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他來了
是誰在考驗路明非嘛還是說有人盯上我了沒道理啊,我反正沒什麼突出的事情,應該是路明非。可是,是不是我去過尼伯龍根的事情暴露了不至於吧,路鳴澤這幾天也都睡不太好。要不是考慮到楚子航還在卡塞爾學院當獅心會一哥,安安全全的,自己都有點害怕被抓去試探着開啓尼伯龍根了。卡塞爾學院屠龍的意志,可是可中國那些中庸之道的混血家族不一樣,這邊都講究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
唯一睡得好的就只有芬格爾了,他對這個滿不在乎,對他而言,每一次返校都是這樣的,怪就只能怪等級低。等級高的學生到的車站就有車來接,從通道上車,不會引起任何騷動。路明非不得不問他倆的階級有多低,蘇格爾說大概和中世紀的騾子差不多,路明非心情低落,芬格爾安慰他說比農奴低的還有,有的人的階級好像騾子。
只有路鳴澤知道路明非的等級其實是“s”,也是未來卡塞爾學院唯一的“s”級。
這天三人從賽百味買了一點喫的,在候車大廳裏四散開來。芬格爾抱着課本到處溜達,唸書的聲音在偌大的空間裏迴盪,路鳴澤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路明非忽然聽到鐘聲迴盪,似乎來自很遠的教堂。路明非閉着眼睛胡思亂想,想到月下荒原和遙遠處漆黑的教堂影子,想到打折貨吧的人羣在荒原上奔跑,火光不能照亮他們的面孔。他們的臉都隱藏在陰影裏,他們奔向一輪圓月,那輪月亮大的不可思議,半輪在地平線以下。那些人從閃電向着月亮跳躍。
路明非吃了一驚,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想到這些,瘋狂、瑰麗又真實,似乎自己親眼見到了這一切。
爲什麼會有這麼單調的鐘聲呢路明非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他是在芝加哥,不是英格蘭的鄉下,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公路,聲音嘈雜,人聲鼎沸。爲什麼他能聽到的只有那個單調孤獨的鐘聲附近應該根本沒有教堂纔對。
路明非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輪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緩緩升起,月光潑灑勁來,彷彿撲進海岸的潮水。整個候車大廳被籠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椅子靠背上,一個男孩沉默地坐着,擡頭迎着月光。
路明非四處張望,找不到路鳴澤了,芬格爾也不見了,門口的警衛也不知道去哪裏了,賽百味三明治點熄了燈,這裏似乎只有他和那個小男孩兩個人。路明非覺得很奇怪,卻不敢說話,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此刻候車大廳有種讓人不敢打破的沉寂。
男孩看上去是個中國人,十三四歲,穿着一身純黑的小夜禮服,稚嫩的臉上流淌着輝光。路明非不知道這麼一點大的孩子爲什麼臉上流露着那種“我已經活了幾千年”的悲傷和沉默,而且空着這麼多排長椅,男孩偏偏坐在路明非旁邊,是在找他嘛
路明非坐在男孩身邊,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的看着月光,時間慢慢的流逝,彷彿兩個看海的人。
“交換嗎”男孩輕聲問。
“什麼什麼”路明非不懂他在說什麼。
“交換嗎”男孩再次問。
“換什麼我沒錢iaoor,nooney”
“那你是拒絕了”男孩慢慢扭過頭來,黃金般的瞳孔流淌着火焰般的光,彷彿一面映着火的鏡子。
路明非所有的意識都在那一瞬間被那火光吞噬了,他渾身一顫,彷彿瀕臨絕境一般,身體裏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向後閃去。
“怎麼了”路明非被路鳴澤搖醒了。
路鳴澤正蹲在路明非的身邊,嘈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行人的腳步聲、汽車鳴笛聲、車輪和鐵軌的摩擦聲,大都會的一切聲音都有,兩名警衛在門邊打着瞌睡,賽百味依舊亮着燈。
“還是做夢”路明非心裏說。
他從來沒做過兩個疊起來的夢,第一個夢他看到荒原上人羣奔跑,第二個夢裏他和男孩說話,他從第一個夢裏醒來,直接進了第二個夢,其實哪時候他正在椅子上打盹,都沒有動一下。
“你在跳高呢你剛纔像一隻受驚的跳蚤。”芬格爾抱怨。
路明非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爲什麼會受驚呢因爲男孩的金色瞳孔金色瞳孔有什麼奇怪的,動漫社的女生什麼顏色的美瞳沒帶過。
“做噩夢了嗎把行李帶上,來車了。”路鳴澤把還有點腳軟的路明非扶起來,路鳴澤心臟跳的很快,彷彿血管都在一突一突的。他心裏知道,路明非只要有什麼不對,那肯定和那個“路鳴澤”有關,那個人可以把路明非的命變成執掌權與力的權威。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但是至少和奧丁是一個級別甚至更高的存在。
現在是他第一次出現嗎真是見證歷史的一刻呢。
路明非聽到了鈴聲和火車汽笛的聲音,路鳴澤沒有說錯,一列火車剛剛進站,車燈的光芒才月臺上閃過,在一個沒有加班車的夜晚,1000次快車進站。
一個黑影出現在空無一人的檢票口邊,路鳴澤看到黑影就緊張,這輩子被黑影打了幾頓紮實的,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但認真看過去,其實是一個穿着墨綠色列車員制服的人,手中搖着金色的小鈴鐺,帽子上彆着金色的列車員徽章,一手打着手電,一手拿着刷卡機。
“1000次快車,乘客們請準備登車了,乘客們請準備登車了。”列車員的聲音在大廳裏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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