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開口
連言微眯着眼睛，笑着從西苑走廊而來，看着正在溫泉中玩鬧的秦羽和小黑，喊道。
“連爺爺！”
小秦羽見連言到來，驚喜的看向對方。
他知道，連爺爺會特地來溫泉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而看連爺爺臉上燦爛的笑容，很顯然是件好事。
果然，連言很快開口：“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什麼！？難道是父王他來看我了嗎？”秦羽期待的看着他。
見秦羽急切的模樣，連言也不繼續賣關子，呵呵笑道：“你父王沒來……倒是你要的各種祕籍已經到了，聽說是你父親特地吩咐人快馬加鞭送來的。”
秦羽聞言先是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父王對自己的事情還是挺上心的，又開心起來：“快快快，帶我去看看，連爺爺！祕籍在哪裏啊？”
“呵呵，跟我來。”
待到秦羽穿好衣服，連言笑着在前面帶路。
很快，他們來到了雲霧山莊北苑的地下密室羣中。
地下密室羣一共有數十個密室，連言帶着秦羽走入了其中一個密室，裏面只有一張牀鋪，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佈置得相當簡潔。
此刻長桌之上正放着一個精緻的黑色大箱子。
連言指着箱子，笑着朝着秦羽說道：“小羽，你要的那些祕籍，此刻就在這箱子裏。”
秦羽聞言眼睛一亮，連忙就準備上前去將其打開。
可是卻被連言突然間攔住了。
如果有心的話，就能發現這個看似年邁的老人，剛纔攔住秦羽的動作相當麻利，甚至可以用超乎尋常來形容。
小秦羽並不知道，這雲霧山莊中，除了他之外，其餘人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就連他一向敬愛的連爺爺也同樣如此。
甚至他養的寵物小黑也非凡物。
“小於，先別急。”連言解釋道，“這箱子並非一般的箱子，可不能直接蠻力打開，否則裏面的祕籍會自行銷燬的。”
這是爲了防止這些祕籍在運輸途中被劫走所做的必要措施。
雖然這次押送祕籍的人都是萬中無一的高手，但畢竟這些祕籍的珍貴程度甚至比得上皇室祕寶，自然容不得萬一。
“那要怎麼才能打開？”秦羽疑惑的看着連言。
“看我的。”
連言笑着，伸出手，如同殘影一般轉瞬之間便在箱子上連點了十二次，每次都在不同的位置。
嘭——
只聽見嘭的一聲，原本嚴絲密合的箱子上竟然出現了一個鑰匙孔。
秦羽見此有些驚訝。
這箱子原本看上去就是個普通裝東西的木箱子，甚至給人的感覺有些陳舊，沒想到竟然藏着這樣的玄機。
“可別看它不起眼，這可是王爺重金請楚王朝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保密性極好，即便有人能奪走箱子，如果沒有找到鑰匙孔當做普通箱子打開，就毫無意義，而且就算警惕一些能猜到需要用鑰匙打開，找不到鑰匙孔也沒有鑰匙，依舊拿它沒有任何辦法。”
說着，連言取出一把鑰匙，插入了鑰匙孔之中。
伴隨着‘咔嚓’一聲機擴聲，箱子自己彈開了。
秦羽見此興奮的伸長了脖子朝着箱子裏看去。
只見一本本顏色各異的祕籍碼放在其中，每一本都不算厚，但數量卻極多，幾乎填滿了整個箱子。
當然，秦羽對此毫無概念，在他看來，這數量並不算多，至少和王叔他們說的‘天下無數武學’還差得遠。
粗略的估算一下，大概再多也就百來本而已，總之，這其中能找到適合他的功法的概率相當小。
“這些就是府裏全部的祕籍麼？”
“是啊，別看數量不多，這些可都是頂級的功法，內功有六十八本，而外功則有二十八本。夠你看好一陣子了。”
連言笑着說道，“不過先說好，你以後要看這些祕籍，必須到密室來，切不可拿出去，因爲這實在是太過珍貴，明白了嗎？”
