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做一場驚心交易
我喊了一聲,卻讓聲音全數隨風消失。
我抓着鐵欄杆,臉靠在冰涼的鐵器上,遠目無神。
我招誰惹誰了,爲什麼要把我關監禁?
於是我再次喊道:“到底有沒有人啊!不讓我喫飯,我就自己跳湖了!”
虛脫無力,我舔了舔乾癟的嘴脣,更加的口渴。
如此,我只能拖着步子,一個翻身躺在*上。無聊的瞎嚷嚷,很是沒趣。
正當我抱着被子翻來覆去的時候,一陣香味吸引着我往窗外看去。
沒曾想啊沒曾想,一份美味的飯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擺在門口了!
我立即一個鯉魚打挺,以二十邁的速度跑到門口去。
正興奮着要把碗拿進來,可發現……碗太大了,亦或者說是——鐵欄杆的縫隙太小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昏睡了幾天,只是肚子餓地實在不容我多想。只好手伸出欄杆,用筷子一點一點地喂自己喫。
還未喫完,我看見從欄杆的旋轉樓梯下緩緩走上來一個人。
那人穿着玄色的衣服,外披一縷黑色薄紗。他的睡鳳眼下看起來平淡冷漠,嘴角本舒緩的笑意讓人看着心中都不禁一寒。
我放下碗,手縮回欄杆,復而站起身退夠了幾步。
那玄衣人朝旁邊看了一眼,立即有人前來開鎖。
嘖。
感情我叫了半天,是有人在的……
司馬明炎走了進來,我卻覺得那人的眼睛裏透着陰戾。下意識我後退了幾步,直在後膝蓋退到了小*邊才停了下來。
我擡眼,將目光轉到了司馬明炎身後與他相異,一臉正然表情的彌望。
開口問道:“司馬公子可是受了皇命,前來接本宮回去的?”
司馬明炎聽到我這句話卻笑了,答非所問道:“小歌兒怎的不喚我‘火火’了?”
我冷哼一聲,嘴角笑的諷刺:“呵,難道司馬公子會對一個滅掉自己的人說着親暱的話?若是的,我洛笙歌可做不來。”
“硬是要撕破臉皮嗎?”司馬明炎完全不顧後面敞開的大門,好像並不怕我繞過他逃跑。
我仔細看查了一下敵情,且不說我是否可以繞過司馬明炎走出對面的大門,光是司馬明炎能如此自得將我關在這座高塔裏,便說明這個地方定是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夏日高處的風很大,清涼的很。
那被吹起的窗簾,很是放肆揚起。如同美人穿着淡藍色的長裙,袂起邊裙一方。
我嗤笑:“若司馬公子心中並無什麼陰險詭計,哪兒有臉皮撕?只怕是你戴上了面具太久,不知道如何摘下了。你忘了,我自然可以掀下!”
司馬明炎聽我說完,好似聽見一個笑話般:“掀下?你如何掀下?又要向誰掀下?這些事對歌兒來說……未免多此一舉。”
我嘿了一聲,打了個響指:“這話說的對,我活着還真沒什麼好做的,偏偏多管閒事便成了我的愛好!”
“娘娘不爲自己家門報血仇嗎?”司馬明炎笑眼一彎。那種勢在必得的得意真是讓本宮晃眼啊……晃眼!
“我父親通敵叛國,證據確鑿,我又何來仇恨?”我死死地控制自己,不讓自己聽到這個消息而變的發顫。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心底好像被一層一層地棉絮壓的熱熱的,厚厚的,卻始終迸發不出來。
“是嗎?”司馬明炎踏着步子,耳邊除了喧囂的風聲,便是不遠之人一步一步踏着步子的聲音。我恨自己的不爭氣,短短的不過一分鐘時間,我的額上居然瀝出了冷汗!
