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而和安靜的大海不同，海賊餐廳裏熱鬧非凡，時不時傳出“乒乒乓乓”的響聲。
因爲船員人數衆多，餐廳也建得很寬敞，上下兩層，可以容納下大半船的船員一起用餐。
白鬍子此刻正坐在餐廳正中間的位置，他端着巨大的酒碗，撐着下巴看餐廳裏打打鬧鬧的那羣傢伙們。
一邊的薩奇此時已經忙完了，他脫下了廚師服，端起酒杯和白鬍子的酒碗碰了一下。
“老爹！乾杯！”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舉着酒杯圍了過去：“乾杯！！老爹！”
“庫啦啦啦啦啦——”白鬍子看起來很高興，巨大的酒碗被擡起來，一次性全部灌進了肚子。
而他的身邊，幾個隊長已經聚了過來，也舉着杯子，一邊喝酒，一邊嘻嘻哈哈地聊了起來。
“馬爾科，你怎麼自己坐在這？來啊！”
因爲在守夜而來晚了的哈爾塔，一進門就看到馬爾科坐在吧檯邊上喝酒，他揚了揚下巴，想招呼馬爾科一起去中間的位置坐着。
馬爾科晃了晃自己的酒杯：“喲，換崗了？”
“是啊，那羣傢伙催我來參加宴會了。”哈爾塔指了指門口換了他班的船員們，那些個傢伙一接收到哈爾塔的眼神，立刻嘿嘿笑着跑開了。
“這羣傢伙……”他輕笑了兩聲，一轉頭又看向馬爾科，“喝兩杯？”
馬爾科搖搖頭拒絕了他的邀請。
還沒等哈爾塔問，他已經指了指自己的身邊了。
哈爾塔茫然：“？”
馬爾科坐在高腳椅上，側身靠着吧檯，一條胳膊還支在臺面上。
說是高腳椅，其實以他的身高體格來講，這也就是普通的椅子，他的腳依然能踩着地。
所以直到他側了個身，讓開位置，哈爾塔纔看到坐在他旁邊，被擋得嚴嚴實實的人。
是縮着腿，趴在吧檯上，一邊寫着什麼，一邊喝果汁的妮娜。
妮娜趴得很低，她的下巴擱在自己的手上，長髮隨着動作，散在肩頭上，讓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臉。
哈爾塔立刻湊到了馬爾科的耳邊，用氣聲說：“新來的護士小姐？妮娜？”
馬爾科點點頭。
哈爾塔（氣聲）：“這是在做什麼？”
馬爾科看他這樣，也下意識降低了音量：“好像在整理病例。”
“病例？”哈爾塔想了下，他從其他人那裏聽說過這類傳聞。
馬爾科的助手妮娜小姐會將船上傷員的病例整理成冊，方便馬爾科縱向對比他們的身體情況，再一一對症治療。
出發點很讓人敬佩，但是——
“這個時候記？”哈爾塔看了看現在熱鬧的宴會場景。
馬爾科聳聳肩，看樣子也很無奈：“估計是因爲很少能一次性見到這麼多船員，所以想趁這個機會好好認識一下人。”
畢竟妮娜雖然一直在和資料打交道，對於大部分病人的近期狀況也都有所瞭解，但是實際上她對於他們臉和人名還沒對上。
哈爾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在這羣隊長之中，哈爾塔平時不怎麼露面，所以和妮娜見面的機會幾乎沒有。
他本來還想打個招呼，但是看妮娜這麼認真的樣子，便和馬爾科說了一聲，先去和白鬍子報告了。
馬爾科目送走了哈爾塔，才轉頭看向妮娜。
妮娜好像還在想事情，她的筆尖停在紙上，筆桿一下下敲在自己的臉上。
“唔……”
忽然，妮娜雙手十指相扣，抻了抻自己的手指，看起來是完成了手上的工作。
“都完成了？”馬爾科側身看向她。
妮娜一愣。
完成什麼…？
幸好馬爾科好像也沒有要她回答的樣子，他反手拿來了一盤切好的烤腸，推到了妮娜的面前。
“西海風味烤腸，要嚐嚐嗎？大家都很喜歡這個。”
妮娜吸了吸鼻子，一股濃郁的香味襲來。她拿過叉子，小心地叉了一片塞進嘴裏。
她眼睛亮閃閃地看向馬爾科，對這份美食給予了最高的評價。
“馬爾科隊長，這個特別好喫！”
“哈哈哈哈是嗎？你喜歡就好。”
妮娜又叉了幾塊香腸，邊嚼邊看這次海賊宴會。
老實說，海賊宴會和她想的所有的宴會模式完全不一樣。
與其說是宴會，更像是迎接新年的時候，每家每戶的大型家庭聚餐。
她忍不住想感嘆：“好像，和我想的很不一樣。”
