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長着獠牙的四腳怪
“爹,你別聽她胡說,她是不想過這苦日子,所以打算上山頭當壓寨夫人,哪知人家賊王看不上她,所以纔回來拿我們娘倆撒氣來着。”
聽着江修雲這不打自招的話,江離雲只想笑。
她手臂用勁一推,把樓潤蘭甩開了,“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妹妹怎麼就知道我是從匪窩裏回來的呢?莫不是我額頭上的這個包跟妹妹有關,嗯?”
江修雲被這麼一反問,才知道自己掉進了自己挖的坑裏了,她求助的眼神望向樓潤蘭吱吱唔唔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江離雲冷笑一聲,望着江繼長正色說道,“爹,這母女騙我到後山給海雲找喫的,又在暗中埋伏把我打暈後送到了匪窩,企圖把我丟了,若不是我福大命大逃了出來,今後這縣裏村裏就都流傳着你江家的閨女當匪咯。”
知道江繼長在意這江家的名聲,江離雲便刻意強調了。
果然,江繼長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望着樓潤蘭厲聲質問道,“離兒說的可都是真的!”
“老爺,你怎麼能聽這賤丫頭信口雌黃呢,她是……”
樓潤蘭的話沒說完,就被突然闖過來的江海雲打斷了,“爹,我姐姐說的都是真話,姨娘打我時,就是說了,說我姐姐到山上當壓寨夫人了。”
“爹要是不信,倒是可以去問問村頭的劉大娘,她是在哪遇見的我。”
江離雲不疾不徐地補充到,看着驚慌失措的樓潤蘭,她笑着繼續說道,“爹,這會你是不是覺得我打她算輕的了。”
江繼長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看着撲過來還想要辯解的樓潤蘭,氣的揚手要朝她打去,最後還是不忍心地放了下來,怒瞪了她一眼,甩袖進了屋裏。
樓潤蘭一肚子怨氣跟委屈,哭哭啼啼地也跟了過去。
院子那,江修雲還一臉恨意地望着江離雲姐弟倆,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把江離雲吃了。
江離雲也懶得搭理她,看着地上的火堆燒的是差不多了,往上又添了幾根柴火,扭頭攔着江海雲進了伙房。
食盒就放在岌岌可危的飯桌上,江海雲剛剛沒捨得喫,這會見着姐姐一起進來,小嘴饞的吧唧吧唧地響。
江離雲看着他這饞樣是既好笑,又心疼,她姐弟倆一直以來過的有多豬狗不如她知道。
打開食盒,裏頭的菜系很簡單,幾塊肥肉合着菜梗炒着,還有一碟乾巴巴的鹹菜乾,三個已經涼掉的窩窩頭。
江離雲知道這雖然不豐盛,但是幾乎已經花掉了江繼長在當賬房掙的大部分銀子。
明兒她若是不想些法子賺錢,這以後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
江海雲年紀小,倒是不知道擔憂這些,餓了這麼多天肚子的他,喫的是狼吞虎嚥。
姐弟倆吃了頓飽飯後,洗洗就躺下了。
兩人睡的是間小柴房差不多大的屋子,屋頂還漏了一大塊,也得虧這夏日涼快,倒也不覺得難熬。
漏風的屋子裏頭沒牀,平日裏江離雲都是摟着江海雲窩在那草垛睡的。
這一宿,她卻是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她得是好好計劃,要帶着這個家早日脫離苦境纔行。
次日天擦亮,江離雲就聽着江繼長出門的動靜了。
從門縫那看出來就見着江繼長佝僂着身子在那打呵欠。
江家落敗也就這麼短短大半年的時間,江繼長卻好像老了好十幾歲,這爹雖然是不靠譜,但也卻是能吃得了苦。
衝着他還唸叨着那死去孃的份上,也算是個有情義的人,只可惜被有心計的人糊住了雙眼啊。
望着江繼長出門後,江離雲也收拾着起身了。洗了把臉後,才見着江海雲也跟着起來了。
他站在屋門那使勁揉着雙眼,看着還是很困,估計是被昨兒的事情嚇着了,今後怕是得寸步不離地粘着江離雲了。
江離雲也不敢把他一人留在屋裏,就怕樓潤蘭那娘倆拿他當出氣筒,乾脆是順便幫江海雲把臉也洗了。
這麼一收拾,出門時日頭已經升起來了。
江離雲昨晚琢磨好了,她前身本就是個婦產科醫生,還修了中醫,所以到山上採些中藥到縣裏去賣,也是一條出路。
兩人的早飯就是昨晚烤着沒喫的番薯,在地裏悶了一宿的番薯已經軟綿熟透了,清香的番薯甜味撲鼻而來。
姐弟倆有說有笑,不一會便到了山頭。
江離雲揹着個爛竹簍在前頭採藥,江海雲在後頭跟着,這轉悠了大半個山頭簍子裏除了些止血的白草,其他一無所獲。
這白草就是那普通的止血藥,賣到藥鋪也不值幾個錢。
江離雲尋思着,還是得從斷崖那下山腳去,她領着江海雲掉頭往回走,那斷崖下大樹參天,指不定真的有奇珍異草在那長着。
斷崖雖然不算太高,但是江海雲還小,怕他會磕着,所以只能讓他在邊上等着。
江海雲一路還想着不要當姐姐的拖油瓶,轉身見她下了斷崖,心裏頭就慌了起來,怕耽擱了姐姐,也不敢喊出聲。
只能一個人站在原地幹扁嘴,想哭,又不敢哭,看着四周死寂一般的灌木山林,心口那突突直跳。
突然後頭的山裏傳來陣沙沙的響聲,江海雲警惕地轉了過去,顫抖着地喊了一句,“誰在哪裏?”
仔細一看才發現一隻全身刺毛,長着獠牙的四腳怪站在那裏。
江海雲嚇壞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轉身拔腿就跑。
身後的野豬竟然也疾步奔着追了上來,眼看着那滲人的獠牙就要刺上江海雲的背部,一個男人的身影及時從樹下躍下。
擡腿往野豬的腦門上一踹,野豬被彈開了,隨後又拼死一樣撲了過來。
男子眼疾手快地拔出腰間的刺刀,乾脆利索地刺向了野豬左側的頸部,野豬嚎叫着掙扎了幾下,砰的一聲重重倒地了。
江海雲攤在身後的大樹下,早已是嚇傻了,看着轉身過來的是個大哥哥,胸前吊着的一口氣終於落了下來。
男子收起手上的刺刀,拍了拍手,在江海雲跟前蹲了下來,“小傢伙,你怎麼一個人到這深山裏來了啊。”
江海雲沒說話,只是睜着淚汪汪的大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看着對方不像是個壞人,吸了吸鼻子,才小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被他逗樂了,嗤的一聲笑了起來,“小傢伙,你可是第一個有膽子直接問我名字的,聽好了啊,我叫藺僅言,你…”
藺僅言後頭的話沒說完就被人從身後撞開了,猛然一擡頭一根棍棒指在了自己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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