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魯路修拿起管家爲他倒的大吉嶺紅茶，慢吞吞地喝了一口道：“我想想，私生女？”
被施加geass之後，貝爾摩德就將自己的真實面目和身份全部想魯路修和盤托出。
但由於時間少，她也就還沒細說她與烏丸蓮耶之間具體是什麼關係。
“與其說是私生女，倒不如說，我是他的所有品。”
“所有品？”
這個詞語有點意思。
魯路修吹了口茶杯上的熱氣。
貝爾摩德解釋道：“你是知道的吧？烏丸家的血脈中都有些什麼東西。”
魯路修頷首：“void。”
“是的，void，一種神祕的遺傳病，讓人擁有奇異能力的同時，也會使人的身體表面逐漸出現金屬製結晶，骨頭結晶化，最後會使其攜帶者猶如漸凍人那般，走向動彈不得的衰亡。”
貝爾摩德手中的香菸被點燃後只吸了一口，便一直夾在手指間。
婀娜多姿的金髮女郎單手環抱着自己，像是陷入了什麼噩夢般停了很久，才繼續開口，失魂落魄道：“黑衣組織研發的許多藥劑，都是以這種神奇的病毒結晶爲核心原料的，但擁有void的人最開始只有他一個人……”
“所以最開始，黑衣組織吸收醫學界和科學界的潛力者，下重金讓大量科研學者祕密研究void這種基因缺陷，只是因爲他不想死。”
“void的起源究竟是什麼，所有人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這種病毒只會出現在擁有烏丸血脈的孩子體內。但烏丸蓮耶早就因爲生病，身體變得虛弱，甚至骨質病變，連路都走不了了，又怎麼能承受得住研究需要的一次又一次的抽血和實驗呢？”
“於是我們出生了，身爲人造胚胎的我們被賦予了代替烏丸蓮耶去探尋void真相的使命。”
姿容明豔的貝爾摩德眼神暗淡，漂亮的藍瞳毫無神采，像是蒙塵的寶石：“經過研究發現，void具有很強的致死性，但同時它又異常活躍，比起基因缺陷，更像是病毒。鑑於void的神祕性，它又被稱爲天啓病毒。於是爲了更好的瞭解天啓病毒在人體內的各種狀態，我們在出生前全部都被編輯過基因，用以擴大樣品的多樣性，因此在正常過程中遭遇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魯路修：“這就是爲什麼你是這幅模樣的原因嗎？”
貝爾摩德點頭：“是的。每一個人體內天啓病毒的能力表現都不一樣，而我就是不老，或者說是永葆青春。”
“黑衣組織的所有成員跟你一樣，都是人造胚胎嗎？”
貝爾摩德搖頭：“只有我。在初期的樣本篩選和研究中，由於天啓病毒的不可重複性，許多能力表現帶有攻擊可能的人造人都經歷了大量的人體實驗，很多人都來不及長大，就死在了各種藥品和戰鬥試驗下。只有我，由於不會衰老，所經歷的大部分實驗都是抽血和環境適應，安全係數最高。”
貝爾摩德繼續道：“而終於在二十年前，有幾個研究員研究出了暫緩烏丸蓮耶身體結晶化的藥品，一切纔算停止，我才活了下來。但也不僅如此，他們還意外培育出了一個天啓病毒的母體。”
魯路修皺眉：“母體？”
這個詞語給了他不好的猜測。
“一個擁有奇異能力，並且攜帶大量具有感染性天啓病毒的女性胚胎。”
貝爾摩德頓了頓，開口：“烏丸蓮耶將其稱之爲——夏娃。”
“什麼意思？”
魯路修察覺到，這個名爲夏娃的女性胚胎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宗教感。
“夏娃擁有自由操控天啓病毒的能力，她甚至能憑藉自己的主觀意識，將天啓病毒傳染給他人。”
手指間的女士香菸已經燃燒了一半，但貝爾摩德已經沒有了再吸它的慾望，她隨手將香菸按熄在菸灰缸裏：“而被天啓病毒感染的人，要麼身體結晶化走向死亡，要麼擁有屬於自己的能力。但無論如何，夏娃始終會位於所有病毒感染體的頂端。而操控夏娃的烏丸蓮耶不僅能通過夏娃得到所有人的力量，亦能成爲新世界的主人，帶領新人類走向新紀元。”
“而他將散播天啓病毒的過程稱之爲，失落聖誕。”
咔嗒。
