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番外一
發佈會議結束,鋪天蓋地都是澄清新聞,除了個別被買通的自媒體還在自說自話以外,大部分媒體都在爲秦暮深說話。
同時,秦暮深最後也嚴正申明,官司會打到底,還自己一個清白。
終究是因爲秦暮深給出的證據實用,能很好地證明項鍊的確是他本人爲沈榆設計,不爲他用。否則哪怕是白紙黑字也很難洗刷這種冤屈。這一行業誰不害怕被扣上一個抄襲的罪名?
那是一世清白。
那也是對才華最大的侮辱。
發佈會後,因爲口風出現變化,不少人開始把風口對準lk珠寶甚至陸蔓本人,但對方始終未對此事作出回覆。
即便知曉局勢已經發生傾斜,但依陸蔓的性子,又怎麼甘心就此投降?
直到開庭那天,法律仲裁結果判定秦暮深是清白的,並未抄襲,這纔再法律上蓋棺定論,給秦暮深洗刷了抄襲的罪名。
當時沈榆就在庭外等候,等了足足兩個時辰,秦暮深和周越、江旭這才緩步從裏面走出來。
他身上那件細紋質地的黑色西服是她早上幫他仔仔細細熨燙過,幫他穿上的。那條紅色的領結也是她看着網上教程,在家裏拿他當試驗品練了好多回,這才系得十分漂亮的。
她遠遠地站在他們對面,她看見周越和江旭臉上都帶着笑容,似乎很開心的樣子,他們正說着什麼,用手比劃着。就連秦暮深一貫淡然的臉上,也掛着淡淡的微笑。
可是,她還是得親口問上一句,這才安心。所以,在大家都猝不及防地情況下,沈榆飛快地奔向秦暮深,一把抱住他。
看到這突然賴在他身上的沈榆,秦暮深先是詫異,然後則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不是讓你好好工作,別來的嗎?”
沈榆今早是有拍攝任務,秦暮深反覆叮囑,不必擔心,沒有問題。可是理智上是這麼告訴她的,但情感上不允許。
她必須得來。
排除萬難,也必須來。
她要與他一齊分享這勝利時的喜悅,或是失敗時的苦楚。
“我們贏了。沈小姐你就別擔心了!”江旭連忙報喜道,“你不知道剛纔陸蔓在法庭上多沒面子,她請的那個律師真的好垃圾!”
“是啊。暮深表現也很不錯,總述時條理清晰,字字鏗鏘。”周越也附和着。
其實這場官司說好打也不好打,畢竟對方是先發制人,有很多提前就密謀好的證據。
可惜遇上的對手是秦暮深啊,一個每年都要爲自己女人設計禮物的設計師,你哪裏鬥得贏呢?
“你們不知道,榆兒在外邊都急死了。”跟在身後的尹露一臉嫌棄道。
她很早就陪沈榆過這邊了。說實話,沈榆是自小是那種要什麼有什麼的人,嬌貴慣了,這還是第一回看見她這般緊張,活生生晾在日頭底下也不怕。
沈榆低頭抹了抹不知何時溢出來的眼淚,鬆了一口氣。嘆息道:“真是太好了。”
好在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好在他沒有蒙受不白之冤。
雖然秦暮深沒有怎麼表現,可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緊抿的脣,一絲不苟的工作狀態,時常累得直接就在電腦面前睡着了。
她知道他的累。
只是他習慣了不宣泄自己的情緒,而是壓抑在心裏,尋找解決之道。
“看你曬得臉都紅了。”秦暮深淡笑,拿出溼紙巾給她擦在臉上。沈榆只覺得臉蛋涼涼的,舒爽極了。
正當他們談話之間,沈榆無意瞥見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女人。那女人穿着白色職業裝,紅色高跟鞋,正哀怨地看着這邊兒。
不是陸蔓又會是誰呢?
看樣子她似乎有話想對秦暮深說。
周越與尹露等人見狀,便先一步離開,外面有大量的記者,他們先出去疏通迴應一下。沈榆本也要走,但被秦暮深拽住了。
“我在這兒,她估計不好放下來見面求你。”沈榆吐吐舌頭,開玩笑道。
秦暮深卻把她拉了回來,他勾脣,玩笑道:“你不能走,你走了,萬一又喫醋不理我,我怎麼辦?”
“我是那麼野蠻的人嗎?特殊情況特殊處理!”沈榆跺腳!雖然吧,她的確有一點小氣,但是,她已經下定決心改掉了。
秦暮深一笑:“我和你是一起的。不需要分開說。”
秦暮深說到這份上,沈榆倒不好再堅持了。
陸蔓看到沈榆還在,本來有些猶豫,但想想,又有什麼可以瞞得過沈榆的呢?
秦暮深對她一向是敞亮的。
她慢悠悠地走過來,臉上已經拂去官司帶來的憂愁,又如以往般大方得體。陸蔓看着秦暮深,笑問:“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這樣對你嗎?”
“不重要。”秦暮深道。
或許是爲了利益,或許是爲了個人情感,但無論如何,他都不關心。
“你太冷漠了,秦暮深。”陸蔓苦笑道,“哪怕是我費盡心思在你面前演了一場鬧劇,你也捨不得看我一眼。”
她以爲,這樣做秦暮深就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他會努力思考,爲什麼她會這麼做?如果我去求一求她,她會不會收手?或者,給出別的條件?
