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蘭畫姑娘她...她不見……
男人的墨色蟒袍光滑冰冷,她囈語了一聲,小腦袋使勁往那一片清冷裏蹭,江湛烏着眉朝自己懷裏看了一眼,拉過衣襟,把她嚴嚴實實罩在自己大氅裏。
江湛擡腿欲走,忽見一把玉骨扇擋住了去路,他掀起薄薄的眼皮,冷嗤一聲,“宮惟,本王沒問你的罪,你倒自己送上門來。”
和平時的散漫不羈不同,宮惟難得一臉端肅,“沒想到堂堂的攝政王爺,爲了對付一個小姑娘,朝令夕改,勞民傷財,她是你的妹妹,這件事我本沒立場插手,但既然小姑娘請我帶她借酒消愁,我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你這個罪魁禍首,趁她不省人事的時候帶走她?”
江湛擡起手掌風一推,那玉骨扇登時裂成兩段,“本王想做的事情,無人能攔住,再者——”
他狹長的鳳目壓成兩條線,彷彿一雙薄薄的刀片,戳到對方身上,“對付小姑娘,本王還不至於勞民傷財。”
宮惟握住被震麻的手臂,冷哼,“那臨時更改築路方案,你怎麼解釋。”
江湛闊步朝門外走去,“我需要和你解釋?”
宮惟憤怒,飛腳欲追,黎廣突然從門外竄出,堵在了他面前,冷冷道:“殿下,您越矩了。”
宮惟一怔,頹然垂首,心裏劃過沉沉的失落感,今日的行事風格確實不像他,他一個敵國質子,在南堰政商兩界混的如魚得水,靠的就是各取所需,絕不越矩。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不惜得罪譽王爺,也要幫蘭畫。
見他神情委頓,黎廣道:“殿下還是要以正事爲重,而且,屬下今天似乎看到當年保護夫人的那個故人。”
宮惟倏然擡眼,“真的?”
江湛抱着蘭畫上了譽王府的馬車,徑直從後門離開了吳福樓。
車廂裏燃着銀骨炭,暖氣四溢,江湛坐在後座,眼裏彷彿有化不開的冰。懷裏的女子吐息均勻,顯然已經睡着。
他掀開大氅,果然見她睡的正香,稠濃的眼睫像兩把蒲扇,低闔着,在下眼皮攏出兩道淡淡的烏影,小嘴微張,殷紅的脣瓣隨着車廂的顛簸微微闔動。
她面色越來越紅,從脖頸蔓延到衣下看不見的地方,江湛收回視線,喉結不動聲色的滾了滾。
“把炭盆取走。”江湛突然吩咐道。
沒了炭火,車廂的燥熱慢慢冷卻下來,蘭畫面色放鬆,一路睡到譽王府。
夜色漸濃,譽王府的正門大敞着,門前的臺階處擺着兩排墊木,馬車一刻不停直接駛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1頁/共5頁進王府內院。
到了翊和殿,江湛摟着蘭畫進了自己的寢宮。
懷中的女子軟若無骨,吐息有微微的酒香,江湛坐在榻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張嬌豔欲滴的臉,忘了放她進帳中。
他伸出手,指腹探上那兩片脣瓣,輕輕的摩挲,柔膩的觸感順着肌膚傳至心尖,他眸光一黯,慾望像貪得無厭的巨獸,想把這一片柔軟侵吞,慢慢品味,細細碾磨,邪念一起,手下的力道不自覺就加重了。
似乎美夢被驚擾,蘭畫微微張開了口,男人修長的手指瞬間滑入,滾燙的舌尖立刻纏繞上來,汲取絲絲涼意。
指尖如被棉絮柔柔的包覆,溼癢激的他眸色更深,眼尾染上一抹紅,就在被挑逗的快要失去耐心之時,手指傳來一陣劇痛,是那一口小銀牙,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嘶——”江湛低吟了一聲。
“呸,不好喫!”手指很快又被抵了出來,蘭畫胸腹起伏,小嘴一張一合,想缺水的魚兒,“熱,渴...”
說着又去撕扯自己的衣襟,江湛冷眼看着她,“自作自受!”
放蘭畫躺進帳中,江湛拉開槅扇的門,宴行忙小跑過來,躬身笑道:“王爺有何吩咐?”
“端一壺涼茶來,再去煮一碗醒酒湯。”
江湛雖然還是沉着臉,卻比吳福樓那會瞧着好多了,宴行忙道了一聲“是”,轉身讓人端來早已備好的水壺和湯藥,輕問:“要不要找個嬤嬤來伺候?”
