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1:短詩集 作者:未知 整個暑假,江鸞很難摸清江猷沉對自己的感情是什麼。 因爲她語文十分差,他教她,可以試着讀讀詩。 他會在有空的晚上,適當幫她講解詩的背景。直到她看到了那首短詩: “米戎並沒有把我雕成牛,他說假話。 只把我從牛羣中趕出來,拴在石基上。” 詩的模糊意向和日式禪宗的見立場一樣的,充滿隱藏、暗示與想象。 她不敢像他對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因爲家人的無限包容和愛,所以他每次接近亂倫的撫慰都帶着涼薄的距離感。 天氣很好的日子就很適合離家出走。 江鸞定了機票,跑去看望自己的養父母。對她這樣反社會人格的養女的拜訪,這對善良的夫妻有些感動。她在這裏住了一天。 第二天,江猷沉就出現在了她養父母的客廳,他們甚至相談甚歡,宛如舊識。 江猷沉把她帶走,她醒來的時候躺在病牀上。江鸞開心地抱住他,自信道,“您害怕我跑掉。” 他關心看着對方,“後脖頸給你植入了芯片,實時定位和測量你身體狀況的,有異物感嗎?”有些擔心的樣子。 纖細的手伸到在皮膚表層摸了摸,汗毛自己豎了起來。 在庭院的白砂礫之上,橫臥着一塊岩石,彷彿是從高處墜入了砂礫海。 她確信這是他的愛,夏末結束時,她問,“您既然想把我囚禁在身邊,那就讓我在美國讀書好了。” 江猷沉沒什麼情緒表示,只回答了後面的問題,“你對環境適應不快,適合在國內多待幾年。” 呆幾年,再呆五年嗎。他五年後就結婚了,她從來沒把自己的人生規劃放到18歲之後,她完全不敢想。 整個秋季,江鸞一邊忙於學習一邊給他找事。 她和一個天生有着憂鬱氣質的男生談戀愛了,每時每刻都在等待林一鳴把這件事告訴他。但沒有,直到她教唆這個男生自殺成功,他的電話纔打來。 教唆自殺是一種真的很有意思的殺人手段,警察都查不到她這裏。她只需要在男生死後每天在學校佯裝難受和煎熬就可以了。 誰會去怪罪一個脆弱的女孩呀。 他說,“你最大的問題,是想要所有人都陪你殉葬。” 江鸞並不關心自己的所作所爲會帶來的影響,說,“你不應該爲我和別人談戀愛,感到自尊受辱嗎?” 江猷沉反問,“那你爲什麼不和他,牽哪怕一次手?” 他就這麼窺視着她日常生活裏每一點細微犯罪痕跡。 江鸞發了許多自己拍的色情照片給他,因爲隱隱感覺得到,他希望從她這裏攫取到更多的愛。 在老宅,她撬開他的房門,找尋她哥哥的陽具的替代物。 ——沒有槍,沒有那雙大手用軟布一遍遍擦過的槍。 她17歲生日來臨之際,臨近死的焦慮更甚。 死和得到他的愛,不然她永遠無法解脫。 其中有個問題是,如果是在他的身邊,可以從他的神色裏摸到他的底線,每次都可以用舌頭來回挑着舔那片逆鱗。 但現在她嘗試過所有的瘋狂,看到他的冷漠。 有個想法升起來了,他愛不愛她。 還是他對她的縱容,都建立在他應有的責任之上。 她的內心在止不住地無聲尖叫,失控是常有的事,全他媽怪在他的身上。 翻了翻聊天記錄——一系列色情照片而沒得到回覆,江鸞打電話問他,“如果不是愛,哥哥會把肉棒,來回抽插在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的腿間?” 江猷沉怔了怔,片刻後,纔有些歉意道,“抱歉,我以爲這樣你會開心些。” 天朝的二十四孝好哥哥。他怕她抑鬱發作,怕她死去。 她立即起了點恨意,“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江鸞,”江猷沉皺了皺眉,語氣甚至十分平靜,“你搞錯了一件事情,覺得這能使我愧疚。” “··· ···” 他只是在構想什麼美好場面,“··· ···那我告訴你,我甚至會很開心。” 江鸞幾乎一瞬間就聽出他話語裏的某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嚮往。 男人坐在小湖上的亭子裏,陽光照射在庭院的池水上,水光折射在亭子的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