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炸彈,我聽到倒計時的聲音
“好像是……”侍者垂眸:“盛書畫盛小姐。”
盛書畫!
杯子砸在地上的聲音清脆。
慕酒甜側眸朝着祁睿峯看了眼,鴉雀無聲中她主動的站起來,嗓音溫涼懶散:“把禮物給我就行了。”
侍者自然願意,頷首出門,貼心的將門重新關上。
禮物盒子不大也不小,除了龍飛鳳舞的“盛書畫”三個字外沒有任何的其他標識,慕酒甜一時間也猜不到裏面是什麼,晃了晃,擡眸輕笑,不着痕跡的冷銳:“盛小姐,不過來拆開嗎?難道你不好奇書畫給你送了什麼?”
“哪兒有禮物現場拆的。”盛伊人努力維持着笑意,下意識側眸想要去看祁睿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只能夠維持着笑意:“酒甜將禮物給我吧,我回去之後看。”
避過她伸過來的手,慕酒甜挑眉,面容精緻:“那我承認是我好奇,盛小姐不介意我幫你拆了吧。”
說完,垂眸,笑容溫涼,沒有等待盛伊人的迴應,直接下手去解上面的絲帶。
盛伊人只能夠吶吶的站在她身側。
絲帶剛剛解開,慕酒甜就感覺一道涼徹入骨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陰寒中帶着警告,濃烈的根本讓人忽視不了。
懶洋洋的擡眸,和他對視:“祁睿峯,如果你想說什麼麻煩直接說,我沒有讀心術更不是你肚子中的蛔蟲。”
“我勸你最好不要繼續拆。”
“能夠給我個理由嗎?”
臉上淌着的都是笑意,指尖點着禮物盒:“總不會告訴我,在這樣的場合,你看不慣書畫的禮物吧?”
“裏面很有可能……”
慕酒甜猛然被顧少卿攥住手腕抱了過去,整個身子護在了他的懷中,不遠處祁睿峯的嗓音漫過層層的冷意,繼續着未完的話語:“炸彈,我聽到倒計時的聲音。”
全場瞬間譁然,盛伊人的朋友有年紀小的,立刻嚇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盛伊人嚇得身子猛然一顫,下意識也想要尋求庇護,可是對上祁睿峯沒有分給她的眼神,神色一怔,身側的手瞬間死死的攥緊。
過了幾秒,瞌上眸子深呼吸,努力按捺住驚慌,她擡腳耐着性子去安撫那些受驚了的人。
禮物盒裏的倒計時繼續,有個女孩顫着嗓音:“祁少,能不能麻煩您把那盒子拿走,或者是把裏面的東西拆了啊?”
旁邊的人應和,甚至帶着厭惡的情緒:“這個盛書畫還真是心腸歹毒,在伊人的生日宴上送這個,是準備炸死我們所有人嗎,五年前活該她……”
慕酒甜一道寒涼的視線掃過去,嚇得那人立刻閉上了嘴。
原本該熱鬧的生日宴徹底安靜下來,唯獨能夠聽到慕酒甜散漫的嗓音,拍了拍顧少卿護着自己的手臂:“你把我放開,我還準備去拆禮物呢。”
“別鬧。”男人垂眸,嗓音微啞,帶着他慣有的哄勸味道:“乖乖的躲好。”
“我知道你護着我。”踮起腳,紅脣在他臉頰上親了一記,歪着小腦袋笑意縈繞:“但如果真的是炸彈的話,衝擊力過大,我也是會受傷的。”
聞言,男人眸底掀起點波瀾,掀了掀脣:“你覺得我護不住你?”
“當然不是,我的顧先生是最好的。”
在盛伊人面前,慕酒甜不介意這點小親密。
連續的三個吻達成的協議是顧少卿陪着慕酒甜去拆禮物。
絲帶已經被拆了,在所有人的深呼吸中,包裝盒也在她的手下一點點的被剝離。
倒計時的聲音越發的清晰,在禮物盒被拆開的最後一瞬間,清脆的鈴聲瞬間響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膽子小的女孩子們瞬間抱頭蹲下,不可控的直接哭了出來,口中喃喃自語着別人聽不懂的話語。
掃視了一圈,慕酒甜眉目含笑的拿出盒子中的鐘表,漫不經心的上下拋着,輕笑隨意:“怎麼,就一個鐘錶將大家嚇成這樣?看來書畫的惡作劇的確成功了。”
生日宴上送鍾,這樣的想法也只有盛書畫能夠付出實際了。
盛伊人的臉色已經難堪到無法形容的畫面。
而祁睿峯從始至終幾乎都沒有變化,瞳孔緊鎖在鐘錶上,寒涼的眸子慢慢便回淡漠,最後重拾筷子:“繼續喫飯吧。”
輕描淡顯的將事情揭了過去,沒有半分的責備。
可這麼一鬧,現場怎麼還可能有胃口。
唯獨慕酒甜仰着小臉,朝着全程護着她的顧少卿甜笑着:“書畫的禮物你感覺怎麼樣?”
“你喜歡?”
“嗯。”慕酒甜毫不避諱的點頭,任由男人的長指斯條慢理的摸上自己的臉蛋,單手攀着他的手臂親了親他的下巴:“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他點頭,淡淡的溫聲:“既然你喜歡,我回去讓人買點給你玩。”
盛伊人冷眼看着,緊攥着的小手,指尖毫不留情的刺入了掌心。
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輸了,無論是手段還是寵愛,她似乎都不及慕酒甜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狠狠咬了咬脣。
但她還有另外一件事。
晚餐後的大廳纔算是緩過勁兒來,重新熱鬧了起來。
盛伊人掃視了一眼衆人,小手拉了拉祁睿峯的衣袖,溫笑着格外的乖巧:“睿鋒,我們是不是該宣佈了?”
