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一號，你至少有三句話要說
黃昏帶着一天的豔麗與人告別。
伊麗莎白站在落地窗前，欣賞着又一次日落，等待下一次太陽升起。
阿烏出現在她身後。
沒有回頭，伊麗莎白開口問道，
“你爸最近很忙？”
“對。”
阿烏如同彙報工作一樣，介紹道，
“他每天都會出門一趟，路上會和不同的人聊天，也只是聊天，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除了邁克爾以外，沒有人自殺這算件好事？”
“我不知道，孩子，我不知道。”
伊麗莎白搖着頭，自言自語道，
“我從來不懂你的父親，哪怕撬開他的腦袋，也很難理解他到底在想什麼。”
“您在擔心嗎，母親。”
死人是無法永生的。
一號瞥了一眼數據，漫不經心說道，
他如今還留着的能力不多，每一個都很棘手，牽一髮而動全身。
投票永遠最後投，哪邊人多選哪邊
這就是一號的生存法則。
年輕人忙完了，抽空拿出一根棒棒糖，
他不是沒考慮過直接對亞瑟動手。
“聽懂了。”
“弄傻也不行。”
這是亞瑟和駭客第一次見面，他需要駭客的能力，但更需要保護好自己。
四個字：內憂外患
“就不能讓我過一輩子安穩日子麼？”
年輕人甩了一下頭髮，所有髮絲在這一刻都閃爍光芒。
他此時坐在咖啡店裏，面前擺着一臺筆記本電腦。
他成功做到了，將熊熊一窩。
一方面是爲了自保，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計劃能順利進行。
將世界一半以上的人口，有預謀地限制在劇本世界內，讓他們陷入認知障礙，無法區分現實和虛擬
這份罪名，亞瑟扛不住。
“當年反反正這批人我水平最高，你不找我也沒別人了！”
“母親，你知道的，爸的病一旦好了，他會面臨什麼！”
亞瑟站起身，迎着晚風，
只有更擺，沒有最擺。
一號胸有成竹，把腳翹在桌上，
神邦確實有不少巨頭，亞瑟將其中數人糅雜在一起，創造出了龐格，但龐格這個名字，卻取材於現實，亞瑟最好的朋友，也是阿烏的乾爹。
阿烏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亞瑟，伊麗莎白肯定是瞞不住的。
如何用一句話形容元老院的水平？
一號是這裏最英明的元老。
“你是光頭，這是植髮。”
美麗新世界的人口減少，面積縮小，能逃離這個世界的光速飛船也離奇失效。
伊麗莎白的目光落在文件上——《關於亞瑟·愛德華的認罪協議，以克隆許可換取赦免權》
火光在她臉上閃爍，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伊麗莎白內心陰暗角落生長
如果亞瑟說的都是真的呢？
到底是亞瑟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看着這杯水，在我端走水杯之後，你會遺忘一切，直到我們下次見面，纔會回想起來.”
看出亞瑟還是不信，年輕人將一縷頭髮捏在指尖，介紹道，
“看見了嗎，外置大腦，可不是普通人用的便宜貨，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解釋，我的每一根頭髮都是超級計算機，別小瞧這東西，尋常人承載十根這樣的頭髮已經是極限了，哪怕是世界紀錄，也只有500根不到！”
阿烏嘴脣蠕動了幾次，似乎想說什麼，什麼反駁在事實面前都略顯蒼白。
元老院人再多，都是豬隊友，也不頂事呀！
精神病，當然可以免去一些責任。
這段時間，他已經把帶出來的人，送出去了七七八八。
“那樣不如直接殺了他！還嫌亂子不夠多麼？！”
在一號的帶領下，諸多路登在元老這條路上突飛猛進。
每個人有不同的選擇，有人選擇遠行，有人選擇留守眺望。
“我在失樂園裏挖出來了兩具路登的屍體，其中一具屍體很有趣，他脖子上有疤痕，頭也是反的，根據監控還原，這兩具屍體是你親手埋下去的。”
沒辦法確定對方身份，駭客只好換一個話題，
“我要見先知。”
在伊麗莎白等人看來，真實的原因很簡單，在亞瑟創作劇本前，龐格就已經死了。
一號火急火燎趕回了失樂園，見到了朝不思夜不想的園長，送上了親切的問候，
“老傢伙，還沒死呢！”
有傳統的墳地，也有前衛的。
伊麗莎白回憶起那恐怖的日子，她的眼神中竟然浮現恐懼，就像寧靜的湖泊中扔下一粒石子，蕩起了漣漪，
“你父親的創作權限已經被回收，他無法創作任何劇本，更沒有權限上傳美麗新世界.與其擔心重蹈覆轍，不如去看一下【失樂園】劇本的清退工作。”
顯然，他預判了元老。
亞瑟直接拒絕了對方。
但是，一些關鍵的能力，亞瑟還留在手上。
“那也不能讓他再去創作劇本！”
“撐不了也要撐下去。”
話又說回來。
亞瑟沒有辯解什麼，反問道，
“你真的是黑客嗎，我很懷疑我找錯人了。”
一號有些詫異，這通知不是一個月前發來的麼？
星期日端來兩杯茶，一杯加了蜂蜜，
“我就說提前一個月給他發消息，總沒錯。”
年輕人：
“反正我是駭客，沒有叫錯的外號，再說了，你要乾的這事，能找其他人幫忙嗎？”
“上一次.”
