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認罪書
爲了讓我沒有身在異國他鄉的感覺,他們還專門爲我修建了羅馬式的大浴缸,還給我配了十幾名日本女人,說她們都是我的妻子。
她們的臉都很白,頭髮盤着,穿着長長的和服,與法國女人相比,她們都是不可思議的聽話,我叫她們將頭髮放下來,燙成大波浪,穿着裸背的晚禮服裙去跳康康舞,她們都會順從我。
我那時候完全是一個混蛋,我沒有把她們當成我的妻子。
她們更像是我喜歡的玩具,我也像是十一二歲的女孩打扮芭比娃娃那樣來打扮她們。
我把這一切都當作遊戲來玩,那一段時間就像是生活在幻夢中一般。
每天早上我從暄軟蓬鬆的大牀上醒來,就會有十幾個侍女爲我梳洗,奉上極其精緻的早餐。
喫完飯後,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東瀛的將軍首相或者各路大臣,他們爭先恐後的對我奉上忠誠,親吻我的腳背。
中午的時候就是喝酒睡覺,蛇岐八家控制了全東瀛的風俗業,每天都有新鮮的玩意兒送到我的身邊來供我玩樂。
而晚上就是在那張巨大的羅馬式浴缸裏和我那十幾位妻子玩樂嬉戲,喝着法國紅酒直到睡着。
就這樣,我度過了醉生夢死的五年,也徹底墮落成了一個混蛋。
在那種情況下,所有人都在歌頌你有多麼偉大,你想要什麼都會唾手可得,而這些,只需要你的一句話而已。
沒有人能夠抵禦那種誘惑的。
因爲這些,我整整五年都沒有聯繫莪的媽媽。
我也鑄成了無法挽回的大錯!”
說到這裏,上杉越的眼睛裏泛出了熔岩般的顏色,怒火在他的眼睛裏熊熊燃燒:“我到現在依舊記得那個下午,那羣身穿軍裝的傢伙對着我慷慨陳詞,說東瀛已經到了求變的關鍵時刻,他們給我講述這個民族所遭受的苦難,激起了我的同情心。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
我只能是拍着他們的肩膀,鼓勵他們好好幹。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就在我的手中展開。
我那個時候才後知後覺,我好像打開了一個了不得的黑匣子。
那些故事想必在你學過的歷史書上,都已經看到了。”上杉越看向楚光。
“嗯。”
楚光點點頭,那是一段極度血腥的歷史,即使這一世,他在東瀛生活了十七年,也依舊覺得,有些事有些人該血債血償。
在東瀛生活的時候,他有好幾次路過景國神廁,他想對那個糞坑動手好久了,但可惜的是,因爲自己言靈太垃圾的緣故,一直都沒有動手。
但現在不一樣了,等到再度回到東瀛的時候,他打算幹他一票。
上杉越也沒有管楚光在想些什麼,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戰爭的結局自然是他們失敗了。
就在蛇岐八家準備大張旗鼓再幹一場的時候,天皇遞交了投降書。
真正的天皇都舉白旗了,那我這個影皇又能做些什麼呢?
但那時頭腦不清醒的我決定做一件事,就是去刺殺昂熱。
既然在正面戰場上失敗了。
作爲皇,我就發揮我自己的血統,將那些在暗中操縱這場戰爭的歐洲混血種們全都殺掉!但可惜的是,時間零是一個足以扭轉血統的言靈。
我在刺殺昂熱的時候失敗了,被昂熱暴打了一頓。
當時的我腦子不太清醒,即使是被毆打了一頓,也沒有認爲我做錯了。
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的遊戲,失敗了不代表我們是錯的。
昂熱將我暴打了一頓之後,就將我送回了蛇岐八家。
第二天,他還送來了一堆資料,那是東瀛戰敗的戰犯們的投降書。
開始,我看着那些資料還怒斥這一切都是戰勝國的陰謀,是謊言。
直到我看到建鄴大屠殺,看到那名爲藤原的軍官的認罪書。
那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恐怖的東西,也是我一生中最爲痛苦的回憶。”
上杉越雙拳緊攥,幾乎要說不下去了:“在那張認罪書裏,我看到了建鄴大屠殺,他們屠殺了三十萬人,他們是惡魔!
不僅如此,我還在那張血淋淋的紙上,看到了你奶奶的名字。
那時的她來到了大夏,幫助那些被侵略的大夏人民,爲了幫助一些女學生逃離建鄴,她就帶着她們前往別的地方,但剛跑到江邊,就被那羣傢伙給抓到了。
那些畜生不如的東西當着她的面殺掉了那些女學生。
媽媽目睹了這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她崩潰了。
她大罵着詛咒這羣該下地獄的傢伙,然後吞槍自殺了。
而她的身體也成了藤原那個狗東西試刀的工具,被藤原一刀兩斷,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看到這一段的時候,我驚恐的尖叫起來。
因爲,在我的想法中,媽媽應該躲在一個沒有被戰爭波及到的地方,給天主教學校的孩子講故事,搖着搖籃哄他們睡覺纔對。
在回過神來後,我憤怒極了,要去殺掉藤原那個狗東西!
他這麼卑賤的血脈,怎麼敢……怎麼敢傷害我的媽媽!
但我連最後一絲復仇的機會都失去了。
在天皇投降的那天,藤原切腹自殺了,他甚至獲得了戰爭英雄的稱號。
而且,他其實也並不叫藤原,而是姓宮本,是我的部下。
但因爲身份地位,甚至來覲見我的資格都沒有。
如今,他的牌位被供奉在蛇岐八家的神廟裏。
在知道這一切之後,我徹底崩潰了。
我先是召集了我的妻子們,讓她們化好妝,在浴室陪我一起沐浴。
等到她們脫光衣服,進入浴池的時候,我拔出刀來,一刀一個,將她們全都殺掉了。
我至今都記得那宛若修羅地獄的景象,被鮮血染紅的池水中,橫七豎八地躺着十幾具慘白的脊背,黑色的長髮在池水中漂浮着。
我還記得,在我殺掉其中一個女人的時候,她跪着說她並沒有背叛我,她們的任務只不過是哄着我喝下催情的烈酒,然後讓她們懷上孩子而已,只要她能懷上孩子,她們的家人就能獲得一頭牛和十畝水田。
我這才突然驚覺,我要殺掉的,根本不是這羣可憐的女人,應該是我自己纔對,而我的媽媽詛咒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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