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迴歸之後
本來出發的時候就是傍晚,到那邊之後到處找人也熬了個通宵,總得算下來也就睡了不到半個小時,剛剛從if世界回到主世界，就抱着聖盃沉沉睡去。
“——你又來了啊。”
藤丸立香聽到了已經堪稱熟悉的聲音。
她擡起頭,在一片漆黑之中看見了燃起的明亮火光：“avenger先生！”
巖窟王挑起嘴角，向她伸出了手：“過來。”
藤丸立香毫不猶豫地把手搭了上去。
就在她搭上手的瞬間，周圍的漆黑立刻像舞臺的帷幕一般被撤去了,眼前是一個單調簡潔的房間，除了牀和桌椅檯燈這樣的必需品以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這裏是迦勒底。”藤丸立香環視周圍，“我的房間。”
“這裏哪都不是,不是迦勒底,也不是有着一堆麻煩的人的那個世界。”巖窟王糾正她的說法，他走到桌邊，輕輕擡手屈起指關節敲了敲純白的桌面，一壺咖啡和兩個陶瓷杯就這樣浮現在了桌面上。
藤丸立香也跟了過去，對着憑空出現的物品發出了新奇的讚歎：“哇——”
巖窟王哼了一聲,拿起了桌上的咖啡壺，將散發着濃醇香氣的咖啡倒進了兩個精美的瓷杯裏，隨後，方塊狀的砂糖和小杯的牛奶也一同出現，甚至還配上了金邊小勺。
藤丸立香看着英靈坐下，拿起靠近他的那杯咖啡慢慢地品味了起來,於是自己也坐了下來，開始往自己的那杯裏面加糖和牛奶。
巖窟王看着她往咖啡里加了兩塊方糖，又把牛奶全都倒進了被子裏，讓原本深色濃醇的咖啡變成了巧克力色，忍不住發出嘲諷：“你那樣還喝得出咖啡的味道嗎？”
“欸嘿，我不擅長喝太苦的東西嘛……”藤丸立香吐了吐舌頭，用小勺子把咖啡攪勻後才端起來喝了一口，露出了滿足的神色，“不過咖啡好香啊，謝謝你。”
“哼……”巖窟王合上眼睛繼續喝着咖啡，不再說什麼。
“所以我們是在夢裏？”藤丸立香舔舔嘴脣上的咖啡沫，問道。
“可以這麼理解。”巖窟王回答，“這裏是意識的世界。”
“哇……夢裏真的什麼都有呢……”藤丸立香又喝了一口，然後學着巖窟王的樣子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能變出點心嗎？”
“……”理所當然的，什麼也沒發生。
“不行欸。”藤丸立香扁了扁嘴，露出了遺憾的表情，她看向別過臉似乎抖了一下肩膀的巖窟王，發出抗議，“不要笑啊，爲什麼只有你可以變出來……”
“這裏的物品是潛意識控制的，你要想要能夠這樣輕鬆地操控自己的潛意識，大概只有等到成爲英靈的那一天吧。”回過頭時英靈已經恢復了高冷的模樣，“不過這個房間的樣子就是你的潛意識塑造出的最安全的地方。”
“成爲英靈什麼的……我還是算了吧。”藤丸立香搖了搖頭，“我只是個普通人啊，就算說是已經拯救過一次人理，但我也完全沒有實感……”
巖窟王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喝完了咖啡，將杯子放回桌上。
兩人就這樣在“夢”中沉默地看着彼此，過了一會兒，藤丸立香才站起身，走到了房間的門口，門和記憶中的一樣刷的自動打開了。
外面是一片空白。
“什麼也沒有呢……”她感慨。
“因爲你的記憶還是殘缺的，無法爲你補全你心中的迦勒底。”巖窟王坐在椅子上沒有動，甚至連目光都沒看向門外。
藤丸立香猶豫了一下，轉身回到了房間裏，重新在英靈面前坐下，試探着開口：“……avenger先生，我可以問問關於我記憶的事情嗎？”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巖窟王拒絕了，“就算你希望能夠記起，也只能由你自己去尋找。”
“……抱歉，這次還是沒能想起你的名字。”藤丸立香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但是……但是我……”
巖窟王看了她一眼，“你注意到了啊。”
“想不注意到都難吧，雖然在很努力掩飾了，但醫生和瑪修……還有貞德小姐，都不是擅長遮遮掩掩的人。”藤丸立香嘆了口氣，仰頭靠在椅背上“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英靈不說話，只是站起身走到了藤丸立香的身邊，取下自己的帽子扣在了小姑娘的頭頂，“行了，休息吧，你的意識也不比你正在沉睡的身體精神多少。”