我的下巴被人用食指和大拇指的配合,輕易捏在那人手中。他逼迫着我看着他,眼神更加陰冷:“恐怕歌兒的心裏必不是這麼想的吧……”
司馬明炎的話被我一手拍去下巴揉捏的大手拍掉而打斷,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麼大力氣,直把司馬明炎的手背打出了一片紅。
雖然彌望曾經流過我一次,但是我知道這個小孩此次比不會再幫我了。
說實話,我也不盼望他會來幫我。
我和他,哪裏有什麼情分呢。
心裏我只想離司馬明炎遠一些,快速退到了窗戶的旁邊,讓他離我有一段安全距離。
我這才鬆了口氣,道:“難不成司馬公子想跟我學學心理學,揣測揣測其他人是怎麼想的?”
“哦?”司馬明炎的眼裏閃着戲虐的光,眉微微擡起,嘴角又多加上揚了一份。
我咳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司馬公子此時是不是對我說的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是覺得我這樣自以爲是很好玩罷了?”
司馬明炎聽了,嘴角不揚了,眉也不擡了。
他的周身散發着一種“生人免近”的戾氣,這樣的氣質讓白翎羽都會覺得危險。可是,我們的皇上還依舊把這個人推心置腹,可想而知他的心機是多麼深沉,平時把平時隱藏的那樣好。
我低低笑了一下,以表現出自己的超然心境。雖然……心裏其實超級沒有底!但是!如今“我爲魚肉,人爲刀俎”,若我再表現出很慌很害怕求抱緊的模樣,肯定是死的更快!
這樣“作的一手好死”的事情對我來說,能少幹就幹,能少做就別做!
我不敢握緊拳頭或者攥衣角這樣的小動作,因爲我知道那是人慌張時通常有的模樣。而司馬明炎見識多廣,肯定能看得出來纔對。
不要將自己的弱點叫人家輕易看見,這本是我作爲一個皇后理應有的理念。
於是乎,我斜斜靠在牆上,雙手抱胸。這樣的姿勢,是在某種強勢的情況下用的。雖然能給人某種心裏暗示,但對司馬明炎來說,只能看我裝裝逼,可能並沒有卵用!
等我一連串動作定位的差不多了,才意味深長道:“衆人皆知,白翎羽與司馬公子的關係甚好,雖未在朝中謀得一官一爵,但卻讓許多官宦士子都尊敬你。而司馬公子沒有任何功名在身,這的確讓人奇怪。在司馬明月的心中或者在右相府中,你讓所有人失望。在他們眼中,我們的司馬大公子是一個整天只知道做糕點佳餚,闖蕩江湖的不羈少年。可想而知……你藏的多麼深了。”說完,我垂首緩緩擡起,正視司馬明炎可以讓人有處冷風中之感的眸子。不動半分,不移絲毫。
不過對視個眼嗎?!沒什麼好怕的!
我說了一大堆,得到的是對視之人叫好的拍掌聲:“你說的很好。”
“王老是你殺的吧。”我語氣裏也參着一絲憤怒。普天之下,誰有可能殺了一個孤寡老人?除了司馬明炎閒的發慌還會有誰?他此時的腔調更讓人提不起半分好感:“你殺了我,有個好處?無非是想我做不到鳳位,孕不得皇子?這樣想你就太天真了,我不在,你覺得皇上會乖乖讓淑妃登上後位,立大皇子爲太子,從而開始着手朝政?不得不說,司馬明炎你‘扮豬喫老虎’相真的僞裝很好,就連一起長大的白翎羽,甚至是在你的家人面前都僞裝地頂頂好!”
“不知道皇后娘娘爲何除此論言,是明炎哪裏做的不夠嗎?”司馬明炎展開雙手,問道。
嘖嘖嘖。
方纔還叫歌兒的,如今開始句句“皇后娘娘”了。
人心當真變得如此快,就像龍捲風……
我表示對司馬明炎的話矢口否認:“不,你哪裏都夠。不過只是‘人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罷了。”
我學心理學也不是蓋的,雖然無法從實質上看透一個人。但可以從心理上,從頭到尾瞭解一個人!
司馬明炎哈哈笑了幾聲,這突如其來的狂妄讓我不禁心中一顫……
這笑聲……讓那人笑斷氣纔好呢!司馬明炎……到底想玩什麼?!
