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權力
總之在九月二十三日這一天,關東朝庭、小皇帝劉辯、大將軍何進,以及京都內的許多許多人,他們都在這一天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而不管是向左還是向右,誰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不是深淵,但可以肯定的是,漢室的未來再一次變得不確定。
小皇帝是有一干自己的心腹的,這是他從蘭臺以老師許相的名義組建的一羣侍郎,其中爲代表的就是鍾繇。
在和鍾繇等人做了一系列的密談後,他們將計劃定爲如下:
按照原定計劃,在九月二十三日這一天,小皇帝將會帶着朝庭百官,其中就包括何進,一起到白馬寺迎玉佛入寺。
于闐人進獻的犍陀羅玉佛給了小皇帝一個絕佳的藉口。
而有了這個理由,劉備所率領的金吾衛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出兵前往白馬寺參與防務。
到時候,只要等何進的一干黨羽入寺,只要將大門一關,只劉備的金吾衛就能將這些人殺的一乾二淨。
計劃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
在深深的宮室內,小皇帝劉辯正焦躁的走來走去。
他很煩躁,這種煩躁有身體的。
此前因爲在西園狩獵中出了醜,劉辯回到宮內就開始苦練射箭,但因爲他性子急,又急功近利,以至於手指都拉出了口子,現在就包紮着,但一碰就疼。
只是身體上的煩躁再如何也比不上心裏的。
眼見着大事將近,他突然有點後悔了,不是因爲他顧念自己這舅舅,而是想着要是收拾不住局面,那京都是真的要亂了。
所以他依舊在做與不做之間徘徊。
這個時候,御醫入內開始給他的傷口換藥。見傷口遲遲沒好,這名御醫小心翼翼的寬慰着劉辯:
“陛下,你日理萬機,但還是要順心順意,這樣傷口才能好的快。”
話是醫者良心,是好話。
但小皇帝當即不耐煩了,呵斥了一句:
“勿要多言,換完趕緊走。”
於是御醫再不敢說話,收拾藥箱就退了下去。
而當外人都走了後,一直隨侍在劉辯旁邊的鐘繇輕聲說了句:
“陛下,你的心亂了,會讓人看出反常的。”
是啊,今天的劉辯的確反常,如果是在往日,面對御醫的話,劉辯即便再不耐也會微笑應着,而不是現在這樣子。
而鍾繇的意思是,現在正是做大事的緊要關頭,一定不能表現出異常。畢竟誰知道宮內有多少太后、大將軍的耳目。
劉辯也很明白,他嘆了一口氣:
“鍾師,你說的對,朕現在的確得靜心。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如今朝庭內憂外患,這讓我如何能靜?即便是靜那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鍾繇知道自己這個學生早慧,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想法。他現在就是缺少了時間,假以時日必是漢室之福。
但也正是這個學生太有自己的想法了,然後時間又短,就顯得做事很急切,這一點讓鍾繇很憂心,但也不好勸。
因爲他太能理解小皇帝說的了。
如今關東朝庭在外部可以說是山窮水盡。
在外圍地緣上,京都的北部河東和西面的門戶崤函通道皆被關西一方給佔據。
而在京都的南面,在南陽的方向是袁術佔據,阻塞了荊州對自己的輸送。而在東南方又是袁紹、張邈等亂賊。可以說,此時的關東朝庭就是被四面包圍的,僅僅只有京畿的一片土地。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已經對現在的時局弄絕望了。
但小皇帝卻不這麼想,因爲他認爲,這反而是他將袁氏給包圍了。
在袁術的南方是荊州的劉表,劉表是他任命的,所以要想統治荊州順利就必須跟着小皇帝走。
而在袁紹的南方是陶謙和劉繇。陶謙素來是關東朝庭的鐵桿,而劉繇也是小皇帝任免的,是青州王系的代表。
然後呢?在袁紹的東方,雖然有他的盟友張邈,但也有小皇帝任命的兗州牧劉岱。
換言之,在關東地界上,忠心於朝廷的勢力不說全面壓制袁氏兄弟吧,但至少也是五五開。
所以對於外部形勢的危險,小皇帝只是擔憂但還沒到那種坐立難安的程度。
真正讓他焦心的就是內,就是他那個親舅舅何進。
而想到這個事,他就聯想到西園秋狩這件事。而一想到何進竟然敢登他的車輿他就氣的胸口發疼。
不過,這份怒火未嘗沒有一部分是對自己露怯的害怕。
他懊惱自己竟然沒能頂得住何進的壓力,真的將弓箭遞給了何進。
而一個王者是不能露出虛弱的,所以他一定要殺死何進,不然朝野上下以後沒人再會將他當成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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