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心惶惶
午十一時，隨着最後一股小規模殘兵被剿滅，第二次直奉大戰，徹底宣告結束，最終獲得勝利的是奉軍以及倒戈的馮鈺祥一方！
而聽到城外的消息，原本被馮鈺祥軟禁的大總統曹昆在家裏幾乎搬空了所有值錢的東西。
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賄賂了負責看管他的那個營的營長。
隨後帶着幾個姨太太還有孩子匆忙南下逃往吳佩福的殘餘勢力一帶。
十一時三十分，由秦川作爲代表，奉軍正式進入北京城，宣佈實行臨時軍管。
同時封鎖了北羊政府的駐地。
而那些北羊政府的官員一個個大多都早已得到了消息。
比他們的大總統跑的還快，這會兒有的甚至都已經到了國外。
所以整個官署裏面空無一人，留下的只有還沒來得及完全處理的文件和材料。
而秦川等人也是進駐了曹昆留下的大宅，作爲奉軍的臨時指揮部，以及奉系的辦事處。
這幾乎就已經是在向整個華夏宣告，奉系將接管關內。
而馮鈺祥也沒有對此表示任何不滿。
論兵力論底蘊，他和張作林還是比不了的。
況且皖系的段奇瑞很快也會進北京城，他知道自己是壓不住對方的。
只有張作林入關，才能重新恢復北羊政府，讓整個關內恢復平靜。
只要不似從前在直系一般，只能做個領兵打仗，舞刀弄槍的粗人。
奉系願意在新的體制內給他合適的生態位，並且讓他培養自己的勢力，成爲三足鼎立新的一股，他這一仗打的就不算虧。
更別說還有張作林許諾的八十萬銀元等着兌現呢！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這全是秦川信口胡說的，張作林可能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回事。
而就在當天晚，正想好好休息一番的秦川收到了馮鈺祥發來的慶功宴請帖。
按理說這也是理所應當，可等到秦川過去，見到裏面的場面卻是微微皺眉。
除了同樣被邀請到的楊宇亭，他們這種聯軍的高級將領之外。
一大批中層將領也在被邀請範圍當中。
只不過他們是在最頂層一個單獨的雅間。
下面的中層將領則是在下面的大廳或者普通包房當中。
而馮鈺祥選的這家名叫豐海樓的餐館，也算是京城出了名的高檔餐廳。
從前朝還有皇帝的時候就已經是百年老店，幾乎是很多京城老餮心中京城的代表。
平日裏出來進去的都是頗有些地位的講究人，言談舉止相當文雅。
可這會兒一大堆大多草莽出身的將領，各個都是高聲叫喊，喝酒划拳，有說的興奮的，甚至跳了桌子大喊大叫。
秦川還見到有因爲覺得小二怠慢了他們，直接掏出槍質問小二是不是瞧不起他們的！
這樣下去可還了得？這是軍隊，不是土匪！
都說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要是不約束好下面的人，那奉軍怎麼能贏得民心？坐穩北羊政府這主導地位？說不定最後的結果還不如知道文縐縐賄選的曹昆！
原本京城人就覺得東北是響馬鬍子聚集的地方，都是一羣大老粗。
這樣情況不是越搞越壞？
心裏想着這些，秦川就有些擔憂，就想去和馮鈺祥說，兩方都要約束一下手下。
可等看到樓的情況，那就更可怕了！
這些高級將領雖然都自持身份，不會喝點酒就做些不着調的事情。可架不住他們別的花招更多啊！
看着面這麼多鶯鶯燕燕的女子，秦川差點以爲馮鈺祥把八大胡同包圓了！
而一見秦川過來，馮鈺祥連忙把他拉過來，還不忘給他介紹。
這個是臨春樓的頭牌，那個是滿花園的紅牌。
顯然對這些地方比誰都瞭解，平時一個個都沒少去。
而人羣中，秦川看見就連之前還和他橫眉冷對的楊宇亭懷中都抱着兩個姑娘。
一張老臉樂開了花！
而見秦川這個年輕但明顯頗有地位的人進來，那羣姑娘立刻一個個都是眼睛發亮。
朝着秦川撲過來就要伺候他入席。
而秦川則是委婉拒絕了之後，隨後偷偷才叫出了馮鈺祥。
“怎麼了秦老弟？出什麼事了？”
馮鈺祥滿臉的奇怪，還以爲是部隊裏又出了什麼變故。
而秦川則是沉吟再三才道：
“馮老哥，我覺得我們這麼做不妥，咱們面這場面若是傳出去，我們聯軍剛一進京就如此花天酒地，那報紙估計不知道多少記者要追着屁股罵咱們呢。”
秦川提了一句，可畢竟這些都是高級將領，他也不好深說，頓了頓又繼續道：
“咱們的事姑且不談，下面那些將領那就更沒邊了，剛纔就因爲一個小二菜慢了點，有個營長直接把槍掏出來問人家小二是不是瞧不起他，要不是被我看見攔住，說不定他真敢開槍，這不是土匪嗎？我們哪能這樣，這讓京城百姓如何看我們啊！”
“秦老弟你說的有道理，可從來大戰得勝都要勞軍，向來都是如此做的，若是不這樣，下面的將士都覺得受不到重視，這不是好事啊。”
馮鈺祥點點頭表示同意秦川的話，但還是解釋了一句。
而秦川則是同樣也明白他的苦衷，點點頭道：
“是要勞軍不假，可不是這麼個辦法，就算要乾點荒唐事，也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現下我們是要接手北羊政府的，一切都得更加謹慎小心纔是啊。”
“是，我知道了秦老弟，我立刻就告訴下面的這幫王八蛋，讓他們別吵別鬧了！”
馮鈺祥點點頭，立刻就要下樓，而秦川則是趕快攔住了他。
“算了馮老哥，我也是提醒，今天就先這樣，算了吧。”
秦川知道，事情已經這樣了，都讓外人看見了，這會兒可以要攔反而顯得假，也沒用了。
說不定被有心人看見了還會適得其反，所以沒讓馮鈺祥這麼做。
可等到離開的時候，他看見下面就連着街道都是一片狼藉。
滿地都是嘔吐物和垃圾，甚至還有喝多了的將領就在其中打滾，好像是知道因爲什麼事打了起來，都是鬼哭狼嚎的，根本沒有半分軍人的樣子。
被他們折騰的，明明時間不晚，可整條路所有鋪子卻是都關了門。
民房更是連敢開燈的都沒有。
就連剛剛接待完他們的豐海樓，看見他們走了都跟送瘟神一樣，連忙摘下了幌子。
見到這一幕，秦川這心裏頓時就涼了半截。
而第二天早，情況更壞，雖然宣佈了結束軍官。
可原本的熱鬧的市集沒了，報童也不敢街了。
那些關着張的鋪子有的甚至直接掛了暫時停業。
就連諸多學校都不敢開門，生怕學生在學路遇到什麼意外。
好像奉軍一進京，目的就是要燒殺搶掠，大開殺戒一般！
整個京城下儼然都是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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