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刺客,再見刺客
東城門上。
周乾負手而立,凝目望着一輛輛車隊、馬隊載着官銀、糧草、兵甲,在京城雪地中行駛。
三萬無當飛軍,在和珅、典韋二人的帶領下,將一衆車隊、馬隊護在其中。
向着山海關的方向行進。
大雪障目,寒風入骨。
遠處,只能見一杆杆金色大旗,在風中搖曳,隱約能見大週二字。
駐守東城門的校尉、官兵。
一一拜伏。
文武百官,更是分佈在城牆之上,伴君而行。
城下,竟是無一京師百姓前來瞻仰、歡送。
縱使有一些百姓,礙於大周人,天生愛湊熱鬧的性子,偶爾幾個大着膽子出來的。
那看向他們的眼神、也是帶着深深的畏懼、轉而迅速遠離。
這個大周...
民心都喪失到此境地了?
或許,他們不是不忠大周朝,只是被大周朝上下奸臣、庸官們,壓榨的怕了。
膽寒、失望。
乃至絕望。
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啊。
換誰,怕是都受不了。
這纔會誕生出那狗屁的三十六民間、江湖造反勢力。
周乾目光黯淡,佇立在大雪之中,久久不語。
得民心難。
失民心易啊。
看來,有必要做點什麼了。
“陛下,他們都出發了,這外頭天寒地凍,還下着大雪,小心龍體。”
“求陛下回宮歇息。”
“陛下,保重龍體啊。”
“...”
張讓望着天子肩上的落雪,一臉心疼。
也不管,會不會打擾到天子思緒。
上前一步拜倒。
頓時一衆文武百官,乃至是駐守的官兵,皆是齊聲開口。
也正在所有人,都跪下之時。
“嗖!”
一道。
不,是上百道破空聲。
自遠處襲來,撕裂大雪,攜寒風之勢。
衝向唯一站在城牆上的大周天子。
“不好!”
“陛下小心!”
“快護駕!”
“來人,快來人!”
“...”
曹操、安祿山、趙括等一衆武將是最先察覺出風聲不對。
當下面色大變。
下意識,向着天子的方向狂奔。
曹操是認真的,急的一雙虎目欲裂,奈何昨夜與美婦數名,討論兵法,外加實力一般。
有心無力。
距離天子,也遠了一點。
只能看着一道道寒光,刺向天子。
安祿山大喜,可是救駕兩個字,就屬他喊得最兇。
一雙眸子死死盯着那些弩箭、寒鏢,恨不得它們再快一些。
他保證,也是第一個喊,天子駕崩了!
趙括速度不慢,但實力一樣不行。
何況,在他看來。
天子不用他。
那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而且親小人,遠賢臣,昏君也。
興許,駕崩了也不一定是件壞事。
“陛下!”
常福、張讓只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甚至撲上去的機會,也沒有。
他們是聽到護駕,才反應過來。
雖然距離近,但一樣是迴天無力。
寒光,已逼近。
曹操面色煞白,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千瘡百孔的天子。
心中,一片空白。
天子駕崩了...
大周,要亂了。
他該怎麼辦?
曹操只覺得神情一陣恍惚,也不知是昨夜研究兵法,用腎過度,還是什麼。
竟是一陣頭疼。
可是,想象中的天子駕崩後的恐慌聲,並未響起。
反而是一陣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聲。
下意識睜開眼睛。
曹操懵逼了。
只見天子仍是站在城牆之上,左手背後,右手握着一柄弩箭、兩把飛刀。
身上一層淡淡金光縈繞。
便是天上的鵝毛飄雪。
亦無法靠近分毫。
其餘所有暗器,皆是一一打在了身上。
可惜,刺破了龍袍。
然後全像是打在了金鐵之上,彈了下來。
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
那就是,此刻天子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死寂。
東城門上下、內外,乃至遠處隱藏起來的殺手都安靜了。
安祿山瞳孔擴大,像是見了鬼一樣,立刻低下頭,不敢讓面部表情暴露出來。
曹操一拍大腿,神色欣喜。
沒死。
天子沒死。
這就好。
只是,天子這一身功力,屬實嚇人,便是他部下的大將。
面對這一波暗器,都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天子是真硬啊。
那一層,淡淡金光。
是什麼頂尖護體武學嗎?
還是,大周聖皇帝顯靈了?
“陛下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
“抓刺客!”
“不要放跑了賊人!”
“...”
