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就只有這麼多了嗎？”
魯路修在換衣服。
他準備出院了。
半個月，他在醫院待得夠久了，再加上體內還有code所蘊含的不老不死之力，時間久了就會出現譬如醫生這樣的問題。
“是的。”跪在地上的青年醫生擡起頭，乾淨眼鏡片後，雙瞳周圍隱約浮現一圈淡淡的紅芒，這是被魯路修的geass所控制的表現。
從這一刻起，他唯一信奉，效忠，尊崇的主人，就只有眼前的黑髮少年。
魯路修的geass是稱爲絕對命令的王之力，是所有與之對視的人類，詛咒，就算是衆靈長類生靈無意識的集合體都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
曾經，這力量能夠輕鬆操縱一國軍隊掀起戰火，現在，魯路修僅是單單用來控制一個普通人類，對他來說不要太輕而易舉。
“那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那個突然出現在我身邊的管家。”
魯路修已經換好衣服，他正準備穿鞋，這是一雙長筒馬丁靴，皮革質地，上面還有又多又密的鞋帶，看起來英倫風很酷，但穿起來就很費勁。
魯路修還在整理鞋帶，他頭也不擡地繼續問道：“除了他平時的一些行動，你自己有觀察出什麼信息嗎？”
忽然單膝跪在地板上的醫生動了動，他伸出手，主動接過了魯路修手上的動作：“據我觀察，這人似乎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他據說是您逝去的親人留給您的管家，出行都有您家的車輛接送，排場不小，看起來並不像是突然出現的僞裝之人。”
他先握住少年纖瘦的小腿，將其白皙透粉的腳掌放到自己撐起的地膝蓋上。
又用食指勾起襪子，手指靈活地將襪子緩緩套上魯路修的雙腳。
“？”
本來還在腦內風暴的魯路修看到醫生忽然主動給自己穿鞋，一個激靈，心底頓時咯噔一下。
他擰着眉，就着坐在牀上踩着青年醫生的姿勢，居高臨下地看着醫生的行爲，評估這人此時的狀態究竟是受控於geass，還是受控於geass的負面效果。
感受到了頭頂上尖銳的目光，醫生面不改色地繼續道：“而且他能夠調動您家裏的力量開道，用直升機將您從鄉下小鎮送到京都，一天之內，手術，檢查，住院，所有的事物全部安排到位。”
醫生說着，又提起鞋子，爲魯路修輕柔穿上，細心地爲魯路修綁上鞋帶：“如果不是您說您並不認識那個管家，而您身邊從來也沒有管家，那麼我也不會懷疑那個管家的真實身份。”
魯路修將腳從醫生的膝蓋上收回，踩在地板上站起來。
他走到窗邊，目光眺向遠處的花壇：“就是說，我所有的保鏢，司機，朋友，都沒有人懷疑過他？”
醫生點頭：“是。”
“有點意思。”少年輕笑一聲：“能夠驅動這麼大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想想，在我周圍能有這麼大的力量，還這麼勞師動衆的，我想就只有他了吧……真是的，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喜歡玩遊戲，我又怎麼會不陪你好好玩呢？”
魯路修頭也不回，目光注視着遠處花壇中的人們，那裏似乎是專供這間醫院的病人們散步的地方，許多身穿藍白條紋病服的人在花壇周邊慢慢踱步，看起來很悠閒。
半個月時間過去，季節似乎也發生了點變化，在他昏迷前還正處於夏季的溫度，在他甦醒後已經開始轉涼。
魯路修能看到一些人在穿着病服的同時，身上還披着屬於他們自己的外套。
陽光也不再毒辣，微風和訊，枝葉颯踏。
少年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思索，表情漠然地望着窗外良久。
一時間，病房內的氣氛安靜下來。
見魯路修沒有再說話，男人也不再開口，只是單膝半跪，目光奕奕地盯着少年纖瘦的後背。
應該是那個神祕管家從魯路修的家裏帶來的衣服，深色的薄款長袖套頭衛衣搭配較爲緊身的黑色牛仔褲，上松下緊，勾勒出少年長得逆天的纖瘦雙腿，小腿被皮靴牢牢包裹住，更顯他整個人的體型頗有些弱柳扶風的羸弱。