秦羽聞言連連點頭：“明白了，連爺爺。”
說着，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連爺爺，我看這些祕籍的時候能帶着小黑和傻大個一起來嗎？”
“小黑和傻大個啊……”
連言聞言有些犯了難。
小黑只是一隻黑鷹罷了，看了這些東西也沒什麼用處，但那個傻小子……
也罷，反正是個傻子。
想了想，連言最終微微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吧。不過切忌要看好傻大個和小黑，別讓他們給帶出去了啊。”
鎮東王府的所有人都認定孫浩然是傻子不是沒有原因的。
畢竟就連他們王爺的摯友，已經成爲了‘上仙’的風玉子都只認爲孫浩然十個普通人。
在他們所有人看來，不可能有人能在上仙面前隱藏修爲，除非對方的修爲比風玉子還要高。
而這樣的情況在他們看來絕無可能，畢竟秦家能有什麼東西，值得一個連上仙都看不出修爲的高手裝瘋賣傻好幾年的呢？
總之，既然對方只是個傻子，連言自然也不怕對方看了這些祕籍能有什麼作用。
難不成傻子還能看懂祕籍修煉不成？
真要這樣，也不見得是壞事，畢竟這個傻小子平日裏很聽小羽的話。
學會內功修行沒準能幫助這小子打通任督二脈腦子變得靈光起來。
到時候小羽便是他的恩人。
如果對方知恩圖報的話，小羽身邊有一個又是玩伴又是保鏢的家臣待着似乎也算不錯。
是的，因爲秦羽對孫浩然相當信任和喜愛的緣故，鎮東王府的人已經默認這個在王府裏的傻小子是小王爺的隨從了。
正因爲有着這層身份，所以孫浩然即便是在這雲霧山莊也是可以隨意走動，不會有任何人在意他在幹什麼。活得好不自在。
然而，連言並不知道，他這樣的舉動，讓孫浩然忍不住莞爾一笑。
雖然他看不上這些破玩意兒，但真沒想到對方會毫無防備的允許他陪着秦羽一起進入密室當中。
只能說這鎮東王府裏的人還真是毫不懷疑他這個‘傻子’。
在連言離開密室之後。小秦羽便迫不及待的在密室裏啃起了書來。
他將一本本祕籍都取出來，放在桌面上排好。總共有96本祕籍，整張長桌差點都放不下。
看着眼前琳琅滿目的祕籍，秦羽眼睛放光，但一時間卻有些不知道該從何看起。
秦家在楚王朝傳承久遠，這些祕籍甚至有些在外界都失傳了，每一本拿出去都能讓外界的武者們爲之瘋狂。
“《祖龍訣》？這本小時候父王似乎讓我看過啊？”
看見了其中一本有些熟悉的祕籍，秦羽有些疑惑的將之拿了起來。
這本祕籍在所有祕籍當中都算是最薄的，但材料卻比其他任何一本看上去都要珍貴，竟然是用的金紙書寫的。
最重要的是，其上的‘祖龍訣’三個字，即便是他這個對修煉一竅不通的人，都能從其上感覺到莫名的壓迫感。
毫無疑問，這本應當是所有內功功法中最珍貴的吧？
聰明的小秦羽如此想道。
只可惜，他丹田有問題，好像都不能修煉。
總之先看看其他的吧。
想到這裏，他又將目光放在了修煉外功的功法上面。
《鐵砂掌》、《大力金剛掌》、《龍爪手》、《鐵布衫》、《金鐘罩》、《十三太保橫煉》、《霸王神拳》……
總共有二十八種外功修煉之法。此刻一一陳列在秦羽面前。
即便是這些，依舊讓他眼花繚亂。
因爲對內功還完全摸不到頭緒。
所以他只能先從外功功法開始看起。
一整夜，秦羽都沉浸在其中。
當然，他還並沒有打算開始修煉，只是想看看究竟哪本適合自己。
所以看的時候都是走馬觀花一目十行。
一夜之間，差不多所有的功法都被他瀏覽了一遍。
“連爺爺說的果然沒錯啊……這外功修煉之法，遠比內功辛苦多了。”
到了早上，秦羽看完了所有祕籍之後，忍不住感慨道。
內功功法上的描述玄而又玄，別說他丹田有問題，就算沒問題，如果沒有人引導的花，大概也同樣很難入門。
然而外功就不一樣，每本上面不同之處，大概就是錘鍊身體的方式不同而已。
相同的是，每一種外功都需要幾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只有擁有大毅力纔能有所成就。
