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聖誕
遠處，一座a字形的鐵塔高聳入雲,正是他在網絡上看到過無數遍的世界名景。
他拉着賀思黎往那邊走,邊走邊說：“之前上學的時候，明信片上就老愛印埃菲爾鐵塔的圖片，我記得我都收集了好多張。”
“對了,賀思黎你應該收到過很多明信片吧？”
“你來巴黎後,肯定也來這裏打過卡吧。”
他一個人噼裏啪啦地說着，發現賀思黎一句話都沒有應,回過頭去看他：“咋了？怎麼不說話？”
賀思黎攥着他的手,將他拉到了自己面前,道：“那天抱我,是任務？”
“？”
搞了半天,他一言不發就是因爲在糾結這個事情呢。
“呃……”許夢渝想逃。
賀思黎低頭貼近他的臉,不依不饒地問：“只是任務？”
“不是啦。”
“嗯？”賀思黎等着他解釋。
許夢渝往他懷裏靠，仰頭看着他說：“不是任務，是因爲我想抱你。”
“真的？”
“是蒸的,不是煮的。”
“少開玩笑。”賀思黎道,“真的有想抱我？”
許夢渝努力眨動小刷子般的睫毛：“真的。”
他又問：“之前每一次的心動短信,是任務嗎？”
“不是！”
賀思黎假裝不在意地問：“你那天……備採時說的心動之人,是誰啊？”
許夢渝笑着反問：“你覺得還能有誰？”
賀思黎把臉別向了一邊，聲音壓得很低，道：“那天,你選衝浪搭檔選了顧亦然。”
“哦！”許夢渝恍然大悟,“你喫醋了？”
“我不喜歡喫醋。”
許夢渝大聲說：“你那天衝浪一個人衝了那麼遠,連人影都瞧不見,是不是因爲我沒有選你,所以你喫醋生氣了？”
賀思黎不承認：“我只是喜歡挑戰而已。”
“是嗎？那爲什麼我落水時，你會出現在我身後？就好像是瞬移過來的一樣，還有，在水下時，你還主動幫我渡氣，你……”許夢渝盯着他的臉說，“你不會是想親我吧？”
“咳！咳！”賀思黎像是被嗆到了一般，臉上還泛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我瘋了嗎？”
“那你之前爲什麼每次的心動短信都發給了我？你不是直男麼？”
“我是因爲不知道發給誰……”
“哦？是嗎？”
許夢渝挑了挑尾音，眼眸半眯，繼續問:“那我問你，你備採時候說的心動之人是誰？”
賀思黎提起腳步，往前走去：“你明明知道。”
“承認了？你那個時候就是喫醋！”許夢渝從後面追上去。
“我討厭喫醋。”
“那你就不喫唄。”
“你……”
賀思黎停了下來，回頭道：“你除了對我做過獵人任務外，還對誰做過？抱別人了嗎？牽別人了嗎？”
許夢渝被他這副醋精的模樣逗樂了，揚起長眉，笑道：“要是做過，你要怎麼樣？”
“我要……”
賀思黎走過來，抓起他的手臂，往身前一帶，然後扣住他的後腦勺，低頭吻了下來。
“喂……唔……放……”
許夢渝掙扎無果，最後只能消停下來，任由他索吻。
賀思黎的吻勢很猛，一點不給他呼吸的機會，彷彿要將他溺死在他的狂暴旋渦裏。
等到他鬆開自己時，許夢渝滿臉通紅，大口喘着氣，朝着四周看去，發現並沒有人朝他們看來。
賀思黎道：“這裏是巴黎，當街接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人會在意的。”
許夢渝鬆了一口氣，心道：果然是巴黎，包容性就是強。
“但你下次不能再這樣了……”
“誰叫你惹我？到底有沒有對別人做過任務？”
“沒有啦！只對你做過，滿意了嗎？”
賀思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用拇指指腹揉了揉他的脣，說：“嘴巴都被親紅了，好可憐。”
“還不是怪你！”
許夢渝打掉他的手，舉步離去，而這時，後面追上來了一個男人，用法語大聲喊道：“兩位帥哥，等等。”
許夢渝轉過身去，看到那是一個法國男人，他手裏拿着一個單反，一身的藝術氣息，走過來說了一長串的法語，許夢渝愣是沒聽明白。
他望向賀思黎，問：“說什麼了？”
賀思黎充當翻譯：“他說他是一個攝像師，剛纔在那邊拍照，原本是拍埃菲爾鐵塔的，但是一不小心把我們拍入了鏡，過來詢問是否可以將我們的照片發出去。”
“什麼照片？”
那人將單反遞給他們看，許夢渝低頭湊近，看到拍的竟然是他和賀思黎當街接吻的畫面。
在他們的後面，正是那座舉世聞名的埃菲爾鐵塔，他們站在鐵塔下擁吻，兩旁是川流不息的人羣，藍天與高樓都成爲了他們的背景圖。
