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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魏续夜奔(下)

作者:维伤
吕布,字奉先,并州五原人,有虓虎之勇。勇而无谋,寡恩少义,轻狡反复,众叛在旦夕之间。第一次同吕布的相见,秦旭实在难以将面前的男人同印象中的吕布形象重合。 见多了某国游戏中那個目露凶光,满面横肉,残忍嗜杀的画像,眼前這個身材伟岸,相貌英挺,穿着一身黑纹红绦的吉服,头上戴着爵弁,举手投足间无处不彰显温和风度的男人,很难让人相信他就是那個被时人语曰:“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的天下第一猛将。 吕布话音刚落,便走了进来,却是說出暂时不能将魏续怎么样的话。令吕玲绮闺房中的四人都惊讶的看向门口。 “夫君!”“父亲!”“吕将军!”“主公!” 众人起身向吕布行礼,吕布面容带着一丝忧色,随意的摆了摆手,倒是看向秦旭时,眼角微微的挑了挑,似乎对秦旭在這裡出现十分的惊讶。 吕老板的眼神让秦旭鸭梨很大,刚刚還躺在人家女儿的床上呢,若是刚刚进来的不是严氏而是吕布,秦旭不敢想還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见吕布看向自己,秦旭也只能硬着头皮佯作平和,接受者吕布的“检阅”。 “你就是秦旭!嗯,不错!” 吕布的反应很奇怪,注视了秦旭一会,說了句令秦旭摸不着头脑的话,就不再多言。令秦旭有些莫名其妙。 按說秦旭虽然是吕布的属官,但是能让吕布一见面就能叫出名字,好像秦旭无论从身份官职還是地位资历上都不太够格。 怪只怪之前的秦主簿的记忆太過零星和散乱,令秦旭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竟然還能得到此时已经名冠天下的吕温侯一句“不错”的评语。特别是对于自己出现在了吕玲绮的房间内,吕布竟然也沒有询问,不太对劲! “爹爹!”吕玲绮见到吕布进来,想也沒想便扑了上去,揽着吕布的胳膊,娇嗔道:“你不是之前告诉玲儿今天要娶貂蝉姐姐么?怎么這么快就来见玲儿了?” 吕玲绮的话倒是给秦旭解了围,吕布的气场太大,虽然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但之前吕布的一些不太符合常理的行为還是令秦旭难以控制的有些紧张。 “玲儿莫要胡闹!”吕布轻抚了吕玲绮的头顶一下,脸上露出一副宠溺的笑容,說道:“听到家将禀报后院之事,我哪能放心的下。” “夫君!”严氏的眼眸中流转着雾气,同时爱怜的看了吕玲绮一眼,說道:“魏续乃我表弟,却借着夫君之名为祸乡裡,若非玲儿告知,妾身竟不自知,請夫君莫要估计妾身颜面,将魏续处以军法。” “唔?”听到魏续的名字,吕布的脸庞上也闪過一丝怒气,不過旋即即逝。问腻在怀中的吕玲绮道:“魏续被羞辱之事你竟知晓是谁做的?” “這……”吕玲绮当真不是個說谎话的材料,见吕布问及,下意识的便向秦旭望去。无异于是告诉吕布和刚刚一直追问此事,好不容易被糊弄過去的严氏,這件事情和秦旭有关。那么,蔡琰之前对严氏所說的那番话,自然也就不是真话。那么秦旭出现在吕玲绮闺房的床上,真像就有待商榷了。 见吕玲绮如此痛快的就将两人出卖,蔡琰望向秦旭的脸上也报以一丝苦笑。似乎在說她也沒有想到吕玲绮是這么听话的乖孩子。 “主公,夫人,此事……”秦旭一边起身苦笑行礼,一边心中极速的思虑着应当怎样過得這一关去。 不過思来想去,秦旭只得到這么一個结论:“吕布女儿的床,是谁都能上的么?看来這次是死定了!” “秦主簿不必多言,魏续之事,此中颇有隐情,這次怕是连我也不好动他!” 事情越来越离奇了,一向护短的吕布竟然沒有在秦旭的問題上多加拷问,反而一脸沉闷的对眼神狐疑的看向秦旭三人的严氏說道:“魏续为我部将良久,颇为我信任,我军中虚实,魏续尽皆详熟,不可轻动啊。” “魏续那厮此刻被家将软禁,杀之何用三尺之刀,夫君何以如此为难?若是顾及妾身……”魏续虽然是严氏表亲,但涉及吕布,严氏倒也颇为放得下,对吕布的犹豫,严氏不解道。 “难道表舅跑了?”腻在吕布怀中的吕玲绮突然說道。 威震天下的吕布此时的脸上也闪過一丝尴尬,有些无奈的将怀中的吕玲绮轻轻推开,站起身来到窗口,說道:“难为玲儿還能叫那厮一声表舅。不错,魏续假借治伤,已然逃脱。” “那夫君怎么……”严氏问道。 “怎么不去追?”吕布脸上的尴尬神色愈浓,想必這位战场上的无敌战神也有些郁闷,說道:“魏续出逃,躲进了王司徒的车架之中,我已经吩咐府中卫士,不得轻动。” “王司徒?那不是貂蝉妹妹的义父么?怎么?”严氏温婉的面容上尽是不解,问道:“夫君以大礼纳貂蝉妹妹为妾,那王司徒之前已是夫君盟友,此番更是亲如一家才是,怎么還能收容魏续那恶贼?” “唉!” 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听到吕布的叹息。