“……我醒來之後又會忘記夢裏的事情，以及你嗎？”藤丸立香沒有動，任由大號的帽子遮住了近乎全部的光線。
“啊。”巖窟王回答道，隔着帽子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不過不必在意，此處確實是靈魂可以休憩的地方，我會在這裏守着你的，我的共犯者。”
“……嗯，謝謝。”藤丸立香笑了笑，閉上了眼睛，“真令人安心啊……”
大概是潛意識作祟，或是她的意識確實也非常疲憊了，她很快就睡了過去，正式陷入了休憩之中。
巖窟王看着睡夢中的少女，眯了眯眼睛，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旁邊的牀上。然後坐在了牀頭，就這樣靜靜地看着藤丸立香安穩睡着的模樣。
橫濱-武裝偵探社
“很麻煩欸，太宰，爲什麼非要拉着我談話啊！”
被太宰拖住了的江戶川亂步發出了不滿的嚷嚷：“亂步大人對你想說的話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不要攔着我，我要去看咕噠子啦！”
“別這樣嘛亂步先生，我只是想問問亂步先生知道的情報來確認一下自己的推論。”太宰笑嘻嘻地攔着亂步不放，“因爲那個世界的事情解決得意外的輕鬆，所以我還多出了很多精力進行一些額外的觀察！但是立香她昏迷的時候只有你和社長在場，社長是不會回答我的，所以我只能來找你求證啦！”
“如果你都推斷的差不多了的話就不要來問我了，如果沒有推斷出什麼也不要問我因爲解釋起來很麻煩！”亂步不耐煩地擺擺手。
“啊，那先說我的推論吧。”太宰無視了亂步嫌棄的態度，自顧自地開了口，“關於那個與立香的記憶一同被迦勒底封印的‘怪物’。”
亂步嘖了一聲：“被你推斷出了這麼多，肯定咕噠子也有所察覺啦！”
“可以肯定的是那個怪物並不是什麼‘外物’，而是和立香同爲一體的‘本身’，無法去除，如果去除了那立香也就不存在了的東西。”太宰沒有多在意亂步的關注點，“立香自己無法控制它，但是因爲‘立香’這個人格的存在壓制了那個‘怪物’——似中也和污濁，她就是那個能力的保險機制。”
亂步挑挑眉。
“不過，在他們拯救人理的途中，或許是在最終的一戰，因爲某種原因，‘怪物’被釋放了，它那樣下去甚至能威脅到世界，立香也會被抹去——”太宰打了個響指，“所以，迦勒底的人爲了保全世界和立香，封印了她的記憶，也再次封印了怪物，並且將她送往了對他們而言的異世界……”
“你的推論沒有問題，但是既然你已經決定和那孩子站在一起了，爲什麼還要糾結這麼多呢？”亂步打斷了他的話。
“可是你也知道的吧。”太宰搖了搖頭。“就這樣下去大概是不行的，她總有一天會想起一切，放出記憶裏的惡魔這件事吧。”
亂步沉默地看了他幾秒，然後砸了咂嘴，“所以說解釋起來很麻煩啊，那邊有不輸於你我的傢伙，也有能力超出你我認知範疇的傢伙，所以結論就是沒有辦法，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我們也做不到，何況選擇站在她身邊的你也不會考慮採取另一種方法吧？”
“——對啊，就像我其實從來不會優先站在世界那邊一樣。”太宰眯着眼睛，臉上仍然是那副活了千年的老妖精一般的微笑，“但實際上要達到的效果是一樣的吧，那就無所謂了。”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你這笨蛋！”亂步忍不住握起拳頭敲在了裝模作樣的太宰的腦門，“真是的，不愧是她——雖然大概猜到她做了些什麼，但你這也淪陷得太快了吧，這就已經開始變得患得患失了啊。”
“這也沒辦法嘛。”太宰苦笑，“但我確實看到了一些閃閃發光的存在，所以就不想再放手了。”
要說有多超出他頭腦的預料，倒也說不上，但那確實是十分美好的存在，哪怕預料到了，親眼見到時的喜悅感也足以讓他產生了嚮往。
“所——以——”亂步哼哼了兩聲，“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相信她啊，相信就算我們已經無計可施，她也能找到那哪怕是渺茫的希望。”
自己找到辦法的。”
“她？”太宰愣了一下。