片刻後，阿烏從懷裏拿出一份文件，送到伊麗莎白麪前，
“安息吧。”
這三份能力結合在一起，是真正的無敵生物。
但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文件上，已經有幾個簽名。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考慮如何甩鍋。
哪怕是他，也要花費一番功夫。
往好的方面去想，其他人都是他的外置大腦。
園長拄着柺杖，示意一號坐下。
“不行。”
“到底什麼事，我那邊忙着呢，好幾個牌局我是說會議！我推了好幾個會議！”
“你來的剛好。”
想要入侵美麗新世界的服務器，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亞瑟上一次犯病，帶來的結果是毀滅性的。
駭客的計劃落空，他只能延遲索要報酬。
當然，遇事不決精神病，也算是愛聖家族的老傳統了。
阿烏試探性問道，
“您擔心上一次的事再發生？”
失樂園如今只剩下蝦兵蟹將兩三隻，不足爲慮。
元老院裏，充斥着快活的空氣。
亞瑟沒有停留，一路向前，似乎在尋找什麼。
不管園長問什麼問題，他都會回答不知道！
年輕人翻了個白眼，
伊麗莎白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龐格的墳前，一股漆黑涌出，將花朵吞噬。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只是在離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需要問你。”
亞瑟犯病時的理論，漏洞百出，但他又能編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說法，去填補這些漏洞。
說完，亞瑟挪走了水杯，駭客眼神略微呆滯，短暫的渙散後，再次聚焦。
駭客自動忽略了後半句。
離開美麗新世界後，亞瑟擁有了兩千多人的能力，他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這些能力，代價則由其他人承擔。
“其實，還有一種解決方法.”
更可惡的是，他還預判對了。
“希望你在黃泉路上，能找到死神同行。”
伊麗莎白側過身，回頭瞥了一眼阿烏，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讓他再創造一個劇本，把失樂園裏的人都帶出來？你不會真以爲他病好了吧，他就是個瘋子，無法理喻的瘋子，你把希望寄託在一個瘋子身上，說實話，我真不知道到底誰瘋的更厲害一些。”
亞瑟蹲下身，將一束花放在墳前，低聲細語，似乎在和死去的老友說什麼。
剛好？
一號已經罵罵咧咧趕了出去。
亞瑟自己的簽名，亞瑟子女阿烏的簽名。
不過，有一個傢伙，倒是可以先送出來
想到這裏，亞瑟走出咖啡廳，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向城郊的墓地趕去。
“瞧誰不起呢！”
“如果只是棄坑，那就好了。”
伊麗莎白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將文件隨手扔進了火爐。
最後，他在一座墳前停下。
亞瑟沒有把死神放出來，即使死神有令人死而復生的能力。
留下文件，阿烏轉身離去，把選擇權留給了伊麗莎白。
阿烏嘆了口氣，無奈說道，
“還有216億人待在這個劇本里不願退出，我們已經關閉了失樂園的入口，每天都有人退坑，但這樣下去公司撐不了太久。”
“我說，怎麼稱呼？”
一號嘆了口氣，揉搓着臉，決定發表重要意見，
提前把先知放出來，事情會失去控制，這不是亞瑟希望看見的。
“下一次如果有離開的機會，我會帶着失樂園離開。”
“好吧。”
“元老中的元老大人！這裏有一封您的通知，失樂園的園長通知您去開會！”
星期日補充道，
這個年代的墓地，很有區分度，能夠充分體現每一個人的生活方式。
