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賣身 作者:未知 第二天早晨,兩人起牀梳洗,丁顯見柳芸還是不高興的樣子,便解釋:“學生是爲你的清白着想。” 柳芸收拾着行禮,不理會他。 他繼續說:“女人的清白最爲重要,若是別人知曉你與男子曾同居一室,必會被人所詆譭。還會影響你的終身……” 柳芸道:“無妨,我不在乎這些。因爲我根本不會嫁人。” 丁顯驚愕:“女子怎可不嫁人?” 柳芸翻了一下白眼:“我們不討論此話題行嗎?”丁顯點頭,閉上了嘴。 隔壁的人見兩人一直在爲清白問題爭執,也很好奇是何樣的女子居然不介意清白。 吃了驛站送上來的早食,柳芸裝了兩個饅頭在包裏:“可以省一餐,我們快沒銀子了。” 丁顯點頭:“好。” 柳芸問:“此處離最近的鎮有多遠?” “大概兩三個時辰。” 柳芸與丁顯揹着東西下了樓,隔壁也走出兩人與他們對了一個面。四人相互行了個禮,客氣的讓着,柳芸拉住丁顯讓那兩人先下樓。 柳芸見兩人衣着雖然簡單,但布料高檔,製作精緻。高的一人,着黑服,拿着一把劍。稍矮一點的着白服,束髮帶是由錦緞加上兩粒龍眼大的珍珠製成的,兩人長相英俊氣度不凡。 那兩人下樓後,便上了門口停着的雙馬車。柳芸路過時打量了一下馬車,並無任何標記。她與丁顯匆匆上了路,她還要去鎮上想辦法賺錢。 走了沒幾步,一輛馬車從他們身邊駛過,隨後一行佩刀劍的便衣人騎着馬匹,從他們身邊而過。 丁顯問:“柳弟見過他們?” “沒有見過,他們非富既貴。我們離他們越遠越好,省得招禍。” “從何看出?” “那個穿白衣的男子,頭上的兩顆珍珠怕是用銀子都買不到。” 提起銀子兩人都默默不語,一路上埋着頭匆匆趕路。 馬車上的兩人也在談着,白衣的男子說:“守林,看出那女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黑衣的男子道:“很特別,我從沒見過如此特別的女子。”他想了想說:“她觀察細微,察覺我倆不同於普通人,也無任何表情,很淡定。” 白衣男子問:“她看出我倆不同於普通人了?” 黑衣人點頭:“我們在樓梯處相遇,她拉住姓丁的讓我們先行。” “這有何疑問?” “丁顯爲解元,已是舉人,見官不跪。若她沒看見我們是不同於普通人,她不會拉住丁顯,讓我們先行。” “有意思。” 一個時辰後馬車到了安陽鎮,隨從先去訂了兩間上房,白衣男子與黑衣黑子下了馬車入住。黑衣人叫來一個人:“你去鎮口等着早上那兩個人,跟着他們,隨時來向我彙報。”黑衣人對那名女子的身份生了疑。 那人拱手:“在下遵命。” 柳芸與丁顯走了三個時辰後終於到了安陽鎮。柳芸行走在街道上打量着這個小鎮,有各類商鋪,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小鎮商貿繁華。 柳芸見很多人圍在一個牆上看着一個告示,她讓丁顯去看看。柳芸學畫時也練過字,能識得幾個繁體字,像這種全用繁體字和古文所寫,她看了就傻眼。 丁顯看了告訴她:“明日衙門審訊一個殺夫案,定罪後秋日問斬。” 柳芸一聽來了興致,她想見識一下古代的偵探水平。她問:“明日什麼時候審訊?” “明日末時。” “明日你帶我去看看。” 丁顯滿口答應:“行,正好學生也想見識一下如何審訊案子。” 兩人若尋一處便宜的客棧,便從街頭行至到街尾,挨家的問價格。走到最後一家客棧時,柳芸見地上跪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頭上插着一根草。 她問丁顯:“這女孩子是賣身?” 丁顯點頭:“是,她頭上插着草。” 最後一個好又來客棧比別家便宜一倍費用,只要五錢銀子,兩人便要了一間房入住了下來。老闆嘆氣道:“平時這個價格你們哪能住到客棧。” 柳芸問:“那是爲何?” 他指了指門外那個小姑娘:“父女兩人前些天來投宿,她父親路上生病,來此沒能熬過去,死在了客棧。唉,我這是倒黴透了。” 柳芸繼續問:“她賣身還你的客棧費?” “我哪還能要她的客棧費,她賣身是葬父。