“怎麼，太宰，你不會以爲連你都忍不住想去依靠的人會是什麼弱小的傢伙吧。”亂步豎起手指點住了太宰的額頭，“相信那孩子吧，她所擁有的‘希望’之理不正是你所向往之物嗎？”
太宰沉默了片刻，露出了笑容。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他垂下眼眸，語氣輕快了起來，“啊啊，希望——多麼美好的字眼啊……”
在這短暫的旅途之中悄然在他心底發芽了的名爲希望的花朵。
活着的意義是什麼，依然沒有找尋到，但是就這樣繼續下去或許也不錯——這樣的想法，也漸漸能夠體會到了。
“好了，我要去看咕噠子了，你不要攔着我。”亂步並不在意藤丸立香到底是怎麼收了太宰這一大禍害的，他現在只想去看看從另一個世界回來的小夥伴。
“別這樣嘛亂步先生，我還有好多東西想知道呢，就不能透露一點點嘛——”
“好麻煩啊快放手！”
“不要，亂步先生就給我一點點提示嘛！好不好嘛！”
“你爲什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得寸進尺啊，快放手，不然我告訴咕噠子噢！”
“欸！怎麼這樣！”
兩人徹底離開後，社長室裏傳來了一聲輕笑。
梳着整齊背頭的英倫紳士把玩着手裏的菸斗，發出了早有預料般的感慨：“這不是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嗎……”
“那個孩子確實很聰明。”福澤諭吉看着坐在辦公桌對面的偵探，回答道。
“是啊，很聰明，是我欣賞的類型。不過他大概會和某個犯罪顧問更處得來一些。”福爾摩斯笑了笑。
“太宰也是個好孩子。”福澤諭吉淡淡地說。
“嘛，倒也是。”福爾摩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跳過了這個話題，“我今天刻意來這裏一趟的理由您想必也知道吧，福澤社長。”
“當然。”福澤諭吉點了點頭，“藤丸立香的入社測試已經通過了，只要她留在這個世界一天，就會是武裝偵探社的一員。只不過——”
“我知道您質疑這是否能夠有用，不過就算是我也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福爾摩斯嘆了口氣，“我們能做的不過是儘量給她加上勝利的籌碼罷了。”
“異能體系和你們的魔力體系不同，不過，希望能有用吧。”福澤諭吉也輕輕嘆息一聲，“她是值得敬佩的英雄。”
“請不要這麼說，福澤社長，iss藤丸立香之所以會被我們所愛着，從來都不是因爲她是什麼英雄——您想必也明白這一點吧。”
福爾摩斯站起身，理了理長風衣的下襬，露出了一個簡直不像是福爾摩斯會露出的溫柔笑容。
“那麼，我先告辭了。”
他這樣說着，微微頷首後，化作一片金色的粒子消失在空氣中。
福澤諭吉凝視着那片虛空，而後長長地舒了口氣。
藤丸立香值得敬佩的從來都不是作爲拯救了人理的英雄這件事——
身爲善者卻能容忍惡行，哪怕是面對着十惡不赦的壞蛋，只要對方伸出手來她就會去拉住，哪怕會因此多出數不清的麻煩也要去拯救——
聽上去真是愚蠢又天真啊……
但她真正作到了，也正因如此，那赤子的靈魂才顯得如此耀眼。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立香已經很明顯看出來英靈們不太想讓她恢復記憶了，她有點糾結到底該怎麼辦纔好。
順便狛爵其實也並沒有好介意她會不會恢復記憶的事情，畢竟是狛爵嘛，十次在夢中相會九次立香都迷迷糊糊不曉得他是誰。
順便入社測試的事情是立香上次差點爆發的時候迦勒底那邊和社長商量好的，測試內容就是解決if世界的問題，實際上如果只是論回收聖盃防止毀滅這種事，因爲首領宰過於配合所以是不能作爲通過標準的，社長真正認可了立香的是她做的那些看似“多餘”的事情。
偵探社其實也在做類似的事情吧。
看看你們偵探社有多少人都是afia叛逃過來的人，指指點點jg
還有啊那什麼，憨憨的我經常忘記點那個什麼感謝霸王票和營養液，一不小心就忘了，各位多多包涵噫嗚嗚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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