神邦的路登，也是亞瑟的作品，龐格自然是他虛構的人物。
遇事不決，先問別人。
駭客換了一個條件，
“我要找一個人，他叫黑客，技術水平比我差一點點”
駭客聽着熟悉又陌生的話，感慨道，
“這能力不太正經，誰的？”
死了，會壞大事。
也有人的墳頭，放着類似二維碼的東西，掃碼進去，能看見他這輩子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專家無法研製出光速飛船，哪怕是復刻之前的版本也不行，就連倉庫的備用款都莫名失效。”
而始作俑者——亞瑟，卻因爲被診斷爲精神病，逃過了所有制裁。
“你真的是亞瑟麼，真人沒有想象中的帥氣。”
一號隨手扔掉蜂蜜水，把通知抓了過來，破口大罵，
“這東西是一個月前的！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你們有什麼看法？”
“棄坑了唄，有稀奇的？”
一號翻了個白眼，沒理會星期日的嘲諷，追問道，
亞瑟對面坐着一個年輕人，十指在飛快抖動，頭上每一根髮絲都在閃爍着微弱光芒，十分忙碌。
“叫我亞瑟就行，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喊我爹。”
爲什麼龐格不是永生者？
關於這問題，亞瑟發癲時的回答是，高傲的龐格拒絕了永生，永生的名額有限。
再次迴歸沉寂。
阿烏的臉色很苦，他也有他的難處。
駭客：
“我有時候懷疑，我們也許真的是同一個人。”
“現在，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了吧？”
好在，信的人不多。
他創作出了一個新的劇本，上傳美麗新世界後，迎來同時在線人數的巔峯，同時也引發了一次災難。
預言的能力很好用，亞瑟需要這個能力。
還剩下最後一個簽名，這份文件就能立刻生效，亞瑟能擺脫所有罪名，付出的代價也很簡單——允許聯邦合法地克隆亞瑟。
“路登的克隆速度也在放緩，你的元老院多久沒來新人了，算了問你你也不知道。”
園長慢悠悠拿出了一個平板，放在一號面前，
“這是美麗新世界的總人數，在三年前，大師他們離開的時候，美麗新世界還有300億以上的玩家，三年時間，只剩下200億出頭的玩家了。”
這個世界，比美麗新世界更危險。
“真正麻煩的，是專家那裏出問題了。”
“你問！”
亞瑟看見一個墳，將一個人的一生以標本的形式展現，從受精卵開始，每一個重要的變化，每一個時期，都克隆出來，製成標本，如同人生切片一般，一直展現到死亡。
年輕人將一頂黑白相間的帽子扣在頭上，吹了個口哨。
“禁止自相殘殺。”
亞瑟謙虛說道，
“遺忘者的，你問第六次了。”
如今的亞瑟，手裏至少有着【安息日】、【死神】、【先知】三人的能力。
墓碑上寫着一個簡單的名字——龐格·雅格。
說完，亞瑟轉身離去，暮色降臨，黑夜如同狂奔的犬羣撕咬着光明，奪回了這片土地。
亞瑟也不知道。
駭客試探性問道，
“大師？”
亞瑟點頭，
但是，
這個世界的科技很發達，法律也很健全。
在此之前，駭客想談一談報酬的事。
他很奇怪，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間咖啡店。
可精神病被治癒後，在清醒時犯下的罪，需要自己來揹負。
現在唯一能肯定的是，亞瑟創作【失樂園】劇本時，格外清醒。
角落裏，亞瑟看着駭客離開，纔再次現身。
“這年代沒人用筆記本了，老傢伙。”
園長盯着一號，冷聲說道，
園長繼續說道，
“我沒打算殺他！”
園長的目光如同利箭，將一號釘在木板上，無法動彈，
“一號，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他最少有三句話要說。
一號身體僵硬，手腳冰涼，心臟都險些停止跳動。
半晌後，他憋出來一句，
“園長，那傢伙託我給你帶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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