可惜這些都是泡沫。
在他的心裏從來都沒有這些設想。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趕時間。”秦暮深看了看腕錶,淡聲道。
這句話讓陸蔓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他竟然連一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說
哪怕是恨也好,可他都吝嗇至此!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她咬緊牙關,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秦暮深靜待。
“如果這件事你無法解決,你會不會來找我?”陸蔓的眼裏忽然綻放出一點火花,她緊緊盯着秦暮深,道,“如果,你求我的話,我可以收手還你清白,只要,你跟沈榆離婚。”
這是她預備好的條件。
可惜對他沒有絲毫作用。
但她還是想知道答案。“沒有如果。”秦暮深似是嘲笑道彎了脣,面容上有着少年意氣的高傲。他回答完以後,正要轉身,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回答。
“而且,陸蔓,你要知道,就算我一輩子扣上抄襲這個罪名,在珠寶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我也不會和沈榆離婚的。”
男人的聲音擲地有聲。
原來如此。
陸蔓似是懂了,又像是不明,她發出一聲大笑,隨即轉身,停止背脊,沒有哀求地離開了。
她的很多下屬都勸說她,好好哀求一番,讓秦暮深給條活路,也許是可以的。
但她沒有。
一個是她知道秦暮深不會心慈手軟。
一個是她根本不會那樣做。
就算她身敗名裂,也絕不會失去自己最後的尊嚴。
賭輸了,奉陪就是。
勝訴以後,秦暮深沒有收手,而是再次起訴lk。lk一時間風雲搖擺,多年產業與聲譽頓時毀於一旦。
bg珠寶因秦暮深在發佈會上的表白宣愈來愈火,網友們紛紛感嘆,秦少也太深情了吧?
一時間,bg的展覽人山人海,無數人都想去看一看那秦少爲沈榆量身定做的珠寶。
bg也趁熱打鐵,把下一個季度的新品提上日程,於是,一時間國內的各大商鋪裏都十分火熱。
秦暮深身子剛恢復沒多久,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之中。主要是現在的工作決策都需要他一句話,所以他想閒下來,也沒辦法。
以至於他一度憂慮沈榆會不會生氣。
今晚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他輕手輕腳地在鞋櫃裏換好鞋,脫下外套,準備偷偷挪到臥室去看一看沈榆。
可他剛邁了幾步,就看見沈榆穿着睡裙,睡眼惺忪地走出來,前一秒還睏倦的她,瞬間雙眼發亮,驚喜道:“你回來啦。”
秦暮深眼裏閃過一抹愧疚,他走上前去,摸摸她的臉,說:“我吵到你了嗎?”
說完,又嘗試解釋:“榆兒,別生氣,今天的會議臨時出了點狀況,所以我才這麼遲……”
“我知道。”沈榆把他的手拿下來,盈盈一笑,“你在電話裏已經說過了。”說着,把他推去浴室。
秦暮深有些懵,今天是怎麼了?小公主居然不發脾氣了?還是在搞什麼鬼?他待在門口百思不得其解,這時。沈榆已經把他的睡衣拿了過來。
“快去洗澡。”她道,“熱水我已經幫你放好了。”說着,她又竄進浴室裏,低頭探了探水溫,還好,水還很熱。
回頭,發覺秦暮深一臉愕然。
“怎麼了?”
“你不生氣?”
沈榆叉腰:“我非的生氣嗎?哼。”
“不是……”秦暮深倒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每回他工作晚了,沒辦法陪她睡覺,她總會嘟着嘴巴埋怨。好幾回都在夢裏罵他……
秦暮深見她這般,心一軟,徑直走過去,把她抱入懷裏。他滿心的愧疚,在她忽然的懂事裏,愈發沉重。他側過臉,親了親她的耳垂,認真道:“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沈榆撇嘴,有些委屈道:“你爲什麼老是跟我說對不起呢?明明是我不懂事,總是亂髮脾氣,你能不能別那麼慣着我……”
發佈會以後,她很努力地反思了很多。這一路走來,無論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他表面上雖然不像別的男人一般甜蜜語,但卻總是處處包容她,寵愛她。
可她卻還以爲他不愛她……爲此,無端發過很多次脾氣。天知道,她有多後悔,有多埋怨自己的不懂事。
她不想再發脾氣,不想做任性的公主,她只想乖乖的,待在他身邊。
秦暮深被沈榆的話嚇住了,他着急地放開她,蹙眉,說:“是不是有人說你什麼了?”
“不要理會別人。”
“你很好,一點也不任性。”
沈榆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擦了擦有些溼潤的眼眶,說:“傻子。”
全世界只有這麼一個傻子。
都快把她寵上天了,還覺得自己寵得不夠。
明明是她的錯,他都恨不得自己都攬下來,替她受過。
“你不要亂想,做你自己就可以了。”秦暮深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道,“看看,你喜歡的手錶。”
沈榆接過,打開。
是某牌的腕錶,藍色的,最新款。
之前她隨口說過,很喜歡誰戴的那個手錶。
她覺得這隻手錶有千萬斤重。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亂髮脾氣了。”沈榆抽了抽鼻子,重新抱住他。
這就是沈榆這段時間反常的原因嗎?
想了想,沈榆最近老喜歡給他洗衣服,說什麼洗衣機洗得不乾淨,傭人洗的不用心,她要親自來。而且,還轉戰廚房,給他做黑暗料理……
他的心像是涌進了一陣暖流,暖暖的,滾燙的。他只得把她抱得更緊一點,他滿眼寵溺,失笑:“大小姐的話聽聽就好了,不用做到。”
“你這是看不起我?”她揮起拳頭。
“不敢。”
“好了,你快去睡吧,我洗了澡就來。”秦暮深道。再磨蹭就要四點了,他倒沒什麼,她睡不夠又要沒精神的。
“不要,我等你。”她說。
“你……”
沈榆仰起頭,認真地補充了一句:“沒有你,我睡不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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