江湛睇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托盤,轉身回了屋子。
宴行知趣的悄悄關上門,又屏退了外間所有的內侍。
江湛把托盤放到牀頭的木几上,抱臂站在榻邊,“起來,喝藥。”
蘭畫眼皮動了動,濃睫卻還是無動於衷的耷拉着,她索性放棄,呢喃般重複着,“水,水...”
譽王爺的字典裏,從來沒有伺候人喝水這一項,況且還是屢屢挑戰他耐性的女子,他懲罰般扯住她的手,語氣嚴厲,“自己起來喝。”
藉着這點力,蘭畫搖搖欲墜的起來,又軟綿綿的跌下去,江湛眉心一皺,順勢揮出長臂,將她撈了起來,撐着她沒有骨頭般的細腰,坐到了自己腿上。
蘭畫軟綿綿靠在他的胸前,口鼻吐出的全是熱氣,彷彿終於失去了耐心,她掄拳捶在他的胸腹,惱道:“水!”
上輩子真是欠她的。
江湛垂眸凝了她一會,先去端了那碗涼茶,對到她的嘴邊。
脣邊襲來一陣涼意,蘭畫眉梢一提,就着他的手,粉腮一鼓一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2頁/共5頁鼓,直到喝盡一杯才停了下來。
她頭一歪,正想心滿意足的睡去,卻又被掐着脖子拎了起來,男人的聲音不帶一絲溫情,“醒酒湯。”
鼻尖侵入一股難聞的草藥味,她眉頭皺成了一疙瘩,拼命的搖頭。
“醉成這樣,必須得喝。”江湛箍住她,逼着她喝了下去。
被灌了半碗醒酒湯,混沌的腦子暫得一線清明,蘭畫緩緩掀起眼簾,入目是江湛堅毅的下顎線。
她失魂一瞬,手不受控制的掀飛了藥碗,骨瓷碎裂的聲音清亮又尖銳。
江湛怔然,垂睫看她,卻見那雙水漉漉的杏眼已經張開,充滿了怨念,他斂目譏嘲,“你還不高興?”
蘭畫頭暈目眩,聽不見他說了什麼,可是卻清晰的記得這一眉一眼,這張臉是她兩輩子的噩夢。
心裏的恨被酒氣蒸騰進每一個細胞,她整個人止不住顫抖起來,伸胳膊攀上他的脖頸,跪坐在他的大腿上,視線正好與他齊平。
江湛渾身僵住,女子軟軟的雙臂箍在他的後頸,整個身子倚住他,這姿勢,說不出的旖旎。那夜,她也是這個姿勢。
只是,同樣是美目迷離,今日似乎多了不加掩飾的鋒芒。
突然“啪”的一聲,她貓爪子似的小手打在他的臉頰,一下一下的貼巴掌,由於手不受控,最後“貼巴掌”索性變成了滿臉揉搓,雖不疼,侮辱性卻極強。
兩人離的不遠,鼻尖的距離不過一拳,江湛威脅的目光徑直落在她的眼底,警告的意味森森,“放下你的手。”
她眯起醉眼,把他的威脅壓的稀碎,一臉蠻橫道:“江湛你個大惡人,你是我兩輩子見過最壞最壞的壞蛋。”
江湛肺都要氣炸了,被揉搓到變形的五官陷進一片烏沉,從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他雖氣極,卻也不想和小酒鬼一般見識,只伸手箍住她的雙臂,問道:“爺怎麼惹你了,就爲了一個鋪子?”
一聽到鋪子,蘭畫惱意橫生,使出渾身的蠻力朝他撲去,江湛沒防備,兩人齊齊跌進牀榻內,跌落的那一刻,他伸出胳膊把蘭畫緊緊護在懷裏,平時看着纖瘦的女子,如一個肉團,撞的他心口疼。
蘭畫可不承他的情,那兩間鋪子是她心中無法泯滅的痛,她手腳軟綿,使不上勁,卻恨眼前的人恨的牙癢癢,遂不管不顧的撲到他的脖頸上,像一隻撕咬獵物的小獸。
“咯吱”一聲,男人圓滾滾的喉結上留下一排血印子。
江湛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文雅的詞也冒出來了,“你又不是獅子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3頁/共5頁狗,爲何咬人。”
蕭太后殿裏就有一隻獅子狗,江湛小時候被它咬過,可他瞅着,蘭畫比那獅子狗可狠多了。
蘭畫暈暈乎乎的,江湛說什麼也聽不全乎,心裏只有報復後的酣暢淋漓。
咯吱咯吱咯吱......