雖然理論上來說外功功法和內功功法不同，沒有任何修煉限制，只要刻苦甚至可以好幾門一起修煉。
但現實卻並非如此，人的精力和時間都是有限的，普通人能夠窮極一生將一種功夫修煉到極致就已經算是厲害的了。
相比於外功修煉的艱苦，內功就顯得輕鬆多了，不過就是吸收天地靈氣而已，修煉的時候不僅沒有傷痛，甚至會感到神清氣爽。
這隻要是個正常人，大概都會選擇後者。
然而……
“這些內功功法中有我能夠修行的麼？”
秦羽腦海中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他的丹田有問題，只有試試看才知道了。
於是，秦羽出了密室，準備尋人指點一下該如何修煉內功功法。
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在他身邊深藏不露的連言。
而是孫浩然。
畢竟別人認爲孫浩然是傻子，但秦羽不同，他已經知道了這貨不僅不傻，而且還是個很可能連風伯伯都沒能發現的隱藏高手。
這點他也是在聽聞連爺爺說風伯伯竟然是上仙之後才知道的。
當時其實他就很想問連爺爺，要什麼樣的修爲，才能讓上仙都無所察覺。
但是想了想傻大個隱藏這麼久一定有苦衷，問出這個問題或許會引起連爺爺的懷疑，於是只能作罷。
············
很快，孫浩然的房間門被秦羽敲響了。
“……”
孫浩然沉默着打開門。
秦羽出了密室就直奔他這裏而來，這一點他是知道的，畢竟他一直關注着那邊。
對，他唯一感慨的只是小孩子精力真特麼旺盛。
一宿沒睡，竟然還這麼有精神。
“傻大個！傻大個！快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
孫浩然沒有回答，只是與平日裏一樣，任由秦羽拽着走。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秦羽便像是瘋魔一般，除了連言要求必須出來喫飯之外幾乎一步不出，和孫浩然、小黑像是住在了密室中。
約莫一週過後……
“傻大個！傻大個！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教導我修煉啊？我已經求了你七天了！”
秦羽幾乎整個人掛在了孫浩然身上，死皮賴臉的懇求着。
然而孫浩然依舊不爲所動，甚至有些無語。
這孩子難道就沒想過‘我其實真是個傻子’這種可能麼？
當真是毅力超羣啊。
沒錯，實際上孫浩然這幾天還真就除了只是在密室裏陪着秦羽之外，什麼都沒做。
因爲他察覺到在秦羽帶着他進去密室之後，門外時常會有人來巡視。
是那些平日裏一直跟在秦羽身邊的保鏢們。
只是不知道是確認秦羽的安全，還是對他有所防備。
不過看頻率似乎越來越低了，大概是兩者都有吧。
畢竟他是個傻子，就算不偷看或者看不懂祕籍，沒有人看着也有可能會傷到他們的小王爺。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很快大概就不會有人再來查看了。
畢竟他待在密室裏的時候很老實。
當然，有人來巡視只是孫浩然不肯教導秦羽修煉的其中一個原因。
其次就是他的確需要考驗一下這個孩子的對修煉的執着程度，或者說毅力。
這幾天下來，秦羽並沒讓他失望。
就算沒有他的指導，這小子還是自個兒對照着圖譜在琢磨，旁邊的穴位圖都快被這傢伙揉爛了。
“先……乖乖坐下。”
終於，在外面巡視的人離開之後，孫浩然隔絕了室內的氣息。
第一次朝着秦羽開口了。
“！”
秦羽聞言先是微微一愣，隨後眼裏閃爍着激動的淚光。
“果然！太好了！傻大個你果然不是傻子！你終於肯教導我了！”
“先別激動。”
孫浩然無奈的笑了笑，“就如他們所言一樣，你的丹田的確存在問題，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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