上個月。”席慎澤說“早點遇見你的話，她一定會讓你當她的伴娘。”
“結婚那天她還提起了你，說當初你們說好長大後等對方結婚的時候要給對方當伴娘的。”
方書漫當然也記得這個約定。
當初是她逃走了。
現在是她來晚了。
她說不出話，只覺得特別遺憾。
雖然就算她們早點聯繫上她因爲自身職業的原因也不能給她做伴娘，但至少能及時給倪倪送上祝福和新婚禮物。
“不過也還好，”席慎澤敏銳地感覺到了她情緒低落了，安慰道“至少我們辦婚禮的時候她可以給你當伴娘。”
方書漫其實已經不太確定倪欣雲到時候還願不願意做她的伴娘。
她甚至不知道她們的關係能不能和從前一樣要好，畢竟她們失聯了七年，現在也各自有了工作，圈子早就不一樣了。
她乾巴巴地輕輕“嗯”了聲。
席慎澤主動問“你不好奇她老公是誰嗎”
方書漫覺得有點怪，聽席慎澤這句話的意思
“我認識”她不太確定地問。
“你們的同班同學。”席慎澤說。
方書漫又一次驚訝，“啊”
席慎澤也不再賣關子，直接報了對方的名字“葉雨潮。還記得麼”
方書漫對這個名字熟悉，也對葉雨潮這個人有印象。
“哦哦我好像記得，”她說“班上的女生當時都說他是我們那一年級公認的級草。”
席慎澤根本沒多想，只把這次聊天當作夫妻間睡前閒談的他隨口問“爲什麼是級草校草呢”
方書漫詭異地沉默了幾秒，然後才幽幽地告訴他“她們說這話的時候是高一。”
“那個時候校草是你。”她說。
席慎澤“”
“哦，這樣啊。”他的語氣若有所思。
這句話音落地之後，兩個人有好一會兒都沒再說話。
方書漫覺得這次的夜聊就到此爲止了，已經結束了，該睡覺了。
她將姿勢改回平躺，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
結果席慎澤又突然一本正經地問方書漫“你也這樣認爲嗎”
方書漫一時沒明白他在問什麼。
“啊”有些睏倦的她強撐着精神問“什麼”
席慎澤意識到她的思緒還沒轉過彎來，直接就擅自換了問題，同她商量般問她“可以不抱着這隻恐龍睡覺嗎”
方書漫對席慎澤一向好說話，她甚至都沒問一句爲什麼就答應了下來，“好。”
於是，席慎澤光明正大地把這隻他看不順眼好幾天的恐龍從方書漫的懷裏抽走，隨手就扔在了他這邊的地毯上。
下一秒，席慎澤主動往方書漫那邊挪了挪身子。
他靠近她，低聲喚她“方書漫。”
感覺到他靠了過來的方書漫身子微微僵硬住。
她胸腔裏的心跳開始變得不正常，神志也跟着清醒了幾分。
方書漫小聲應“嗯”
席慎澤佯裝坦然地告訴她“你可以抱着我睡。”
方書漫這下是徹底僵住了。
她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同樣忐忑的席慎澤只能故作鎮定。
他像在引誘她，低低地問“你要抱着我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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