小姑娘任性的箍住他,他動一動都有些困難,一向殺伐果斷的譽王爺竟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除卻最開始她下嘴太狠,之後力氣越來越輕,跟撓癢似的,他放棄抵抗,任由她在自己喉頭磨牙。
忽然脖頸劃過一道涼意,繼而淚流如小溪洇溼了他的前胸,他心裏一揪,猛然抱着她坐起,不解道:“你哭什麼?”
被侵犯的可是他。
“爲何對我那麼殘忍?”她上氣不接下氣的低喃。
江湛神色一頓,雙瞳彷彿滴墨般深沉,他抿了抿脣,“小姑娘,講點良心,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已經嫁給了李勳。”
“你,可惡!”蘭畫雙眸紅彤彤的,奮力比了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而後無力的垂下腦袋,“我情願嫁給李勳。”
嫁給李勳,至少還能保住鋪子。
彷彿終於忍受不了這奇恥大辱,江湛雙手緊緊箍住她薄薄的肩膀,壓着力道搖晃,“你給我再說一遍,嗯?”
經這麼一晃,嗓音裏發出細細的反胃聲,蘭畫腮幫子一鼓,忙用手捂住了嘴,可胃裏的酒氣還在不斷翻涌。
江湛常飲酒,太明白這個反應意味着什麼,他瞪大了眼睛,手指點着蘭畫的鼻尖,警告道:“不許...”
一句話還沒說完,穢物鋪天,蓋住了錦服上那張牙舞爪的大蟒。
還不到卯時,宴行已經幫江湛換上嶄新的鑲金蟒袍。
他一邊幫江湛整理衣角,一邊低眉耷眼問,“王爺,今日確定要這麼早上朝?”
江湛煩躁的“嗯”了一聲,眉眼之間充盈着壓不住的戾氣,被屋裏的那個小醉鬼折騰了大半夜,他睡意全無,再不走,還不定被她排揎成什麼樣子。
“命人候在門外,隨時奉茶進去,再吩咐膳房,準備一些清淡易克消的喫食。”
囑託完,江湛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寢殿。
和喫醉的人有什麼好計較的,左右等他上朝回來,這帳再一筆一筆的算。
今日的朝堂頗不平靜,譽王爺雖言語不多,可從他睥睨的神態中,是個傻子也看出來這位爺心情不好,皇帝的話都變少了,衆大臣在心驚膽戰中結束了早朝。
退朝後,江湛照例去祥琉殿處理公事,他前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4頁/共5頁腳剛坐下,小皇帝后腳就跟了進來。
進來後,成康帝也不多話,坐在書案另一側,眼巴巴看着江湛批閱奏摺,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江湛掀起眼皮覷他一眼,“你今日倒是有耐性。”
成康帝耷拉着眼睛道:“我不是看太師今日心情不好麼。”
江湛下顎一擡,“什麼事,說吧。”
成康帝嚥了咽口水,低聲問,“就是坊市那條新路,工部昨日收到新的規劃圖,和原來的不一樣。”
江湛手下的筆頓住,擡眼看着小皇帝,“陛下難道不知,昨日頒佈的纔是最初的規劃,只因這條線路上有崔家的幾個鋪子,你們就揹着我私下改了線路圖?”
小皇帝自知理虧,小聲嘟囔,“不過是個普通的街道,改了就改了唄。”
江湛嘆息一聲,盡力解釋,“這條線路是工部測量計算了一年得出的結果,豈能因爲一己之私,說改就改了。”
“好好好,就知道我說不過太師。”小皇帝站起身,臨走前又不甘心的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江湛面色微動,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蘭畫那兩間鋪子在輿圖上的位置,意外發現她的鋪子正好在拆除名單,連帶着又發現有人在線路上動了手腳。
他忽然理解了蘭畫的憤怒,這一系列巧合,像他在故意針對她。
鋪子沒了也好,這樣她就能安心待在王府,至於她的傷心,再從別的地方補償吧,心裏這樣想着,他加快筆下的動作,待全部忙完,已是暮色四合。
江湛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起身準備回府,卻見宴行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及至到了跟前,他撲通一聲跪下來,天塌了般喊道:
“王爺,不好了,蘭畫姑娘她...她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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