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很大的朋友
mycroft在一片昏暗中睁开眼，眼前是一双充满好奇的深蓝色眼睛。
“godriclestrade，”他低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你哥哥生病了，請务必让他多睡一会儿。”
“你是怎么进到我家裡来的？還知道我的名字？！”面前的男孩长得和greg极其相似，只是他的头发颜色几近于黑色，那双眼睛也是深蓝色的。他十分不解地看着哥哥蜷缩在陌生男人怀裡熟睡的背影，還是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greg怎么了？”
“他在海裡溺水了。”
“呛到水？可是greg一直很会游泳。”
“如果他不是很会游泳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所以是你救了greg？”
“沒有，我只是帮了他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忙。”
“小忙？”godric呆呆地重复着，“你是greg的朋友嗎？只有朋友才可以进到我們家裡来，但我从来沒有见過你。”
“我是greg的笔友，住在伦敦，最近刚刚从学校裡毕业，想趁暑假的时候来看望他。”mycroft信口胡诌，“但显然信件延误，greg沒有收到我告诉他要来拜访的信。”
“哇哦。”godric兴奋了起来，“那你是要上大学了嗎？”
“暑假過后就会去了。”
“你要读哪所大学？”
“牛津。”
“真的嗎？你肯定特别厉害！”
mycroft感觉到了不适。他并不喜歡小孩，更别提以一种過于放松且毫不体面的侧卧姿态跟一個趴在床头的小学生对话。godriclestrade，這是哪门子彻头彻尾致敬godricgryffindor的巧合，他真该庆幸lestrade家不是巫师家庭，不然巫师界可能又要迎接一個世代格兰芬多而且孩子成群的weasley，梅林在上，放過斯莱特林吧。
然而greg就在他怀裡，枕着他的胳膊熟睡，這让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男孩在他怀裡像是一個热腾腾的小火炉，烫得他心裡火烧火燎的。mycroft不得不一边应付着godric层出不穷的問題，一边命令自己的注意力从怀裡那個难以忽视的热源身上拔开。他将greg的房间尽收眼底，有些好笑地想到当他的一半大脑被送去神秘事务司供人研究的时候，那些年轻的缄默人们将会从他的脑子裡提取出完全不知来源的属于麻瓜的住宅画面，這估计足够他们其中一些人多写一篇论文。
他和greg的灵魂目前会待在這段记忆裡并不算是什么稀奇罕见的事儿。人在重伤之后都是需要昏迷的，在這段不为人知的時間裡，灵魂会躲进具有安全感的回忆，去麻痹或者是开导自己，忘却或是治愈伤痛。如果强行把人从這個過程中拽出来强迫他们苏醒，灵魂就会从此带上难以治愈的伤痕，需要在长久的岁月中温养愈合。
显然，他应该想方设法将greg从這裡骗出去——不，沒准都不用骗，只要他隐晦地表示自己可能沒剩多少循环次数了，他相信這位好探长就算再恐惧都会勇敢地离开记忆直奔向他身边。但他更想待在這裡，等待对方受伤的灵魂逐渐修复，也更想见证gregorylestrade那闪着光的灵魂力量是如何跨越恐惧直面被死亡威胁的阴霾。他的确应该不管不顾地把他带出去，greg受的伤总会痊愈，不管是身体上還是灵魂上的，而他自己的状况显然更加紧急——但是不行。
名利场上的算计是成王败寇的逐鹿，然而走出那個群魔乱舞的政治剧场，利用他人的善意来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绝非绅士所为。既然他内心那点阴暗的欲望渴求着与greg建立更加亲密的关系，那就更应该从根本上杜绝這种問題。mycroftholmes精明圆滑但偏偏死守着那点陈旧迂腐的绅士礼仪与道德底线，這听上去像個笑话，然而他自己对于這种顽固到病态的坚持会达到什么地步心知肚明。
他巴不得将一個共用晚餐的承诺都写成契约来提醒自己，绝对不要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记忆清空就把威逼利诱摆在礼貌之前。显然他在大部分的“初遇”时刻都是成功的。閱讀greg身上那些痕迹的感觉令人愉悦，从一开始对于那种心灵震颤感觉的不想承认到最后近似宣示主权的警告，他清楚什么样的表达最能令自己信服。他喜歡greg的灵魂，那样温暖又宽和，却又带着正直的无畏与令人轻松的爽朗，像是冬日裡的黄油啤酒一般甜蜜。所幸他的灵魂拥有每一次相见时的记忆，让他得以在脑海中回放一些画面，诸如那些破碎的呜咽、黑暗中闪着光的眼睛、以及……那個满是私心的逾矩的吻。
如果增加我获救几率的代价是让你的灵魂从此带上难以愈合的伤疤，令你在不知多少個深夜裡的惊醒過后无法入眠，那么我情愿让這一切不为你所知。梅林见证，gregory，我向你发誓。
“……然后我也回来了，carol现在正在厨房照顾烤箱，她以为greg睡着了就沒来打扰。”godric也终于结束了活泼小孩特有的喋喋不休，“你要和我們一起吃晚餐嗎，mycroft？爸爸做的牛肉馅饼非常好吃！”
“我十分乐意。”mycroft說，“你哥一直都睡得這么沉嗎？”
“喔，他睡觉超级死，每天早上我都得跳到他身上催他吃早饭。”godric笑了起来，mycroft默默地在心裡加盖了一個“lestrade招牌笑容”的戳，“你不用担心会把他吵醒，我猜他枕着你胳膊好久了吧？”
“大概两個小时左右。”
“那你们的确是朋友。”godric笃定地說，“他枕我十分钟我就会嫌胳膊麻了。”
“……”mycroft并不想对一個看上去不過八九岁的孩子澄清他对gregorylestrade的感觉大概率不是友情，尤其是在话题的另一方目前才十二岁的情况下，這說法听上去足以让他去阿兹卡班蹲上几年。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greg连人带毯子抱了起来，示意godric先走。
“他很有可能会因为肺部感染或者单纯着凉而发烧，我們得时刻关注greg的状况。”他解释道。
“wow，你以后是想要做医生嗎？”
“事实上，我選擇了数学专业。”還有古典文学和政治经济学。
“那你算术肯定很厉害！”
“……”mycroft强迫自己把“如果vectorspace算是算术那确实還可以但学生们大部分時間都在搞一些无聊论证”给咽了下去。显然不予回答是对的，年龄還是個位数的男孩很容易就会被转移注意力。godric在拉开门之后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兴高采烈地大喊着：“carol！快看！greg带了很大的朋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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