不得不說，怕得很好看，像是藝術大片。
賀思黎用法語跟那人講了一句話，接着又拿出手機，給他支付了一筆錢，那人笑着取下相機裏的內存卡，放在了賀思黎掌心，然後揮手離去了。
“？？？”
許夢渝看得一頭霧水：“啥情況？他訛你錢？”
賀思黎解釋：“沒有。我只是覺得他這張照片拍得好，所以就讓他賣給我。”
“啊？”
賀思黎將內存卡揣進了兜裏，笑道：“是吧？拍得很不錯？”
他攬上了許夢渝的肩膀，將他摟入懷中：“這是我們在巴黎拍的第一張照片，很有紀念意義。以後做成明信片送你怎麼樣？”
“哈？”許夢渝說，“那多不好意思啊，咱們可以做成相冊，拿來紀念。”
“那老婆大人，咱們去多拍點照片吧？”
“走呀！”
埃菲爾鐵塔下有很多遊客，來自全世界的遊客，這處景點是絕佳的拍照打卡地，來這兒的人都是衝着來拍照的。
賀思黎充當着攝像師，拿着手機給許夢渝拍照，他是學設計的，很懂藝術感，拍出的照片都很好看。
“小渝，你先看着照片，我去旁邊買杯奶茶。”
“嗯。你去吧。”
許夢渝一張一張地划動照片，有一些是他們兩人的自拍照，賀思黎這人拍照的時候不愛笑，總愛扮酷，所以他剛剛就用手指戳他的臉，或者撓他的腰窩，這才把他給逗笑了，然後全都記錄了下來。
“哈哈哈，好可愛。”
他一直把照片往後翻着看完了，賀思黎都還沒有回來，他擡頭一看，發現那邊的奶茶店前，賀思黎正被兩個金髮女孩圍住，似乎在交談什麼。
他以爲她們是在要賀思黎的聯繫方式，於是大步朝着那邊走過去，走到賀思黎的身邊，挽起他的胳膊，用法語大聲道了一句:“他是我男朋友！”
女孩們和賀思黎皆是一愣。
“哈哈哈哈哈哈。”兩位金髮女孩都大笑了起來，她們長得很漂亮，標準的金髮大眼白皮膚，五官很精緻，像芭比娃娃，其中一人用法語說:“savion，這就是你的男朋友啊？好可愛啊。”
賀思黎滿臉寵溺，頷首道:“是的，這是我的男朋友，許夢渝。”
接着，他又給許夢渝介紹:“她們是我的大學校友，這位叫做娜娜，這位叫做茜西，我們是一個藝術社團的，她們……是情侶。”
“？”
情侶？？？
“是校友啊？”許夢渝窘迫得要死，小聲嘀咕，“我以爲是路人找你要聯繫方式呢。”
賀思黎抿嘴一笑，側頭在他耳邊說:“剛剛很有男友的霸氣。”
“別說了……我都要社死了。”
對面兩名女生盯着他們笑，一人說:“savion，既然遇見了，那要不帶你的男朋友去參加我們的party？”
許夢渝:“party？”
“最近不是要聖誕節了嗎？我們就舉辦了一個小活動，savion，大家都想着邀請你呢，但是聽說你不在法國，結果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你了。”
賀思黎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許夢渝:“你想去嗎？”
許夢渝問：“都是你的朋友嗎？”
“基本上都是。”
“那就去吧。”
許夢愉挺想認識一下賀思黎在這邊的新朋友的。
“那說好了，時間是後天晚上，地點我到時候發給你啊。”
一個女生對賀思黎道，然後又湊近許夢渝面前，笑着說:“很期待你的到來哦。”
兩名女生拿着奶茶走了，金色的波浪捲髮在陽光下閃動，許夢渝喃喃道:“她們好漂亮啊，法國人都長得很好看誒，賀思黎，你以前竟然都沒動心過嗎？”
賀思黎將一杯奶茶遞到了他手中:“我更偏愛東方長相。”
“這樣啊，難怪不得，按理說你在國外的那幾年，剛好是一個男生變成男人的時期，怎麼也得有個心動對象纔對吧，不然你還是男人嗎？”
“你懷疑我不是男人？”賀思黎語氣充滿了危險的味道。
“沒有，沒有。”許夢渝連忙解釋，“你最man了！”
賀思黎攬着他說:“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我夢見過你嗎？”
“嗯，是啊，你都夢見我什麼了？不會是在夢裏把我殺了吧？”
“不是，”賀思黎的脣移到他的耳邊，灼熱的呼吸弄得他耳朵發燙，“是……艹你。”
“？！”
許夢渝驚愕滿臉。
賀思黎退開了他的身邊，揚起脣來:“不是你想知道麼？告訴你，你又怕了？”
許夢渝不相信，說:“你在逗我吧。我纔不信你呢。”