過了一段時間，魯路修轉過身來。
他揹着光，光線在他的周身勾畫出金亮的光邊，俊秀漂亮的五官在陰影中情緒莫測，只餘眼底幽紫的瞳光如波光般粼粼閃爍：“你呢？說說你的情況。”
醫生開口向少年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履歷十分豐富的骨科博士，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在骨關節疾病上臨牀手術豐富的醫師，同時也是京都第一醫院脊柱外科的副主任。
“骨科啊……”魯路修眉梢輕挑：“我好像記得，我的叔公死之前，好像就是因爲骨關節病，在牀上躺了許久呢。”
魯路修上下打量着恭敬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醫師，嘴角噙着惡意的弧度：“我要將你安排到我那個死了四十年的叔公身邊，你覺得怎麼樣？”
這個世界上，除了烏丸蓮耶那邊的人和魯路修知道烏丸蓮耶沒死以外，在其他人的印象裏，烏丸蓮耶這個大富豪早在半個世界之前就已經神祕病逝。
所以在醫生聽來，魯路修的命令就是讓他赴死。
一般人如果聽到讓自己赴死的命令，定然會遲疑，更甚者拒絕反抗的也有。
但在geass面前，這些都不將存在。
“遵命。”醫生欣然赴死，面帶微笑地舉起手術刀，準備往自己脖子上拉。
“停手。”魯路修無聊地摸了摸眼皮，嘆了口氣，冷然道：“不是讓你去死。我的意思是，讓你想辦法去他身邊監視他，那老頭沒死。”
醫生愣了一下，隨即放下手中的手術刀：“是。”
“不過我需要跟你說清楚，烏丸蓮耶竟然能夠將手伸到我身邊來，就代表他開始急了。”
一個上百歲老人着急的原因無非是那幾樣，剛好可以讓這個醫生去探探底。
之前那些被派來監視他的傭兵們根本沒有跟烏丸蓮耶直接接觸的機會，這讓他想去搞點事情都無確切的情報基礎，只能從烏丸財閥入手。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這個男人明面上的身份是透明的，並且還是個履歷優秀的骨科醫師，如果好好操作一番的話，肯定能很快打入內部，接近烏丸蓮耶。
魯路修：“他急了就會有機會，但這機會依然很難把握，會讓你喫點苦頭。”
“願爲您獻上一切。但烏丸蓮耶就算沒死，也是隱居一方的大富豪，我該怎麼——”
“很簡單。”魯路修走近兩步，藉着醫生的手，在自己和醫生的身上比劃了一下：“在他進行下一步計劃之前，先讓他求着你這個間諜加入。”
“什麼？”
醫生不解；“您的意思是？”
“放心，只是讓你本色出演而已。”
叩叩叩。
病房門忽然被敲響。
門外響起一道稚嫩的嗓音：“管家爺爺，魯路修哥哥，我們又來看你啦！”
魯路修眼睛微眯，從鼻子裏哼出一聲趣味的輕笑聲：“終於來了。”
隨後他揪着醫生往地上倒去，還大聲喊道：“你要幹什麼？救命！！”
“？？？？”
門外，藉着衆人探病的藉口，柯南阿笠博士一羣人又一次來到醫院準備探望還在昏迷的魯路修。
“按道理來說，沒有傷到內臟和大腦的話，應該在就醒了，怎麼到現在還在昏迷？博士，你有什麼猜測嗎？會是什麼病嗎？”
柯南說着，擡手敲門。
扣扣扣。
以爲病房內還有管家的柯南高聲道：“管家爺爺，魯路修哥哥，我們又來看你啦！”
說完，他準備推門進去。
但就在這時，他倏然聽到門後傳出求救的呼喊聲，他臉色驟變。
他醒了？
不對！
裏面還有別人！！
鏡片白慘慘地反光一瞬，柯南目光如炬，“哐”地一聲將門推開：“發生什麼事了？！”
門被打開，衆人只見，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主治醫師正手持着手術刀，表情癲狂地壓在少年身上。
手術刀刀尖向下，青年醫師似乎正準備下刀。
掙扎間，黑髮少年驚慌地朝着柯南阿笠博士他們喊道：“快報警！這人瘋了！”
“啊啊啊啊啊——————！”
被嚇傻的步美也終於反應過來，小女生閉緊雙眼，直接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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