宣佈?
坐在不遠處的慕酒甜端着酒杯,聽着這個字眼,笑意涼薄:“我果然是沒有猜錯。”
顧少卿沒聽清:“怎麼了?”
“沒什麼。”抿了口酒,她剛準備繼續說什麼,便聽到祁睿峯喚顧少卿的聲音。
他拍了拍她的手臂當做安撫,邁着長腿朝着祁睿峯走了過去,沒一會兒又回來,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乖一點,我上樓和睿鋒談點事情,一會兒就下來。”
她毫不在意的笑,眼角餘光看見滿目不甘心的盛伊人:“祁睿峯不準備宣佈他今天的大事了嗎?”
“別給盛伊人難堪。”顧少卿不放心的叮囑着:“至少看在睿鋒的面子上。”
“很可惜祁睿峯在我這裏沒有什麼臉面存在。”
和男人的視線對上,慕酒甜眸底蓄着涼意的勾起紅脣,點頭:“好吧,只要她不來招惹我,我自然不會去給她難堪。”
“乖。”
他摸了摸她的長髮,跟在祁睿峯身後去了樓上,隨行的還有邢樹。
沒有了相熟的人,慕酒甜漫不經心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將手中的酒水抿完,從盛伊人的角度,只能夠看到長髮隨意的散在身後,遮住半張小臉,動作溫涼,冷豔着。
也不知道存了什麼心思,她放下所有的朋友,緩步走到慕酒甜的跟前,低低的喚了聲:“酒甜。”
都沒有擡眼,慕酒甜點頭:“有什麼事情嗎?”
“剛剛是我的朋友說話有些過了,不過她們年紀小,還不太成熟,酒甜不會和她們計較的對嗎?”
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盛伊人也不惱,伸出手臂:“走吧,過去大家一起坐。”
白皙晶瑩的手指伸到慕酒甜的視線之中,連帶着腕上純白中帶着一絲血紅的鐲子一同暴露在空氣下。
只需要一瞬,慕酒甜就猜到盛伊人過來的目的。
心底的怒意壓下,她懶洋洋的挑眉:“純白泡沫還是落到了你的手中?”
她這才彷彿發現了一般,連忙收手,素白小手護住自己的手腕,咬着脣狀似不好意思:“酒甜,你別怪睿鋒,是我,是我覺得鐲子好看纔想要戴着的,它也和我的手腕正好,我只是覺得很適合我。”
這謊撒的太過虛假。
慕酒甜沒有興趣拆穿她,最後一口酒喝盡口中,她直接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起身和盛伊人擦肩而過,眼眸蓄着輕薄又冷的沒有溫度的笑意:“既然你喜歡那就好好戴着,連同書畫的份兒一起戴着。”
同一時間裏,男人淡漠的嗓音在書房裏響起:“隊伍已經出發了,不出一個星期,這件事就落幕了。”
“但盛書畫還是跑了。”顧少卿斯條慢理的輕笑,指尖在扶手上輕點着:“看到她的禮物,應該是完全清楚你在西城區的動向。”
瞳孔閃出細細密密的紋路,薄脣抿成一條縫:“我已經派人根據禮物的地址去調查了,盛書畫玩這一手無疑是暴露了她的位置。”祁睿峯冷着臉色嗤笑:“她還是和五年前一樣的愚蠢,已經被髮一級通緝令的人還敢在西城區招搖,找死。”
重重的兩個字砸下來,讓門外的人眸色猛然一冷,五官暈染開冷豔的色彩。
“那我給你打個賭如何?”
書房門突然被打開,慕酒甜懶散的倚在門框上,紅脣渲染開某種及其冷漠的笑。
祁睿峯立刻蹙起眉梢,睨過去的眼神幾乎帶着威逼:“你怎麼進來了?”
“別緊張,你們的房門沒有關好,我路過聽了一耳朵。”抿着脣,輕輕巧巧的笑着,慕酒甜就似乎在說着什麼簡單的事情,看着走過來將她摟進懷中的顧少卿,仰着臉,美眸輕眯:“你不會也和祁睿峯一樣怪我吧,那我可不可以給你發小脾氣呢?”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捏着她的下巴,垂下來的俊顏溫淡:“酒甜。”眸色帶着幾分深邃:“今天的話本不該你聽到的。”
“但是我聽到了。”
涉及機密,慕酒甜明白。
舉手保證:“我不說出去行嗎?”
擡眸望了祁睿峯一眼,顧少卿又望着她,薄脣勾出點笑意,低低沉沉的:“好。”
慕酒甜直接被安置在顧少卿的膝頭,眉目乖順,笑意綿長,卻不帶一絲的溫度,重複着剛剛的話:“祁睿峯,打賭嗎?”
“賭什麼?”
看着他眉目不動的姿態,她一字一句:“就賭你在召開慶功大會之前,找不到盛書畫。”
“你應該明白她認識了你二十年,愛了你十二年,一個女人最寶貴的青春都浪費在了你的身上,她瞭解你比了解她自己更甚。”細細密密的睫毛顫抖着:“所以她會藏到你根本就找不到的地方,相信嗎?”
書房裏瀰漫開來淡淡的死寂。
對面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冷峻面孔突然漠笑:“那你會輸。”
。