常福、張讓嚇得慘無人色,但是陛下無恙,那就是天幸,是極好。
當下一羣官兵、武將。
向着遠處,刺客藏匿之處,席捲而去。
不管是真心抓拿。
或是演戲。
當着天子的面,態度必須要有。
周乾是不想再去看了。
閉上眼睛,內力催動,手上微微用力,弩箭、飛鏢竟是被捏的變形,掉在了地上。
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十幾天前,後宮竹林的除龍會刺客。
兩次,他可是皇宮都沒出去。
這裏是東城門。
總有刁民,想害朕!
問題是,他不是昔日的大周天子,那個傀儡皇帝。
他是要整頓吏治腐敗,一心造福大周百姓。
他日橫掃八國,開疆拓土,一統世界!
成就,千古一帝。
結果皇宮都沒出去,刺客一波接一波。
周乾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甚至,有一股暴虐的情緒蔓延。
他算是明白了。
爲什麼歷史上的暴君,多如牛毛。
暴君一世爽,明君纔是火葬場。
這千古一帝,真心難當!
至於什麼,再去追殺刺客...
還重要嗎?
一日不收復民心,這刺客殺的完嗎?
如此下來,何談以後御駕親征?
他都怕人還沒地方,半路上就涼了。
老百姓,纔是基礎啊。
看來,必須要把收復民心的事情,放上日程,這樣下去,他可受不了。
一路不語。
周乾沉着臉,重新回到承天殿後院,躺在了龍榻上。
張讓、常福,乃至剛領旨出去,奉命去調銀,爲大周災民製造冬服、冬靴的魏忠賢也趕了回來。
只是,小心望着躺在龍榻上。
睜着眼睛,卻是一言不發的天子。
三人低着頭,靜若寒聲。
他們又不是傻子,這樣的情況下,陛下的心情要是能好嘍。
那才真見鬼了。
可是,讓他們出言安慰。
他們現在,還真不太敢說話。
怎麼辦?
先退出去吧。
三人相視一眼,弓着腰,生怕弄出任何動靜,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承天殿外。
魏忠賢、張讓、常福三人頂着大雪,面面相覷,皆是一臉憤恨。
“該死的賤民,陛下愛民如子,生怕他們凍死、餓死,又是賑災施粥,又是造衣。”
“還讓咱家,堂堂的東廠督主親自去查辦,出了差池,都要讓咱家去南煤山那鬼地方挖煤...”
“他們,他們如此回報陛下?”
“氣死咱家了!”
“那些刺客,一個都不能放過,咱家非要讓他們嚐嚐廠獄是什麼滋味!”
魏忠賢掐着蘭花指,一張保養極好的老臉都氣黑了。
常福、張讓心下一嘆。
先前他們說的一點都不錯。
陛下之難,遠勝先帝、乃至是大周聖皇帝...
“魏千歲說的極是,刺客絕不能放過,必須嚴查。”
“可是,陛下心情沉悶,鬱鬱寡歡,只恐會傷了龍體啊。”
“這可如何是好...”
常福心都在滴血,尤其是看着陛下那一言不發的樣子...
恨不得,能代替天子受苦。
“哎。”
“常公公說的是啊。”
“陛下乃聖明君主,必不會因此而遷怒天下人,可是咱們也不能看着陛下,一直心情煩悶,真傷了身子...”
“難辦啊。”
魏、張、常三人垂頭喪氣。
他們三人,一是魏千歲,東廠督主,權柄通天,一是天子常侍,可謂近臣,一是承天殿太監總管,天子身前最是恩寵、紅極一時。
可以說,天底下少有他們三人聯合。
而辦不成的事。
“魏千歲,常公公,咱家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張讓掐着蘭花指道。
“哦?”
“張常侍,你有主意了?”
“快說。”
魏忠賢、常福面色一喜。
“這個...自古以來,溫柔鄉、英雄冢,陛下乃天子,更是真正的男人,龍精虎猛,正值壯年。”
“咱家是親耳所聞...”
“若是,讓後宮的妃子們,一同前來伺候陛下...”
“只要陛下,可以發泄出來...”
“...”
張讓壓低聲音,眼珠子發亮。
這是他目前爲止。
能想出來的,最好法子。
妃子...
發泄?
常福、魏忠賢深以爲然。
他們固然不再是男人,但是並不影響他們瞭解男人。
三人一拍即合,各自向後宮跑去。
爲君分憂。
他們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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