她父親還停義莊裏。”他搖頭嘆氣。 柳芸同情着外面的女孩子,可是她自己也身無半文。 “她賣多少錢?”柳芸多問了一句。 客棧老闆熱心的道:“五兩銀子,大爺是想買下她?她是個勤快懂事的孩子,你若缺一個幫手,就買下她吧,她很能幹。” 柳芸與丁顯對視了一眼,他們自己都自身難保。柳芸又伸手摸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罷了,賣了它吧。這一時半會哪去賺銀子趕考? 柳芸與丁顯出了客棧,她轉頭看向那位跪着的小姑娘,心裏很難過。她想起自己孤獨在異鄉,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現在也身無分文。突然間,她就想買下這個小姑娘,兩人同病相憐相依爲伴。 丁顯問:“柳弟想買下她?” 柳芸紅着眼點頭,丁顯往懷裏掏銀子:“學生給你銀子。” 柳芸很意外的看着他:“丁兄沒銀子怎麼趕考?” “車到山前自有路。大不了乞討趕考。” 柳芸噗嗤笑了:“到時史書記載,丁顯狀元靠着乞討去趕考。” 丁顯搖頭:“學生並無狀元之才。” 柳芸拍了拍他的肩:“我會算卦,你必中。” 柳芸見前面有家當鋪,她便走了進去。她站在櫃檯前四處打量了一下,與電視上看到了也差不多。 店小二熱情的招呼着她:“客官,是來典當東西的嗎?” 丁顯走了進來,問柳芸:“柳弟來此何事” 柳芸從脖子上取下了玉佩,她依依不捨的看了幾眼,伸出遞給了店小二:“當了它。” 小二接過玉佩,眼神亮了一下,他擡頭問:“客官,是死當還是活當?” 柳芸問:“死當是什麼價?活當是什麼價?” 小二手裏緊緊握住那個玉佩:“死當價格會高一些,活當幾十兩銀子,客官取回時需交一百兩。” 丁顯見柳芸很在意那個玉佩,便阻攔說:“不當了,柳弟還是留着吧。” 柳芸不理他,她對店小二說:“死當,銀少不當。”她可是看見小二眼神亮了,手裏緊緊抓住玉佩,說明這東西很值錢。 小二拿着玉佩進了裏室,一個年長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兩人的打扮拱手問:“在下是當鋪掌櫃,你們是要去趕考?” 丁顯拱手:“正是。” 柳芸道:“兄長趕考銀子被盜,只能當了玉佩。” 當鋪掌櫃坦誠地對兩人說:“既然這樣,在下也不說假話,此玉佩極爲珍貴,說價值連城也不爲過。” 丁顯問:“老闆爲何如此坦誠。” 他哈哈笑了:“既然趕考,必已中舉,若得高官,知被我所誑,必結大仇。在下只求財不結仇。” 柳芸道:“老闆能給多少銀子?” 當鋪掌櫃道:“在下最多給一千兩,這是本店最高價。若是你們帶去應天,恐會換更多銀子,但是……” 柳芸聽明白了他的話,此物會惹來大禍。她毫不猶豫地說:“給你,一千兩給銀票。” 當鋪掌櫃點頭:“小兄弟,行事果斷,知曉福禍。在下佩服。” 丁顯拉過柳芸說:“玉佩價值連城,當掉可惜。” 柳芸堅持要當:“相比之下,性命與前途價值更高。” 當鋪掌櫃給了幾張銀票,還給了一包散銀:“帶上一包散銀路上不用再換了。” 丁顯與柳芸接過銀票銀子,道謝離開。他們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一個男了走了進去。 當鋪掌櫃立刻站了起來:“張大人,有何貴幹。” “指揮史來了此地,讓本官跟着剛纔那兩人。他們來當的何物?” 當鋪掌櫃伸手遞給他一塊玉佩:“此玉佩的手工製作,普天之下的玉器都不能與之較量。” 那男子接過玉佩便離開,又尾隨着柳芸二人。 柳芸與丁顯逛回了客棧,見那小女孩子還低着頭跪着,柳芸上前對她道:“我給你銀子,你去安葬好你的父親。若你有家就回去吧。” 柳芸掏出五兩銀子遞給她,那小姑娘擡頭看了柳芸一眼,伸手接過了銀子,恭敬地嗑了三個頭:“奴婢去安葬父親,隨後再來此處尋恩人。” 她站來晃了幾下,一瘸一拐的慢慢朝着義莊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