“若我說……我爲了登上帝位,是爲了歌兒,你可信……?”司馬明炎還欲走近:“我在這裏對天地發誓,若我司馬明炎可以登上帝位,比娶汝爲妻。介時,吾爲王之時,汝必爲後!”
聽到這裏,我笑的更歡了:“司馬明炎,你在說笑話逗我嗎?”呵呵了幾聲,我擡起手讓司馬明炎停止前進的腳步:“且不說你登上地位會不會實現你的諾言,單單我現在的身份就已經是一個皇后了,又要多此一舉,助你是爲何?”
司馬明炎看到我擡手製止,總算在離我九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皺着眉頭,隻燕眉更加讓人一看就感覺他是一個陰毒恨決之人。當初我初見他,還被他也騙着矇在鼓裏的時候,怎麼會覺得此人是個呆子呢?
高空的風兒好喧囂啊好喧囂,直把我裙子髮絲都吹地胡亂飛舞,礙於前面有個人,我也不好做什麼理頭髮啊,壓裙角的動作。
反正裏面還有穿褲子,不怕被曝光!
半晌,面前的人才說道:“我可以只娶你一人,萬不得像當今那般,後宮女眷數不清。”
“不用,我不屑爭鬥,不屑後宮,否則我就不會逃出來。”我平淡拒絕。
我不想跟司馬明炎談任何任何的條件,因爲我不想借白翎羽的手做任何齷蹉的事情。這樣的交易爲我所不恥,皇后的大位也是誰愛坐誰稀罕去,反正不想再回到那個尖針都對着我的後宮大位了。
我想到這裏,不免惆悵幾分。
此時的白翎羽……定還受着司馬明炎的矇騙吧……
他也是個可憐的,父母不在身邊,朋友又藏地如此深,千方百計想要謀他的位置。
這何嘗不是一個做人太失敗的後果呢?
這樣想着,司馬明炎卻耐不住了。
也不知道他從哪個兜兜裏拿出一粒藥丸,對我說道:“那便有不得你了,好話說盡,如此不配合真是不乖覺啊……”
變故太快,我深深地知道此時的司馬明炎就快接近暴走體質。
他!要!瘋!魔!了!
我看了一眼窗戶下那清澈明藍的湖,嗯……也不知道那湖水有多深啊……跳下去會不會因爲太淺而撞到底啊……會不會我跳水姿勢不好,而撞成腦殘啊……
司馬明炎可不會像蘇幕遮一樣用一個消食藥丸來糊弄挑逗我,司馬明炎一伸手呀……那便是來真的!
我高高擡起腳,一把踏上窗戶的平臺。因爲有點高,我上去的時候眼睛朝在看了一下……那小心臟顫的呀!
士可殺不可喂藥威逼用強焉!
我看着就在三尺開外的司馬明炎,義正言辭地道:“說到底,我也不會與你同流合污的。洛笙歌被你的親妹妹推下樓梯後,萬般不被待見時,你在哪裏?我倒是看不出你對我有幾絲情分,反正如今的我命也是撿來的。若要我從此以後做一個傀儡,還得送回白翎羽的面前。那麼這樣的‘恩賜’……我半分也不要!洛笙歌活在世上,是爲自己而活,不是爲各種權謀擺弄的棋子。我的身份,玩什麼要不來,還偏偏要對你這樣的人合謀殺夫君,此等背信棄義之事,抱歉……我做不來,您另尋他人吧!”
說完這一大段話,大氣不喘一口,看起來一副好膽實的模樣。不過……我斜暱了一眼那窗外之景,嗯……真要跳下去我心裏不怕,那是假的。我的心中並不想成爲任何人的負擔,也不想因爲我而讓誰煩惱。我喜歡着自己,卻害怕受到任何人的不堪語句。爲保證自己變成腦殘後依舊有人保護,我高聲喊道:“花花,如今我纔是你的主人。若你在我身邊,此次便是你救我最後一次!從此,你無論是逍遙江湖,亦或者隱居山林,都不關我任何事!”
說完,我信仰之躍,跳下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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