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暗流
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是爲了壓制心魔，無法發揮出全力的話，他昨天也不是沒有可能從‘清源道長’手下逃脫。
有如此實力，打不過那妖貓，從它手下逃脫並非難事！
魏昶手握刀柄，從牆壁陰影下走過。
郭震和他描述過那個院子的模樣，所以當他找到一條死巷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到達目的地了。
魏昶提起一口心氣，翻身躍上旁邊屋舍，從高處往下探望。
既慶幸，又失望。
院子裏沒有妖貓，也沒有屍體，甚至沒有半點血跡。
“……不對呀。”
魏昶無比疑惑。
若說上一次他瞧見的兇案現場有可能是被處理掉了的話，這一次時間那麼短，妖貓如何能夠處理掉現場？
怪事！咄咄怪事！
魏昶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冒出一個猜想——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郭震在說謊？
可是下一秒，他就把這個猜想拋之腦後。
‘妖貓’一事只有極少人知曉，就連如今統領調查隊的李小娘子都不知，沒道理郭震會知曉。
魏昶親身體驗過‘心魔’，他知道，郭震如果見過妖貓，肯定會有心魔寄生，但心魔並不能操控被寄生者的意識，僅僅只能影響被寄生者，放大被寄生者心中的慾望。
因此，郭震可能是真的看到了妖貓。
但是，兇案現場也是真的消失了。
魏昶百思不得其解，思忖片刻，就不再思考，反正以他的頭腦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來。
轉身往回走，不一會兒，魏昶就回到了武侯鋪。
“道長。”
魏昶向楊伏一抱拳，隨後走到他的身邊，見他看着手裏的心魔怔怔出神，不由發問：“道長這是在做甚？”
“心魔從何而來？”楊伏冷不防反問。
魏昶一怔，旋即回答：“心魔自然是從心而來。”
楊伏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心魔捏爆。
如果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心魔’，那麼這麼解釋自然沒問題，但他想要知道的是，被他捏在手中，和異界玩家干係頗大的‘心魔’的具體來歷。
這種心魔雖然很像是血肉，但楊伏利用【金丹法】與其產生過共鳴，探查過它的內部結構，知道這個東西看上去是血肉之物，可實際上，更加貼近於真菌的概念。
硬要找一個東西來類比的話……大概像是冬蟲夏草吧！
人體是不可能自然生長出真菌的，可是‘心魔’看上去並不會散播孢子。
楊伏之前已經對多個心魔進行了測試，無論他如何操作，都沒辦法讓這些東西對他進行傳播。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說明，‘心魔’進行傳播之時，異界玩家其實都在場？是異界玩家本身把心魔傳播出去的？
“你找到妖貓了嗎？”楊伏向魏昶問道。
魏昶這纔想起來自己回來是做什麼的，當即搖頭說道：“莫說妖貓，便是兇案現場都沒有瞧見，那院中連半點血跡都無有。”
一旁的郭震聽到這句話，急忙道：“學生確實看到了妖貓！”
魏昶擺擺手，“沒說汝未瞧見，那隻妖貓怪得很，某隻是將自個看到的事情說出來罷。”
郭震緊握了一下拳頭，終是沒有反駁。這個時候，李銀娥不解問道：“魏郎君，那‘妖貓’究竟爲何物？”
魏昶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話到嘴邊，他又看向楊伏，“可說？”
“並無不可。”
得到確切的答覆後，魏昶就勾了勾手，讓李銀娥湊過來，在她耳邊悄聲說出了妖貓的事情。
李銀娥眼睛一下子瞪圓，難以置信。
原來他們在薛秀萍房間裏找到的毛髮來自於‘心魔之源’，怪不得那天‘清源道長’的表現會有些古怪。
這件事確實不太適合告知別人，李銀娥整了整臉色，向楊伏告別，這就帶隊離開，繼續在長安城內搜查。
魏昶也揮了揮手，跟上調查隊的腳步離去。
除了衛士，武侯鋪內只剩楊伏和郭震。
楊伏正欲離去，郭震卻壯起膽子，喊住了他。
“道長！學生切實瞧見了！”
楊伏回頭看了郭震一眼，嘆了口氣：“我和魏昶都相信你看到了那隻妖貓，但只有我們才知道那隻妖貓的詭異之處，它能夠輕易抹消兇殺現場，哪怕是衙門也只能給被害者定一個‘失蹤’的名頭。聽你的話，你似乎還是一個學生，早些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說完，楊伏就離開了武侯鋪。
隨後郭震也悶悶不樂地離開了。
直到這個時候，郭震還是覺得那兩人沒有相信自己說的話。
明明他說的都是真話，他們爲什麼就是不信呢？
“對啊，他們爲什麼不信呢？”
一個聲音在郭震的腦子裏迴響，如若血肉般的物質沿着大腦褶皺蔓延生長，慢慢將郭震的大腦包裹起來。
就連郭震自己都沒有覺得腦海當中出現第二個聲音是什麼怪事，自然而然就接受了這一設定。
“他們就是不相信你說的話，你要自己去調查這件事，等找到真相後，再公佈給他們，如此就能收穫到他們的震驚和讚賞。國子監裏不是有很多學生嗎？你們可是佼佼者，頭腦很聰明，組織一個調查隊並不困難吧？去發動你的同學吧。”
走在路上，郭震頷首贊同。
“對，去發動同學，長安安危與每個人息息相關，我等不可置身事外。”
…………
時間又過了兩天，轉眼間，楊伏進入任務已經過去了七天。
在這七天裏，他一直到處奔走，處理城內出現的心魔。
至於敵人在哪，楊伏沒有找到半點線索。
隨着時間流逝，長安百姓當中也有一部分人察覺到了城內似乎正在發生一件大事，各種猜測和流言在暗地裏風傳。
有人說，妖蟒襲擊大明宮證明了大唐民不聊生，此乃天罰；有人說，牝雞司晨受天所厭，這是老天爺的警告；也有人說，妖魔是周邊國家派來的殺手，最有可能就是剛剛被亡國的高麗。
長安內暗流洶涌，局勢被推向混亂的漩渦。
不過，這些事情都與楊伏、李銀娥等人無關。
李銀娥率領的調查隊好似找到了一些被心魔寄生之人的共同點，十個當中能分辨出六、七個，這個概率已經相當之高。
他們尋找被心魔寄生之人，楊伏來處理掉心魔，這就是這兩天他們正在做的事情。
另一邊，郭震在國子監內發出了‘長安興亡學子有責’的呼籲，發動國子監的諸多學生，在長安內搜查被心魔寄生之人。
他們的行動從一開始就得到了魏昶的注意，他甚至去警告過郭震，可惜郭震沒有聽他的話，國子監的教師也沒有阻止他們。
無奈之下，魏昶只能去請求楊伏的幫助，讓楊伏像是每天檢查調查隊是否感染心魔一樣，對那些參與調查行動的國子監學生也進行檢查。
楊伏自然是同意的，不過無論是調查隊，還是國子監的學生身上都沒有檢查出心魔。
按理來說，他們的搜查範圍很大，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被傳染心魔，這是否說明了那隻妖貓能夠自行控制心魔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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