“走了走了，我們去下一個地方玩。”他拉着賀思黎的手離開。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又去了盧浮宮、凱旋門，許夢渝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放鬆地玩過了，什麼事情都不用操心，因爲賀思黎會把一切都安排好。
聖誕節這天，他們如約去了舉辦聖誕party的莊園。
外國人很愛辦party，要麼就是在酒吧，要麼就是在自家的莊園。
兩人剛一進入大門，就收到了一個巨大的驚嚇，有人躲在花叢後面，在他們進來時，“砰”的一聲放出了禮花筒，大聲道:“surprise！”
兩人被五彩斑斕的禮花炸了滿身，就好像是結婚的新人一樣。
“savion，你可總算是來了，這驚喜怎麼樣？”
說話的是一個白皮膚男生，長得很高，比賀思黎還要高。
賀思黎幫許夢渝把頭頂的綵帶弄下去，說:“這確定是驚喜，不是驚嚇？”
旁邊冒出一個金髮女孩來，熱情似火地微笑:“嘻嘻，savion，這是爲了慶祝你脫單的，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單身人士啦！”
“走吧走吧，快跟我們進去，大家都等着見你的男友呢。”
許夢渝和賀思黎走了進去，裏面有很多人，全是西方面孔，在屋子中央有一棵超大的聖誕樹，大家正圍在那裏裝點聖誕樹。
大家看到他們來了，全都過來打招呼，那些人和賀思黎很熟，看得出來賀思黎無論在哪兒都很受歡迎。
許夢渝見了這些人，才知道賀思黎口中的話不假，他身邊的男生真的人均190以上，大家都很年輕，充滿了青春活力。
“這是你的男友嗎？”
“savion，想不到你竟然會出櫃啊！”
“之前就屬你恐同恐得最厲害，竟然有一天也會出櫃，太不可思議了。”
“哈嘍，你好，我叫麗莎，是savion的大學同學。”一個女生用並不流暢的中文和許夢渝打招呼。
“你好。”許夢渝笑着迴應，“我叫許夢渝，叫我小渝就好了。”
“你是dilan的新代言人？”麗莎沒看過戀綜，但是對dilan卻很瞭解，dilan作爲法國本土的珠寶品牌，名氣一直很大，所以對於它的代言人她很清楚，“之前在廣告牌上看見你的照片了，沒想到今天會見到本人，可以給我籤個名嗎？”
麗莎拿出了一張dilan新品的宣傳單來，說:“就簽在這裏，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許夢渝拿起筆幫她簽下了一個名字。
“你會說法語嗎？”
“會一點點。”
“我最近在學習中文，我好喜歡中文，希望有一天可以去中國旅遊。”麗莎十分嚮往地說。
“歡迎呀！我們那裏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很多好喫的，你去了一定會很喜歡的。”
“我要努力學習中文，我的中文現在還不好。”
“沒有啦，你的中文很棒。”
今晚的主題是聖誕，西方人對聖誕節很重視，大家一起圍着聖誕樹裝點，通過做手工裝飾物的方式，增進彼此之間的友誼。
這場party的主角到後面時就變成了許夢渝和賀思黎，大家都想聽他們的故事，於是賀思黎就用法語跟他們講了起來。
這羣人裏有好幾個都會說中文，他們不停和許夢渝聊天。
“小渝，我們學校裏啊，好多女生喜歡savion呢，之前上學時，一到文藝匯演的時候，大家就會瘋狂搶着去佔位置，就是爲了去看savion拉小提琴。”
“savion雖然是混血，但卻是東方面孔的大帥哥，好多人都想約他出去，不過，似乎很難約。”
“學校裏那羣學妹要是知道savion出櫃了，不知道該有多傷心呢。”
“我們大家都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把他掰彎的？他以前恐同那麼厲害，見到同性戀都要繞道走的。你一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所以才把他掰彎的吧。”
許夢渝一愣。
“我……”
賀思黎接過話道:“這個呢，叫做命中註定，遇見小渝的那一天起，我就栽了。”
七年前，就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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