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他竟然又來了
我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唸唸有詞。
生死簿虛影在紫金骷髏頭頂展開,記錄着世間萬物的生死輪迴。
紫金骷髏在生死簿的威懾下,開始瘋狂掙扎。
它的動作扭曲而又恐怖。
它掙扎時扯斷的青銅鎖鏈突然活過來,化作勾蛇纏住丹爐。
勾蛇渾身散發着黑色的幽光,它的身體緊緊纏繞着丹爐。
當爐身浮現龍虎山五雷印抵抗時,我並指劃過劍鋒,將沾染的天孤星血抹在驚門鑰上。
驚門鑰是白玉京專門剋制道門禁制的祕寶,它在天孤星血的激發下,散發着強大的力量,向着龍虎山五雷印衝去。
整座煉丹爐發出玻璃碎裂聲,那聲音尖銳而又刺耳。
二十顆天師顱骨破空飛來,它們在空中飛速旋轉,帶着強大的力量。
我袖中輪迴樓瞬間展開,將二十顆天師顱骨盡數收容。
輪迴樓內閃爍着神祕的光芒,是一個神祕的世界,天師顱骨在輪迴樓內漸漸安靜下來,彷彿找到了歸宿。
鬼面蜘蛛的毒牙在距離我咽喉三寸處僵住,它的眼中充滿了不甘與絕望。
誅邪樓的劍氣早已順着蛛絲反向侵入,將它八條腿的關節悉數釘死在餓鬼道裂隙。
鬼面蜘蛛的身體在劍氣的侵蝕下,漸漸失去了生機。
道觀開始坍縮成血肉漩渦,血肉漩渦中散發着濃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青石臺階上的牙齒瘋狂咬合,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進行最後的掙扎。
我拽着葉清歌后撤三步,腳下白玉京虛影展開十二重檐。白玉京虛影散發着神聖的光芒,十二重檐層層疊疊,氣勢恢宏。
當鎮魔樓的獬豸雕像踏碎最後一塊牌匾時,血月像被擦除的污漬般褪去。
血月褪去的瞬間,天空漸漸恢復了清明,一切的邪惡都已被驅散。
“這一路走來,真不容易。”
芷若寒突然感慨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關關難過關關過,夜夜難熬夜夜熬。”
血月高懸於夜空,如同一顆巨大的血色眼球,散發着詭異而冰冷的光芒。
我們的大巴車艱難行進,車輪每轉動一圈,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聲。
車內,葉清歌原本平靜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痛苦。
她忽然捂住心口,眉頭緊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腕間的往生釘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強大的邪惡力量,迸出刺目紅光。
紅光在車窗上投射出“囍”字血紋,紅得奪目,卻又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我神色凝重,攥緊了手中的破邪劍。
此時,前方的濃霧中傳來一陣嗩吶聲,那曲調分明是《百鳥朝鳳》,但卻帶着哭喪的顫音。
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迴盪,讓人的頭皮陣陣發麻。
八個紙人擡着猩紅喜轎踏霧而來,它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卻又透着一股機械的僵硬。
喜轎的轎簾上繡着交頸鴛鴦,本應是象徵着美好的圖案,可鴛鴦的喙正在滴血,紅色的血跡沿着轎簾緩緩流下,格外詭異。
“停車!”
我大喝一聲,手中的破邪劍猛地一揮,劈開了車頂。
我縱身一躍,躍出了車外。
當我站在車外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方圓十里的血肉公路正在翻卷,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攪動着這恐怖的世界。
公路下方,森森白骨顯露出來,那些骨頭上刻滿了“永結同心”的咒文,每個字都在滲出血淚。
司馬懿也從車內走了出來,他擡手結印,試圖探尋這詭異事件的根源,卻驚覺掌心的姻緣線已變成黑色,如同一條死亡的繩索。
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聲音顫抖地說道:“是陰婚契!有人篡改了生死簿的……”
他的話音未落,喜轎轟然炸裂,巨大的衝擊力掀起一陣狂風。
漫天紙錢化作鐵蒺藜襲來,每片紙錢上都映着葉清歌鳳冠霞帔的殘影,那殘影如夢如幻,卻又透着無盡的哀傷。
我揮動鎮魔鎖鏈格擋,然而,鎖鏈卻穿過了虛影,徑直在葉清歌雪白的脖頸勒出血痕,鮮血順着她的脖頸緩緩流下,滴落在地面上。
“別來無恙?”
濃霧中,一個身着喜服的男子緩緩走出。
他的步伐輕盈,卻又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他左半張臉俊美如謫仙,皮膚白皙,五官精緻,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右半張臉卻是森森白骨,眼窩深陷,牙齒外露,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當他的手指拂過懷中的牌位,我看清上面赫然寫着:歐陽凌風之位。
葉清歌看到這個男子,身體突然劇烈顫抖,她的青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如同被歲月無情地侵蝕。
她的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聲音顫抖地說道:“不可能…七年前我親手將你的骨灰…”
“清歌可知,餓鬼道最深處藏着什麼?”
歐陽凌風的白骨右手插入自己胸膛,掏出一盞長明燈,那長明燈散發着幽綠色的光芒,燈芯搖曳,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是八千座衣冠冢,每座墳塋都埋着你的嫁衣!”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鬼火轟然暴漲,整條公路瞬間變成了送親隊伍。
腐爛的伴娘提着人皮燈籠,她們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空洞,是被抽走了靈魂。
轎伕肩頭坐着嬰靈,嬰靈們發出尖銳的哭聲,聲音在空氣中迴盪,讓人毛骨悚然。
最前方騎着骷髏馬的開路鬼,竟是當年爲葉清歌診脈的老中醫,他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手中的馬鞭不停地揮舞着。
“魔門關,開!”
我怒目圓睜,強行撕開空間裂縫,試圖打破這恐怖的局面。
然而,裂縫中卻伸出數百條紅綢,紅綢在空中飛舞,如同一隻只邪惡的觸手。
歐陽凌風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葉清歌,這十里紅妝,可是我吞了十八個道觀才備齊的聘禮。”
我冷冷看到這一幕,咬牙切齒喊道:“你都已經死去很多年了,何必執着呢?”
“葉清歌對於我來說,就是活着的意義。就是最大的執着!”
歐陽凌風白骨五指驟然收攏,那盞長明燈裏爆發出萬千厲鬼的哭嚎。
整個空間開始坍縮,四周的空氣被擠壓,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血肉公路裂開無數縫隙,像是一張破碎的蛛網,每個裂縫裏都涌出披紅掛綵的餓鬼。
它們身形扭曲,面容猙獰,擡着的聘禮箱中不斷掉落道門法器殘片,那些法器殘片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卻又透着無盡的悲涼。
“張九幽,你每滅一尊神佛,我便添一箱聘禮。”
歐陽凌風被腐蝕的半邊臉突然長出肉芽,那些肉芽迅速生長,竟是年輕時的面容在皮下蠕動。
“葉清歌,待三書六禮齊全,這餓鬼道便是我們的洞房!”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瘋狂與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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