魯路修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底與桌面接觸發出清脆的響聲，將貝爾摩德從回憶中喚醒。
魯路修冷哼一聲，眼底淬着厭惡的冰冷：“聖誕節，聖人降生的日子，原本代表着新世界的來臨，現在變成了某個恐/怖分子擴散病毒的行動代號了嗎？這是什麼專門在老年人的階層裏流行的愚蠢觀念，非要千方百計圖謀多年，去實現一個根本沒有任何可取之處的臆想。”
魯路修不僅在唾棄烏丸蓮耶匪夷所思的計劃，他也因此聯想到了上輩子的父母，也是一對腦子腦子有病，試圖將人類集體意識與現世相聯，從而使世界變成一個沒有生死的混沌世界。
已經不會再忠於烏丸蓮耶的貝爾摩德複雜道：“他可能在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骨質結晶化的過程中，早就瘋了吧。”
從來都不會對無關人員心懷善意的魯路修，並不在意烏丸蓮耶曾經是否遭過苦楚。
他冷靜到近乎無情地繼續下一個話題：“昨晚在外面接應你的那些人呢？你都是怎麼把他們打發走的？”
貝爾摩德不在意道：“就隨便找了個理由。”
“哦？”魯路修看向貝爾摩德：“你的等級比他們高？”
貝爾摩德搖搖手指：“琴酒與我是同一等級。但我一直都有很大的權限，代替boss下令什麼的也做過幾次。”
“是因爲你那能讓人永葆青春的原因嗎？”
“或許吧。”
“……”
客廳裏忽然安靜了幾秒。
魯路修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嘖了一聲，換了個姿勢撐臉：“朗姆究竟什麼時候到？”
“他說今晚就到。”
烏丸財閥出事的三日後。
黃昏別館。
嘎嘎嘎——
別館大廳內，羽毛油光水滑的黑色烏鴉正喑啞長嘶，給原本就凝重的氛圍莫名增添幾分不詳詭譎。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此時正看着牆壁上的電視屏幕，臉色越來越沉，目光中燃着陰鷙的火光。
“咳咳咳咳！”
烏丸蓮耶怒急攻心，咳嗽不止：“咳咳咳……混賬！咳咳咳！”
縱使已經用藥物將烏丸家世代攜帶的void疾病壓制，並且還用了從貝爾摩德的身體中提取出來的，永葆青春的元素將自己的外貌情況穩固在了六十歲左右。
但void的傷害是不可逆的，無論他再怎麼精心調養，他腰部以下的骨頭已經壞死，只能靠坐輪椅出行。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脆弱的老人，被困在現在這幅蒼老的身軀裏。
這幾天烏丸財閥陷入的困境，已經肉眼可見的將其傷筋動骨了，而高層的混亂和董事長的失蹤，種種反應都令烏丸蓮耶氣地一宿沒睡。
到今天的時候，烏丸蓮耶終於被氣病了。
與極怒的罵聲相伴的，還有電視中有關烏丸財閥的報道。
“由於性醜聞和產業違法的舉報，烏丸財閥高層中人人自危，許多股東開始拋售烏丸財閥的股份。
而在名偵探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幫助下，警方成功找到了烏丸財閥現任董事長的遺體。從毛利小五郎先生的推理中我們得知，死者爲自殺。
董事長爲何在爆出醜聞的時候突然自殺？這是否又會對烏丸財閥的股價進一步造成影響？
烏丸財閥的動盪對日本經濟的影響究竟還有哪些？
我臺記者持續爲您跟蹤報道。”
“這是誰在設局？鈴木財閥？大岡家族？”
烏丸蓮耶臉上的褶皺溝壑乾燥得猶如老樹的樹皮，鷹嘴一般尖尖的鼻子上分佈着幾塊老年斑，他原本就微胖的身體由於生氣，還在微微顫抖。
他用力地握着手中權杖模樣的遺蹟古董，恨恨道：“還是他們兩家一起來圍剿？”
“晚上好啊，我那飽受病痛折磨的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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