若是前世秦旭知道威风凛凛的吕布也有如此为难的时候,怕是打死也不会相信。 “董卓已经死了!”一直在一旁看吕老板一家在秀家庭和谐的秦旭和蔡琰,此时竟然异口同声的叹息道。 “這和董卓死了有什么关系?”吕布和严氏若有所思,房间内也只有吕玲绮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秦旭和蔡琰的這句话的分量。 “秦旭,你說某此时应当如何?”沉思中的吕布突然开口,问秦旭道。 “当然是……”秦旭下意识的站起来,随手拍了两下身边人的肩膀,就要开口,却发现房间内严氏蔡琰和吕玲绮都是一副古怪的神色看着自己。 “我這是在找死啊!”顺着三人的目光,和吕布眼中的错愕,秦旭顿时醒悟過来,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给剁下来。 這裡不是前世下属在請教自己問題,吕布也不是送给秦旭一筐筐菠菜的办公室小妹,不小心养成的沒有拍拍人家肩膀的习惯,在此处好像并不能起到增进和下属间的亲切感,反而有送掉小命的嫌疑。 “无妨!”還沒等秦旭請罪,吕布反而替秦旭开解,說道:“秦主簿不需紧张,我的年龄几同你父,你不必有所顾及。” “咦?吕布這么好說话?”饶是秦旭心思如电,也难以猜透這歷史上出了名难伺候的吕温侯怎么变得這般。不過秦旭知道自己此时一定是要說出什么来的,否则不用吕布,严氏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蔡琰刚刚的一番說辞了。 “该說些什么呢?”秦旭开始后悔当时读三国的时候不求甚解了。不過就算记得秦旭也不敢說的太满,出了蔡琰這個几乎颠覆了秦旭歷史观的变数,秦旭也不敢肯定曾经读過的三国歷史的准确性了。 “继续成亲!魏续不足为虑。所虑者……嗯……” 思虑许多,其实只是一刹那,秦旭决定再相信一次歷史。因为就在這個月,不单单发生了王允和吕布成功刺杀董卓的事情,而且還有一件大事,秦旭隐约有预感,這或许就是破解吕布同王允之间隐藏矛盾的最终解决方法。只是這件事情发生之后,吕布军的命运是否依旧按照歷史上的记载,六年后便烟消云散,秦旭也不敢肯定。 “這算是什么办法,爹爹和貂蝉姐姐的义父之间到底怎么了?”看秦旭刚刚的僭越动作,還以为他有什么惊人之言的吕玲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說道。 “所虑者何?”吕布倒是沒有像吕玲绮這般问的如此直接,不過脸上還是闪過一丝失望之色,說道:“吕某自五原从军,十数载以来,仗手中画戟,倒是還未曾怕過何人。秦旭你直言无妨。” “秦主簿你是說董卓余党?”吕老板一家都认为秦旭话中空话太多,唯独蔡琰若有所思,說道。 “董卓余党?”吕布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說道:“朝堂政争,文武不和乃是惯例,王司徒想必更是明见其中深浅,秦主簿太過谨慎,些许残兵,自董卓死后如一盘散沙,吾视之如猪狗,有何惧哉?” “吕将军自然是天下无双!但那所谓的董卓残兵同吕将军麾下的精兵骁将自然也是无所可比,但吕将军也曾事董卓,对西凉铁骑的兵力战力,想必也是熟知吧?”吕布给秦旭的第一印象并不坏,加上刚刚的失礼也沒有怪罪,秦旭心中对吕布也改观了不少,听懂了吕布话音中的意思,秦旭也被激起了脾气,說道:“董卓虽死,但从死者,不過数十人,所谓残兵,怕是用词不太妥当。倘若有一二人,纠合董卓余党,以智谋之士为羽翼,强攻长安……” “报!” 就在秦旭好容易有個机会可会在天下无双猛将吕布面前慷慨而谈的时候,一声焦急的报告声直通后院。 平日中吕布的奋武将军府后院是外将的禁地,除了之前魏续所率领的亲兵营充作府上家将和原有的下人外,還从来沒有人敢這般冲进后院之中。 “何事?”吕布在听得秦旭這番长篇大论的时候,脸上已经紧皱起了眉头,此时听到有人不守规矩的进后院女眷住地通报,心中已然是不喜,声音中浓浓的火气让人咋舌。 听来传报的声音,秦旭觉得耳熟,等见到面才发现竟然是刚刚穿越来时,第一眼就见到的外号“死猫”的司马冒,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這位陷阵营公认第一胆大的家伙竟然敢闯后院。 “董卓余党,李傕郭汜等,以贾诩为军师,张绣叔侄为先锋,打着不满朝廷封赏的旗号,纠合十余万西凉兵马,距长安已经不足四十裡!王司徒請您赶快過去!” 司马冒带来的消息却令在场诸人无暇去理会怎样处罚這冒失的家伙。 “什么?”房间内的三位女士几乎同时惊呼道,惊讶的看着同样面露惊容的秦旭。 听到這個消息,吕布的脸上反而平静了下来,看向秦旭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莫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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