馬爾科聽到她的話，頓時想起來了之前她說的什麼“篝火”、“賭桌”、“擂臺”的，他一下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因爲沒有擂臺和賭桌嗎？”
聽馬爾科開玩笑，妮娜放鬆了許多，也跟着笑了起來。
“什麼擂臺和賭桌？”旁邊忽然響起了一個成熟的男聲。
妮娜側頭看過去，發現那位比斯塔正端着酒杯走過來。
“比斯塔隊長？”
比斯塔在馬爾科的旁邊坐了下來，對妮娜舉了舉杯子，自己喝了兩口酒。
馬爾科笑着解釋了一下關於“賭桌”和“擂臺”的事情，比斯塔聽完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妮娜，你還真別說，我們海賊團沒有，不代表別的海賊團沒有。這片大海可是很危險的。”
比斯塔刻意將聲音壓低了，妮娜聽着聽着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喂，比斯塔，別嚇她。”馬爾科不贊同地皺起眉。
比斯塔連忙舉起雙手投降，他換了個話題：“妮娜小姐，這幾天在這裏的生活怎麼樣？”
“還習慣嗎？”
“還有你的暈船症狀怎麼樣了？”
一連三個問題，讓妮娜一時不知道先回答哪個更好。
她點了點頭，掌心向上指向馬爾科說：“感謝您的關心，我的暈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全靠馬爾科隊長！”
馬爾科微微側過頭，咳嗽了兩聲：“咳，沒什麼，舉手之勞。”
妮娜接着說：“在船上的感覺，意外地還挺不錯的。”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比斯塔沒想到妮娜會是這樣的回答，這下反而輪到他發愣了，直到馬爾科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才回過神。
“這樣啊，那就太好了。我還擔心我們船員會嚇到你。”
妮娜連忙坐直了身體，正色道：“怎麼會呢？”
比斯塔說着指了指旁邊一圈玩得開心的幾個男人。
“你幫了他們這麼多，今天你能來參加宴會，他們高興壞了。”
他又拍了拍馬爾科的肩膀，語氣裏有些欣慰：“這段時間你在船上，馬爾科的工作都輕鬆了不少。”
“妮娜，不然你多籤——”
“音樂！宴會怎麼能沒有音樂呢！”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打斷了比斯塔沒說完的話，整個餐廳的氣氛一變。
“是啊，開宴會怎麼能沒有音樂哈哈哈哈！”
“唱起來唱起來！”
於是，勾肩搭背的海賊們，嘴裏唱着聽不清調子的歌，繞着餐廳跳了起來。
“喬茲隊長！你也一起來唱啊！”他們盯上了雙手抱胸站在那看他們的喬茲。
喬茲看起來很頭疼，他扁了扁嘴，揉了揉眉心：“不了，你們唱得也太難聽了。”
“誒？？？喬茲隊長好直接！”
餐廳又喧鬧起來了，妮娜想起來比斯塔沒說完的話，剛轉頭想問問他要說什麼，結果比斯塔已經被同伴們架着肩膀拖去一起唱歌跳舞了。
他們還想拖馬爾科，但是被馬爾科一彎腰躲過了。
不止是他們兩個，妮娜自己也沒能倖免。
好幾個船員聽着音樂壯膽，手裏端着各種好喫的就又來到了妮娜的身邊。
“妮娜小姐，嚐嚐這個？”
“妮娜小姐，要不要試試這個？”
“妮娜小姐，你的果汁好了！”
妮娜再次被他們的熱情所包圍。
馬爾科見此情景，連忙站起來想要去幫她解圍，但手上一動，一不小心就將妮娜放在桌上的筆記本碰了下來，掉在地上，書頁翻開。
他彎下腰去撿，正好看到妮娜記下的一頁。
「新房裝修靈感記錄：
1、要有壁爐
2、要有像馬爾科那樣的工作臺
3、要有像馬爾科那樣的書櫃
…
6、要吧檯高腳凳（要有腳蹬（劃重點）
……」
馬爾科愣了一下，側頭看了看旁邊被船員們圍住的妮娜，她正坐在那個沒有腳蹬的高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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